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不乏东北特产地葫芦,虾油黄瓜,蒜蓉辣酱等等。
不太认识这种特产的,我一句话总结一下,就是咸菜加大酱。
谁家都有门极品亲戚,虽然我们家多了点,好歹面子上都得过得去。我扛着一堆的瓶瓶罐罐踏上了南上的火车。
月台上,我妈一边耳机里听着赵薇的离别的车站,一边眼含泪光的说,在那边照顾好自己,缺钱了跟家里说,妈转头就去银行打给你。
我看着她鬓角的银丝,心里其实是不舍的,但是我太了解我妈,如果我现在敢流露出些微不舍,她立马就能让眼泪飞奔。因此我强忍着调侃她:“现在怎么舍得了,小学的时候问你要二块钱都不肯给。人老了就学会心软了?”
她横眉立眼的瞪了我一眼,说:“那不是担心你在外面乱买零食吃坏肚子吗?”
说完攥着我的手叹息。
“现在管不着了,闺女大了,妈妈老了。”
我扬起眼睛看天,说:“妈,我要上车了啊,你别唠叨了。”
心里却一直心心念念着一句话。
如果我一直不长大,那么你可不可以也不要变老?
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接滚球。
毫无意外的,走进雯雯家的时候,丫正窝在它平时最喜欢呆的猫爬架制高点,抱着小奶猫一阵舔毛。看见我进来,好像是朝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到了没有,又接着给奶猫舔毛。
好像那个是它亲生的儿子。
我曾在网上看到过,说猫对主人的记忆很短,相较于照养它的人,它更认的是所处的环境。
我深知这货可能是不认得我了,也在来的路上就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然而没想到的是,这货对航空箱的抵触情绪还是这么高亢,几乎在箱门打开的那一刻,就迅速带着奶牛猫逃离了现场。
好在雯雯做寄养多年,家里很多家具都是实心的原木,因此并没有太多可供藏身的地方。困难的是,滚球这个东西速度太快,而且一路亮着爪子还有群猫掩护,一时之间折腾的我晕头转向,满眼都是猫。
可能是许久不曾这样热闹过了,一屋子的喵星人没有一个安生的,都跟着上蹿下跳的看热闹。抓到最后,只剩下我和雯雯靠在沙发上大喘气儿了。滚球就卧在不远的地方,慢悠悠的舔着爪子。
我气若游丝的伸手指着滚球说:“猫界已经被你丫统治的如此繁荣了,你还不该功成身退了?你要想带着奶猫走就带着,现在该跟我回家了吧?”
滚球听完之后竟然真的迈着猫步走了过来。
航空箱就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就看它挺嫌弃的往门里探了探脑袋,然后叼着小猫的脖子放到箱子里,然后眯着眼睛往航空箱门口一堵,俨然一副:费什么话,赶紧关门,老子行李打包好了的架势。
鉴于滚球的一系列‘忘本’行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它压根就不是不认识我了,它就是单纯的不待见我。雯雯说,滚球可能是觉得你不算要它了才送走它的,因此很生你的气,现在你又反过头来接它,又有点欣喜,你回去以后多让它熟悉熟悉就好了。
我说,雯雯,你从哪个角度看出它欣喜了?
雯雯说,它叼着奶猫一路让我们追着抓,大致就是在欣喜。猫平时做游戏的时候就这么玩,而且你看,那航空箱还是它自己走进去的呢。
我心里一琢磨,好像是那么回事,回去以后就殷勤的给滚球倒水挖罐头,谁知道人喵大爷根本不领情,昂着脑袋带着小奶猫在屋里四处熟悉环境。然后两只猫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在屋里各个箱子衣柜小木床边上没完没了的蹭。
这个地方是我的,这个也是,还有这个……
奶牛猫因为多数时候都跟滚球一个德行,并且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被我几度想要命名为混球。又因为混球滚球两个名字太接近了,只能依照它的美貌,取了一个芝麻汤圆的名字。
虽然我一直认为浑球这个名字更加适合滚球,但是它已经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了,现在再改回去,我担心它没有那么高深的智商。
我当然不是因为它们每天祸害我才这么说的,猫的智商只有两三岁这在科学上是认证过的。
两三岁,那就是个奶娃娃的智商,我能跟奶娃娃一般见识吗?
虽然后来经过验证,它们应该不止三岁。
说到这件事儿,还得从那个极其平常的周末午后说起。
那天,我本来是出去给两位喵大人买猫粮,回来的路上途径一个小地摊,正好看到一群游来游去的小红金鱼,个个都是喜庆活泼的样子,游的好不快活。
我平时就是喜欢养些小东西的人,看见这些小玩意以后问了价钱又都不贵,就美滋滋的买了个鱼缸并三条小金鱼回去了。心情一直分外愉快。
而这种愉快感,是直到开门看到两只窝在地板上四仰八叉假寐的胖货才意识到什么叫后知后觉的。
我家有猫,而我,买了三条鱼。
这是送给它们的小点心吗?
我从没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的傻,端着鱼缸站在门口几乎成为了一座永垂不朽的雕像。
滚球和芝麻汤圆显然也注意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双双站起来聚集到了我的脚边。
我索性两个都没理,关门落锁抱着三条小金鱼去厨房养了。
我平时做饭的次数不多,厨房也收拾的干净,养在这里还能晒晒阳光。尤其门把手又是要用力拧才会开的,不担心这两个鸡贼东西会伤害到它们。
一连三天,小金鱼跟猫都过的相安无事,厨房是玻璃门,每次喂鱼食的时候,我都能看到外面那两个货将脸贴在上面,挤的各种扭曲的脸。
然而一个星期以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发现鱼缸里的水总是莫名其妙的减少,滚球和芝麻汤圆扒玻璃门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
我琢磨着这些水难道被阳光晒蒸发了?那也不可能晒掉这么多啊。
后来,我特意在晚上关灯以后听着厨房的动静,果然看见屋里那两个混账货踏着小碎步开始行动了。
得益于那天夜晚巨大的月亮地,让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个神奇的物种堪称完美的配合。
鱼缸里的水肯定是他们喝的,只是对于怎么进去,我抱有着强大的好奇心。
我厨房的门把手本来就高,如果是一个想跳上去压住把手,要跳很久,动静也会很大。滚球跟芝麻汤圆显然也摒弃了这种策略,就见滚球稍稍弓起身体趴在门边上,芝麻汤圆则是几个小快步踩在它身上,身体往上一压,把手就松动了,滚球就趁着这个时候,把爪子伸到缝隙里,将门打开。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惊得我险些以为它们要成精。
我生怕它们是要谋杀我的鱼,连忙蹑手蹑脚的尾随过去。透过厨房的玻璃门,悄悄观察着它们的行动。
我当时都想好了,如果,如果它们敢祸害我的鱼,我一定,骂它们!
然而两球进去以后只是在鱼缸旁边转悠着,趴着看一会儿,然后又站在水池边儿上开始望天。望得我腿都麻了,才慢慢悠悠的又踱步过去,然后,低头,开始喝鱼缸里的水……
对,只是喝水,对鱼缸,和鱼,都无欲无求。
我看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发现什么异动。两货可能看月亮也看累了,懒洋洋的从流理台上跳下来,从门缝出来。然后利用体重的优势,往门上一靠,关门走猫,完活儿!
我那天真想冲出去问他们,是不是天上派来抓我回去扫地的天兵来着。不然这智商是不是太高了点?
针对这件事情,我还特意咨询了一下雯雯,猫为什么不吃鱼。这件事儿。
雯雯给出的答案是:大概想等你养肥吧。
第二天我给厨房上了把锁……
养肥,你们想的美!
生活就这么在与猫斗其乐无穷,与人斗逗的别人其乐无穷中缓缓度过着。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工作逐渐顺风顺水了起来,甚至签下了几本很有市场前景的书。我逐渐开始融入到了那个群体中,逐渐在工作中找到了独属于我的那份乐趣。
我的书也在第二本上市以后,开始有了起色,第三本开始,我在微博上有了一群独属于自己的粉丝团。每天我都会冒泡出来跟她们唠叨一些生活中的琐碎事。
整整一年,我都觉得开心而快乐,除了跟顾楠每隔一段时间要通的一次电话,我还有了自己工作群体里的朋友。
她们很多都是土生土长的南方姑娘,一样的精致,一样的娇小。有的时候,我时长庆幸自己能够加入方晨的组,什么司令带什么兵。
方晨组里的妹子,全部都随了他的性情,少数时候文艺,多数时候不正经,我想,在这一时刻,我才理解到了白清明在会所里的那份怡然自得。
因为对眼前的事情喜欢的要命,所以累死了也甘心。
整整一年,我都觉得自己生活的舒适而扎实,滚球和芝麻汤圆的猫粮也换了。还算可观的绩效让我能够得以给它们吃上相对好一点的猫粮。但是我仍旧单身,并非因为不想找,而是在我们那样一个群体里,一时半会很难脱单。
员工大会上,我曾不止一次的听老员工上台演说的致辞是这样的。
我从毕业以后进入公司就是单身,现在七年过去了,我还是单身。希望第八年可以找到男朋友,也希望公司多进几位男编辑。
时间再长一点的,也有十二年的。
编辑这份工作太适合女性,以至于整个公司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能下手的几乎都下手了,留下没发下手的,也只能四处寻觅着看看。
家里对于我谈恋爱这种事,一直持放养政策,不强求,也不逼迫。即便过年的时候,我暗示性的表示,是否趁着这个时机给我安排几场相亲,都被他们以你这种想法太老土了的眼神坚定的拒绝了。
我妈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缘分这个东西,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必强求。
但是我身边的同学朋友多半都结婚了,就算没结婚的也都各自有着长久发展的男朋友。作为一名专职宅女,我完全秉承着周一周五马上回家,双休假期死不出门的循规蹈矩。就算是停电,我都能窝在家里用本子记录整整一天的小说脑洞。
这样一个几乎宅坏的我,真的不知道月老会不会因为我的难搞,直接扯断了我的红线。
五一小长假的时候,我在某婚恋网站上注册了一个账号。
我坚定的认为自己不该病急忌医,所以急需寻找一个平台认识一些男生。
那一年,我27岁了。
对于一个27岁的女生来说,即便不老,也是一个上不能说小的年纪了。当然,我是绝对不肯承认,我是看到某婚恋网上许多帅哥的头像才注册的。
跟所有没注册过这个东西的菜鸟一样,我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很多收费的条款。比如一个长相稍微不错的男生,想要发个信息了解一下他,都需要买个VIP会员才能搭得上话。
时年,我承认自己老了,然而却没老到要花钱找人搭讪的程度。玩了几天不花钱的以后,又实在没有看上眼的,只能暂时作罢了。
为此,我还特意很详细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择偶标准,实在不是非要要求的太高。只是我身高摆在那里,总不好一米七的姑娘找个一米七三七四的汉子,穿上高跟鞋,我们两都能比肩同行了。
总还做着最萌身高差的少女梦不是?
再说长相,我不丑,自然也不想找个太丑的,太丑的影响基因。
斑秃股秃再到全秃的也不想找,细长眼单眼皮的带不出去。
至少,不能比白清明差劲,至少我曾经那么坚信丑男人比长得好的能信得过的理论被五年的时光推翻过,自然不能再找个丑人作怪。
如是仔细想了半天,我总结出来一个道理。
我确实挺挑的,是活该找不着对象的。
遥想大学那会儿,高中那会儿,再不济初中那会儿,满校园的少年,满操场的才俊,怎么就没想到留下一两个备胎呢?
有次下班的时候,我跟同事路过一家超市,正看见两个穿着球服的少年经过。我直勾勾的盯了人家的脸半天,一声口哨就这么不由自主的吹出来了。
当然,吹完以后,我们双方的表情都是尴尬的。
男生因为刚运动过,额头上的青春痘都看得异常明显。
同事推了一下我的胳膊说:好歹看了正脸再吹啊,多久没见过男人了?
我翻着白眼说:你见过几个男人有我老公帅的?我就是闲的没事儿练练口技。前两天我就跟我们家那位发过微信了,他说天热,让我在家老实呆着,等他录完这期快乐大本营就来找我。
同事说:宋仲基的老婆都去现场了,你一连票钱都舍不得掏的九流颜控狗好意思说他是你老公?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就你这种程度的,宋欧巴的一干老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松碾压。
我真的觉得文人多数很刻薄,尤其是做编辑这一行的。
周六休息的时候,我接到了一通来自某婚恋网的电话。电话里的红娘妹子十分热情洋溢的告诉我。有一个老家是沈阳,现在在南昌工作的男士看到了我的照片和信息希望可以跟我认识一下。
男生的身高有一米八五,模样周正帅气,不斑秃,不股秃,也不是全秃,平时最爱的娱乐项目是游泳和打网球,目前有一户三房两厅的房子在沈阳,今年准备买车,现在就在相亲会的现场等我。
我当时震惊的连滚球的毛都不想梳了。
也或许是单身的时间太久了,骤然接到这通电话,恍惚之间让我有一种天上突然掉下个男朋友的感觉,无异于下班随手买了个彩票突然种了百万的大奖。
可能是感觉到我这边的沉默,红娘妹子很专业的问我说。
我查看了你的资料,发现你对男士的薪资要求很低,只在三千到五千左右,而咱们这边的男士,最少年薪是过十万以上的。
我数学不好,我算不过来,我打开计算器才反应过来,这么算下来,对方的月薪至少一万。
我说,我并不想找一个比我强很多的男士,我只是想两个人的生活圈子,享受的美食以及购置的东西都在同一水平线上。
红娘笑了一会儿,说我真可爱。
……可爱吗?
我并不认为一段存有太大经济差异的婚姻会幸福,就像是西餐厅和路边摊的两极分化。
我更倾向于蹲在路边能跟我一起撸串的。
传说中的百人相亲大会,我曾在电视上看到过,甚至有很多儿子女儿没有时间相亲的,爹妈直接举着照片过来的。
我一直相信家庭对于一个人的教导和影响十分重要,因此并不介意遇到几位大叔大娘。然而去到那处地方以后我才发现,我想的太多了。
接待的地点是在一处大厦的大厅里,冷气开的十足,间或三三两两的人群,我刚一进门就被接待的红娘带到了一个小隔间里。
接待我的红娘老师分外热情的给我端茶递水,周到是周到的很,只是传说中的那位喜欢游泳打网球的男人连跟头发丝也没见着。
经过一番询问以后我了解到,想要跟我见面的男士因为有急事不得不提前离开了。并且,对方是这个婚恋网的VIP会员,而作为珍爱网的红娘,她们只安排VIP和VIP见面。
其道理完全等同于网上的那个会员制度。
如此,我那不慎灵光的脑袋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事儿左右都是一只葫芦里卖出来的药。也根本没有什么游泳打网球的男士,这个东西无非就是一个噱头,吸引着我们这种有需求的消费者面对面的沟通,办理业务。
我没有想到婚姻这一块,现在也做起了这种营销。
红娘跟我的谈话过程十分语重心长,说话的语速和谈话方式每一个都很有切入点。
比如,宅女的生活,朝九晚五的工作,男多女少的工作环境。
再如27岁这个年纪,如果还不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对象,确实是有点晚了。
红娘妹子以身作则的说,自己是九零年的,现在已然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生活幸福,家庭美满。女人一辈子为之奋斗的,也无非是一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她拿出了一张杀手锏,锏上上百号优质男士,都是长得无可挑剔。工作好,家世好,各方面都好,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掏钱吧。
至于你口中所说的缘分,你确信缘分能让你遇上这些成日埋头苦干日进斗金的金领一族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我虚心求教了一下价钱。红娘说一万九千八,每个月安排三次相亲,直到您满意为止。
红娘还说,姑娘可以好好想一想,现在的一万九千八能花多久?一个疼爱你的老公才是一辈子的幸福。
我喝了一口水,没有说话。
红娘又再接再厉的说。
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姑娘,不是我说,再过28岁就更不好找了,还不如趁着年轻赶紧找到一个合适的。你想想现在的年纪多尴尬,女人一过了三十岁,生孩子都困难的。
对不起,我不打算考虑这份会员。
我打断红娘的话,笑着站起身准备离开。
红娘连忙拉住我说:您是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顾虑吗?
我说没有,而是我认为这类商品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购买风险。
我不是什么月薪过万的小白领,一份会员是我整整三个月的工资。就算我不吃不喝的买了这份商品,也不能确定他的使用期限。
冰箱的保修期是三年,而你们介绍完出场设备以及外观以后就打道回府了。既不提供保修,又没有三包,连硬件设施都要用过以后才知道好坏。我不认为,这份商品有足够的保障让我心甘情愿的买它,也并不认为27岁的女人不花这份钱,就注定此生跟幸福无望了。
走出那栋大厦,我竟然有一种超脱的感悟。
我想,或许妈妈说的是对的,缘分这种东西太过刻意的安排总是失掉了它最本真的一些东西。
至少,在未来的某一天,遇到他的时候,我可以自豪的告诉他。
我为这份爱情省了一万九千八。
现在我亦不奢求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你,但求所有等待不负这份真心。
相亲被坑了那么一次以后,我就拉黑了某婚恋网的电话。
因为我实在没有在忙碌的工作节奏下,再不厌其烦的去跟他们解释,我对她们的商品完全不敢兴趣。
书卖的越来越好以后,我开始更加发愤图强起来。
虽然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适合成为女强人的性格,但是在自己喜欢的东西面前,我找不到理由不去精心的呵护它。
写文是一件极其烧脑的工作,除却每日繁杂的工作,我就是想着如何理清整个故事的线路。这种一脑多用的节奏,让我开始变得比所有人都慢半拍,常常是她们说着她们的,我想着我的,然后在她们问我的时候,说出一堆驴唇对不上马嘴的废话,惹了不少笑话。
偶尔工作完成之后,我也会打开文档在公司码字,据看过我表情的‘群众’反馈,我的表情总是时而狰狞时而狡诈,有的时候写着写着还会因为太过激动掉几滴眼泪。
我不知道别的作者有没有这样的写作习惯,总之这么多年来,我的习惯一直都是,妄图将自己塞进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小角落里,安静的折腾故事里的人。
我甚至有,在码字期间将跟我QQ上发抖动窗口的人拉黑的经历。
这当然是不好的习惯,所以,当在非常纠结的一段文字终于完成之后,我发现整个组的同事都被我拉黑了,只能痛心疾首的挨个将她们拉回来逐一道歉。
春秋交替的时候,我总觉得大牙后面连着牙龈的地方有些肿胀。
我是个习惯不太好的烟鬼,码字的时候兴头上来了就会一根一根的抽个没完,因此对口腔清洁这一块一直很上心。
我当时只当是上火了,谁知当天刚吃了一口同事买的奶酪面包就疼了个上蹿下跳。
我是没什么牙疼经历的人,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的脸会肿成一只猪头。而且还是一只,只肿左半边脸的猪。
公司的三楼就是一家私人牙医诊所,一共有三层,档次和设备都很不错。我深以为牙齿这个东西是人体很重要的工具,马虎不得。因此秉承着贵的就是好的,果断再中午休息的时候带着只口罩闷声不响的蹭了过去。
没有想到,刚把口罩摘下来就被嘲笑了。
坐诊的大夫是个五十岁上下的阿姨,上下打量了我半天说。
“哟,这丫头这么胖?”
我将口罩全部摘下来,分外艰难的说:“这是肿的。”
阿姨这才把眼镜戴上,一边端详一边说:“前两天来了个小伙子,据说是让人拿板砖把牙怕碎了,都没肿得像你那么厉害。”
我揉着肿脸含糊不清的说:“我的皮嫩着呢,小伙子能跟我比吗?”
阿姨点点头拿出病例,一边写一边问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我说:“陈隽,18。”
“18?”
“咳,差一年28。”
我在医院做了牙齿扫描,清洗了整个口腔,最终得到一个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我长智齿了。
作为一个高龄生长智齿的人,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我脸都不觉得疼了,甚至隐约带了一种迷之得意。
我不厌其烦的对每一个问候我的同事宣布,老娘并非口腔炎症,而是长出了智齿,并且紧跟着这颗智齿同时长大的,还有一颗虫牙。
什么人才能有虫牙?幼儿园的小家伙才会长,如此说来,我还是正值青春年少的。
年老以后,我总喜欢用一些幼小稚嫩的东西标榜自己还青春。长了智齿之后,更加引以为傲到无以复加。
但是很快这种近乎病态的骄傲就被一脸正色的阿姨大夫浇熄了。
她告诉我,我的智齿长歪了,贴着后槽牙长的,如果不拔掉就会影响到我正常的咀嚼。又因为我的智齿根长得太深,必须要用切割的方式,分两次取出,取出的过程,要开刀。
我当时旁的话都没听进去,只一句要开刀,就足够吓得我腿都软了。
因为那个阿姨,明显的眼神不好,我实在没有勇气将我的牙放心的交到她的手上。
好在阿姨告诉我,主刀的不是她,而是一位国外留学回来的牙科医生,在口腔护理方面极有经验。
又说了一番具体操作细则之后,总算是让我在听到要开刀以后,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次好觉。
拔牙那天,我特意没化妆,穿着也随意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拔完牙后还要上班,我大概会把脚上的鞋子都换成毛绒拖鞋。
这种近乎散漫的装扮实在不是因为我懒,而是我怕。我不想在动手术的时候,还将自己塞进一身紧身的职业装里,那会让我觉得喘不上气来。
同事白果把我送到三楼,询问了几次是否需要陪同,都被我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我告诉她,这只是一个牙齿上的小手术,无非就是用刀子把牙龈割开,再把牙根劈成两半,再取出来缝上就行了。
白果说:陈隽,这句话你从知道要拔牙那天就念叨了很多回了,真不用我陪?
“当然不用。”
“那你腿别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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