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被围在一个小山上，陷入困境。但决心战斗到底。数日后，弹尽粮绝，她们就吃草根树皮，以石块作武器继续抵抗。最后，姊妹们先后死去，只剩下柳玉佩一人了。
山上没了动静，山下也不响枪了，周围一片死寂。官兵们不晓得山上还有没有活人，不敢贸然上山。因为他们已经在周围横倒了上百具尸体。
章玉玫是最后死的，她留下一粒子弹给了自己。在这之前，她已身负重伤。“大姐，我还有一粒子弹，舍不得给人了。我真想陪你到最后，大姐，可是我忍不住疼痛，原谅我吧！那几个也象玉玫一样死得壮烈。
玉佩累得气喘吁吁，她在一个洞里发现一个探深的水潭，她把姐妹们的尸体都拖进潭里，又填进碎石，“姐妹们，我不能和你们在一块了。这真叫人不甘心，不过也没法子。”
忽然，她听到石子滚动的声音，敌人上来了。她抓起枪。
石壁后转出一个穿袈裟的和尚，高大挺拔，面目黝黑，阳光在光头上闪亮。
“柳小姐，不认识我了么？”
他是马腾。不过他的面目不象过去那样丑陋了。疙瘩疤痕几近平复，换上一副严正高尚的样来。
“认识你！”
她不怕他，他手里没枪，但她知道他衣襟底下会有的，要是他有掏枪的举动，那他就要倒下，她的枪法早在马腾之上了！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对他并没有恶感了！
“谢谢你，柳小姐，没想到我会来吧？”
“你不是他们一伙的吧？’
“那怎么会呢”！
“你还是不愿乘人之危？”
马腾笑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我是来救你的，天黑后，咱们即可下山。”
“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冒死救我？”
“想听么？”
“为什么不呢.”
马腾望着西下的太阳似在积聚力量。最后，他象呻吟似地说：“柳小姐，就为了一件事，我……爱你！”
柳玉佩直愣愣地望着他，似乎听错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那对我没有什么关系。”
柳玉佩不说话。
“从见你的第一天，我就爱上你了，但你是天上的仙人，我是地上的猪狗！张继统死了，你杀的，我知道，他该死！我家世代为他张家做狗，我身上的狗性是十足的，你使我恢复了人性。我爱你，从没想要欺负你，占有你，更没有一丝希望你会理解我，爱我。几年来，我默念着你，鼓励着自己做个真正的人。可以自豪地说，我从没做过恶事，但不好意思在你面前举出一例。后来，你去关东了，我依佛门，那不过是没法的事。”
柳玉佩听着，忧郁地笑了：“今天，我做的……也许全是恶事！”
“那怎么好怨你们呢？你们原是美的，是这世界逼你们变成恶的！”
“你倒会给我辩理，谢谢你！”玉佩说，“不过，现在什么都晚了。”
“不晚，柳小姐，我终于向你说出了我想说的话，于我已经满足。”
“那好吧，马腾。你下山去吧，你能在他们之间穿到山上来，也能走下山去的。”
“是的，任他们千军万马也挡不住我马腾！不过，不把你救出去，我决不一人下山！”
天黑以后，他俩下山了。
半夜以后，他们走出了包围圈。在一座山神庙前，他们站下来。
“小姐，我能问一下你今后的打算么？”
“大哥——容我喊你一声大哥吧，也许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亲近的人了。不过，我心里只有一个卢秋月！等待一下吧，大哥。如果我死了，我愿把躯体送给你，那日子不会太久的。我想，秋月慷慨大度，他在天之灵会愿意的！”
她扑上去，抱住了马腾。
几分钟后，他们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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