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警察闯进门来时，王小柔正在屋子里唱着歌。王小柔望着警察，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警察说明来意，王小柔才晓得吴刚瞒着她报案了。

    吴刚，他咋这样做……王小柔一时呆呆的，满脑子塞着吴刚陌生的脸孔。

    吴刚是王小柔的男朋友，交往了两年多，俩人再往前走一步就该婚姻了。王小柔在心中磨了很久，还是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吴刚。吴刚一听要去报案，说怕这家伙不会死心，一次熄火了还会再起火的。他心里放不下小柔的安危。吴刚眸子里闪着亮光，王小柔心里很受用，吴刚对她很在意的。王小柔瞟了吴刚一眼，说他真的不是个坏人，我想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吴刚没再说什么，王小柔也没再说什么。俩人都紧闭着嘴巴。后来两人不知怎么就倒在床上，吴刚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着，还弄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头至尾，吴刚都在起劲地忙活着，王小柔的火却一直未点起来，如同吴刚在灶子底下弄了老半天，那铁锅还是冷冰冰的。

    王小柔当时以为拦住了吴刚。

    B

    几天前一个月圆之夜，后来王小柔用上一句时髦的歌词：都是月亮惹的。王小柔加班加到很晚，在电梯里和谢成立遇上了。谢成立朝王小柔点点头，王小柔也点点头。谢成立眸子里泛着亮光。各自的公司在同一栋写字楼，上下班乘电梯时常碰见。走出办公楼后王小柔沿着林荫道慢腾腾地往回走，月光躲在城市灯光的后面。王小柔租了个老旧的两房一厅，她摸着黑上到五楼，男友吴刚时常出差，这趟出去要后天才回。进门时王小柔小声地哼起歌，王小柔喜欢唱歌，歌声能赶跑身边的冷清。突然一个人从门缝里挤进来，从身后抱住她。王小柔吓了一跳，嘴巴一张一合，却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小柔，我喜欢你，看见你第一眼我就打心里欢喜上你。

    王小柔猛地回过头，没想到竟是电梯里碰见的谢成立。王小柔心定了些，朝谢成立喊：成立，放开我，给我出去。

    小柔，我真的欢喜你，知道你有男友了，可我还是管不住自己。今晚见你一个人走夜路，我就跟上了。小柔，对不起。谢成立双手紧箍着王小柔，猛地抱起她，往卧室走，把她扔在床上，猛扑上去。

    谢成立眸子里泛着泪花。王小柔心中一痛。

    成立，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就该打心里尊重我，而不是用这种强迫的方式。王小柔冲他喊了声。

    谢成立呆住了，突然放声哭了。小柔，对不起，我是真心喜欢你，可我还没学会尊重你。对不起，小柔，再见。

    再见。王小柔说。

    谢成立的眸子里闪着亮光，目光落在床上的十字架上，那个十字架是王小柔贴身佩带的。谢成立悄悄地把它攥在手心里。

    C

    王小柔力图平静简单地还原了当时的现场。

    他是真的喜欢我。王小柔望了警察一眼反问。

    请你如实告诉我们，你喜欢他吗？警察望了王小柔一眼说。

    我对他没感觉。王小柔摇了摇头说。

    我跟男朋友的感情一直很好。王小柔补了一句。

    你跟犯罪嫌疑人平常有往来吗？

    没有。王小柔有些不明白警察话里的意思。

    我和他常在电梯里碰面。王小柔又补了一句。

    他扯烂了你衣服，这事是否属实？他是在你的反抗下中止犯罪行为的？

    他自己中止的。不。他没有犯罪，他是真的喜欢我，当他学会了尊重我，他就没了侵犯我的意思。王小柔不知道怎么跟警察说清这件事。

    这么说他不是自行中止犯罪行为的。

    他是自行放弃犯罪行为的，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成立，你要是真心喜欢我，你就该打心里尊重我，而不是用这种强迫的方式。

    这句话救了我，也救了他。王小柔又补了一句。

    王小姐，你说的这些涉及犯罪心理学，在这里我们不便讨论这些事。警察望了王小柔一眼说。你说的我们都记录在案，谢谢你的配合。

    警察走后，王小柔突然想哭，却哭不出声来。

    都是月亮惹的祸。王小柔情不自禁唱了起来，泪水在脸颊蠕动着。

    D

    吴刚，你报案了。警察走后，王小柔拨通了吴刚的电话。

    嗯，报案了。

    吴刚，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报案的，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我怕你再出事。给了他机会，将来我咋办？吴刚气鼓鼓地说。

    我没出事呀，我不是好端端的嘛。他真的没对我做什么。

    我没说你不好。他非法侵入住宅，都撕烂了你上衣，他都犯罪了还没对你做啥。

    你还是认为我出事了。

    我没有。

    他不是一个坏人，我不想因为一次过错就毁了他一生。

    他不是坏人，那我是坏人。吴刚越说越僵。

    他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当他学会了尊重一个人，他就没了侵犯别人的意思。

    那我不喜欢你，也没学会尊重你。

    我没这意思。

    那你啥意思，是不是也喜欢他。

    吴刚，你混账。王小柔大叫着摁断了电话。

    王小柔呆立着，突然泪如雨下。

    E

    在龙州第二看守所的会见室。

    王小柔见到了谢成立。

    成立，对不起。

    小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别这么说。

    谢成立突然朝王小柔摊开掌心，小声地说，这个十字架是从你那偷走的，我一直带在身上，我把它藏在手心才带进看守所的。小柔，我把它还给你，一想到是偷来的我就浑身难受。

    王小柔接过十字架，放在谢成立的掌心里，说成立，现在我把它正式送给你。

    十字架在谢成立的掌心闪着迷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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