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启事
本店因业务发展需要,现面向社会招聘女性电脑打字员1名,具体要求如下:
1.未婚,高中以上文化,品貌端正;
2.热爱农村生活,能吃苦耐劳;
3.具备一定的艺术涵养和浪漫气质。
本店包食宿,月薪不低于600元,有意者请与诗雁联系。
传呼:127-2005191。
于慧看了三条具体要求时,以为是份征婚启事,再回过去看开头,才知是份招聘启事。瞧着这份多少有些与众不同的启事,于慧阴暗沉闷的心田恍如透进了几丝阳光,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于慧决意前去应聘。
应该说,于慧是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女孩,相貌、气质姣好,又是中文本科生。按理,是不用屈就于电脑打字员这种职业的。在此之前,她就是这个小城屈指可数的一家大公司的办公室秘书。可前些曰,跟她相爱五年,既是大学同班同学,又是办公室副主任的男友,为使自己成为公司董事长的红人,上个月向她坦陈公布:他将弃她而去,接受董事长女儿——一个俗不可耐的女孩的求爱。为避免跟以前的男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境地,于慧便断然离开了那家公司——一个令于慧伤心的地方!
此刻,于慧作出去应聘那份打字工的决定,除却那份招聘启事本身的别具一格,更大程度上是于慧对“农村”两字产生了浓厚兴趣。于慧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在她二十余年的岁月里,她多少有些倦厌于充塞城市生活的虚情假意和尔虞我诈。在她的意识里,农村该是一个迥然不同的地方。当爱情的玫瑰在她心灵深处凋谢之后,她热切渴望去那片洋溢着纯朴和平和气息的土地上,静静地待上一段时日,让清纯的山风来抚慰她内心的创伤。
于慧打通那个传呼,通话的是一个男孩。他们约定在于慧发现招聘启事的那根电线杆旁相见。
男孩来时,于慧远远地望见那是一位瘦高的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
男孩来到于慧跟着,正视了一眼于慧,问,我是诗雁,你就是于慧?
诗雁没有将目光过久地停留在于慧脸上,这使于慧对诗雁留下了好印象。于慧认定诗雁是个有修养的男孩。于慧非常讨厌那种见了漂亮女孩,目光就变得像苍蝇一般,赖在人家脸蛋上不肯移开的男孩。
于慧点点头。
诗雁又问于慧的文化程度和以前从事的职业。
于慧告诉诗雁,自己是高中生,在此之前在一家商店当售货员。于慧隐瞒了自己是大学生的身份和在大公司任过职的经历。她不想让诗雁产生既是大学生又在大公司任过职干吗屈就于他的打字店的疑惑。于慧认为那样只会节外生枝,完全没有必要。况且,她不想再提及那段伤心的往事。
诗雁强调说,我的店不在城里,在农村,你真的愿去?
于慧肯定地说,真的愿去,我喜欢农村,要不我就不打传呼给你了。
诗雁又问了于慧其他一些情况后,再次坦诚相告,农村条件不如城市,我的店又很简陋,你不会厌嫌吧。
我不是一个娇贵的女孩。于慧这样说时,去意已定。在这短短的交谈中,于慧已从诗雁身上发觉了一般城市男孩所不具备的优良品质:憨厚、诚实。于慧觉得跟这样的男孩相处,完全可以心不设防。
第二天,于慧跟家里人打过招呼,带上行李,偕同诗雁去诗雁店所在的小镇。
于慧和诗雁乘上去小镇的中巴。中巴上的那个售货员显然跟诗雁熟识,她瞟了于慧一眼,向诗雁打趣道,又招来了一个?
诗雁笑笑,一脸无奈。
一旁的于慧见状,问,以前招过?
诗雁坦白地说,招过九个。
九个咋都走了?
他们都说不习惯农村生活。诗雁解释说,可他们来之前都跟你一样说怎么怎么喜欢农村的,真来了就受不了。
于慧不再作声,沉默着想:自己会不会成为第十个呢?但片刻之后,否定了自己的顾虑:我怎么会是那样的女孩呢!
中巴远离城市向大山深处驶进。于慧假想着那中巴犹如一把利刃,刺破一道又一道虚情假意、尔虞我诈的外壳,带着自己直抵纯朴、平和的核心,黯然多时的心情顿时变得明朗起来。
中巴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半天,终于到达一个偏僻的山镇。于慧随诗雁下车,四下环顾,见集镇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爿店家,行人更是寥寥,全无城里的热闹景象,相反呈现出一派冷清,心头油然涌起一股宁静而不失萧条的味道。这里确实跟城里不同,于慧想。
诗雁带着于慧来到集镇边沿一间平屋跟前,停下脚步对于慧说,这是我的打字店。说着,俯下身去开那扇卷闸门。
随着卷闸门徐徐上升,店内的一切在于慧面前变得一目了然。
正如诗雁所说,店内非常简陋,除电脑、打印机和复印机尚透着现代气息外,电脑桌和椅子之类用具大都由农家的饭桌和板凳替代,土洋结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于慧意想不到一家打字店竟可以这样组合起来。
于慧开始在这家富有乡村特色的打字店工作,白天在店里打字,夜宿在诗雁家里。
诗雁家在离集镇约莫两公里的一个自然村里。那小村面朝竹山,背向田野,一条小河绕村而过,风景甚是秀美。诗雁一家四口,姐姐已出嫁,家里只剩下诗雁父母和诗雁。诗雁家境不错,盖有一栋两楼两底的小洋房。于慧就住在诗雁父母隔壁诗雁的卧室里。起初,于慧要求住店里,诗雁执意不肯,说你一个女孩子咋能独个儿睡在店里。万一出了事,我怎么担当得起。于慧就不再坚持,住在了诗雁的卧室里。诗雁的卧室里没什么家具,唯一显眼的是一口书柜,里面密密地挤放着一些中外名著和诗刊诗集。
于慧第一眼看到那口书柜,目光就被吸引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在这知识贫瘠的乡下角落竟还存在着这么一方“绿洲”。她禁不住问诗雁,你爱文学?
诗雁一本正经地说,我业余写诗,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出色的诗人。
于慧第一次很认真地瞅了诗雁一眼,一种无以名状的奇怪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此后,于慧每天穿梭于集镇和自然村间,充当起一名名副其实的打字员。她清静地度着日子,几乎遗忘过去不悦的一切。
打字店生意一直不见得红火,自集镇另外出现一家打字店之后,生意更是一落干丈。诗雁显然不是能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料,相反,他对自己的店一贯淡漠处之。他的心似乎全落在诗歌创作上。自于慧来的那天起,他就将打字店全盘委托给了于慧,由于慧一手操持,自己则躲进打字店的里闾安安心心写他的诗。于慧没多少生意可做,有时替诗雁往电脑里输入诗。通过诗,于慧了解到诗雁是位颇具才气的诗人。于慧多次以中文本科生的眼光加以剖析,觉得诗雁的诗不玩弄技巧,不故作玄虚,实实在在道出了自己的心声,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声音,读来能让心灵产生一定程度的震撼。但让于慧唯感遗憾的是,诗雁的诗里太多悲壮和压抑,这使诗雁的诗难有出路。
于慧建议诗雁换一种心态写诗,是在于慧有次输完诗雁的两首近作之后,之前于慧对诗雁的诗从未发表过任何议论。那两小诗分别题为《无奈的大雁》和《舟之誓》:
无奈的大雁
我飞翔在死寂的天际
灰暗的夜幕下数支猎枪升起
拼命地逃离、逃离……
猎枪的每一次轻移
摧毁我全部的努力
悲哀地鸣叫,发出求救的信号
死寂的夜空报以风的冷笑
舟之誓
无论黑夜与白昼
但愿永久地漂流
不是海浪较母亲可亲
不再暴露狰狞的面目
不是暗礁比父亲祥和
从此改变阴险的性格
只是不甘搁浅沙滩
对于舟来说,有什么
比废弃更痛苦
愿作一次轰轰烈烈的沉没
于慧输完诗时,诗雁正在身旁。于慧直言不讳地指出,你的诗写得很好,可惜太悲观了,现在的报刊不接受这类诗。如果你能调整一下心态来写,或许过不了几年,就能打响,因为你挺有才气。
于慧这么说时,诗雁不由得愣了愣,他十分惊诧于慧会对自己的诗发出这样一通高论。
你很懂诗?诗雁直视着于慧问,仿佛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于慧。
谈不上很懂。于慧谦逊地说,略知一二罢了。
但诗雁内心还是跃上了一份喜逢知己的兴奋感。这种兴奋感的产生,稀释了诗雁心头那抹因生意清淡和其他方面不如意带来的不快,也使他进一步走近了于慧。
以后的日子里,诗雁将于慧视作了可以敞开心扉的知己。
渐渐地,于慧对诗雁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她终于明白诗雁的诗所以低调,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坎坷的命运。
诗雁是自然村里唯一考上高中的学生,在校时他的成绩名列前茅,诗也为全校师生所赞赏。全体师生视他为学校的希望。可命运偏偏跟他作对,高考前夕,一场突如其来的伤寒使他跟高校失之交臂。当诗雁的病情完全好转时,已是那一年的下半学期。诗雁正摩拳擦掌准备重振旗鼓复读一年时,他的父亲不幸染上了黄胆肝炎。家里再也无钱供他重读。诗雁满怀失望带着诗稿背井离乡走入了打工的行列。
诗雁一路流浪到了广东。“东南西北中,发财在广东”,浪漫而幼稚的他原以为广东是个遍地黄金俯首可拾的人间天堂,等到了那里,他才清醒地认识到一个高中生要在那里立足真比登天还难!他开始应聘的是一些文化单位,可那些负责招聘的人员粗略地看了他的简历之后,就将他拒之门外,我们需要的是本科以上学历的人才,你一个高中生能干些什么?诗雁鼓起勇气捧出那一大叠随身带去的诗稿。那些人翻也懒得一翻,开门见山地打发他说,就算你诗写得很好又怎么样?我们这里不需要诗人!
诗雁连连碰壁以后,对那些文化单位丧失了信心,转向矛头应聘于一些企业和商店。后来,他让一家装饰材料商店聘用了,当仓管。但那里的仓管绝非纯粹的仓管,还承担着搬运的任务。每天,诗雁在搬运货物中度过。但在繁重的工作下,诗雁从不放弃对“缪斯”的追求。当夜深人静,别的员工酣然入睡之后,他依旧以笔为伴,艰辛耕耘。
诗雁单薄的身躯最终承受不住两方面的重荷,他的鼻孔深处经常性地淤积着紫色的血块。诗雁不想过早耗尽生命之灯,干完两年就离开了那家商店,揣着满腔失落返回家乡。当列车载着他离开那座城市的一刹那,诗雁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绝望和苦涩,放声痛哭。那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哭!诗雁就用“哭”这种形式祭奠了那个飘落在那座城市里的梦。
后来,也就在一年前,诗雁在这个集镇上用打工攒得的钱开办了这家打字店。
诗雁在于慧面前多次声明,他不是那种热衷于做生意的人,那家打字店从某种程度上讲只是他打工失败后的产物。
开这爿店,可以作为我失败而归的借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都是瞧不起失败者的,我不想在村人面前抬不起头。诗雁无奈地说,当然开这爿店还有另外一种目的,一种很重要的目的。
是为攒钱?于慧直截了当地指出。
诗雁摇摇头。
于慧见诗雁没有想说的意思,估摸那可能是诗雁的隐私,便不再多问,可心里一个劲地猜测,另外的目的该是什么呢?
打字店生意越来越清淡,店里每月的收入,已无法开销房租、营业税、工商管理费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于慧的工资是从诗雁以前的积蓄中支出的。于慧见诗雁不堪重荷的样子,内心不忍,好几次欲提出辞职。可诗雁总在于慧面前有意无意地鼓劲,说这种景况只不过是暂时的。言下之意是一种真诚的挽留。面对诗雁恳切的目光,于慧不好意思再开口。是呀,于慧又有什么理由在这种时候弃他而去呢!何况,于慧也多少留恋这个简陋且充满温馨的小店。有时,于慧暗想:自己一旦离开这儿会不会哭?于慧从未像对这家小店一样对另外的单位产生过类似的感情。为减轻诗雁的负苟,于慧也曾有过拒收工资的念头,可她实在找不出适当的借口。她不能因为工资这件事上,使诗雁产生不必要的误解。老实说,尽管于慧已多少对诗雁有些好感,但她还是客观而清醒地意识到两者之间的距离。于慧不免浪漫,但还不到飘离现实,浮于云端的地步。
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促使了于慧的离开。
那是于慧来打字店九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于慧刚要上床,听到隔壁诗雁父母房间传来的隐隐噪声。这是前所未有的!于慧在诗雁家待的时间不长,但对他家有了基本的了解。她很羡慕这样的农家:和睦、融洽,这跟许多城市家庭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城市的好多家庭动辄张弓拔弩,家仿如硝烟弥漫的战场。而这里却是一个充满温馨的宁静的港湾。
此刻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慧怀着迷惑走近隔壁,侧耳聆听。
是诗雁的声音!他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于慧不由得震了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扶摇直上。
爹,给我600元。于慧听到诗雁在说,明天要发工资,我已经没有了存钱。
诗雁父亲回复,现在钱难攒,你店里又没多少生意,这次付了工资,好叫于慧走了。如你店里一定需要帮手的话,我们可以叫芳芳来。
叫芳芳来干什么?诗雁说,她又不会打字。
不会,你可以教嘛。诗雁母亲的声音,三婆已上门来说过,说芳芳对你有那种意思。
诗雁冷冷地笑了声说,我怎么会喜欢芳芳呢!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的终身大事你们甭操心了,现在我只想要600元钱,人家给我干了一个月,我总不至于不付钱给人家吧!
钱自然要付。可你都二十八岁了!过了三十,谁还嫁你?我和你爹也是为你考虑。诗雁母亲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知道,我知道。诗雁有些不耐烦地说,可我不是也在找吗?
找!找!找!你都找过九个了,可人家最后都走了!你以为现在的女孩还像你想象的那样?她们现实着呢!现在的一个都来半年多了,对你一点表示都没有,还不是因为你一没钱二没地位,你别痴心妄想了!诗雁父亲生气地说。
诗雁母亲附和道,是呀,现在的女孩子家现实着呢!还讲什么爱不爱的,你这人真是看书看呆了!
别说了!别说了!钱你们不给,我自己去借!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没爱了!诗雁烦躁地嚷着,甩门而去。
诗雁走了。于慧的心似乎也给带走了,空落落的。于慧回到床上再也睡不着觉,她反反复复地想,如果叫自己选择,自己会不会选定诗雁?答案是否定的。这并不是诗雁不好,可以这么说,诗雁是自己认识或接触过的男孩中最优秀的,他纯真、坚强、执著。可自己很难会选择他,因为这样的男孩凭借自己坚定不移的信念,纵然能走向成功,但其间会付出很多很多,跟这样的男孩相厮守,会感觉很累、很苦。于慧这样思索的时候,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原来也不过是一个世俗的女孩!自己表面上鄙视金钱、地位、享受,而心里其实一直在不间断地、拼命地追逐它们!于慧哀叹自己曾经标榜的清高和理想,说到底无非是一张虚假的抬高自身的招牌。于慧认识到这一切之后,决定离开诗雁,她不想因为自己让诗雁陷得太深,那样到头来只会给诗雁带来更沉的打击和更深的伤害。
第二天,于慧去上班时,诗雁不在店里,他给于慧留下了一张字条,告诉于慧自己去邻镇的大姐家,明晨返回。字条上没讲明去的缘由,但于慧猜出他一定是去他的大姐家借钱了。
这天店里又没有生意,临近下班,于慧在电脑里打入了她的告别留言。于慧觉得有些事是当面不便说也说不清的,通过文字来传达是最佳方式。
诗雁:
你好!
见到这些留言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里。对不起,我成了第十个来了又走的女孩。
其实,一开头我就欺骗了你。我根本不是高中生,也未曾当过售货员。我是中文本科生,在此之前曾在本市最大一家公司当办公室秘书,因为感情受挫折离开了那儿,到你这里工作。起初,我只是作为逃避,渐渐地我发觉自己深深地爱上了这里。
跟你相处的九个月里,从你身上我感受到了执著与爱。可我实在是一个非常世俗的女孩,这是我终于离开这里,离开你的原因,因为我不配待在这里,待在你的身边。但我会永远记着你和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在心里。
我曾说过你很有才气,可你太悲观了,希望你能尽快地走出那种境地。其实人生路上坎坷虽多,但也有通途,只是你还未遇到而已。
九个月工资,我没用,全放在电脑桌的第二只抽屉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不必推却。
最后祝愿你,早日找到真爱!
于慧留言
于慧输入完毕,将其存放在诗雁诗稿的同一个文件里。这样,诗雁以后看诗时,就会发现这段留言。于慧做完这一切,关闭电脑,伤感的泪水不禁涌流满面。
翌日清晨,于慧到店时,诗雁已从大姐家回来。他一见于慧,忙递上工资,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迟了一天给你。
于慧没接,提出了辞职。
走?你干吗要走?诗雁深感意外,紧盯着于慧问。
于慧躲开诗雁的眼睛,不作声。她不知如何回答。
诗雁不再追问,叹口气无奈地说,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无法挽留。但这钱你必须收下。
于慧听着诗雁西风般萧瑟的声音,心里有一种欲流泪的感觉。
于慧离开打字店时,诗雁说,我送送你!
俩人走出店外。诗雁背过身去拉卷闸门时,于慧又回望了一眼那间熟悉的打字店,一股惜别之情便倏忽间袭上了心头,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下来。但她不想让诗雁瞧见,趁他尚未转身之际,迅速地揩去了腮边的泪珠。
俩人来到车站,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中巴还未来,俩人静静地站着。于慧抱歉地望了诗雁一眼,轻声说,对不起,我还是成了第十个女孩。
诗雁对视着于慧,坦率地说,不能这么说,你跟他们不同,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孩。
说话间,中巴来了,于慧坐上车。
隔着车窗,于慧突然问诗雁,你曾经说开店还有另外一种目的,一种很重要的目的。我从未听你说过,现在你能不能跟我说?
诗雁双手扶住窗框,凝视着于慧的眼睛,沉思了一会,平静地说:“寻找爱情!”未了,问于慧,现在你能告诉我离开这儿的原因吗?
于慧伸出双手激动地覆盖住诗雁扶在窗框上的手,艰难地说:“为了爱情!”
这时,中巴开了,诗雁看到于慧那双流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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