间隔年,一个女孩在游行-泰国:安逸与喧闹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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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国用它完美的旅游服务和实惠的物价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客,但我始终觉得缺少了什么,我在找我心灵的一个缺口,这个缺口用音乐、食物和华丽的衣服都填补不了。

    曼谷的公交车都是忍者坐的

    广州白云机场,排队出关的长龙慢慢挪动着,海关人员办事的速度实在有点慢,排在队伍中的一些人开始焦急地探头探脑,有几个外国人一出关就开始飞奔,估计是怕过了航班登机口关闭的时间。而我一点也不着急,因为我的是红眼航班,十一点多才起飞,这张机票是我在半年前亚航大促销时抢到的,广州飞曼谷的0元机票,我只需支付机场税费即可,再加上泰国签证费也是0元,把泰国作为迈出国门的第一个落脚地真是再划算不过了。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终于到我,海关人员漫不经心地接过我的护照,翻到了泰国签证那一页,很爽快地盖完章,凌晨2点,我到了曼谷素万那普机场。

    机场里灯火通明,出关后,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时间太早了,去市区的机场大巴要等天亮了才开,打车的话就要付400铢(大概80人民币),为了省钱,我决定就在机场里睡一宿,等大巴开了再走。我漫无目的顺着人流,在行李传送带的边上找到了几排皮躺椅,看起来简直就是为夜宿的人准备的嘛!我感叹着曼谷机场真是好贴心,赶紧挑了一排空椅子和衣躺下。我的好心情大概只保持了十分钟,我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去包里翻出了外套穿上,又给脚上套上了袜子,还是冷,我又裹上了围巾,还是冷,曼谷机场的冷气开得跟用电不花钱似的,我翻来覆去,冻得直发抖,后悔自己没有带上一只睡袋。

    天亮时分,我坐上机场大巴到了考山路,夜夜笙歌的考山路大概每天也就这个点可以安静一会儿,街边四处是酒鬼们昨夜扔的酒瓶,几摊呕吐物,散落的垃圾,两边的商户大门紧锁。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照亮了街道的一边,不时有几个金发碧眼的人从身边跑步经过,我向好的角度猜测他们一定是在晨跑,而不是宿醉刚归家。我在紧挨考山路的邦兰普区找旅馆,找了好几家,要么客满,要么时候太早无人退房。曼谷每一天有潮水般的游客,而大多数背包客都会选择在考山路这一块落脚,于是我在路边找了个阴凉处等,临近中午终于找到一间120铢的单间,旅馆的前台面无表情地让我填表然后把钥匙甩在桌上,长长的通道两边是用三夹板隔好的一个个狭小的房间,房间看起来就像一个盒子。一张木板床,一个破旧的小木桌,头顶一个吱嘎作响的风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连插座也没有。

    房间的隔音很差,一点小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隔壁屋的英国人显然喝醉了,一直在自言自语,用手拍墙,啤酒瓶在地上滚来滚去,后来索性唱起歌来。我无法入睡,我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和兴奋,但是又迷茫,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就为了在异国的廉价旅馆里醉到呕吐吗?我想起那部叫《海滩》的电影,寻找乐园的人最后梦想破碎,迷失在了远方。为了去办缅甸签证,我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奔码头而去,曼谷交通拥堵很厉害,想不塞车就坐水上公交,14铢一次,沿途还有风景看。到终点站后转轻轨,下车又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摸到缅甸大使馆门口,大使馆的门紧闭,旁边开了一个专门办签证的房间,几排椅子上已经坐了很多人在等候,走进去后浑身一爽,有冷气!在曼谷炎热的天气里能吹上冷气是多么幸福的事啊,下次可以带本书来看嘛,坐在里面也没人来管你,坐咖啡馆的话还要点单消费呢,我总是这样充满了智慧。

    填表交照片,刚出国门的我英语还不太好,窗口的人让我交签证费。说了好几句我都没听懂,反问“what?”,最后把他惹毛了在窗子里河东狮吼般地吼了一句“810铢!给钱!”,吓了我一大跳,赶紧掏钱拿收据。

    从大使馆出来后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图路近搭了一辆公交车回旅馆,结果公交车驶出5分钟后就塞住了,其后每10分钟才挪一挪,运气好的话停在阴凉处,运气不好就暴露在炙热的太阳下,整个车厢就像一个蒸笼,车里的人都默默不语,摇着扇子擦着汗。有人说这是因为泰国人习惯了塞车,有耐心,而我则觉得这是因为大家都被晒傻了吧。就这样足足塞了两个多小时,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胜利纪念碑,我逃下车来,曼谷的公交车都是给忍者坐的吗?

    在异国摆地摊,多么“酷”的一件事

    久闻泰国的“地摊文化”,在这里人人都摆地摊,白领白天上班,晚上就出来摆地摊,也不会有城管来赶,于是我在广州的时候买了80把折叠布面扇子背到泰国来,之所以选择扇子,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扇子体积小重量轻,80把扇子也就一斤多重,方便携带,随便装袋子里拎手上就好,而且价格低廉,一把扇子成本两块钱不到,又有中国特色,我特地挑选了画了什么山水图的蓝印花布面的扇子。在异国摆地摊,又旅行又可以赚到钱,这是多么酷的一件事情啊!我是这么想的。

    我拎着一袋扇子,做着跨国贸易的美梦,结果到了曼谷后,我就完全把扇子们抛在了脑后,五光十色的曼谷太吸引我了,我感觉每一天都很忙碌,在街头巷尾寻觅美食,任何路边摊上的食物我都想要试一试,要么就随便搭上一辆公交,到这个城市任何我没有去过的角落去。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每一天我都跟自己说明天就去卖扇子,有一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哪里卖?当然是去考山路了,那里人流最大。我找了张纸,用黑色记号笔大大地写上“40baht”(baht是泰国的货币单位),想了想,撕了重写成“30baht”。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我已在扇子前枯坐了两个小时,连个来问价的人都没有,偶尔有游客貌似朝我走过来,我就兴奋得直紧张,可惜他们腰都没弯一下就从我身边过去了。又过了一个小时,考山路也热闹了起来,别人的摊前人头攒动,只有我的摊前冷冷清清,我看着我那些可怜的扇子们渐渐心灰意冷,突然旁边的摊主和商店都开始把放在外面的货物往屋里搬,我疑惑着伸手一探,一滴雨砸在了我手上。泰国人对天气的判断是很敏锐的,我赶紧抓起扇子胡乱往袋子里一塞,拔脚就跑,等我刚跑到旅馆门口,大雨倾盆而下,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摆地摊就这样狼狈地结束了。

    第二天第三天,我又去考山路摆摊,价格也越降越低,30铢、25铢,直到20铢的时候才卖出一把,是一个台湾大哥买的。我的耐心也没了,开始觉得扇子是个负担,只想把它们一次性处理掉,于是我提着扇子去考山路一带的店里兜售,他们都为难地摇头“太多了哦”或者“我们有扇子了”,我脸皮很薄,一看别人有拒绝的意思就马上走了,就这样,几天过去了,我还有79把扇子在手,跨国贸易彻底失败。

    我坐在旅馆的阳台上,很发愁,东西卖不掉心情固然不好,但最主要的还是幻想和现实的落差,我并不是想要赚钱,只是想做一件很酷的事情——“在异国摆地摊”,结果发现这个很酷的事情做起来却有点困难。我听说很多人是边摆摊边维持旅行的,我想我没有这个天赋。我初出茅庐,对异国他乡的新鲜感使我每天都很开心,满脑子幻想,以为背包出门一切都会是美好的,一切都会很顺利,其实旅行和生活一样,也会有不如意的事情发生,都要学会接受它。傍晚的阵雨过后,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映衬着寺庙的红色的琉璃瓦顶,分外美丽,似乎是老天要来安抚我的心情。过了两天,我离开了曼谷,走之前我把剩下的79把扇子全都送给了旅馆的前台。

    桂河大桥灵异事件

    从曼谷往西走,车行三个小时就到了北碧府,泰文名“Kanchanaburi”,也不知道是谁翻译的中文名,怎么念也应该不是“baby”的发音吧。

    在镇上下车后,我搭了一辆摩托车到游客聚集的河岸区找了一家廉价旅馆住下,旅馆有一个很漂亮的院子一直延伸到桂河边,沿河还搭了一排船屋,我住在院子里的一间竹屋里。不知道搭房子的人怎么想的,屋顶距地面足有二十来米高,我感觉自己好像住在粮仓里一样。河岸区就是旅馆餐厅一条街,特别小,路上行人也少,感觉一下子从曼谷的喧闹中解放了出来,这里每天傍晚都会下雨,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芭蕉树和椰子树上,再顺着稻草铺成的凉棚屋檐滴落在石子路和草地上,坐在院子里看雨和河流可以看一个晚上。

    这座宁静的小城却隐藏着一段血腥的历史。“二战”时,日军占领了北碧府,企图修建一条连接仰光和曼谷的铁路,用以运送军需物资。数十万盟军战俘(主要来自英国、荷兰、澳大利亚)被送到北碧的丛林中修建一条长达415公里的铁路,工程师们预计修建铁路需要5年时间,而战俘们却被迫在16个月内把它完成。在日军残酷的虐待和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修路工程夺走了10余万人的生命,这条铁路也因此被称为死亡铁路,这段历史后来被搬上了银幕,就是大卫·里恩执导的那部著名反战电影《桂河大桥》。

    从旅馆出门往右,我沿着街漫无目的地走到路的尽头,就看见了隐在围栏之后的一大片盟军墓地。虽是白天,偌大的墓园里却一个人也没有,显得格外肃静。远处立着一个大十字架,小小的黑色大理石墓碑整整齐齐地分国籍排列着,这一片是英国战俘,那一片是荷兰战俘,来自澳大利亚的战俘们的墓碑前全都插着一面小国旗,有的墓碑前还放着一束鲜花,不知道谁刚来探望过他们。

    我从墓地中走过,每块墓碑上都有亲人献给他们的墓志铭:怀特,澳大利亚,25岁,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杰森,澳大利亚,30岁,他死了,为了我们能活下去——永远纪念。贝克,英国,28岁,没人会知道我为你流的那些无声的眼泪,我如此爱你。

    ……这些年轻人生前饱受战争的痛苦和劳役的折磨,死后也只能长眠在异国的土地上,不知道他们的灵魂是否已经得到安息。墓碑下这一个个年轻的生命,似乎都在诉说着和平的不易,我越看心情越沉重,转身走出了墓园,天空下起了雨,我紧走几步,墓园的看门人突然追了出来,递给我了一块塑料板挡雨。

    别人都建议我骑自行车去桂河大桥,但我仍坚持走路去,权当散步,不料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大桥的两边商店林立,桥头立着一枚美军当年为了炸毁大桥而投下的炸弹,很多游客在争抢着和炮弹合影。桂河大桥并不出众,当年的木质桥身已被炸毁,后来修建了铁桥,只有桥两侧的圆弧铁架显示出了几分优美,桥上游人如织。正在桥上走着,远处传来阵阵汽笛声,我学旁边泰国人那样往桥墩上一躲,一列蒸汽小火车哧哧地从我身边开过,车窗里探出一排西方人的脑袋,每个人都举着个相机,要拍这火车经过桂河大桥的“历史性时刻”,桂河大桥因它的残酷历史变成了一个景点,仔细想想的确有点古怪。

    晚上我坐在旅馆的院子里看书,住我隔壁的韩国女孩希恩突然神神秘秘地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希恩很漂亮,皮肤晒得棕色发亮,一头长发编成了黑人辫,她看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问她:“怎么了?”“你去看过桂河大桥吗?”希恩小声地问我。“去过了啊。”

    “我昨天也去了。”她朝周围张望了一下,凑近我的耳朵说,“不过,我拍到鬼魂了。”

    “鬼魂?!”我有点吃惊。“是的,鬼魂,就在那座桥上,当时拍的时候桥上就只有几个游人,但是回来后在电脑上查看照片时发现,照片中的桥上多了好几个军人,穿着破烂的军服,拿着工具什么的,好像还在那干活!”

    “你……确定吗?”“外国军人,看起来都很憔悴的样子,我害怕极了,把照片都删掉了。”我沉吟了一会儿,问:“你该不是喝醉了吧?”“我可不会拿这种事情瞎说。”我狐疑地打量着她,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希恩看起来一切正常。“不管怎样,我明天一早就走,回曼谷去。”希恩站起来回房间去了,“祝你好运。”她转身说道。这么一闹我也无心看书了,我回到房间,踌躇了半天打开电脑一张张翻阅我白天拍的大桥照片,照片看起来毫无异样,没有什么“鬼魂”出现,但是我惊讶地发现,我白天拍的盟军公墓的照片全都不见了。这怎么可能?我不停刷新文件夹,照片真的在我的电脑里消失了,确定无疑。我从科学的角度出发全方面地分析了这个情况,可能是电脑坏了,可能是我当时梦游呢其实我压根就没拍。可不管我怎么安慰自己,只要一想起希恩的话,背后就一阵阵发凉。一夜都没法安睡,隔天一早,我也离开了北碧。

    遭遇“未来战士”

    我在阿育塔雅只待了两天就走了,原因是太热了。旅途中我第一次觉得应该擦防晒霜,结果擦了后皮肤更不透气,差点中暑晕倒在大街上,用意念强撑着爬上了从阿育塔雅开往清迈的火车。泰国火车的卧铺真是舒服,铺位宽敞得简直可以坐四个人打扑克了。清迈一下子就吸引了我,我在塔佩门旁边找了一家120铢的多人间住下,房间里还住了另外两个从北京来的女孩子。这家便宜的旅馆除了我们之外还住了一堆酒鬼,他们很多才十八九岁,来自英国或者别的西方国家,在念大学之前到亚洲旅行,白天他们躺在房间里睡觉,晚上就在院子里放音乐,饮酒作乐。

    “真羡慕他们,这么年轻就可以出来旅行。”有一次我跟旅馆中的一个瑞典人聊天时说。

    这个瑞典人不屑地哼了声,说:“很多人都是父母给的钱,在欧洲,有点钱的家庭,给孩子几千美金在暑期里出去玩一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他说的话让我有点惊讶,因为在我印象里,西方人都是很独立的。“有一次我还在垃圾桶里捡到了护照,一个家伙喝醉了,把护照也扔掉了,真是群白痴。”旅馆的老板也抱怨了一句。每个星期日,整座清迈城就变成了一个夜市,这样说当然有些夸张,但事实上,清迈的周日夜市就是亚洲的最大夜市,绵延数公里,想一个晚上逛完夜市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夜市上出售各种玩意儿,我还看到了有人在出售跟我在曼谷时卖的一模一样的扇子,但只卖15铢。一碟炒面10铢,一大杯柠檬冰沙15铢,我觉得一切都太便宜了,不知不觉手上就拎了很多东西。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原来是智利姑娘凯琳,我在北碧碰到她时,她刚丢了钱包,身上只剩下30美金,银行告诉她补办新卡必须要等待十天,然后她就从北碧离开了,没想到在清迈又碰到了她,我迫切地想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

    凯琳哈哈一笑说:“我住到庙里去了,你知道禅修课程吗?”“我完全不知道。”“清迈旁边的庙宇有免费的冥想课程,包食宿,随意捐款,当时我穷得不得了,于是我就去参加了,虽然很苦,但是很受益,如今我是全新的我了。”凯琳看起来神采奕奕,“我拿到银行卡了,走吧,我请你喝咖啡。”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禅修这个词,还有包食宿的免费课程?听起来非常不靠谱的样子,我觉得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就算这夜市上的东西再便宜,那也需要钱。我之前能设想到的情况就是凯琳会去借钱,但是她没有,她在没有钱的情况下找到了方法度过了这十天,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有时晚上我会跟同住的两个北京女孩一块去酒吧玩,但我马上就感到厌倦了,如果我要沉迷于酒精和社交的话我就不必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泰国用它完美的旅游服务和实惠的物价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客,但我始终觉得缺少了什么,我在找我心灵的一个缺口,这个缺口用音乐、食物和华丽的衣服都填补不了。凯琳的经历像是给我打开了一扇小门,我渴望有新的冒险,我开始期待遥远的缅甸和印度。在清迈生活的安逸让我有点舍不得离开,我甚至有在这长住的念头,人一旦对一个地方渐渐熟悉就会产生依赖,哪怕一个熟悉的街口都会让你感觉拥有一份安全感。但我最终还是决定离开清迈,我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有“泰国的香格里拉”之称的拜县。

    从清迈到拜县的山路像是要经历一千个拐弯,而且每个弯道都是U字形的,我紧紧抓住车窗的把手,虽然我已经习惯于坐长途车,但这山路仍然让我感到有点恶心。车子最终驶入隐藏在山谷之间的拜县,旅游指导书上说拜县有“70年代的喀布尔”的风采,我对喀布尔充满向往但自知没有能力到达那里,如今的拜县仍是泰国嬉皮士们的乐园,也有很多音乐家隐居在此,街头满是身穿各国奇装异服的人们。

    我住的旅馆里有一个德国机车男,骑着一辆黑色重型机车,他每天都穿着一身盔甲,金属护板在阳光下反着光,看起来像一个未来战士,我觉得在泰国的高温下把自己穿成这样一定需要很强的意志力,有一天终于忍不住提出要给他拍个照,被他的女朋友狠狠白了一眼,以为我是个脑残花痴。

    旅馆的老板娘更有一个奇特的纹身,她在自己的鼻孔和上唇之间还有下巴上都纹了一行字,我辨认了两天才发现那不是胡须。

    在拜县租摩托车特别便宜,15元人民币就可以租一天,我试图骑摩托车到美丰颂去,但在阳光的炙烤下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甘心这么早就去还车,觉得一定要骑一天才够本。我非常惜命地戴了头盔,对面呼啸而来一个西方女子,只穿着比基尼,身前身后各用布袋挂了个全裸的小孩,她的长发和小孩都在迎风狂舞。我骑着车在拜县溜来溜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屁股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处山谷的原因,这里有各种爬行动物和飞虫,房间是简易竹屋,总会有壁虎什么的爬进来,虽然我使劲告诉自己它们是益虫,也没法阻止我用拖鞋甩它们,因为我总怕它们夜里会爬到床上来,如果说我在拜县学到了什么特殊技能的话,那就是我学会了壁虎叫,壁虎总是“噶够!噶够!”地叫,所以壁虎的英文就是“gekko”。

    我在屋里和屋外各点了一盘蚊香驱赶蚊子,至于蚂蚁什么的就太平常了,洗澡的时候我总要死死地盯住墙上的蜈蚣,以防它们爬到我的衣服上,每天早上水槽里都会漂浮着几个不明飞虫的尸体,我把我的遭遇说给别人听,别人都表示“没有这种情况啊”“你点蚊香吧”“不要打壁虎啊”,于是我就只能回到房间,用乐观的心态活在昆虫世界里。

    我隔壁竹屋住了一个歌手,每到夜里他就会弹着吉他唱起电影《IntoTheWild》的那首主题曲《Society》,歌词唱道:“这对我是个难解之谜,我们总是贪婪索取,你的欲望总是多过需要,终日为自己的欲求羁绊,这个俗世,光怪陆离,没有我的存在,希望你不会寂寞……”歌声悠扬好听,每当我听到这首歌,就会感到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撩拨我的心灵。五天之后,我离开了拜县一路南下回到曼谷,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这是一片乐园,但我必须前行。

    再见了,五光十色的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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