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美德4-魏晋南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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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祥王览兄弟相护

    三国时,一个中秋前夕。王氏兄弟家中,哥哥王祥与弟弟王览伫立在屋檐下,抬头仰望着星空。王祥高兴地说:“明日就是中秋佳节,又是弟弟你十五岁生日,真是双喜临门啊!”

    王览却叹了口气说:“哥哥,你说我长大后,我们还会像小时那样好吗?”王祥说:“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呀,不论何时,你我都是最好最好的兄弟!”这时母亲回来了,她把王览拉到里屋,塞给他一块点心。王览不满意地说:“怎么又只给我买,不给哥哥买?”王母很生气地说:“傻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王祥又不是我亲生的!都这么多年了!我容易吗?你一个就够了,还要带上个他!唉!都十五了,还是这么不懂事!一点也不体谅当母亲的艰难!”原来,王祥和王览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哥哥王祥两岁时,母亲死了,父亲娶了后母。后母开始还对他挺好,可不久生下了弟弟王览,从此王祥可就遭了殃。后母总是支使他去干这干那,也不管他小小年纪是不是受得了。父亲在世的时候,还能帮他一把;父亲病死后,王祥就更惨了。但是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却亲密无间。

    王览见母亲生气了,只好承认说:“孩儿错了。”王母摇摇头,忙碌着将买来过节的食品从篮子里摆出来……忽然掉下一只黄色布包,包上写着“砒霜”二字,王览大吃一惊:“啊?!”王母冷酷而严厉地说:“这都是为你好!你已经十五岁了,成家立业在即。家里这么点家当本来就不够,到时势必还要和你那个兄弟一分为二!所以……”

    中秋之夜,王家三人围坐在一起,喝酒赏月。王览一改往日的活泼,神情紧张,低着头若有所思。王祥什么都不知道,看到弟弟这样,很是奇怪:“弟弟今天怎么了?”王母笑道:“没什么,大概是偶感风寒,有点不舒服吧。”王览默不作声,脑海里回忆起儿时的情景:那是一个冬日,大雪满山。王祥衣衫单薄,在奋力地砍柴。寒风阵阵袭来,他被冻得直打哆嗦,只好更加使劲地砍着。这时,一个身影由远而近,原来是弟弟王览。王祥惊讶道:“你怎么来了?”王览说:“我来帮你。”王祥拉住弟弟说:“快回家吧!外面太冷了,母亲让你留在家里是对的!”王览说:“要回家,就一块儿回家!”王祥一愣,想了一想说:“我送你下山!走。”王览说:“不,要回家,就一块儿回家!”王祥很感动,把斧子往腰间一插:“好!一起回家!”风雪越来越大,王祥脱下外套,将两人一起罩住,靠得紧紧地下山去了……王览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下意识地说:“哦,对……没什么,也许是昨夜小感风寒……”王祥说:“弟弟今日身体不适,就早些回房休息吧。”说完,就想让弟弟走。王母大急:“哎哎,等等,今天是弟弟生日,总要干完这一杯再走吧!”王祥说:“弟弟过生日应该干一杯!这杯酒我替他喝了吧。”说完,拿起弟弟的酒一饮而尽。他正要起身,王母急道:“还有你这杯!”王祥笑道:“哎呀,差点把自己这杯忘了。”他拿起酒杯……突然,王览一把将哥哥的酒杯夺下:“你替我喝了,我也替你喝!”说完,拿起酒杯就往嘴边送。王母大叫:“使不得!”伸手一巴掌打翻酒杯,毒酒洒在地上“嗤嗤”地冒烟,慢慢地流淌……王祥吃惊地看着。

    第二天一大早,王家门前。王祥背起行囊,向王母作揖辞行,王母默默无语。王祥出发了,穿过热闹的集市,经过寂静的村庄,爬过绿色的山坡……忽然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后面——是弟弟!王祥大惊:“你……你怎么……”王览说:“要走,就一块儿走。”王祥说:“傻瓜!我们兄弟俩各有各的路要走,家里太小,我是哥哥,理应搬出来。快回去!母亲还要你去照顾!”王览说:“要回家,就一块儿回家。”说着,死死拉着哥哥的衣服不放。王祥长叹一声:“弟弟,不是我不想与你一起回去。我已经没有母亲了,你不能再没有了母亲!不必远送了,唉!我们兄弟俩总有再见之日……”说完,回头欲走,却看见王母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小路的尽头,她惭愧地朝王祥跪下了。原来王母思考了整整一夜,终于良心发现……

    曹操五十立大志

    三国时,军阀袁绍以十万精兵称雄北方,对只有四万兵卒的曹操不屑一顾。他骄纵蛮横,致使谋士许攸愤而投奔曹操,献出火烧袁军粮草之计,从而发生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的“官渡之战”,袁绍也在不久之后暴病身亡。袁绍死后,曹操最大的威胁消除了。

    古代瓷器曹操带兵凯旋。一路上,将士们都很兴奋,认为袁军败退,北方已定,大家可以弃甲归田,过安稳日子了。但是大胜而归的曹操却郁郁寡欢,满腹忧思。

    黄昏时分,曹军来到一高坡前,曹操策马上坡,远眺着苍茫暮色和万丈彩霞,不禁吟道:

    岁月悠悠,老年已将来临

    转战南北,何时能回故乡?

    天下没有统一,我的壮志未酬。

    战马不卸下鞍,铠甲不离开肩。

    谋士郭嘉紧随其后,默默无言。可是不远处却传来战士们悠扬的歌声:

    离家数载无音信,姑娘等得烦了心。

    如今战胜得回还,喜抬花轿迎亲归。

    月亮照在我头上,姑娘不要嫁他人。

    原来,此时曹军上下都认为北方平定,可以安享太平了。但曹操胸中的大志却是:平定中原,进而统一全国。郭嘉深知曹操之心,于是怒斥那些贪图安逸的将士,代曹操说出统一中原的大志。曹操见他如此知心,甚为相惜。就在这时,探马来报:袁绍之子袁尚、袁熙已经投靠东北乌桓。曹操因势利导,趁机激励全军将士直捣乌桓。

    兵发乌桓的路上,连日干旱无雨,将士们口渴难耐,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天降大雨,曹操欣喜若狂。可谁知连日暴雨,洪水泛滥,行军速度异常缓慢。这时,有谋士建议驻军休整,但曹操担心延缓时日错失良机,执意不肯。这时,郭嘉献出一计:丢弃重物、扔掉盔甲、轻装行军。这一计策遭到众人反对,因为一旦遭遇敌军,后果不堪设想。曹操沉思片刻,下令依计而行。

    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在地势险峻的白狼山(在今辽宁喀剌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东境),曹军遭遇乌桓三万骑兵的伏击!一时之间,曹军上下惊惶失措,乱成一团。曹操见此情景,拔出宝剑,高喊:“大家不要惊慌!随我来!”他带头纵马杀开一条血路,直冲白狼山头,在制高点上镇定自若地指挥战斗。将士们深受鼓舞,奋力拼杀,大败三万乌桓骑兵。

    随后,将士们士气高涨,纷纷要求乘胜追击,但郭嘉却坚决反对,并说:如今诸侯割据势力,矛盾重重,我们一旦进攻,他们就会联合抵抗;我们不进攻,他们反而会起内讧,自相残杀,到时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曹操听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采纳了郭嘉的建议,按兵不动。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乌桓毫无动静,曹操变得非常焦虑、急躁。郭嘉深知其意,便宽慰他再等一等。曹操一听,大怒道:“等!我已经五十岁了!再等我就……”郭嘉终于明白曹操一直郁郁寡欢,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已经老了,无法完成统一大业了!

    事隔不久,乌桓果然派人携袁尚、袁熙的头颅拜见曹操,曹操由此更加赏识、信任郭嘉。征服乌桓后,曹操信心大增,决定发兵南下。然而在南下途中,曹军却因缺水而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艰难险阻,军心开始涣散。对曹操打击最大的是:郭嘉因病去世了。此时,年过五十的曹操扪心自问:要不要就此放弃?最后,他毅然决定继续统兵南下。

    南下途经渤海时,曹操临海凭眺,看着惊涛拍岸,巨浪滔天,写下了著名的诗篇《龟虽寿》: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自此,他更加坚定了意志,再也没有消沉,直到统一中原。

    刘备三顾茅庐

    三国时,军阀混战,天下大乱,汉室后代刘备欲恢复刘氏江山,干一番事业,苦于没有能人辅助。一天,隐士徐元直向刘备推荐了南阳居士诸葛亮(即孔明),说他是当今贤士,不可多得。刘备向友人司马徽打听情况,司马徽也对其赞不绝口,愈加增强了刘备拜见这位贤士的迫切愿望。

    第二天一早,刘备就和关羽、张飞二位兄弟骑着马寻到卧龙冈。三人来到茅庐前,刘备下马亲叩柴门,有书童出迎,刘备笑问孔明在否?书童称主人外出未归。刘备无奈,只好和二位兄弟扫兴而回。

    行至数里,忽见林中有人走出,容貌轩昂,丰姿俊爽。刘备猜想此人可能就是孔明,急忙下马向前施礼,不料来人说自己不是孔明,而是孔明的朋友崔州平,正欲拜访孔明。刘备听后无奈,三人继续行路回家。

    几旬以后,刘备听说孔明在家,忙叫张飞备马前往。张飞以为一个村夫,没有必要劳驾哥哥前往,可以派人把他叫来即可。刘备认为不妥,孔明是当今能人,应该亲自去请。于是刘、关、张三人又一起前往卧龙冈。

    行不多远,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张飞埋怨天气太冷,刘备听后说:“这正好使孔明知道我的殷勤诚意。”三人骑着马、顶着风雪进入山里,忽然听到路旁酒店有人正在饮酒作歌。张飞看到酒店顿时来了精神,想进店喝酒御寒。三人悄然走进酒店,只见暖炉旁有两位长者在对歌。刘备以为是孔明,待其歌毕,急忙上前行礼询问,不料他们还是孔明的朋友。

    三人快马来到卧龙冈孔明茅庐,刘备问书童:先生在家吗?书童回答说:正在堂上看书。刘备听后喜形于色,马上跟书童进了屋子,只见草堂之上,有一青年拥炉抱膝正在咏诗。刘备等其咏毕,急忙上前行礼:“刘备久慕先生,今特冒风雪而来,得瞻道貌,实为万幸!”青年慌忙答礼:“将军是刘豫州,想见我哥吧?”刘备一听是孔明之弟,连忙打听孔明在家否?孔明弟弟说他哥出外闲游了,刘备颇感失望。

    三人无精打采地骑马返回。途中见一人暖帽遮头,骑着毛驴,后跟一个青衣小童,刘备一见:“此真卧龙先生!”下马快步向前拜见,结果却是孔明的老岳父。

    几个月后,刘、关、张三人再次前往卧龙冈。刘备听说孔明在家,但在草堂午睡未醒,就叫关、张二人等在门口,自己入内探望。刘备从窗外瞧见孔明确在草堂卧睡,就静静侍立在门口。孔明醒后,听说有客人来访,连忙整装换衣出来会客。刘备目睹孔明尊容,马上下拜行礼,请孔明出山辅助自己。孔明推说自己年幼才疏,有误下问。刘备恳求:“望先生以天下苍生为重,开备愚鲁而赐教。”孔明听过刘备之志,又念他三顾茅庐之诚意,终于答应出山相助。当夜,孔明留三人住宿草堂,彼此围坐一起,纵论天下大事。

    诸葛亮巧设空城计

    忽听一声急报:“报丞相,马谡、王平失守街亭!”紧接着又是一声:“报丞相,司马懿统领大军,欲夺取西城!”诸葛亮轻叹一声,不停摇动着手上的羽扇。“报……报……报丞相,司马懿大军已经到了离城不远的山头,步步逼近!”又有探子来报。此时的蜀军大帐中,文臣武将都屏气凝神,表情严肃,气氛十分紧张。

    诸葛亮低头凝思了一刻,站定后大声说道:“传令下去,各军收拾行装,准备秘密撤退。”说罢,转身对大将马岱、姜维说:“你们两人断后,掩护全军撤退后,才可退兵。”两人齐声答道:“是!”诸葛亮望了望蜀军全部人马,然后果断施令:“余下五千兵马随我去西城搬运粮草,二千五百名一批轮番调换。”

    古代青铜器又有一探子飞马赶来:“报丞相,司马懿率领十五万大军,正在向西城蜂拥而至!”“来得如此之快!”诸葛亮连忙抬头张望,远处果然尘土冲天。诸葛亮身边只有一班文臣和替换搬运的二千五百名士兵。文臣们紧张得睑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诸葛亮大声发号施令起来:“所有的旌旗都藏起来,士兵各守岗位,有敢高声说话者,斩!”众将士个个面露诧异之色,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地流下来。诸葛亮又道:“大开四门,每门派二十名老兵,扮作百姓清扫街道。告诉他们,只顾扫地,丞相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引诱魏军进城!”

    远处,司马懿大军叫嚣着:“杀啊!”他们越来越近,那地动山摇的气势,使人骇然。将士们纷纷劝阻诸葛亮别冒这个险。诸葛亮一甩手,道:“你们都别说了。这步棋,我非走不可!”

    魏军正飞速向西城拥来,司马懿率领大军,冲在队伍最前端。他望见不远的西城城门大开,而且诸葛亮居然只有两个书童伺候左右,在城楼上饶有兴致地抚琴。司马懿大喝一声:“众将士止步!”身后的十五万大军纷纷勒住了马。

    诸葛亮身旁的两个书童紧张得厉害。一个手捧书卷,不住地颤抖;另一个惊慌中失手将诸葛亮的羽扇跌落到地上,他连忙弯腰捡起扇子,下意识地举起宽大的袖子擦拭汗如雨下的脸。但一直在城楼中央抚琴的诸葛亮却不为所动,仍然专注地拨动着琴弦。

    远处的司马懿亲自策马前来观望:城楼下有几个老汉正在旁若无人地扫地;城楼上青烟袅袅,琴声悠悠。司马懿暗自思量:“连老百姓都可以如此镇定,看来此中必有玄机!”司马懿抬头观望诸葛亮:诸葛亮正在全神贯注地弹琴,连头也不抬一下。司马懿:“且看诸葛亮有何诡计!”琴声时而低沉,时而激昂。“嘣”的一声,琴弦绷断,琴声嘎然而止……司马懿听得不由打了个寒颤,说道:“这琴声充满杀气,西城内定有埋伏!”

    他举起手,正想下令撤退,儿子司马昭突然策马上前,道:“父亲,千万不要被老奸巨猾的诸葛亮所骗,他一定是没兵可用,才故作姿态,诱你上当!”诸葛亮见此情景,不由大笑:“哈……司马兄不必害怕,我并未在城中设下埋伏,尽管进来吧!”司马昭:“父亲!诸葛亮明明是在设计骗你,我们十五万大军,难道怕他一座空城吗!”司马懿断然否定:“你们年轻人懂什么!诸葛亮为人细心谨慎、决不冒险。他大开城门,正是想引诱我们进城,我们岂能中计?”

    司马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令:“后军作前军,立即退兵!”司马懿率领大军垂头丧气、灰溜溜地往回撤。不多时,魏国十五万大军已经撤得无影无踪了,地上只留下许多马蹄印。城内的蜀军将士都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城楼上,历经考验的诸葛亮望着所有的魏军都撤了回去,才轻轻吐了口气,举起衣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不由脱口而出:“好险哪!”早已赶上城楼的将士们惊奇地问道:“丞相为何敢冒如此大的风险?”诸葛亮正色道:“我不是冒险,而是不得已。我方二千多人难抵强敌,仓促逃走也必然被追上活捉。在危急关头,唯有出其不意,才能保平安。”

    仓慈智治敦煌

    敦煌城内。忽然传来一阵鸣冤的击鼓声,这鼓声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见了。原来当地财主豪强横行霸道,州府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太守,昨天魏明帝派来了一位新太守,名叫仓慈。

    仓慈一上任就碰到了一起棘手的案子——村民王老汉和张财主都告对方欺诈。仓慈让他们一个一个地说。

    王老汉说:“去年九月,家女小兰刚满十八。张财主见我女儿相貌姣好,要强娶为妾。我起初决不同意,无奈家中实在贫困不堪,张财主又许以重金作聘礼,明媒正娶,我才勉强答应。本说好十一月过门,可张财主等不及,竟于十月初八在集市上硬要将我女儿拉进他张家宅院。我女儿小兰执意不从,但张财主苦苦相逼,我女儿她……她竟被逼得跳下河去!连尸首也遍寻无着!至今已一年有余。敦煌府久无官员,我也不指望能让他偿命,只要他遵守婚约,拿出聘礼,还我女儿小兰名份。可他……他竟连这也抵赖得一干二净!说小兰之死与他毫无关系!大人一定要为我伸冤啊!”仓慈直皱眉头。

    张财主说:“大人不可听他一面之辞!小兰既未过门,婚约自然不成立!聘礼、名份何来之有?再说那日我只是想邀请小兰去家中喝喝茶,说说话,并无他意。不料小兰竟无缘无故跳下河去。这一切一定都是他们父女二人设下的骗局,分明是要诈骗我张某人的家产,令我人财两空啊!小兰至今死不见尸,说明根本就没死,而是被他藏起来了!所以我非但拒绝履行婚约,还要反告王老汉骗我钱财,毁我名誉!!!大人明察!”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谁是谁非,一时难以判断。仓慈决定微服私访,调查这个案子。

    他先来到那条河的河边,从船家处得知河并不深。此外,敦煌城地处边关,河上游是胡人的草场营地,胡人经常顺流而下,进城与汉族贸易通商。互通有无,本来十分繁荣,可近年来,城里的地主豪强们越来越骄横跋扈,不但欺压百姓,对胡人也非常歧视,胡人渐渐就不来了,于是敦煌城一天比一天冷清。接着,仓慈去了小兰跳河的桥上。从一个卖唱的小女孩处得知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当时,小兰就在这里卖柳条筐,和前来买筐的胡人青年二虎情投意合。张财主从中作梗,棒打鸳鸯,赶走了二虎,又来戏弄小兰,小兰不堪被辱,跳河自尽……

    仓慈打听完情况,刚从外面回到家,就被几个财主拦住了,他们拿出金子进行贿赂,仓慈想了想,决定先“收下”。

    第二天一大早,公堂上挤满了百姓。仓慈胸有成竹地问:“张财主,你家有多少亩良田?”张财主回答:“一千七百亩。”仓慈点点头,又问王老汉:“王老汉,你呢?”王老汉:“本有七分薄地,前年被张财主强买去了。”仓慈又问:“张财主,近来城内汉胡两族边关贸易几近断绝,此事你可知道?”张财主道:“……这……小人不知。”仓慈问:“王老汉,你可知道?”王老汉说:“这都是他们做的好事!!!他们欺行霸市……”张财主立即反驳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仓慈喝住两人:“二位都别吵,我给你们看一个人。”胡人青年二虎走上公堂,张财主大惊。二虎指证张财主的劣迹,众百姓也纷纷附和。张财主愤怒地喊道:“这与本案有何关系?!!”

    仓慈道:“当然有关系。我再给你们看一个人,带小兰!”众人大惊。小兰出现在公堂上,王老汉悲喜交加,与女儿哭抱成一团。原来她落水后被二虎救起,此后一直住在城外的胡人帐中!仓慈继续义正词严地喝道:“张财主,你好厚颜无耻!明知小兰已有所爱,还要棒打鸳鸯,硬插一手。你明知王老汉田少家贫,还要强买他的土地,令他雪上加霜,使他不得不将女儿给你作妾!”张财主威胁道:“你……你……你收了我的钱!可竟然……”众人哗然。仓慈大笑:“哈哈哈!不错。不过,钱我分文未取,原封不动!你既然送来了,也就别想再拿回去!就用来为二虎和小兰举办一场热闹的婚礼,算你捐献的,你看怎么样啊?”张财主一下子昏倒了。

    仓慈朗声道:“本府决定,自即日起,平均田赋,保护工商,使务农者有田可种,经商者贸易自由。只要我仓慈在敦煌为官一日,此令便执行一天!”

    李密呈表陈情

    晋朝时,某县令的儿子管黎为了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将一对夜明珠送给自己的舅父——当朝司马(掌管军政)胡虬。因而,当晋帝问及群臣可有贤能俊才举荐的时候,胡虬极力推荐自己的外甥,说他才思敏捷、生性廉慧,有振邦济世之才。其实大臣们都知道管黎是个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无能小人,但是惮于胡虬的淫威,只能敢怒不敢言。这时,刺史王逵站出来,举荐前朝东吴郎官李密,大家一听纷纷赞许。晋帝见此情景,满口答应,封李密为郎中(尚书曹司长官),由胡虬、王逵召他进京。胡虬因自己的计划落败而怀恨在心。

    两人来到家徒四壁的李密家,李密正在服侍九十六岁的老祖母。王逵把晋帝封官之事告诉李密,李密婉言拒绝:“我自幼丧父,母亲又被舅舅逼迫改嫁,从小只有祖母和我相依为命。祖母将我抚养成人,不知受尽多少辛苦,如今她老人家年事已高,实在需要我在身边终日伺候。况且此去京城最快也要六七天的路程,只恐老人家无法承受路途之苦。而且老人的心愿是叶落归根,我实在古代风景画不忍老人家客死他乡。就让我再尽最后的孝道,待祖母百年之后,小人必当披肝沥胆,忠心事奉我皇。”王逵左右为难,只好答应,胡虬则一阵窃喜。

    回朝之后,胡虬并不罢休,因为一旦老人去世,李密还是会做官的,于是他想出毒招,欲置李密于死地:他诬陷李密恃才傲物,刁蛮无礼,嫌郎中一职太小,拒绝入朝。他满以为晋帝会龙颜大怒,诛杀李密,谁知晋帝竟然加封李密更高的官职——太子洗马(太子出行的前导官)。胡虬哭笑不得:本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两人再次来到李密家,李密闻风装病,想借机推脱,但却被胡虬看出了破绽:李密因为情急之下装病,所以没有脱靴。胡虬装作很关切的样子,故意撩开被褥,意在言外地说:“您可病得不轻啊!连靴子都没力气脱了。”李密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走后,李密焦急地来回踱步,祖母劝他进京做官,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但李密执意不肯,他思考很久,毅然决定带着祖母逃走。临走时,他写下了情深意切的《陈情表》。

    与此同时,胡虬、王逵回到京城,禀报晋帝,胡虬大肆渲染李密欺君枉上,目中无人。晋帝得知李密装病抗旨,当下暴跳如雷,命令胡虬、王逵立即带人缉拿李密。王逵冒死求情,差点殃及自身。

    两人带兵赶到李密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胡虬气急败坏地派人搜索,却一无所获,但王逵无意中发现了《陈情表》,他悄悄地藏了起来。

    两人无功而返,晋帝余怒难消。王逵拿出李密的《陈情表》,恳请晋帝过目。胡虬见势不妙,立即挑唆道:“李密欺君抗旨,证据确凿,分明是对旧朝念念不忘,对大晋耿耿于怀。现在死到临头,还想妖言惑众,皇上万不可看这种文章,里面定是辱骂我朝之辞。”晋帝果然大怒,扬长而去。

    王逵心急如焚,手捧《陈情表》追出金銮殿。这时,石柱后面有人向他招手,他定睛一看,是皇帝身边的太监田公公。田公公主动帮忙,拿走了《陈情表》。

    不久后的一天,晋帝在御花园饮酒,兴致很高。田公公趁机拿出《陈情表》,晋帝看后热泪盈眶,非常感动,提出要重赏作者。田公公道出原由,晋帝幡然悔悟,当下宣布李密无罪,并严惩了胡虬。

    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

    东晋时,一块菜地上。时任荆州刺史桓玄幕僚的陶渊明正在锄地,一名官差赶来招呼陶渊明,说桓玄召见。桓玄府上,桓玄的师爷责问陶渊明为何只顾种菜,而不思报效。陶渊明坦言:“要救民于水火,就必须放宽课税,使民安息……”话没说完,就被桓玄打断,他要求陶渊明在三天之后为东征大军筹足粮饷,不然扣他的俸禄。陶渊明苦劝不听,只好明言:“我一直以为大人关心百姓,今天看来我错了。你也不用扣我的俸禄,我自己革自己的职!”说罢,扬长而去。桓玄和师爷恼羞成怒,欲治陶渊明重罪,但又恐得罪天下名士,只好暂时作罢,只等东征大军获胜后再行处理。

    归隐的途中,陶渊明看到一路上饿殍遍地,百姓们对官府加重赋税,怨声载道。陶渊明长叹一声:“这官不当也罢!”回到乡下后,陶渊明整日和百姓们种菜谈天,倒也快活,只不过生活较为清苦。每每和乡亲们谈天,乡亲们都不理解他为何要辞官,陶渊明但笑不言。生活日益窘迫,书童劝说他再去做官,却遭到陶渊明呵斥。

    日光荏苒,不知不觉几年时光倏忽已过。一天书童飞快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老爷,桓玄被刘裕打败了!新任郡守派人来请老爷来了,刚刚我在村外看见的,估计马上就要到了。”陶渊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不一会儿,院子里挤满了人,陶渊明拒绝了郡守的好意:“请转告郡守,经历了两次官场生涯,陶某今生今世不想再做官了。”那个官吏仍在苦求陶渊明:“先生此言差矣,‘邦无道则隐,邦有道则仕’,这是圣人的话。桓玄本是无道之人,先生当然可以辞官不做;现在刘裕刘将军乃有道之人,先生自然要出来做官,难道您就心甘情愿一辈子隐逸山林?”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他,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人怎么会没有抱负呢?陶渊明思考良久,决定再度出仕。

    陶渊明惜别众乡亲,前往郡守府。郡守的态度令他十分失望,原来只是奉上头命令招揽有学识之人装点门面,并不是真心礼贤下士。郡守告诉他,以后只需听师爷的吩咐就是了。陶渊明只得黯然回府。

    第二天,陶渊明面见师爷,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原来就是那个跟随桓玄为难自己的师爷。陶渊明愤而离开。

    陶渊明本以为换了皇帝,老百姓的状况会好起来。谁知情况恰恰相反,刘裕当上刘宋朝皇帝以后,更加变本加厉,老百姓的生活反而不如以前。陶渊明怒见郡守,慷慨陈词:“常年战乱,民不聊生,百姓都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而自大军获胜以来,军费有增无减,赋税徭役比以前尤甚。陶潜(陶渊明的名字)前来就是企求大人减免税收,让百姓都回到家乡从事农耕。”此言使郡守大为不快,师爷趁机进谄:“与其留他在身边聒噪,不如打发他到彭泽县当县令去。”郡守点头应允。

    陶渊明徙官彭泽县(今江西湖口县东),勤于政事,百姓无不称道。而师爷却在郡守耳边挑唆:“陶渊明在彭泽县整日斗狗赏花,不问百姓死活……”于是郡守命师爷以督邮的身份前去查个明白。

    一路上,所过诸县都奉上丰厚礼品,师爷全部笑纳。眼看前面就是彭泽县,师爷吩咐衙役前去通报,决意要羞辱陶渊明。陶渊明已经接到消息,又后悔自己不该出来做官。衙役催促他快置办礼品,陶渊明将一个盒子交给衙役:“待会儿督邮来,你把这盒子给他,就说是我给他的礼品。”

    师爷到来,听说陶渊明准备好了礼物,非常高兴,让衙役拿来打开,里边的礼品却让他大惊失色。原来,那里边是彭泽县的印玺。陶渊明看透了官场,不愿为区区五斗米的俸禄向这种无耻小人折腰,已经挂印而去了!

    高允宁死不说假话

    南北朝时,北魏皇宫里,太武帝正在召集群臣议事。太武帝说:“我魏国统一北方,只可惜有此文治武功,却被人讥讽为蛮夷洪荒之地。朕深以为恨!”司徒(综理全国政务,相当于丞相)崔浩进言:“只要陛下颁令书写我魏国国史,就可平息这些无稽言论!”太武帝遂下令崔浩主持编写,太傅(太子的老师)高允辅助。

    崔浩府上。崔浩翻看编写好的史书,看到自己统领大军横扫北方一节时,连连拍案叫好。编写这一章节的谢舫赶忙应承:“不能将大将军的丰功伟绩尽载史册,下官之罪也!”崔浩哈哈大笑。谢舫灵机一动:“何不将国史全部刻在石碑上,让天下的人都知道将军的勇武?”崔浩略一思索,答应让他去办。谢舫刚要领命前去,高允前来劝阻:“大人乃汉人,虽建功于魏国,终不是鲜卑族。本来朝中鲜卑贵族对大人已有不满,如若如此,只能给他们口实,招致祸患啊!”崔浩不听,并且还责备高允。

    消息迅速传到太武帝耳中,太武帝早就对崔浩的跋扈有所不满,但苦于没有借口,乃密令大臣严密注视崔浩动向,只要石碑一立,立即拿人。而这时崔浩还全不知晓。

    谢舫主持雕刻石碑,高允几次劝阻,都被谢舫斥走。高允长叹:“祸将不远矣!”石碑刻成,立于郊外祭坛两侧的大路旁。由于国史据史实编写,魏国前几代的文化还十分落后,有些事情甚至是不很体面,来往行人无不驻足,看后嬉笑而去。

    太武帝得知消息,忍无可忍,密令借设宴之机将所有修史者全部拿下。这些都被正巧赶来的太子听到,他十分挂念老师高允的安危,急忙去找高允商议说:“明天我陪你去见皇上,如果皇上有话问你,你就照我的意思回答,别的什么也别说。”高允不知所以然,也不便多问。

    第二天,所有修史者端坐皇宫大殿中,静候太武帝到来。谢舫坐在崔浩一侧,颇为得意,他们还不知道祸事将临。

    太武帝书房。太子将高允带到,先奏道:“高允一向谨慎行事,这次虽然参与编写国史,但所写甚少,并且所有文字的修饰、定稿均由崔浩承当,和高允无关,请父皇赦免。”说完不停地朝高允使眼色。太武帝素知高允为人,也有意饶恕他,便问:“太子所说都是真的吗?”不料高允却不顾太子在一旁使眼色,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崔浩的事情多,所以他只管抓纲要,具体内容方面我比他写的多。”太武帝转对太子说:“你看,高允的罪行比崔浩还严重,怎么能饶恕呢?”太子急了:“高允是见了陛下心里害怕而胡言乱语。我刚才还问过他,他说是崔浩干的。”太武帝仍让高允证实,高允仍然说实话:“我不敢欺骗陛下。太子所说只是想救我的命,刚才太子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太武帝大笑,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称赞他宁死不说假话,决定赦免他。

    皇宫里。崔浩等人正在焦急等待,几路士兵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太武帝缓缓走出,痛斥崔浩假公济私,欲借修史提高自己声望,还将朝中不体面之事张布天下,罪在不赦!下令拘捕众人。

    太武帝赦免高允以后,令他起草一份诏书:处死参与修史的一百二十八人,连带崔浩九族。高允托病不出。太武帝将高允叫到跟前,责备他有违皇命。高允慷慨陈词:“崔浩如果有其他的罪名,当然可以处死,但如果只因为写史而获罪,决不至于死罪!”太武帝大光其火,要连高允一同杀掉。太子急忙跪下,说出一番道理:“我魏国建国以来与汉人和睦相处,而且朝中多用汉人,习其风俗,学其礼仪,六七十年后才有今日之局面,魏国之盛,实赖汉人。而自北方一统以来,天下安定,鲜卑和汉人矛盾却逐渐加深,崔浩等一百多人尽为汉人,如果尽数杀绝,势必引起汉人不满,到那时再想回头,势必难矣!孩儿认为此时正是化解矛盾的好时机,只要将获罪之人无罪释放,天下汉人感父皇恩德,必效死力,我魏国何愁不兴旺发达?!”听完这一席话,太武帝豁然开朗,连忙询问:“这都是你的想法吗?”太子笑道:“都是太傅平日所教。”太武帝急忙扶起二人,叹道:“我险些做了错事,魏国有你高允实乃大幸,孩儿以后继承大统,定能光大我魏国!速速颁旨,只杀崔浩一人,其他全部赦免!”

    明山宾诚实卖牛

    南朝梁时,明山宾担任某州从事史(事务官),正好赶上旱灾,庄稼颗粒未收,百姓饥饿难耐。为民担忧的明山宾决定打开粮仓,放粮给老百姓。掾史(州郡县佐吏)周显良却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报告朝廷。但是等到朝廷下达命令,只怕州里的老百姓早就饿死了。明山宾犹豫了一下,毅然决定私开粮仓,并说:“朝廷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为了维持放粮时的秩序,明山宾下令约法三章:不排队的关押十天,冒充穷人来领的关押十五天,多次领米的关押十五天;拘禁期间,家属也不能领米。告示张贴后,百姓们都严格遵守约定,放粮井然有序。

    一天,一个叫李虎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跑到放粮处,没有排队便领米,其实李虎也是情急无奈——三岁的儿子已经饿出病了。但士兵却不问缘由,便将他关押起来。十天后,李虎回到家时,发现儿子已经奄奄一息了,李虎大骂妻子为什么不去领米,妻子泪流满面:章法规定一人被抓,家属也不可以领米。李虎一听,将满腔愤恨记在明山宾的头上,发誓要让明山宾家破人亡。

    就在这时,明山宾私开粮仓的事被朝廷知道了。朝廷大为震惊,并派命官前来追查。周显良很是担忧,但明山宾却心静如水,他说:“我早就说过,出了事我自己承担!”他吩咐周显良负责放粮,自己则等待朝廷的发落。明山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跟随他多年的周显良为了取而代之,竟然会背地里耍阴招:朝廷命官让周显良找几个老百姓调查情况,结果找来的都是在放粮中有所不满的人,其中也包括李虎。李虎当着朝廷命官和周显良的面,大骂明山宾,并说出自己惨痛的经历。朝廷命官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认为明山宾私自开仓并非救民心切,而是别有用心。他当即将明山宾革职,并终身不再录用。

    明山宾默默地带着夫人回会稽(治今浙江绍兴市)老家了。但李虎并没有善罢甘休,他竟然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去寻明山宾报仇。但是,他到了会稽后,找遍所有的豪宅大院,却没有找到明山宾的家。其实,明山宾一家住在一间茅屋里,度日艰难。无奈之下,明山宾决定将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头黄牛牵到集市上去卖掉。明山宾来到集市,往牛脖子上挂了一块价牌:“纹银三两”。行人都很惊讶:“这么壮实的一头牛竟然只卖三两银子?!”明山宾一经提醒,便想更改价牌,但一个年轻人眼疾手快,抢在明山宾换牌之前,坚持买下这头牛。明山宾说一不二,以三两银子的价钱将牛卖给他。行人见了都说明山宾傻。

    古代钱币明山宾回到家,把卖牛的经过告诉妻子,妻子哈哈大笑,说:“这头牛能卖三两银子就不错了。”原来,这头牛几年前曾得过漏蹄病。明山宾一听,说:“那买牛的人不是吃亏了吗?”他匆匆忙忙赶到集市,已不见年轻人踪影,便四处打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年轻人,反复说明情况。但是那年轻人却以为明山宾是嫌牛卖得太便宜,想反悔了,所以执意不肯退还,两人就在路边拉拉扯扯……说来也巧,正好被李虎撞见。李虎一见明山宾分外眼红,拿出匕首,想趁机刺杀。但是,当他看见明山宾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又得知他生活拮据,竟然到了卖牛求生的地步,不由得疑惑了。而明山宾并不知道李虎与自己有仇,还误以为年轻人是李虎的儿子,便将病牛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李虎,还说:“买卖总要诚实,如果得过病的牛被当作好牛卖掉,我心里会不安的。”李虎一听,不由得从心中赞叹明山宾是个真君子。李虎说出当年之事,得到明山宾一番解释后,满腔的仇恨也顿时烟消云散了,因为他认为一个品德如此高尚的人是不会做出危害百姓的事的……

    范缜不卖论取官

    南北朝时,竟陵王萧子良十分赏识范缜,便向齐武帝举荐他做官。而此时的范缜在大街上,看见竟陵王府衙的官兵以齐武帝修建陵台为由,强抢百姓财产。他路见不平,与官兵发生争执,并说世间并无神灵。官兵认为范缜亵渎神灵,对他大打出手。正在危急时刻,好友萧衍赶到,救下范缜。萧衍也很赏识范缜的才华和学识,两人正在叙旧时,一官差策马而来,请范缜立即前往竟陵王府。临别时,萧衍善意地提醒范缜:面见竟陵王时,切莫提佛教一事。原来,南北朝时,佛教盛行,帝王将相极力推崇,为的是麻痹百姓,安定民心。

    范缜一到王府,萧子良满面春风地把举荐之事告诉他,并开玩笑地说:“从此你我同朝为官了。”范缜谢过萧子良,犹豫了一下,说起官兵强抢百姓财物之事,并感叹百姓种种疾苦,但萧子良却不以为然:“贫富都是因果报应、六世轮回的结果。他们前世作恶,如今理当受些惩罚。”范缜据理力争:“人生在世好比花在树上,同长一树的花被风吹落,有的落到高处洁净的地方,有的却落到低处污秽的地方。落到洁净的地方是王爷这样的人,而落到了污秽之地的则是在下这般的人。这两者之间的贵贱确实有不同的地方,但又何来的因果报应呢?王爷如此英明之人,难道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懂了?”萧子良无言以对,生气地拂袖而去。

    第二天,在金銮殿上,范缜再次说起百姓疾苦,并进谏齐武帝取消建造陵台的工程。齐武帝很不高兴,因为他认为陵台是他死后神魂安息的地方,意义重大。但范缜却不识时务地说:“我以为人的肉体是本质的东西,灵魂只是人体的一种功能。肉体存生,灵魂就存在;肉体死亡,灵魂也就随之消灭。肉体与灵魂的关系就像刀口与锋利的关系,刀是物质,锋利只是刀口的作用,离开了刀口就无所谓锋利。因此,如果说,肉体消失而神魂仍在,岂不是无稽之谈吗?”齐武帝气得发抖,大家不欢而散。文武百官对范缜议论纷纷,只有萧衍暗地里支持他。

    为了驳斥一些谬论,范缜写下了论著《神灭论》,并以奏章的形式呈给了齐武帝。齐武帝怒不可遏,把萧子良叫来,严厉斥问:“这就是你举荐的人?!”萧子良诚惶诚恐,答应给齐武帝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夜,萧子良将范缜召到王府,要求他将文章销毁,并说:“以你的才学,只要好好干,完全可以做中书侍郎,何必发表这种不合时宜的议论呢?!”范缜不为所动,笑道:“假如我范缜靠卖论取官的话,再大些的官也能做到,何止这区区中书侍郎呢!”萧子良一怒之下将他押入大牢,革职查办。幸而萧衍冒死替他求情,才免掉杀头之罪。

    两年以后,改朝换代,萧衍成了梁朝的皇帝,也就是历史上的梁武帝,范缜被无罪释放了。他得知萧衍做了皇帝很高兴,满以为百姓再也不会受苦了。可是,当他走出监牢时,看见的第一幕便是随处可见趾高气扬的僧侣,全国上下都在大兴土木,修建寺院,百姓苦不堪言。范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就在这时,萧衍派人来请范缜进宫。

    范缜发现萧衍完全变了,无奈之下,再次拿出尘封的《神灭论》,公开刊刻。萧衍无计可施,想以荣华富贵收买,使他归依。但令人始料不及的是,范缜却主动要求辞官,云游各地。他说:“皇上以大兴迷信而立国,而臣则认为世间无神。因此,臣若再为官,非但不能为朝廷出力,甚至还会触怒皇上。”萧衍暗暗佩服范缜的聪明,但是又担心他去别国为官,对梁朝造成很大的威胁。左右为难时,有人提议:让学识渊博的僧侣和大臣与其辩论,让他心服口服。

    于是,金銮殿上便有了激动人心的一幕:萧衍找来僧侣、大臣共六十六人与范缜辩论,却无人能及。一僧侣理屈词穷,骂道:“呜呼范子!竟不知祖宗所在!”范缜大义凛然地驳道:“呜呼此子,知其祖宗所在,却不肯从而往之!”范缜据理力争,终于把所有的人都驳得哑口无言。后来,萧衍无可奈何,就把他放逐到广州(治今广东广州市)去了。

    冼夫人维护统一大业

    南朝时的高凉(今广东阳江市西)城里,有一位巾帼女将冼夫人。冼夫人是俚族的首领,拥有十几万的部族子民;她的丈夫冯宝是个汉族人,担当梁朝高凉太守。

    这天,冼夫人大战而归,顾不上休息就和丈夫谈起改革之事。原来,冯宝看到俚族有一些旧规不合民意,想进行改革,推行一些中原的政令。冼夫人一听极力支持,正要谈论新政内容,刺史李仕迁登门拜访,言语中竭尽恭维、谄媚之能事,并暗示冼夫人反叛朝廷,自霸一方。冼夫人严厉地叱责了这种想法,李仕迁有些尴尬。

    轰轰烈烈的新政改革开始了,百姓极力拥护,但新政触动了包括冼夫人兄长冼挺在内的许多特权阶层的利益,他们对新政非常不满,冼挺甚至公然反对冼夫人夫妇的改革。李仕迁看出了其中的矛盾,极力拉拢冼挺,并煽动他规劝纺织图冼夫人反叛。一天,两人在酒楼喝酒,酩酊大醉的冼挺无故打死一平民百姓,在百姓中引起轩然大波。冼夫人闻讯赶到冼挺家,严厉质问,但冼挺却不以为然,甚至还主张冼夫人反叛朝廷,独霸一方。冼夫人一时气极,将冼挺缉拿归案,并按照新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条例,将其判为死刑。

    冼夫人的母亲连夜赶到,要求冼夫人立即放掉冼挺。冼夫人向母亲说明利害,并坚持自己的决定,母女俩反目为仇。法场上,众人求情,冼母更是以死相拼,连老百姓也在求情了,但是冼夫人却不为所动,坚持行刑。冼挺临刑前呐喊:“天亡我!外人尚知帮我冼家扬名立威,亲妹子却要灭了亲兄长!”冼夫人看了一眼李仕迁,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李仕迁见冼挺这张王牌没了,又想出一条奸计:假意宴请冼夫人夫妇,拉拢两人谋反,如若不从,就让他们命丧黄泉。与此同时,他又派人送一封密信给广州刺史欧阳纥,拉拢他共同谋反。谁知密信被冼夫人手下截获,李仕迁的阴谋大白于天下。冼夫人决定将计就计,召集军中勇士三百人化装成运送礼物的仆人,长驱直入李仕迂老巢。冼夫人夫妇光临,李仕迁大喜过望,亲自迎接。不料他刚上前,冼夫人飞起一脚,长剑已架在他的脖间。但是,李仕迁毕竟早有防备,一场混战后,虽然冼夫人最终大获全胜,但她自己不幸受伤,李仕迁成了漏网之鱼。

    夜晚,冼夫人正在包扎伤口。突然,噩耗传来:冼夫人的爱子冯仆失踪了!冼夫人当场昏厥。几天后,冼夫人收到了李仕迁和广州刺史欧阳纥的最后通牒:若不投降,冯仆小命不保!原来,李仕迁勾结欧阳纥,绑架了冯仆,并以他为筹码,胁迫冼夫人谋反。面对他们的卑鄙行径,冼夫人斩钉截铁:“我儿能为国捐躯是大丈夫的光荣!”她当下毅然决定向朝廷请命,准备出征广州。欧阳纥一气之下要杀冯仆解恨,但狡猾的李仕迁却竭力阻止,因为他有更加恶毒的计划。

    冼夫人出征广州,所向披靡,叛党溃不成军。就在最后决战之时,李仕迁绑着冯仆走到队伍的前列,原来他想以冯仆做最后的一搏。谁知冼夫人一见冯仆却镇定自若,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冯仆根本就不是我儿子,他任你处置好了。”李仕迁始料未及,一时惊慌起来,冼夫人趁机一箭将他射死,并在混战中救出儿子。母子相见,冯仆却不肯认冼夫人为娘亲。冼夫人大哭不已,昏厥过去。终于,冯仆扑过去和母亲拥抱在一起。

    后来,为了维护隋朝的统一大业,冼夫人虽已年逾古稀,仍一直坚持与岭南地区的反叛势力作斗争。隋文帝对冼夫人非常赞赏,册封她为“谯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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