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娟娟甜甜地笑了,娇羞地依偎在辰大东怀里……想到这里,辰大东坚定了,他不相信田娟娟会变得如此放荡做出这种丑事来。
辰白祥怕儿子一时想不开,便劝慰道:“大东,从那天后,我再也没见过娟娟的面。那件事也许是谣传,你要先安下心来,我一定派人去把她找回来。”
“不,我要亲自去找,我要当面问个清楚,不找到娟娟,我的心一刻也安不下来。”
“好好,我答应,我立即派人帮你一起去找。”于是,他喊来了白莲花。
过不多久,白莲花在小客厅出现了。此刻,她穿一套白色连衣裙,乍一看,真如一朵出水玉莲花。辰白祥对儿子介绍说:“小白是我业务上的帮手兼小车司机,她外面人头熟,你有啥事尽管叫她,她会尽力帮你忙的。”
辰大东见白莲花正用火辣辣的眼光盯着自己,不由脸一阵发烧,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白莲花挺了挺高耸的双乳,扭了扭曲线分明的腰肢,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说:“非常荣幸,大公子有什么吩咐,尽说无妨。”
辰大东看不惯她这副媚态,生硬地说:“我要见田娟娟!”
“好吧,我带您走——”白莲花故意拖了个长腔。
当下,辰大东与白莲花约定,午饭后两人分头去江山市寻找田娟娟。
这天,直找到夜幕降临,大街上华灯齐放时,仍未见田娟娟人影。辰大东急了,他转悠着来到市中心百乐舞厅门口。这里车水马龙,人声喧嚣,门前的台阶上下,挤满了惯于寻找夜间乐趣的青年人。
这时,辰大东情绪极差,也想找点刺激,麻木一下神经。可正当他掏钱准备买舞票时,忽听背后有人急促地喊:“大东,大东,你快过来。”
辰大东回头一看,见白莲花在一个阴暗处朝自己招手,心里一个激灵,快步奔了过去,问:“有消息吗?”
白莲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消息,消息倒是有的,可就不知道大公子受得了吗?”
“出、出了什么事?”
白莲花双手抱胸,小嘴一噘,露出一脸鄙夷的冷笑:“哼,负心女子痴情汉,看你还想着她,这样的女人真不要脸。”
“你,不许你侮辱她。娟娟是好人。”辰大东几乎吼叫着。
“好、好、好,她好,是个冰清玉洁的圣女,不过,遗憾的是,我倒在妇产科医院见到了她。”说着,白莲花从挎包里摸出一张医院处方,扔到辰大东手里。
辰大东拿过处方一看,是一张人工流产证明,不由得一阵颤栗,刹那间,他全身血液凝固了……如果说,之前辰大东对关于娟娟的风言风语半信半疑的话,看到眼下手中这张证明,已经不需再作过多解释,他顿时感到彻底绝望了。
这时,舞厅的爵士音乐响了,一声声撩拨着舞迷们的心。白莲花对辰大东瞟了一眼,柔声劝道:“大公子,人生就是这么回事,何必当真呢?走吧,进去跳三圈,解解闷吧!”
辰大东哪有这份心思,没好气地说:“你去吧,我需要冷静一点。”
白莲花怎肯放掉这个机会,她伸出粉臂,一下勾住辰大东的脖子,撒娇地说:“大东,我难道还不能帮你解闷吗?我们跳舞去。”
辰大东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手,他只觉得一阵恶心,猛地推开白莲花,像逃走似的跑开了。
猛跑一阵后,辰大东放慢了脚步。此刻凉风一吹,脑袋清醒了许多。
他漫步在大街上,毫无目标地转悠着。转着转着,突然,一抬头见前面路灯下有个女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辰大东心里奇怪,走上前细细一看,呆了,女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寻找的未婚妻田娟娟,只见她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目光呆滞,手里拿着一样白色的东西,呆呆站立着。
辰大东也呆呆地站立着,面对日思夜想的恋人,他思绪闭塞了。田娟娟见辰大东站在面前,她浑身打了个哆嗦,晃了几下,扶住树干站着。四目对视,他们说不出一句话,吐不出一个字。
对视片刻,辰大东摸出那张人工流产的证明,问:“这是真的?”
娟娟的头低下了。
“你你……”
田娟娟不敢正眼看辰大东,可她眼眶里的泪水直往外涌,一滴一滴,滴在她手中那白色东西上。
忽地,田娟娟像从梦中醒来似的,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辰大东。辰大东接过一看,哟,是四年前自己临行前送给她的白丝围巾,不由鼻子一酸,心头涌上一股苦涩之情。
这时,田娟娟开口了:“大东哥,我不配再留着这围巾,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可是,我落到这般地步,不是我情愿的,我无罪,是有人害的!”
“啊,谁害你的?快说!”辰大东心头一颤,一股劲追问。
“不不,我不知道,我说不清。大东哥,求求你,把宝石戒指还我,就当我没了、死了吧!”田娟娟说完早已泣不成声。此时此刻,辰大东木然了,他顺从地从口袋中摸出红宝石戒指,掂在手心。田娟娟飞快地从辰大东手中夺过戒指,踉跄着朝黑暗中奔去。
失去的灵魂
辰大东眼望着田娟娟哭着消失在黑暗中,他既没叫她停下,也没前往追赶,就像麻木了似的。过了好一阵,他回过神来,凝望着深邃的夜空,长长吐了一口气,顿时,一种孤独的失落感袭上了心头,使他不由飘飘忽忽、四无着落、漫无目的地信步朝前走去。
忽然,辰大东见迎面走来一对青年男女,他俩紧紧地搂抱着,毫无顾忌地在街人的睽睽目光下,放肆地亲吻、抚摸。这时,十字路口的黑暗中蹿出两个男青年,他们凶神恶煞般拦住两人,破口骂道:“好你个骚货,一眨眼又勾搭上新主啦!”那个搂住姑娘亲吻的男青年见对方像凶神恶煞,吓得丢下姑娘拔腿溜了。那姑娘却不买账,她双手插腰,浪声浪气地叫道:“怎么啦,老娘欠你们债啦?要想快活,可以,拿钱来!”
姑娘这一喊,把辰大东弄懵了:这不是白莲花吗?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想着,一闪身躲到一个暗角里,准备看个究竟。
白莲花这一骂,倒把那两个青年的气焰压住了,他俩嘻嘻淫笑着,压低嗓门说:“白小姐,我们大哥有请,快,跟我走吧!”
白莲花脖子一扬,没好气地说:“老娘没空。”
“没空?怕是迷上那个当兵的了吧!告诉你,你可得要自己照照镜子,别吃不着鲜鱼弄了一手腥,嗯?”
白莲花冷冷一笑:“哼,老娘的事用得着你们管,我想迷谁就迷谁,快滚吧!”
那两个青年面对白莲花一股傲气,一下萎瘪了,相互嘀咕了几句,怏怏离去。白莲花得意得扬声大笑着,扭动腰肢,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听了这些,辰大东震惊了。今天,他无意间发现了白莲花的行为轨迹,而且听那两个青年的话,好像她正打着自己的主意,不由有所警觉。他想到在百乐舞厅门口,白莲花对自己的唐突举动,再联系刚才娟娟悲哀地说她遭人所害,不由心里猛然一动:是呀!听爸爸说,那天爸爸走后,白莲花和娟娟陪杜康丁喝酒,会不会是这个荡妇看中了我,从中捣鬼陷害娟娟呢?
这一想,辰大东再也无心溜街了,拔腿往家中奔去。
辰大东回到家,已是深夜一点多了,他见老父亲弓着背还坐在里屋等自己,不由鼻子一酸,走上前说:“爸爸,都过半夜了,您为什么不先睡呢?”
辰白祥抬起头,脸上露出宽慰的笑,说:“孩子,你不回家,爸能睡得着吗?怎么样,娟娟有消息吗?”
辰大东见父亲一脸愁容,心头又是一阵酸,他不忍心让老人为自己的事操心伤神,就装作毫不介意地说:“爸,娟娟的事你放心吧,我自己会解决好的。”
辰白祥苦笑了,说道:“东儿,你们年轻人体会不了老人的心呀!唉,你妈去世早,你两个哥哥又没留住,爸就剩下你这么个命根子啊!你的事我能不操心吗?现在,爸跟你是肉贴肉,心连心,看你高兴,爸就开心;见你苦恼,爸就心疼呀!”
“爸爸!”辰大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猛扑到父亲怀里,父子俩拥抱在一起,久久地沉侵在父子深情之中。
片刻以后,辰大东从感情涟漪中醒了过来,他问道:“爸,白莲花这人怎么样?”边问边把刚才路上见到的那幕情景告诉了父亲。
辰白祥听后微微一怔,少顷,他搔了一下头皮,轻轻叹了口气:“唉,这姑娘人很聪明能干,只是思想太开放,生活上不太检点,八十年代的青年,美中不足啊!”
“不,爸爸,我觉得这个女人不太正常,我怀疑娟娟出事,会不会是她在里面捣了鬼。”
辰白祥听后,认真地思索了一会,问:“你可有什么证据?”
“现在还没有。不过,我在部队干过侦察工作,相信一定能查明这事情的真相。”说完扶起辰白祥,说,“爸,您快睡吧,这事我自有打算。”
第二天一早,白莲花上班来了。今天,她打扮得分外妖艳,穿一身桔红色薄型羊毛套裙,上面布满了耀眼的闪光片,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特别引人注目。脚上穿着一双月白高跟羊皮鞋,满脸脂粉,耳坠晃荡。一见辰大东,她故意挺挺胸脯,歪着脖子嗲声嗲气地说:“哟,大公子,我们未来的总经理,白莲花向您请安来了。”
见白莲花这样子,辰大东厌恶得直想呕吐,但想到自己的打算,只得掩饰一下,只好起身相迎,彬彬有礼地说:“白小姐,早安。”
白莲花见他一反以往那副一本正经的态度,心里高兴得乐开了花。说实话,白莲花早就从照片上认识了辰大东,对他颇有好感。自从码头接他见到真人以后,这种好感又进了一层。大东的风度、气质、举止谈吐,透着一股慑人的魅力,使这个接触过许多男性的女人产生了新的欲望,她觉得新鲜,更从心里涌出一种爱慕之情。平时,白莲花见到他出口戏言,举止轻狂,这是几年来的习惯,也是她招蜂引蝶、挑逗男人的惯用手法,谁知,辰大东不但不吃这一套,还流露出一种鄙弃、厌恶之感,这使她大失所望,一时没了招儿。可今天见辰大东一反常态,对自己和颜悦色,真有点受宠若惊。
这时,白莲花嘴巴一翘,对辰大东飞来一个迷人的媚眼,说:“大公子,今晚你有空吗?我想请你跳舞,行吗?”
“太遗憾了,我不会跳舞。这样吧,白小姐,我们去希尔顿酒家喝威士忌去,好吗?”
白莲花本是戏言,想不到对方完全接受,而且还邀自己去喝酒,差点把她乐狂了。但她怕辰大东戏弄她,扬起秀眉,用挑逗的目光盯着辰大东,问道:“大公子真有这份雅兴?”
“男子汉说话,岂能有变,交个朋友嘛!”
“好,够朋友。”白莲花一听放心了,她对他送上一个妩媚浅笑,扭转身叮当而去。
当天晚上,辰大东和白莲花来到希尔顿酒家,在一间雅座坐了下来。
今天,白莲花心情特别兴奋,因为对她来说,能同有财有貌的辰大东促膝对酌,无疑是个莫大的满足。她眉飞色舞,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揽到怀里。
辰大东很冷静,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饮三杯后,他话题一转,直截了当地说:“白小姐,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你乐意告诉我吗?”
“唔,你要打听什么事?”白莲花微微一怔,诧异地问。
辰大东嘴角勉强浮起一丝凄苦的笑,话音很低地说:“田娟娟,失身的事……”
“这……”白莲花一阵慌乱,随即故作不解地说,“这,这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辰大东用探询的目光在白莲花脸上扫了一遍,突然不紧不慢地说:“据我调查,出事那天晚上你也在场,能把当时的详细情况跟我谈谈吗?”
白莲花心头一颤,赶紧抓过酒瓶,极力掩饰着内心慌乱,为辰大东斟了满满一杯。然后不无惋惜地说:“唉,女人的心是永远摸不透的,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边说,边举起酒杯,“来,大公子,我们干!”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辰大东见白莲花不愿正面回答,只好从侧面开始进攻,说:“白小姐,你能不能来个自我介绍,家住哪里?结婚了没有啊?”
“这……”一句话,让白莲花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缄然了。
想起自己的身世,白莲花黯然神伤,他对辰大东斜乜一眼,眼中露出一丝哀伤。说心里话,她多想嫁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甜甜蜜蜜过一辈子。
但是,寻寻觅觅,知音在哪里?此刻,面对辰大东的提问,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瞬间,白莲花抬起头,见辰大东正盯着自己看,不觉芳心萌动,突然,她抓起酒瓶,自斟自酌狂灌起来。
白莲花这一神情变化,使辰大东大为惊愕,他怕她出事,赶紧探身过去,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酒瓶,谁知,就在这一刹那,白莲花猛地扑进辰大东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狂吻起来,嘴里喃喃说:“大东,我喜欢你,你娶我吧,娶我吧!”
白莲花这一举动,惊得辰大东像触电似的跳了起来,他猛地推开白莲花,厉声说:“白小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请自重!”
辰大东声音不高,但有一种威慑力量。白莲花满脸绯红,愕然地睁大眼睛望着辰大东,突然她秀唇一扬,歇斯底里一阵狂笑:“哈哈哈,你正派,我下流,我放荡!”说着,转身冲出了希尔顿酒家,很快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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