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天,老天爷像有了什么心事,淅淅沥沥的雨丝,老是挂在城市。风,更是多了撒泼的模样,吹来不少凉意。
这样的日子自然不愿外出。搬条椅子往阳台上一躺,捧一本书闲看。风,不必管,有玻璃收拾它,也闹腾不出什么。
独独得出去。是十岁的儿子要我陪着。还是公园。
这个时候谁去公园呢?树们早脱了夏装,草们使着劲躲在泥土里,连那些活蹦乱跳的雀鸟,影子也不留,不知去了哪里?
我是答应了儿子去公园,我以为这几天老天爷总会洒出一点秋日的阳光,哪晓得到了星期天下午,也还丝毫没有云开日出的意思。
儿子不愿再等,向我施压,说,爸爸,说话算不算话?如果你的儿子言而无信你会怎样?
我只得乖乖地随他去公园。公园冷冷清清,这样的日子,谁会去公园呢?
雨,时下时停。反正比绣花针还细,倒省得打伞。
只要能离开作业和课本,只要有玩的去处,儿子倒不管什么雨丝和风。
公园里,那些等侯顾客的游乐场所营业人员,满脸堆笑,卖力地招呼儿子坐这样,玩那样。可能是顾客实在稀少的缘故。
儿子不管玩具们的湿漉漉,只要能玩,来者不拒。让他一路玩下去,我要浪费多少大好时光啊!幸喜早有准备,带了一本书在身边。我便找一张凳子坐下看起书来。
翻到十来页时,儿子居然有了一个伙伴。
那伙伴的年纪,该五十多岁了。头发已经花白,风一吹,还很凌乱。背也有些驼。儿子时不时地冒出一些笑声,显然,他陪儿子十分卖力。
我自然不能再坐着看书了。我过去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
他阻止我,要我继续看书,由他陪儿子玩,反正也没事。
我很疑惑,这样的日子,他无事?跑到公园和一个陌生的小孩玩?不知道回家干点什么?
话多了,才知道他姓王,在一家工厂上班,老伴前两年死了,没有再续,儿子大学毕业,进了机关。家就住在前面,他指点我,站在阳台上,天天都能看见公园的一草一木。今天下午,儿子的一群朋友来家里玩。如果他们要在家里吃晚饭还好,他可以买买菜做做饭,可惜儿子他们晚上要出去吃火锅,他给他们沏上茶送上水果,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星期天,厂里不上班,就是去厂里,也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怎去?他站在阳台上东张西望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看书的我和玩耍的儿子,就走过来了。
他友好地拍着我的肩,笑笑,像哭的样子,说,小老弟,现在你孩子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愿意;以后,等你想和他在一起了,他又不愿意了。哎!他叹着气。
他的话,我似懂非懂。整个下午,都是他替我陪着儿子玩,省了我不少力气。我竟然把带的那本书读完了。离开公园的时候,倒是他,很有一些依依不舍。不住地要我儿子,下次再来玩。
儿子可能玩饿了,不住地催我,快些回家。
不知为何,我的脚,竟挪动困难。我多次抬头打量不远处的高楼,以期发现有一双眼睛,能看到我们这三个临时组成的玩伴。不远处的高楼,欢声笑语,水一样地漫溢过来。哪有什么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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