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轶闻录系列:字里乾坤-清代文字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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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的文字狱,始于康熙,盛于雍正,乾隆时严酷程度有增无减。文字狱究竟制造了多少冤案,害死了多少无辜,已无法精确统计,受害者之多,被株连者之广,是前所未有的。

    康熙初年,一些前朝的文人因写了一些明史和怀旧文章,即被扣上反清的帽子而遭杀戮。如《明史辑略》是浙江吴县富户庄廷龙花钱买了明朝大学士、首辅朱国祯留下的明史初稿,又聘请人整理而成的一部著作。书刊印后引起轰动。一个名叫吴之荣的无赖把这事告到刑部衙门,康熙阅奏折后勃然大怒,命令予以严惩。当时已经去世的庄廷龙被开棺戮尸,凡是参加过编撰的,包括作序、刻书、卖书的总共两百多人全被处死,家属妇女则被发配到边疆为奴。还有一个叫戴名世的安徽人,也特别留心明史,他曾给自己的学生余湛写信,让其搜集南明小朝廷桂王的资料。后戴名世中举并被授予翰林院编修,有人告发戴私修南明历史的事,戴被处死,其祖父子孙、母女妻妾等多人受株连。

    康熙六十九岁去世,四子胤禛继承皇位,年号雍正。雍正时期文字狱最盛,捕风捉影,草菅人命,叫人防不胜防。曾做过年羹尧书记官的汪景祺写了一部《西征随笔》,书中一首诗有一句“皇帝挥毫不值钱”。雍正认为是讽刺他字写得不好,便以大逆不道之罪将其斩首,妻女也被发配为奴。在翰林徐俊的诗集中,有“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两句,雍正认为“清风”即暗指清朝,遂以诽谤朝廷之罪将其杀害。内阁大学士查嗣庭任江西主考官时,出了道“维民所止”的试题。这句原本出自《诗经》的话,却被认为“维”字和“止”字是“雍正”二字去头而来,是砍皇帝脑袋的意思。于是查嗣庭被捕,还未及定罪即死在狱中。但雍正仍不解恨,下令戮其尸,杀其子,家属发配边疆。

    “吕留良事件”是雍正年间波及面最广的文字狱。早在康熙年代,书生吕留良就因不满清朝统治而拒绝应召,出家当了和尚。但他仍著书立说,主张分清“华夷之别”,他称明朝为本朝,称清朝为夷。一个叫曾静的人看到吕留良的书稿后,深表敬佩,让其弟子张熙找到陕甘总督岳钟琪,托他刻印此书并劝其反清复明。岳钟琪却上书雍正皇帝,捉拿了张熙、曾静等人,并查抄了涉案人员的书籍和诗文。雍正下令严加惩处,吕留良虽然已死,坟墓仍被掘开,劈棺戮尸,其他所有涉案人员都被满门抄斩。

    乾隆在位期间的文字狱事件,比康熙雍正两朝的总和还多。他曾下令大肆搜查野史诗文,因此获罪的人不计其数。江苏东台举人徐书夔有一句“明朝期振翮,一举去清都”的诗,意思是明天早上鸟儿振翅飞往京城,但被说成是要振兴明朝、废弃清朝。当时,徐书夔和他的儿子都已去世,两个孙子还活着。乾隆下令,死了的鞭尸,活着的砍头,连当地官员也因失职罪而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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