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精神病院当成了自己的“精神家园”,和病人一起生活,仿佛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重视病人内心深处那些无以言说的隐秘,激励他们拿起画笔,画心中最想描绘的东西。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这些画中每一幅都透出了神秘的“精神密码”,有“梵高般的天赋。”
长者告诉我们,有一位哲人说过,天才和精神病之间几乎就是一线之隔。许多天才似乎都或多或少患有某种精神方面的疾病,正是因为他们在精神方面不同于常人,于是才创作出了常人无法创造出来的精神奇迹,比如梵高;比如,以“一半是天才,一半是疯子”著称的哲学家叔本华。也有许多天才被埋没在精神病院里,比如尼采,这个让世界战栗的天才,其生命中的最后十二年,也是在凄凉的疯人院里度过的。
长者说,人类文明越来越发达的今天,精神病人却是越来越多了。如今的精神病患者大都特别有才,有些人甚至是博士或者硕士,他们之所以患了这样那样的精神病,主要原因是他们无法融入这个社会。他们没有办法被这个社会所接纳。
长者回顾说,有一个学生物学的博士,他很有才华,但脾气不好,受不了冷遇。有一天,他和顶头上司碰巧在单位的食堂里吃饭,女服务员送他一碗汤,他刚开口喝,就被服务员一把夺了去,说,送错人了,这汤应该是先让领导喝的。由于速度过快,汤泼了一桌,弄脏了他的衣服。他一怒之下就把碗给摔了,还掀翻了饭桌。这人以前大脑曾受过刺激,所以不能受气,一受气就犯病。领导说,这家伙脑子犯病了,就让几个保安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博士辩解说自己没病。
医生说,到我们这里来的都说自己没病。博士急了说,不信可以出一些题给他做。医生就拿出一套解析几何题,博士居然没有过关!医生说,这下没什么可说的了。不由分说就把他带进了放电室,一阵电击之后,博士平静下来了,于是就被抬了进去。
长者说,有一次,病院里来了一个年轻的病人,他是被五花大绑绑来的,嘴里还塞着一块纱布,几个气势汹汹的汉子告诉医生说这人是个疯子,然后去掉他嘴里的纱布,小伙子蹦得老高,边喊边骂自己是冤枉的,根本就没有得精神病。
护士说,这家伙已经进入了亢奋状态。于是把他带进放电室,通过电流刺激让他平静下来,再给他上药。长者说,这个年轻人确实是被冤枉的,他酷爱疯狂英语,一旦练起来就更加疯狂,到处都是他的声音,他的存在对周围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片噪音,他们太憎恨他了,就把他给绑了,送到了这里。
长者又说,精神病院确实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在那里,人性中非理性被强化到病理客观的位置,而理性的东西却被权威所消解,被排斥到无足轻重的地步。在现实生活中,当非理性超出大众承受底线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将作出回应,那就是精神病院。
他停了一下说,有时,他实在看不出精神病院和那些道德宣教中心有什么不同,尽管他明白,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是来规范社会的。于是,他精心地爱护和帮助着每一个被宣判为精神病人的人,避免给他们长期服用镇定剂。他说,那药物的副作用真大,时间长了会让人目光呆滞,本来没病的人也成了精神病。
他也不忍心看他们遭受电流的袭击,于是就与人联手设计了一种治疗精神病的头盔。他说,在这个头盔上安装一个小装置,就能刺激病人大脑的中枢神经,让他们不受任何痛苦就能得以治愈。长者笑了一下说,和他联合设计这种头盔的人正是那个脾气不好、掀翻饭桌的精神病患者——那个生物学博士。他还把那张专业图纸拿出来让我们看。
长者侃侃而谈,声音低沉而有力。
朋友和我默默地望着长者,觉得心里有一万句话要说,可此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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