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丽一周的情感波澜-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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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小丽上午只有一节课,是在临近中午的第三节,早上的时间都空着了。而下午最后一节课也是她的。从上午第三节到下午最后一节,时间足够漫长了。所以,周二的课虽然少,也最不好,把时间都打碎了。因此,吴小丽要是进城办什么事,都会协调在周二。今天就是这样,她跟数学老师调了课,把今天的两节课都放在早上了。

    吴小丽头天晚上已经把需要进城带的东西都带到了学校,对女儿也做了交代,如果万一下午回来迟了,让女儿自己回家。跟母亲也讲好了,说晚上有可能回来晚(怕有书友请吃饭)。只是昨天她忽略了一件事,觉得今天非要弥补不可了,就是安抚下小朱老师。小朱老师和她一样,一有坏心情便拼命工作。似乎只有工作了,才能把坏心情驱逐出自己的身体。要不怎么她们是好姐妹呢?昨天下午在办公室,她有几次看一眼对面的小朱老师,看她青着脸,含着泪,在埋头批作业,反复抄教案,便把要说的话忍住了。加上她在给陈大华写QQ留言,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办公室其他老师耳朵也都竖着。这种时候,显然不是说私密话的最佳时机。

    出人意料的是,吴小丽上完课,回到办公室时,见到小朱老师打扮跟中学生一样,满脸更是幸福而又单纯的笑容。吴小丽感到奇怪,以为出大事了——人在想不开的时候,会表现出与心里完全不符的表情或行为。恰好办公室没人,吴小丽警惕地问她:“为啥这样开心?”

    “小狗吃的向我道歉了,嘻嘻……”小朱老师脸上出现两团红晕,“他敢背叛我?那个女的不是小三也不是小四,是一个韩国大明星,小狗吃的太花心了,直接把她好几张靓照下载在他的微信相册里,吓死我了。”

    吴小丽听懂了。但她也怀疑了。吴小丽知道小朱老师不是韩剧迷,她对韩国那些整容明星一概不知,“小狗吃的”就是糊弄她,把小三小四说成是韩国明星,她也不知道的。但吴小丽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小朱老师,只是挖她一眼道:“你这头小猪猪,吓人啊?知道你就会大惊小怪,以后不许自己吓自己啦!”

    小朱老师伸一下舌头,说:“你要上市里吧?”

    “是啊,需要姐给你带什么,说。”

    “等你回来吧。”小朱老师的话是嗫嚅的,表情也是嗫嚅的。

    “什么事?”吴小丽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猜想她可能有事要托办。

    “小狗吃的知道我们是姐妹,想跟你要幅字。”

    “这不是便便的吗?说,什么内容?”

    “随你写,小楷就行。”

    “哈,你家小狗吃内行啊,知道我小楷最拿手。好,没问题。”

    吴小丽肩上挎着平时用的大挎包,手里拎一个布袋,去校门口公交车站了。一路上心里无缘由地惬意和欢喜,再过一个多小时,她就到市区了,去瑞雅轩拿到钱了。吴小丽的包里装了十幅小楷书法,形式有圆的,有方的,内容都是《心经》。她书写的《心经》在周师傅的店里挺热销的,这几年每年都要走十来幅。或许正如周师傅说的那样,她马上就加入中国书协了(申请已经报了上去),成为本市首屈一指的名家了,价格肯定会上涨(周师傅的收购价已经升到八百了),也会有更多的人认可。这不,连小猪猪家的“小狗吃的”都跟她要字了。吴小丽心情惬意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和陈老师通过电话了,要去看他。老人家很开心,中午要招待她吃饭,说是祝贺她再次入展。对于老人家的热情,她不好意思拒绝。她也知道陈老师希望她好,希望她成名成家。现在,她在成名成家的路上走出了关键的一步,或迈过一道关键的坎,陈老师为她祝贺是真诚的,是从内心里高兴的。吴小丽惬意的心情,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陈大华在QQ里给她回复了,完全赞成她购买学区房的意见。陈大华再怎么坏,也是女儿的爸爸,在事关女儿前途的事情上,他要是不出力,也太没有人味了。至少说明,这个家目前虽然心散、神散,形式上还没散。还好还好,吴小丽听到心里的安慰声。购房的节点在首付款上。吴小丽有公积金(陈大华也有,没有她多)。但是二手房有一个问题,就是公积金不好用。陈大华在回复中,说他有个老乡,在公积金中心任要职,可以想办法把公积金套现。这一条太关键,在首付款上会减轻不小压力。吴小丽知道陈大华手里没有钱,他的工资卡在她手里,目前的房贷还在还。但是吴小丽知道他还有一张单位发奖金的银行卡,以前每月有个一千五至两千的收入,如果没有大用场,自己零花是够了。吴小丽没有把这张卡收回来,也是不想把事情做绝。她知道陈大华傍上郭蓓蓓这个美女富婆,在经济上是不用他来负担的。郭蓓蓓是公司副总,又是大老板的情人,拿大情人的钱养个自己中意的小情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这种女人既下贱又浪骚,还不要脸。吴小丽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当初被她捉奸的画面,郭蓓蓓从她身边理直气壮走过时那不屑的一笑,似乎不是她内疚,而是吴小丽理亏。

    本来挺不错的心情,顺着陈大华的思路往下想,就变质了,变味了。吴小丽再次陷入以往的情感波动中,心里开始隐隐作痛,只好怨怪公交车来得太晚。

    等车的人渐渐多起来,有进城的阿婆阿公跟吴小丽打招呼。吴小丽不认识对方。但吴小丽知道他们肯定是她从前教过的某个学生的奶奶或爷爷。吴小丽也强装笑脸,向对方点头回应,眼睛不断地向马路的远方张望。

    城乡公交车和市区的公交车不一样,市区的公交车五分钟或十分钟一班,而城乡客运公交要半个小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吴小丽只好让自己更耐心些。

    五月的太阳已经有了些热度,吴小丽今天也穿得格外漂亮,那件去年入冬时买的打折的茶红色连衣裙让她修长的身型更显得亭亭玉立。周围那些认识或不认识她的人都在看她。她能感觉到他们眼里羡慕的目光。吴小丽知道他们都是洋浦的老街坊,手里都拎着挺大的菜篮子,篮子里的新鲜蔬菜不是拿去卖的,是送给住在城里的子女家的。吴小丽想,自己没有能力调进市区的学校,虽然在城里买了房,现在却把家弄得不三不四,就更不要说把父母接进城里享几年清福了。而事实上,已经六十多岁的父母,还在附近的工厂里打工,还在帮衬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公交车终于来了。

    吴小丽跟着人流上车。刷卡的声音持续不断:老年卡,老年卡,老年优惠卡。吴小丽也刷了卡。吴小丽的卡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吴老师,坐这里。”有人喊。

    每次上车,吴小丽都有座位。不是别人让她的,就是先上车的人给她占的。吴小丽有时候坐,有时候不坐,因为身边都是老人,她不好意思坐。但,不坐显然是不行的,他们太热情了,如果吴小丽不坐,就像自己犯了错一样。这时候的吴小丽,才有种被尊重的感觉,才觉得,乡下教书虽然清苦些,乡谊乡情还是很浓郁的。

    一个多小时以后。吴小丽坐上一辆黄鱼车,真奔古玩市场。古玩市场在红旗桥那边,要沿着一条盐河边的瀛洲路,再从人民广场拐上苍梧路,不消几分钟就到了。这条路线吴小丽很熟,坐黄鱼车比公交车要快,甚至不比打的慢多少,省钱,方便。

    瑞雅轩的周师傅真热情,请她先坐下喝口热茶,又从一张仿古写字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在吴小丽的包上,说:“辛苦吴老师了,这是一千五。”

    吴小丽也没客气了,说了声“谢谢”就收起了钱,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纸卷,交给了周师傅。

    周师傅看吴小丽拿出纸卷时,笑容就灿烂了。他是商人,虽然也能画几笔水墨,花鸟虫鱼也还有型有致,但毕竟没有入流。没有入流就没有价格,靠开个书画店维持生计,遇到吴小丽这样的财神娘娘,他当然欣喜了,见到吴小丽就等于见到了钱嘛。谁见钱不笑呢?周师傅赶快伸出双手,捧过纸卷,轻轻放到桌子上,又转身,去墙角的洗脸池里洗手了。周师傅做事讲究,也懂规矩,他每次都很在意吴小丽的作品(或许是因为《心经》吧),都要在打开作品前,净手,上香。

    吴小丽饶有兴味地看着周师傅,不由得也庄重起来,起身站到桌边,等着周师傅打开纸卷,一起欣赏。

    吴小丽居然也有了期待的心情。

    周师傅终于站到桌子前了,把桌子再抹一遍,谨慎地解开捆扎的一根黄绫,把一张张作品平放在桌子上,用各种镇纸压平。十幅《心经》排开来,气场真是恢弘,吴小丽心里的成就感也油然而生。

    “太漂亮啦!太美啦!太厉害啦!”周师傅都不知道如何表达了,“吴老师,这样的,上周有人来订了两幅,我告诉他们说涨价了,他们二话没说,眼都没眨,就留下了订金。吴老师真要谢谢你啊,你是我的贵人啊,水涨船高,你的价格也要上涨……因为……因为……先八百,看看年底能不能涨到一千。”

    “周师傅你看着办好了,咱们合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吴小丽的话听起来满大度,其实也是话里有话。

    “好啊好啊!”周师傅一激动,说,“这十幅作品,我先按八百给你,一共八千块钱,我先给你两千用用——吴老师,先拿两千,真是委屈你啦!”

    吴小丽本想拒绝(行规是卖了才给钱),一想马上就要张罗学区房了,正是用钱的关键时候,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腼腆一笑,说:“周师傅,你真客气,谢谢啊。”

    “要谢你才对啊。”他又从抽屉里取钱了。

    这当儿,踱进一个人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吴小丽思想上没有准备,突然见到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推门而入,脑子迟钝一下才反应过来,古一玄?真是冤家路窄,会在这里遇见他!吴小丽心里慌一下,莫名其妙的,感觉不是好兆头,就像见到一张假币,立即警惕起来,与此同时,坏心情接踵而至。

    古一玄突然撞见吴小丽,也稍感吃惊。一看桌子上摆开的书法作品,知道吴小丽是送作品来的,便面露笑容,一副讨好的口气说:“吴老师你好,这么巧!”

    吴小丽只“哼”一声,心里的不痛快立即就浮现到了脸上。

    周师傅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热情招呼古一玄,让他过来欣赏吴小丽的大作,把两千块钱数给了吴小丽。

    吴小丽当着古一玄的面,也不好客套,收了钱,就说:“周师傅你忙啊,我走啦!”

    “别呀,茶还没喝呢。”

    “下次吧。我还有事。”吴小丽腰肢很有劲道地一扭,走了,明显带着情绪。

    周师傅可能也看出吴小丽不悦的表情和夸张的身体语言了,送她到门口,又陪她走几步,小声说:“我不知道古老师要来——他在纪委清闲——就他一人闲,纪委那种地方,哪会有闲人啊——他是彻底废掉了,在单位没人理睬,没事到处乱跑,对了,他刚离了婚……听说在外面胡搞,被老婆踢出家们,净身出户……这家伙情绪不大对头,我也讨厌的……吴老师你慢走!”

    其实吴小丽不关心古一玄的事。但周师傅一说他刚离了婚,吴小丽不仅对他厌恶,还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是不是这家伙知道她和陈大华分居的事?否则,他怎么可以不知廉耻地动手动脚呢?不可能,她对谁都没说,就是对最亲的好姐妹大朱老师和小朱老师都守口如瓶,知道他们情感不和的人也局限于她的父母。父母决不会宣扬女儿的家庭不幸。那么……吴小丽心头一颤,莫非是陈大华故意放出风?或是郭蓓蓓这个不要脸的妖精耍什么心计?吴小丽害怕了,连跟周师傅道声再见的话都忘了说。

    吴小丽上了一辆黄鱼车。

    “去哪?”车夫问。

    吴小丽脑子一闷,想不起来要去哪了。

    车夫回头望她一眼,说:“解放桥?”

    解放桥是城乡客运总站,开往洋浦的222路公交车就是从那儿发车的,如果吴小丽急于回洋浦小学上课,去解放桥是没错的。可吴小丽知道还有事没办完,又一时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自然就回答不出了。是啊,去哪里呢?吴小丽的思路努力往回找,却回到了上周日晚上发生在古一玄轿车里的事,想起迷迷糊糊中古一玄那只手,那只在她胸部游走揉动、抓抓拿拿的手,那手就像一条龌龊的毒蛇,渗透进她的肌肤中了,渗透进她血液中了,时时刻刻会咬她一口。

    “那就解放桥啦?”车夫是个固执的中年男人,他还是不放心地问一句。

    吴小丽嘴里咕噜一声,不知是说“是”还是说“不是”。总之她脑子里已经成一团浆糊了,全乱了。

    幸亏一条短信,是陈老师发来的,问她到哪啦?

    吴小丽这才恍然地跟车夫说:“去朝阳路……五十八号。”

    “那要走回头路了,一共十块钱。”

    吴小丽又“嗯”一声,突然感到心疼。吴小丽不是心疼这十块钱,她是心疼自己,真的这么脆弱吗?想想当时把陈大华和郭蓓蓓捉奸在家里时,也没有这样难过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陈大华和郭蓓蓓就算放出风来,就算故意把他们(陈大华和郭蓓蓓)的偷情公开化或把他们(自己和陈大华)的分居公开化,无非是想给相熟的人一个既成事实的概念,说白了,也无非是要离婚吗?离就离,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小丽心一横,浑身燃起愤怒的火苗,觉得无所畏惧了。

    陈桐兴老师的书画工作室是本市最有名的工作室,因为规模大,艺术界的朋友也会称作书画院。这不仅是陈老师书法造诣高,他的人品也好,社会各界关系都不错,而且桃李满天下。他的书画工作室足有二百平方米,就像一个大展厅,四壁悬挂的全部都是书法作品,当然,只有三五幅他的早期作品,其他大大小小百余幅作品,全是他的学生的。把学生的作品精装裱,挂在自己的工作室,向各界来宾人士介绍,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一件事。吴小丽进来时,老师正在向几个客人介绍墙上的书法作品。吴小丽看老师忙,没有招呼老师,而是默默地站在几个客人身后,听老师介绍墙上一幅镶了镜框的小行草。这幅字确实有特点,笔墨枯淡适中,法度舒展自如,有自己的个性和特色。吴小丽也不觉眼睛一亮,看落款,“来燕榭主人书于云台”。打一枚名章、一枚闲章,名章曰:“麦榕”,闲章有意思,叫果果真人。吴小丽不认识“来燕榭主人”麦榕,果果真人应该是别号,“书于云台”,应该是本地人。那么,是新人吗?或是陈老师新收的学生也未可知。老师也看到吴小丽了,正好讲解也临近结束。他微笑着手一指,自豪地说:“刚来的这位,是我另一位女学生、刚刚入选全国书法展的吴小丽,她的小楷可是一绝啊!”

    吴小丽立即向客人微笑点头。

    “吴小丽?哈哈,我们见过!”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两手叉在腰间的游泳圈上,一看就是这行人中的主角。

    吴小丽觉得对方也面熟,但一时又无从记起,愣神间,突然想起来,他就是政协袁主席。

    “这是袁主席。”陈老师立即圆场道,“我们袁主席也是书法家。”

    “知道啊,榜书很有名。”吴小丽立即弥补了自己的过失。

    袁主席哈哈大笑了,脸上油光光的肉堆成几堆,说:“想起来了吧?哈哈哈,好你个吴小丽,请你吃饭,还没动筷子,就装醉走了,把我们一桌人晾在那里,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陈老,你的学生都是美女加才女啊,什么时候跟小吴交换一张作品啊?”

    “没问题。”陈老师代学生做了回答。

    “好,你们师徒好好叙叙,我们回啦!下午还有会。”

    袁主席没有忘记吴小丽醉酒的事,调侃的话也恰如其分。但甫一见面,就要走,还是让吴小丽感到突然。但吴小丽也见过世面,感觉这个姓袁的虽然是大官,似乎并没有架子,跟普通人一样也要交换作品,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陈老师对袁主席这种做派似乎也见怪不怪了,大声说:“好,袁主席公务忙,要走我也不留,最后再欣赏下这幅字,来来来,这幅,这幅就是小吴的小楷精品。”

    陈老师做人做事真是一流,滴水不漏,他听袁主席要交换作品的话,立即走到吴小丽的作品边上,指着一幅六尺幅的立轴给袁主席看。这幅作品书写的是《千字文》,字多,尺幅大,装裱也考究、大方,白绫衬底,红木悬轴,漂亮极了。

    袁主席面露夸张之色,频频点头,嘴里不住地说:“好,好,好……好啊,好啊!”

    送走了袁主席一行,陈老师小声说:“什么人都要应付,这种人得罪不得的,他要跟你交换字,你就跟他交换好了。”

    “老师的话,我肯定听。”吴小丽说,“我都好久没来看老师啦,真是不应该。老师精神挺好啊,今天中午我请老师吃饭!”

    “嗨,怎么说呢,你从乡下大老远跑来看老师,怎么会让你招待?我请我请,老师比你有钱!我这儿还有学生送来的好酒呢。”

    “我不喝酒的老师。”

    “我喝呀……对了,感觉你和袁主席不太熟啊?”

    “这些当官的我哪敢熟呀?就前天晚上,碰巧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见过一面。”

    “这样啊……”陈老师疑惑地说,“不对呀,你应该认识啊,去年还是前年,你要抄的那个《海湾赋》,捐赠给图书馆和博物馆,就是姓袁的原作呀,姓袁的那时候还是常务副市长……哦,后来那个黄新出事了,《海湾赋》没抄是不是?难怪难怪……哎呀小吴,你都多久没来看老师啦?好,不说这个了,走,吃饭去!”

    老头子劲头十足,一席话说得吴小丽难为情,也让吴小丽心头再次一动,原来袁主席就是当年要抄而最后没抄的《海湾赋》的作者,就是当年分管文化的袁市长。吴小丽有种感觉,觉得上次的饭局和这次的巧遇,决不是偶然。

    吴小丽心情再次复杂起来。

    师徒俩吃饭,气氛融洽,除了交流书法上的事,少不了说些家长里短。更让吴小丽吃惊的是,老师的言谈中,似乎知道她和陈大华的情感危机了,又似乎不是十分清楚。可能只是有耳闻而不知内情吧。既然这样,吴小丽也跟老师打起了太极,语气轻松,微笑自然,尽量让老师感觉到她家庭还和睦,居家过日子,有些磕磕绊绊也正常,都尽在掌握之中啦。至于有些小误会或外边的流言蜚语,都是一些各怀叵测的人故意诋毁而已。另外呢,吴小丽不想多说的原因,和造成她现在家庭危机另一位女主角郭蓓蓓有关,姓郭的正是老师的另一位得意女弟子啊。甚至,吴小丽这些天不来拜见老师,也是因为郭蓓蓓。当然,她也知道,郭蓓蓓不会主动把自己不道德的行为告诉老师的,不知廉耻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吴小丽不来,是怕在这里和郭蓓蓓不期而遇,造成尴尬。

    临近结束时,陈桐兴老师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拿出几张材料纸,对吴小丽说:“湖北一家五A级风景区要搞一个碑林,跟我要字,还让我再推荐两个书法家。我推荐谁啊,你写最合适。另一个我推荐了麦榕。呶,这里是他们提供的内容,你选一首,抄好了给我,我一起寄给他们。”

    这可以有名又有利的好事啊。吴小丽再次感谢了老师的关心和厚爱。

    饭局中,陈桐兴又问吴小丽周六忙不忙。如不忙,周六下午来工作室参加一个小型聚会。吴小丽当然愿意来了,便一口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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