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中国科学院组织出国考察团,由著名科学家钱三强任团长,团员有华罗庚、赵九章等十多位科学家。途中闲暇无事,科学家们自然要谈天说地,论古道今,纵谈科学史上的是非得失。科学家们从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七强并起、五雄争霸、秦一统天下,一直谈到自秦汉以来科学技术、历法、算经的发展。华罗庚是研究数学的,自然对数学最感兴趣。团长钱三强的名字,使他联想到韩、赵、魏三个诸侯强国的兴起,心中形成一则上联。他对同伴们说:“我有一则上联,请诸位续对如何?”联对自古以来是文人趣事,大家十分高兴。于是,华罗庚出了一则上联:
三强韩赵魏。
韩国开国君主韩景侯(名虔),是春秋晋国大夫韩武子的后代;赵国开国君主赵烈侯(名籍),是春秋晋国大夫赵衰的后代;魏国开国君主魏文侯(名斯),是春秋晋国大夫毕万的后代。韩、赵、魏三家一起瓜分了晋国,公元前403年,周天子威烈王承认他们为诸侯王。他们进行改革,推行新政,励精图治,成为战国初期的强国,与齐国、楚国、燕国、秦国并称为“战国七雄”。华罗庚的上联,既指韩、赵、魏三个同时兴起的强国,又包含了代表团团长钱三强的名字,十分高妙。这就要求下联,既要解决数字联的传统困难,又必须嵌入另一位科学家的名字。诸位科学家大伤脑筋,不知所对。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一番,无人想出对仗工整之句。后来,著名大气物理学家赵九章笑着说:“看来我们缺乏文学头脑,词穷难以应对,还得请华老自续下联。”赵九章的发言,为华罗庚带来灵感,他想起了古籍《九章算术》。“九章”是算经十书中最重要的一种,它系统地总结了我国自先秦到东汉初年的数学成就,首次记载了我国古代数学家发现的“勾股弦定理”。于是,华罗庚续出下联:
九章勾股弦。
“九章”对“三强”,“勾股弦”对“韩赵魏”,工整贴切,又嵌入了赵九章的名字,真是工对之极,堪称妙联,大家齐声叫好。
钱三强对华罗庚的妙联十分赞赏,因嵌入自己的名字,便很谦虚地说:“韩、赵、魏是春秋末期新兴力量的代表,推行改革促进发展,成为战国初期的三个强国,称雄一方。我钱三强何德何才,怎敢与韩、赵、魏相联系。”赵九章也说:“《九章》是古代名著,勾、股、弦具有世界意义,我赵九章岂敢与之并提,还是请华老另择佳句。”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华老佳联可赞,三强、九章当之无愧!”科学家们说说笑笑,为寂寞的旅途生活增添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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