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才知道红色最能掩盖血的颜色。
她的确没流血,有人替她承担罢了。
以草药暂时缓住血流。
伤口也不见有多少好转,毕竟这药材跟莫家的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而他拖的时间长。回到莫府的小雨苓很是担心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静静地守在他身边。
直到半个月才能下床的时候,小雨苓一甩脸盘,“身为奴仆却让我伺候半个月,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男孩笑呵呵地满不在意的说道,“那就罚我伺候你一辈子呗,为奴为婢,任你打骂决不还手。”
虽然可以下床行走可是屁股的伤疤还在,刚好小雨苓还需要去隔壁的街上给人赔礼道歉,这坐车坐的差点让男孩吐掉半条命,屁股不能挨座,被颠的惨。“你来做什么。”
下车休息的空档里,小雨苓一边给男孩顺着背,边问责。带来的水壶可都被他漱口倒掉,除了到镇上都是没水喝的。这次她去赔礼道歉本来是爹爹陪着,可是她不让,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谁知后车厢里钻进个人,事没做倒是增加麻烦。
颠得七晕八素的人,吐着酸水。还不忘羡慕小雨苓的体质,什么都不晕而且不生病真好。
拖拖延延终于在中饭前赶到张家,认认真真“赔礼道歉”,完事出来袖手一挥,往酒楼走去。敢得罪她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这痒痒粉可是独门秘制,三天之内不解,三天后自动解开。
见小雨苓这样的开心,即便没进去也知道她肯定做了什么手脚。虽然担心但想着大不了再挨一顿打也没什么,两人齐齐乐呵往酒楼点了几个菜,打包个几份糕点才往回走。这一次放缓了速度,虽然男孩还是难受起码也没吐。
这一夜,月明星稀,头顶还有几只乌鸦在叫。坐在凉亭里的小雨苓用红衣垫底,上面放着盒绿油油的药膏。身上的衣服已经开始变得素净颜色多样。给你,以后坐车就擦点,不要给别人这是试验品。
月光下,那双眼睛囧囧有神,整张脸都写着一个高兴,捧在怀里那是小心翼翼,连底下的红衣都没有注意到。
“嗯,我一定不会给别人的,这是我的专属药膏。”只是那日用起时总是被人嘲笑,小雨苓就换成了药丸,不止不晕车还能养胃,防胃酸影响食欲。
她不懂晕车的难受,但每次看到他那么难受地吐,吃不下饭,脸色不佳就大致懂得了。
“阿信,以后不要再替我挡,我是莫家的女儿,身负一方权利与能力,而你只需要陪着我保重你自己。”
她是莫雨苓,莫家的唯一的孩子。
从懂事的那天起,朋友就是白家许家慕容家等等一干豪门子弟,因为她是医药世家的传人,将来必然是他们争夺对象,也注定要成为守护白家的人。
后面的声音她渐渐的听不清楚,只依稀看到一个人红了脸一人哈哈大笑,模样蠢得很。
吾皇在位,已经渐渐有了传位之心。白家二皇子可谓是能文能武,从爹爹口信听来,这皇位很有可能传给二皇子。
莫雨苓同白沅天练习写字时,脑子里就开始思考这件事情。她该怎么办。自己与沅天交好,可是那二皇子明显比他出色,此事难办。
从皇宫回来的路上,小雨苓愁眉不展。弄得身旁之人也开始怀疑人生。
“小苓,你在烦恼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记住我说的话就好。”
若她帮助沅天那就是跟白乐天为敌,到时候谁输谁赢也不一定。沅天早有想法,一直将自己的目标定为储君,更是与许家慕容家交好为自己筹划后路。
更绘着将来的图时,细细碎碎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朝着声源看去就是他一脸正经地拿着画笔画画的样子。
神情专注,仪态优雅。
这么多年,终于被自己养成高大个了,没有像之前那么瘦小那么可怜,遇到事也会出手也会生气也能负起责任。
一种欣慰的感觉油然而生,暖遍全身。
许久之后,思路也没有思路。还不如去看看他画的怎样,结果……一脚将人踹下荷花池,连同废纸一起扔下。
“以后不要再学,不许拿笔。”
她费力坐了一个时辰,尽量保持姿势不要动作,结果却惹来这么一张鬼画符。
没有人脸,没有枝干,但是一看动作就知道是她。何其的屈辱何其的火大。
自让他无需再学这鬼画符以后,认起药材来倒是事倍功半,比从前不知利害多少。先一辈的长辈们基本上都退出争斗,哪怕稍有牵连的人都告老还乡,不在接受朝客往来,只做朋友交往。
爹爹成功坐稳左相的位置,就连许家伯伯着手准备生意,已经连同好几家大户开始准备大干一场。
夜国声势浩大他国不敢前来冒犯,连皇上都没有下令不许勾结,也不查处。意思就是默认他们之间的斗争。
白沅天已经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他人,这舞小雨苓日复一日地跳着,早就生根发芽不可忘却。
这日下起了大雨,荷叶被雨打的作响,外面雷声轰轰,小雨苓不为所动继续舞着。吓坏了一齐出来的阿信,他怕得很。“小苓,我们回去吧,你的舞跳的够好了,不会有人能抢你风头。”
小雨苓借着伸腰的动作停下来说话,“不行,这舞是我将来做太子妃要呈上的,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阿信低着头不知有什么表情,被手挡住也没看清。“非要做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吗?其实这样不好吗,有吃有喝有玩还能出去逛窑子打恶棍,为什么非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雨苓打断,一个水杯砸到他的脚步,巴掌就在半空,随即缓缓地落在他的肩上。“我要不是莫家小姐,莫家要不是相府,你觉得今天你还能这么自由的说话吗?世上的幸福都是要交换的,我既然有无尽的荣华富贵跟选择,自然就得放弃一些选择。我莫雨苓就是该嫁太子的人,这点早就注定了的。”
拍了拍阿信的肩头又继续回去跳舞,只是这次刚抬步就扭伤了脚。
练习没练成,白沅天过来带来进贡的伤药,许多多责怪阿信没有保护好我,爹娘让我短时间不要再练。唯有一人用最愚蠢的办法拿热毛巾给我揉着脚腕。
“阿信,我错了吗?”
“不,是他们眼瞎,我睁眼瞎。”成功被逗笑的小雨苓拍了阿信一巴掌,笑得咯吱咯吱。后又小声地悄悄问道,“这次去哪喝酒?”喝酒?嘴里虽然念叨一个女人喝什么酒,可是身体却是实在的将人带上饮酒的道路。
整个京城他对于美酒的热爱那是天生,所以谁都认识他,一来新品就是请他品尝。酒庄里,阿信已经是熟客。带着穿着男装的小雨苓进去喝酒,坐的上位还有人好好送到眼前,等他品尝确认结果。虽是孩童可已经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可。
从前一直认为喝酒的人都是登徒子,可认识阿信久了,小雨苓自己都学会了品酒。只是二人喝酒风格不同,一人喜欢烈酒一人喜欢清酒。一人大口地豪饮一人小口地浅尝,尝过以后就是去那媚楼偷偷摸摸看花魁跳舞,毕竟那身姿可是令无数人倾倒的。
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只能是身为家丁身为男人的她才能去做,身为莫家小姐那是怎么都不能触犯的。
又一次东川事发,她酒醉不醒,睡了三天三夜错过了皇上的召见,差点降罪。被罚闭门思过,如有再犯他从此都不能再是小姐的护卫,谁说话都没用。
坐在屋里的小雨苓问他,“后悔吗?”
阿信难得的没有嘻嘻哈哈而是整个人都写着后悔,可嘴上还是说“你说老爷怎么不打我一顿,跟从前一样。”
“傻了吗?”
“没傻,唉,早知道就不带你去喝酒了。小苓,酒果然不是好东西,以后咱俩都戒了。”一诺千金,没想到爹爹一句话真让他戒了酒,就是看到酒都不多看一眼,直直从旁走过。直到哪日小雨苓才知,他不是真的不爱酒,而是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
阿信,这些我都铭记在心。
场景又渐渐模糊,一些一阵的光景似梦似幻幻,让人看不真切。又来又渐渐地看得清楚了些,听得清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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