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珏方
感谢《钟山》杂志刊登这篇小说，感谢《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转载这篇小说。
小说《命这东西》，体量颇大，人物众多，且故事时间跨度长，创作时花了很多精力。当小说主人公方白薇能在我面前自行走动、做出让我意料不及的举动、说出让我目瞪口呆的话语时，我才松口气。字里行间，这个小说中的女人渐渐形成符合、属于她的模样、性格、经历。人物活了，是故事立起来的基础。一次，一位朋友读完这篇小说问我，方白薇得知儿子学习成绩优异时外喜内怒的情节素材从何而来。我告诉他这情节由人物自身性格带出，并没现实素材。朋友告诉我，看到这个情节，他触目惊心，因为他的母亲曾在他读书时如此对待过他。受伤很深，现在他已年过五十，还是没法原谅母亲。他说，自己会尽儿子的孝道，但每次想去爱母亲都会半途而废。
听了朋友讲述，即使我已完成这篇小说创作，仍没能找到一句合适的话安慰宽解他。
因为事物成因都是复杂的，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
这篇小说，借由方白薇的生命史，探究了方白薇身躯里人性之恶的起因、发展及结果。白前、白薇，这篇小说中兄妹俩的名字，都是药名。两味好药。白前，泻肺降气，下痰止嗽。白薇，清热凉血，解毒疗疮。但兄妹都没活出本意。方白薇更是活成人见人怕的毒药。生命的弱点，加上人的社会属性，让方白薇一步步活成可怕之人，在一生的时间跨度上仓皇逃跑，怂恿母亲勾搭国民党军官，关键时刻大义灭亲揭露外公秘密，将哥哥毫不犹豫供出，咬牙切齿地嫁给沈太良，直至把儿子沈从容推下枯井七天时间让其自生自灭。她从日军屠城时的暴行受害者，在人性弱点驱使下，彻底变成施害人。
先前读过此小说的朋友说，这个故事有点重。写这篇小说的目的，是摁住痛点进行反思，呼唤人们从善如流，做到人与人友好相处，促进社会和谐。从此目的来说，小说有“重”的必要和意义。有人说这故事色调不明亮。我觉得他忽略了故事最后那抹明亮色彩。虽然在小说中沈挺立身上的人性善意，看似来自他的人性弱点。但谁也不能否定，沈挺立的人性弱点可能诞生于他的善意。命这东西，忽东忽西，人性同样奇妙。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