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使用说明书-最无赖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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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冰在徐莉家又待了一日,午后没有睡意,就百无聊赖地与白芳在网上聊天一直聊到了傍晚时分。白芳在加拿大也待了半年的时间,一直和冰冰保持联系。

    在聊天之中,冰冰得知白芳在加拿大又恋爱了,现在已经在策划婚礼了。男方比她年长五岁,妻子早亡,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才三岁。白芳很是疼爱继女,母女两个也相处得很好,男方自己不是头婚,自然也不介意白芳在中国的婚史。

    冰冰当然很为白芳高兴,新的事业、新的婚姻和新的生活都在不远处等着白芳,绕开田兴力这个绊脚石,便是海阔天空了。冰冰记得在《爱情使用说明书》里就有一段评价由大学恋爱直接踏入婚姻殿堂的话:“大学时代的爱情总是像一张薄薄的纸片,被毕业的风一吹,便各自东南西北,零落天涯了。纵使得以幸免,社会这个大染缸也会把这张纸片渐渐熏染到你全然不认识。躲得过毕业这劫,也逃不过心里的那个结。”

    白芳和田兴力就是如此,躲过毕业的劫,却在共同生活的过程中越离越远。比起白芳的职业,田兴力接触社会现实压力和黑暗的程度更大,他的成长与迷失也都比白芳要快得多,以致最终发现曾经以为心有灵犀的爱人竟然完全不了解自己。变化是相对的,这种感受也是双向的,所以也加倍磨损着爱情。

    “到时候我给你发请柬,希望你不是一个人来啊!”白芳给冰冰发了最后一个消息后就下线了。

    冰冰在心里默默回答了一声“但愿”也关掉了电脑,不禁幻想起与萧暮影再见会是怎样的情形,会不会早就时过境迁,而她却还在这世外桃源以为时间是静止的?

    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冰冰从窗口探头一看,大门已经打开了,只看到了半截车身开进车库。

    这半年来也不见徐莉这里有客人来访,也就是周围的邻居偶尔会在出门的时候聊几句,交往不深。这时候能来的,冰冰基本断定是徐莉的儿子回来了,心中一阵欢喜,原本以为还要苦等几日,这下好了,他提前回来了。

    冰冰连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和头发,心想好歹也是在这里借住了半年,别给人家的儿子留下太坏的印象。另外她打算一会儿就赶紧去订机票,然后晚上和这对母子共进晚餐时表达一下谢意,第二天就可以不多打扰,让人家一家共享天伦之乐了。回国后她要先回家看父母,接着去趟事务所,最后,半年一到,她就可以去找萧暮影了。

    很快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行程安排以后,冰冰满意地面对镜子朝自己点了点头就下楼了。

    “儿子,你可回来了!”萧暮影一把车停好,连一口气都没歇就打开了家门,马上见到自己的母亲乐呵呵地迎了上来,“你媳妇还在楼上呢,赶紧上去!”

    “妈……”萧暮影居然有些情怯,被徐莉推搡了几下也没迈开步子。他从不喜欢打无把握之仗,但这次接到电话后急匆匆赶来,他真是一点准备都还没做好。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对这次事件的处理纵使有苦衷,纵使没有违背当初和冰冰两人的约定,但终究是亏待了冰冰。他也没有把握冰冰是否会把他做出的选择理解为--放弃。

    冰冰听楼下已经有动静了,好像是徐莉在叫“儿子”之类的,更肯定自己的猜测,不禁加快了脚步,“伯母,是您儿子回……”

    话来不及说完,冰冰就发现客厅里确实站着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暮影!

    “你怎么会……”冰冰觉得这简直就是个惊吓,“伯母,难道……难道您的儿子就是他?!”现实生活中怎么会发生如此戏剧化的事情?!她因为萧暮影而远走他乡,却在他乡遇到了他的母亲,还在他家一住就住了半年?

    徐莉赶紧打哈哈,顺带还打出悲情牌,“是啊!哈哈……我原本也只是怀疑你是不是他和我提过的女朋友,后来才渐渐确定的。但是我怕我一说你就不肯在这里陪我了,我又要寂寞了,所以就瞒着你了。”

    “那您也不能这样啊!我像个傻子似的……瞒得我这么苦……”一想到自己还把与萧暮影的过往全部都当故事说给徐莉听了,冰冰真是又气又急又羞,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又不忍出言责备,只得转身跑上楼去。

    “冰冰……”这次不用徐莉推,萧暮影自己就追上楼去。偶尔打一打无把握的仗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徐莉见势,不禁兴奋地也快步跟上了楼,剧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精彩啊!

    冰冰埋头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正要关门,萧暮影也已经赶到,用手撑住了门,再一用力就迫得冰冰放了手。心知她肯定抵不过他,冰冰就索性转身往里面走。

    萧暮影连忙反身进了屋子,顺手关上了门。他知道徐莉一定会跟来凑热闹,他可不希望有一个充满想象力的“电灯泡”捣乱。

    “我妈她也是昨天才打电话告诉我的,之前她只是催我回来而已,没告诉我实话,我也一样被蒙在鼓里!”萧暮影懂得怎样让对方心软,就是要表现出自己也同样是受害者。当然这样做难免要对不住徐莉,但是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手段嘛。先哄住了媳妇,再回头去和老妈赔罪也不迟。

    冰冰扫了他一眼,在床边坐下,不说话。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她心里此刻也确实很乱,一时理不顺思绪,干脆沉默着先听萧暮影怎么说。

    “一会儿我就去批评她,她怎么能这样瞒着你呢?还一瞒就是半年,确实有错,而且大错特错了……”萧暮影再接再厉。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生意上那套对我没用。”冰冰没好气地打断他,“再说,就算伯母再不对做晚辈的怎么好去批评……”

    萧暮影看她出声就知道得逞一半了,连忙把话题向正题推进,问道:“不生气了?这半年和我妈相处得不错?”

    他并没有马上就和冰冰并排而坐,而是选择了倚靠在她对面的衣柜站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安全距离,被他人入侵就会产生抵触情绪,虽然对亲密无间的爱人例外,但是半年后初次重逢,他不能不谨慎一点。

    “嗯,伯母对我很好。如果没有她,我在这里的生活一定不会这么美好。”冰冰点点头,低声回答。

    “那想永远这样一起生活下去吗?再加我一个人。”谨慎是一码事,但萧暮影这次可没打算按照常理出牌,突然提议道。冰冰这个人就是逻辑太强太理智了,要是不先搅乱一池水,如何浑水摸鱼?

    冰冰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设想过很多种版本的对话,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进入主题,甚至连铺垫都懒得做。

    “凭什么加你一个人?我看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啊。”连一点解释都不给,任由这半年的时间在彼此心中留下一片空白,冰冰心里不痛快。

    萧暮影笑眯眯地盯着她的手,“你戒指都收了,还不肯?”

    不明所以地低头一看,冰冰才发现原来他是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在看。她和萧暮影这一路走来留下的回忆虽多,却没有几样实实在在的物件,这戒指算是一样。就连照片,她还是从去年年会的纪念照片里翻出来,她上台领大奖时刚好有人把两人拍在一起了。

    “我只是忘记取下来了而已,大不了还你……”冰冰赌气地作势要摘掉戒指,却在刚刚触及戒指时被萧暮影按住。

    “这个戒指不能摘。”萧暮影俯着身,一手按在冰冰的戒指上,直视着她,“不管你再怎么气我,甚至恨我,也都不要摘掉这个戒指,这是我们的约定。”

    冰冰又何尝不知这戒指对两人的意义,思及那日萧暮影将这枚戒指套在她手上的情形,冰冰不禁沦陷在了他深邃的目光里,松开了要摘戒指的手,任由萧暮影顺势将她的手反握在手里。

    “冰冰,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做法的。我也不相信,你会因此而与我错过。”萧暮影叹了一口气,低声恳切地问她,“可我看不透,你此刻究竟在抗拒什么?”

    冰冰不相信萧暮影真的完全不能体会她的心思,反问他:“你是真的不懂,还是一定要我说出来?”她就算再生性磊落,此时此刻,在他萧暮影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拿真心交付的女人。作为一个女人会在乎的,她也同样在乎。

    萧暮影忍俊不禁,连眼底也是盈盈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冰冰的发,“只是有时候也很希望能看看,你像其他女孩一样耍性子撒娇的样子。”

    “那你可以去找其他女孩,就能看到了。”冰冰赌气地偏头。虽说是在乎,但她终究是不喜欢把所有事情都讲明的,若是恋人之间连这点默契和了解都没有,跟对簿公堂似的处处明说,那还有什么情趣可言?

    “不就是这半年的时间吗?都是一些很无趣的事情,你如果不怕睡着,我倒是有耐心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讲给你听。”萧暮影将她重新揽回来面对自己,耸了耸肩。

    冰冰哼了一声,“堂堂大老板难道不知道说重点啊?”

    “重点?有啊!”这话问得似乎很合萧暮影心意,“重点就是你害怕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甚至连‘相对发生趋势’都没有,这半年我就埋头苦干了,时间一到我就像现在这样乐呵呵地跑来找你了。”

    冰冰很敏感地捕捉到了细节,奇怪问道:“时间一到?你怎么知道半年时间是一个期限?”

    “是陈然在我要来之前莫名其妙告诉我的。既然是既定事实,我又寻你心切,也没有多问其中原委。”萧暮影心知冰冰不是矫情的人,既然提出来了,就不会刻意吊人胃口,于是就只静静等着她开口。

    “这是我和雨姗的约定……”冰冰已经很久没有再回忆起那一段日子的种种了,起先也会偶尔想起,只觉破坏心情,便刻意不让自己去想。没想到今日再谈起,自己却可以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姿态来冷静叙述整个过程。

    扪心自问,当初她不是没有怨过,她也会怨江雨姗的不懂事,怨陈然的粗心大意,甚至怨萧暮影没能在一开始就狠下心,这样或许这段波折便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雨姗的一段往事,也许你知道以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对她一再让步了。我不求你原谅,只是希望你不要因此纠结。原本就是我想错了……”萧暮影听完冰冰的讲述,心疼她当时在那样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情况下,还愿为他一争,让他不能不将本想永远烂在肚子里的事情如实告诉冰冰。

    冰冰不解地望向他,她从未听过萧暮影如此挫败的语气。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他,只有风光无限的份儿,再加上年少发家,正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又岂会有人想到这样的人中之龙也会露出如此神色。

    忍不住轻抚上他的眉间,想要抚平他眉间高高耸起的“川”字。很少见他皱眉,即便是在大事的决断上,萧暮影也从来只是谈笑间就化解最关键的症结。

    “我虽有察觉雨姗的异样,却从来不曾想过竟是这样的过往,也不怪她有怨有恨。”冰冰听罢,也忍不住低叹一声,心底自也明了这半年的分别从不曾在两人之间造成隔阂,“对不起,我没能替你分担。只是也怪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萧暮影自嘲一笑,随即讨饶,“是我想错了,这事和旁人自然没什么好说,只是你我以后是要相伴一生的,我却也想瞒了去。这半年我也算是尝到苦果了,你就也当是惩罚过我了吧。”

    “我当然不会无理取闹。只是,这半年你还是得给我补回来。”冰冰前面还说得理直气壮,后边却自觉羞恼地低了声,“我不想我们认识以后,还有这么长时间是无法拥有彼此记忆的。”

    “怎么没有?你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这里……便是在我的记忆里。”萧暮影沉声笑着,拥过冰冰,执起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冰冰没有继续出声,只想好好享受这份得来不易的安逸。结果自己的肚子却很不配合,一声响打破了温馨的氛围,让冰冰窘迫得抬不起头来。

    “晚饭时间到了。我们下楼吧。”好在萧暮影除了笑意更盛,倒不曾出言打趣,揽着冰冰起身。

    冰冰率先小跑到门边,转了转门把,却发现转不动,“这门坏了吗?怎么打不开?”

    “我看看。”萧暮影一个大步上前,也试了试,无奈地摇摇头,“刚才门还是好好的,应该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见冰冰一脸茫然,萧暮影拍了拍门,扬声喊道:“妈,妈,你在外面吗?”

    “我在!”徐莉下意识地答了一句,急忙掩住嘴,过了片刻又觉得自己既然已经露馅儿了,也没什么好躲了,索性无赖地问了句,“什么事呀?”

    冰冰很快意识到徐莉是在偷听,方才她与萧暮影的对话竟然又被她听了去,羞愤得直跺脚,“伯母,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要出去了,快开门吧!”

    “我不开!”徐莉拒绝合作。都已经“请媳入瓮”了,怎么能就此罢手?

    萧暮影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半哄半吓,“妈,别胡闹了,想听什么出去听也一样啊!冰冰要是不吃饭,要犯低血糖的。”

    “我……我就是想听她叫我一声妈!”萧暮影这话果然起了点作用,徐莉赶紧直奔主题,速战速决。她刚才在外面听到冰冰要摘婚戒可急坏了,恨不能冲进去阻止,此刻绝对不会错过这大好的逼婚机会的。自己的儿子无能又拖拉,就由她这个做长辈的出面搞定好了。

    冰冰又红了脸,气结得说不出话来。她突然觉得自己被这对母子吃得死死的,几小时之内不知道让她这个出了名的“冰山”融化了多少次。

    “妈,这种事情再急也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萧暮影一边观察着冰冰的神情,一边继续劝说,但显然这力度不比之前了,似乎在考量“逼婚”这招是否有戏。

    “就是因为不差一顿饭的工夫,才早定下来早好啊!”徐莉寸步不让,暗骂自己的儿子居然不帮着她。她可是为了他的终身大事在努力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萧暮影做苦笑状,半真半假地对冰冰摊手,“我妈就是这个性子,拿她没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冰冰有意装糊涂,她还不知道萧暮影打的什么好算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看她有所松动了就“助纣为虐”。

    “不然就叫一声先出去再说?”萧暮影很不负责任地提议,“反正出去也还能反悔。”

    冰冰闻言狠狠踩了他一脚,就知道这家伙也乐观其成,“要叫你自己……”可惜冰冰的狠话还没说完,自己的肚子又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一声,顿时没了底气。

    萧暮影吃痛地龇了龇牙,也不接话,见她的气色不差,就任凭冰冰的意志和她的肚子僵持不下。

    最后很明显败下阵来的是冰冰的意志,“好了好了,我叫还不成吗?伯母,你听好了啊!我叫了啊,妈--”左右这婚也是“势在必结”的,现在就叫一声不会少块肉,饿过头了反而要掉肉的!

    “什么?我听到的还是‘伯母’啊!难道我年纪大了耳背了?”徐莉得了便宜还卖乖。

    “妈--妈--快开门吧!”冰冰彻底豁出去了,叫得又甜又响。

    徐莉乐呵呵地应了声“哎”,门也应声而开。三人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笑意,一个笑得春风满面,只有冰冰笑得比哭还难看!

    史上最无赖逼婚,算是被她给碰上了,冷冰冰除了认栽似乎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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