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瘦弱了,这很难想象,她以前简直就是胖,自己和别人看着都不舒服。那阵子她一直吵嚷着要减肥,吃过许多种药物却不见效,似乎还报了好几种美体瘦身班。因为在一个人部里,整天听她和其他几位女同事商量这些事,我的耳膜里都快生出茧子来了。以前我对她不抱好感,却想不起到底为什么了,她似乎也是如此。有一次我们部里吃饭,我们为一件什么事情吵起来,她扬言说要让我破相。同事们解劝着说,别理她,喝多了。后来我们各自离开旧单位后,有传言说她被一个大款包养了。传递这消息的同事还唏嘘感叹了一番。最近还有一次,是已经快想不起其人是谁的时候,又是一位昔日的同事谈论她,说现在已经到了一个什么局里。她后来在某报的工作也辞去了。现在,她在自己的新环境里如鱼得水,原因是,她成了这个局的一把手的情人。这也很难想象。可是我对这个传递消息的人还是嫌恶不已。因为他说,她那种人,最适合吃这碗饭。我对此保持质疑,并说,就她那种火爆脾气?同事暧昧地笑了笑,你还知道她脾气火爆?她什么时候脾气火爆了?恐怕成老黄历了吧。现在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细细柔柔。以前打死你都想不出来。我说她的声音本来就是那样的。我们在一个部门里两三年,虽然合不来,但却是熟悉的。她真的这样了,我还真替她痛心呢。同事说啊呸,你还懂得怜香惜玉呢,她老早都这样了,你不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吧?我于是缄口不言了。我知道酸葡萄心理是男人的通病,如果我继续追问估计会更加暴露出破绽来的。但不说话又觉得骨鲠在喉,于是我连喝了几口酒,被呛了喉咙。同事看着我咳嗽连连,转而同情我了,说,为她值得你这样?我怎么怀疑你和她有什么猫腻似的。现在呢,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正对着我发愣。她说,想不到是你啊,你现在哪里上班?我说我也想不到啊。我们离开那里,都三四年了吧?芽她说是啊,是啊。我觉得我都老了。你看我现在老了吗?我说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不过你变瘦了。可是,她说,我现在倒希望自己不这么瘦骨嶙峋的,我现在才八十三斤,你信不信?我是不太信,而且瘦骨嶙峋这样的词语有些难以入耳。
我一直想问问她别人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可从立交桥上往远处看,到处是车水马龙。我在和自己的好奇心作斗争。估计是,我的脸色难看极了,所以我突然转身。她向我走近了一两步,这样我们就站在立交桥的栏杆前了。向下直直地看,立交桥竟然有这么高。我想,立交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她疑疑惑惑地问我怎么了?后来就是在追问,你到底怎么了?你病了吗?病了就去医院看看吧,要我陪你去看看吗?我朝她摆摆手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晕眩。立交桥什么时候加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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