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聋子想一想说,好像有一点点。
你看出来啦?
你穿着有些怪怪的。吴聋子谨慎地说。
陈苏苏哭笑不得地推了他一把,说,我不是说我,是说我家小狗苏苏。
噢噢噢,吴聋子有些对不住地说,我想想……没有啊,你家苏苏很安静很听话啊。
就是啊,可从昨天晚上,它就变了,上蹿下跳的,在画案上,在灶台上,在我床上,它疯了一样闹,一点也不听话,我说说它,它还冲我发脾气,我假装要打它,它居然想咬我,我吓坏了。陈苏苏说着说着就要哭了。
别急别急。吴聋子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聋子你要帮我想想办法啊。
一定一定,你让我想想。
老克从包间里出来了,他冲走廊尽头的吴聋子和陈苏苏喊,嗨,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啊。
陈苏苏和吴聋子只好往回走。陈苏苏还不忘叮嘱一句,聋子我家苏苏就靠你了啊。
饭桌上的陈苏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的反常,让老克和丙国始料未及。老克想,还是因为前天蔷薇河堤上发生的事?或是和吴聋子有关的事吧?怎么吴聋子来了她就变了啊?
总之,今天的酒宴,虽然每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但酒宴还是让老克满意的——陈苏苏留下了一张画,而且没有落款没有题跋,正好是可以利用的形式。老克心里想的是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攻下盖局长这座大财神。
再说陈苏苏心情无比焦急地打车带吴聋子回到家里,一开门,就看到小狗苏苏站在堆满纸品杂物的沙发上,嘴里咬着一张报纸,猛烈而连续地摇头,它看到有人来了,不像以往那样跑过来迎接,而是闪着两只亮晶晶的贼眼,怪叫两声,继续甩动着嘴里的报纸,似乎那报纸侵害了它,要把它咬碎撕烂。
你看,它又疯了,连我都不认了。陈苏苏说。
前天还不像这样啊?
昨天上午还好好的,就是昨天下午我去宠物市场买点狗粮,喂它吃一顿新狗粮,它就变了……变成这样了。陈苏苏哽咽着。
莫非是狗粮出了问题?
不会的,它以前都是吃这个牌子的。
怪事啊。吴聋子小心地接近小狗苏苏。
小狗苏苏突然丢开报纸,一反常态地冲他狂叫。
吴聋子吓的退后一步。
看看看,可怜的苏苏谁都不认识了。陈苏苏说,莫非苏苏精神失常了?
小狗苏苏仿佛要证实主人的猜测似的,突然尖叫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飞快地往陈苏苏的卧室跑,一头撞到了门上之后,又哧溜返回头,往画室跑,它从进门就开始起跳,嗖地飞起来,居然飞跃两三米的距离,落到了画案上。陈苏苏和吴聋子都跑过去,真实地看到小狗苏苏在画案上撒欢旋转的疯狂劲了。画案上的宣纸、镇尺、笔筒、印泥、笔洗、调色盘等等被它弄得四下飞散。陈苏苏几乎带着哭腔,说,聋子聋子……你看看。
说来奇怪,在小狗苏苏做出疯狂的举动之后,它突然做出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平静下来了。不是渐渐平静,而是突然的平静。
平静下来的苏苏有些累了,它喘吁吁地走到陈苏苏脚边,又恢复了往常的温顺。
陈苏苏把它抱起来,抚摸着它,心疼得眼泪就顺着面颊流下来。
没事没事,这算什么啊,你看我一来它就好了。吴聋子说。
呵呵,是啊,陈苏苏说,吴老师啊,你也养条小狗玩吧,要不,一个人生活也不便。
吴聋子解不透陈苏苏话里的真实意思,他愣一下说,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一个人过嘛。
我习惯了。再说,我还有苏苏,陈苏苏突然不说了,也许她觉得这个理由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其实,吴聋子知道,陈苏苏不喜欢他。但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陈苏苏毕竟也三十好几了,而且有过不幸的婚史,她当初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不该把丈夫抓了个现行,弄得丈夫没有台阶下了,只好毅然决然地和她离了婚,而跟那个情人结成连理。婚姻生活有时候奇妙得很,如果当时能宽容一下,不要太极端,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陈苏苏因此受到精神打击。她对于一条小狗的依恋,还有平时的深居简出,可能就是因为她走不出这段失败婚姻的阴影吧。吴聋子算是知道陈苏苏的,对陈苏苏突然转移话题,思想上虽然准备不足,但还是斗胆说,其实,我要不是比你大十几岁,也许会追求你的。
算了吧,你还用追求我啊,陈苏苏想起老克评价吴聋子的话,便说,听说你在全国各地参加笔会,身边的女人不少,卖画钱全花在女人身上了。
吴聋子说,我?哈,笔会我是参加过几回,哪有什么女人啊,谁这么高抬我啊?
陈苏苏想说是老克说的。但她现在讨厌老克了,便不想提他。她就打住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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