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折磨了我八个月的小男人从记忆中彻底清除了。那天上午,我的感觉不错,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唱了一上午的歌,尽管我的歌声一点都不好听,把自己都唱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当天下午,我的情感世界里又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又一个陌生男人突然跳进来了。他先跳进我的手机里,又跳到了我的眼前。
在这之前,我的心被疼痛、负疚、无奈等各种情感交织折磨着。男人给我生命带来的不是抚慰而是伤害。我从心底里开始排斥异性。但女人有时又相当不争气,一边对男人咬牙切齿,一边又怀念他的好。毕竟,没有男人,女人的世界一片寂寞。
手机里的偶遇不知被我忽略过多少次了,而这次不一样。它是我心情处于不佳状态下收到的最温暖的文字。我没有理由不回复他,尽管我知道对方是位男性,也知道他发错了地儿。我回复了,用了世晃上男人最爱听的词汇。
用文字吸引一个男人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也不会使人感到尴尬。男人不会拒绝柔情的语言,犹如女人不会拒绝鲜花一样。无聊的日子里,我就用文字做诱饵,在手机里编短信,像钓鱼一样钓男人。我的运气不错,钓的“鱼”还真不少。有的还是“大鱼”,不过,我把他们钓上来,又放生了,我吃鱼的兴趣不浓。这条鱼很快被我钓上了,还死死地缠住诱饵不放,看来,我的文字功夫不错。他的短信很快就来了,说他马上开车来接我,请我吃饭。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我错发给了你一个短信,我要当面道歉。这样的话一定是从一个素质很高的男人嘴里出来的。还没等我回复,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真是巧了,我们竟住在同一个城里。车程二十分钟的距离。他马头还真快,半小时不到,就来到了我必经的那条路口。
一个又矮又小的男人,五十岁左右,不胖,开的车很气派,是宝马牌的。
我们就去吃饭。饭店里从不给两个人包间,费了不少口舌,还给服务生付了小费才弄了一个巨大的包间。两个人坐进这么大的包间里都显得很小,也感觉不出有多么温馨和浪漫。他就坚持要紧挨着坐。我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和一个陌生男人这么近距离地坐还真不习惯。我开始移换座位,可每移换一次都被他追了上来,还不停地做一些小动作,看来他和多数男人一样,也没有脱俗。我站起来说:哎,我们喝点酒吧?他说,不喝酒,他滴酒不沾。我说:是男人都得喝酒!可他仍然坚持不喝。听说一个能喝酒却装着不喝的男人肯定是个大色鬼,对付这样的男人就是一定要将其灌醉。我把一杯酒递给他,坚持让他喝。他把酒杯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勉强地放下。一个连酒都不喝的男人算男人吗?我冲他大喊一声。他突然拾起杯子,一饮而尽。他显然被激怒了。我正要夸奖他,准备再斟第二杯。我拿酒杯的手还没有落下,他的身体就像一块朽木“咣”的一声,重重地倒了下来。我顿时吓得手心冰凉。他软绵绵的,不省人事。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能“喂——喂——”地叫他,跟打电话似的。可不管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他准死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逃离现场。
我拉开门,撒开腿就往外跑。大厅里吃饭的人群一下子全都紧张了起来。很快,他们都扔下手里的碗筷,拥挤着朝外冲。还有人大声喊:地震了!快跑——
这也难怪,好几天了,人们都在等地震,满街的防震棚还没有拆。任何一个小小的响动都会让人想到地震。
人群的混乱一下子缓解了我心里的压力。我想,这下好了,那个人即使死了,也赖不到我头上。
我喘着粗气跑到家里,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哆嗦。我吓得一夜没合眼,想着警察时刻会来敲门,把我抓去审问。不过还好,这晚很安宁,警察没有来。
第二天一整天,我紧闭门户,盯着电视荧屏,看本市的头条新闻里有没有酒店顾客因喝酒死亡的消息。而电视里除了一些余震的消息外没有任何其他报道。我虽然轻松,但依然不放心,于是趁着夜色又赶到那家酒店。我压低嗓门悄悄地问总台小姐昨天下午酒店有没有死人。小姐白了我一眼:你有病啊,盼我们酒店死人!谁死了?
我终于才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家酒店。
用文字在手机里卖弄风情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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