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枪的女神-希望的毁灭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他们干得很有成绩。

    在山上伐下的直径盈尺的。圆木十几根,拖下山来了。并且按需要做了初步的加工。石料备下了。山里到处是石块,但得敲出个平面来,才好上墙。这活儿也不易,她们的手碰破了,虎口震裂了,石块上常常洒着血迹。

    日子在忙乱中过去。她们疲乏得厉害,只要手里的家什一停,她们就困得象磕头虫儿似的。一到夜晚,就睡得死死的,就是狼把她们啃干净也不会觉得。早上,喊是喊不醒的,往往秋月要鸣枪把她们震醒。秋月也乏得很,不过他不敢让女孩子们值夜,怕她们误事。自己只能歪歪身子,他象一只警觉的老狼。有时,他起身走走,跑进女孩子们的帐棚,给她们盖一盖滚开的被子。这些女孩子都曾向往子他,有的还曾和他搂抱过,象藤蔓一样缠在他身上。但这时他对她们只象兄长,别的意念都没有了!

    一天,秋月从山上回来,样子很忧郁。他对玉佩说:“山那边好象有动静。”

    “别吓人,你看见什么了?”

    “没有。”

    “那你担心什么呢?”

    “很难说,我就有那么一种感觉。”

    “那么,咱们不干活了。”玉佩决断地说,“歇歇身子,应付事变。”

    卢秋月犹豫着,望望天空,排成人字形的大雁正飞过头顶,时已秋底。

    从那天起,上山时他就带了枪,一个月过去,没见什么叫他起疑的东西,心却是安定不下。一次,他打算领她们离开这里,另选一处地方,可是玉佩不愿意,别的姑娘也不赞成。因为她们已经在这儿洒下了血汗!

    等秋月发觉,他们的几座帐棚已经被包围了。顶靠近的敌人只有几步远,来不及呼喊,也来不及蓦地坐起,任何一点小动静也会引来雨点般的子弹,他抓起枕边的两支二十响,左右开弓,打了一阵,那只是瞎打,不会伤着敌人的,玉佩醒了,也抄起了枪。

    天黑得伸手不见掌,不知到了什么时候。

    “爬到她们帐子里去,快!”秋月说。

    玉佩抱着枪,从帐子边钻出,滚到姑娘们的帐棚边,这时崖下射来飞蝗般的子弹,玉佩到时,已有三个姑娘丧了命!

    听到秋月第一阵枪声,姑娘们并没打算起身,以为秋月又要催她们起来干活儿,埋怨不止。后来,听到山下还击才慌了神,纷纷起来穿衣,摸枪。

    “不要乱动,紧贴在地上!”玉佩命令她们,“爬着,跟我来!”

    她们来到秋月帐棚里。帐棚顶上象落满了家雀,唧唧啾啾地叫成一团。芦苇,木片,干泥巴落了她们一身。

    柳玉佩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傻瓜才问这些呢!”秋月喝住她,“逃命吧!”

    “先杀他们一阵再说!”

    “人家巴不得你这样?”他说,“他们成百上千,你杀得过么?你赶快带她们从洞下山缝逃出去!”

    当初,建帐棚时,秋月曾指着他发现的一条山缝说:“这条缝儿也许是条救命缝,它一直通往山后的沟,我走过!”为这事,玉佩还取笑他,说他时时有土匪心眼子。

    “咱们一块儿走!”

    “一块儿?那只能一块儿死!”他说,“咱们枪一停,他们立刻涌上来,山缝难走,一个也跑不脱!”

    枪弹炸得耳朵聋了,他们只能嘴对着耳朵说话。

    “秋月,”玉佩搂住他,泪水沾湿了他的脸,“我怎能撇下你呢?”

    “玉佩,出去,把咱们的孩子养活大!”

    “秋月,我还没对你说呢!”

    “不说,我也知道。”

    “秋月,你一定要活着出去,要当孩子爹呢!”

    “那你们一定要快走,你们走了,我就没了包袱,他们就难捉住我。”他亲了亲玉佩,“听话,小妈妈,咱们的日子还没开始呢?”

    玉佩带着五个姐妹走了。

    枪声很快停息了;可是玉佩回到这里时,那是十天以后。

    玉佩她们从洞里进入那道狭窄的山缝后,并没有顺利地走出去,山缝狭窄,崎岖,坎坷难行,有的地方獾狼才勉强挤过。幸亏她们个个是纤纤细腰,走下上半里,浑身的衣服就被针刺撕扯碎了!

    玉佩蓦地站住,呆了一会儿,象狼一样的嚎起来:“枪声住了,天哪,天哪,咱们的秋月完了!”

    大家一听,果然山里死寂死寂,山风顺着这窄窄的山缝吹着,象哭一样呜呜响,玉佩忽然跃上山崖,喊着:“秋月,秋月,你等着我,我要和你一块去!”便纵身跳下去。

    夜漆黑,她没想到崖下只十几尺深,姐妹们把她救起,几个人轮番背着她。天亮前,来到一家猎户门前拍门。门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让她们进了屋。这家人只有老两口。吓成一团,问不出一句明白话来。借松明灯一看,柳玉佩伤着了头,流了一点血,看样子跌得不重,只是昏迷不醒。到了天亮,她两腿间渗出血水。几个姊妹背起她往山外走,走了半日来到一个小村子,请个婆子看了一下,才知她是小产。

    几个姑娘稍微放心,就想法子服侍她,安慰她,将养她。找附近的高明大夫给她治病。

    一天,天刚亮,姑娘们被一阵笑声惊醒,慌忙坐起,见柳玉佩坐在床上笑得浑身颤抖,眼泪、鼻涕往下流,姑娘们围过来,问她她不语,劝她她不听,把她按在床上,她又翻身坐起,只能由她笑个够。

    枪声很快停息了;可是玉佩回到这里时,那是十天以后。

    玉佩她们从洞里进入那道狭窄的山缝后,并没有顺利地走出去,山缝狭窄,崎岖,坎坷难行,有的地方獾狼才勉强挤过。幸亏她们个个是纤纤细腰,走下上半里,浑身的衣服就被针刺撕扯碎了!

    玉佩蓦地站住,呆了一会儿,象狼一样的嚎起来:“枪声住了,天哪,天哪,咱们的秋月完了!”

    大家一听,果然山里死寂死寂,山风顺着这窄窄的山缝吹着,象哭一样呜呜响,玉佩忽然跃上山崖,喊着:“秋月,秋月,你等着我,我要和你一块去!”便纵身跳下去。

    夜漆黑,她没想到崖下只十几尺深,姐妹们把她救起,几个人轮番背着她。天亮前,来到一家猎户门前拍门。门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让她们进了屋。这家人只有老两口。吓成一团,问不出一句明白话来。借松明灯一看,柳玉佩伤着了头,流了一点血,看样子跌得不重,只是昏迷不醒。到了天亮,她两腿间渗出血水。几个姊妹背起她往山外走,走了半日来到一个小村子,请个婆子看了一下,才知她是小产。

    几个姑娘稍微放心,就想法子服侍她,安慰她,将养她。找附近的高明大夫给她治病。

    一天,天刚亮,姑娘们被一阵笑声惊醒,慌忙坐起,见柳玉佩坐在床上笑得浑身颤抖,眼泪、鼻涕往下流,姑娘们围过来,问她她不语,劝她她不听,把她按在床上,她又翻身坐起,只能由她笑个够。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嗓子哑了,衣服被汗湿透了,好歹地止住笑。

    “他真傻,我也傻,”她说,“狼怎么能做人呢?真是异想天开!”

    十天后,她和姊妹们要回去看看。

    一进谷,首先触眼的是无数的秃鹫。上下翻飞;遮天蔽日;地上这里一群、那里一片。它们在扯,在撕、在抓,在啄,在吞食那几十具尸首。这凄惨丑陋的景象,人是不愿再看第二次的。

    她们打丁一阵枪,打死了十几只恶鸟,其余的飞起来,在阴霾的云层下盘旋着,吼叫着,时不时地一头扎下,落在尸体上更贪婪凶猛地吞食。那铜锥一样的喙敲打得白骨嘭嘭巴巴地响。

    她们认真仔细地寻找着,想认出卢秋月和几位姊妹的尸体,好掩埋一下,但她们没有做到。衣服全被秃鹫撕掉,被风吹走,尸首上的血肉已剩不多,它们看起来似乎全是一个样子,无法分辨了。

    最后,她们把带来的纸钱堆在战场中央,点上火,火光,烟气直冲天空。

    六个女孩于都跪下,一下子都哭了。

    柳玉佩昂首向天空叫道;“秋月,秋月,你听着,我的死去的姊妹们,听着!这世道不让我们做人,我们就不做人:我柳玉佩和几个姊妹还要象狼一样活下去!”

    她喊了一遍又一遍,女孩子们附和着她。

    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凄厉,悲怆,而又阴森……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