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共还是执政党的时候,其手中掌握的国家权力决定着党员的生计、升迁、荣辱、社会地位。这些物质上和精神上的纽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维系党的吸引力和号召力。但对于已经丧失了政权和执政地位的俄共,前述杠杆也尽丧失,参加共产党反而意味着丢掉工作,失去饭碗,甚至被投入监狱。因此,这时的俄共只能靠强大的思想理论武器来增强自信和对群众的吸引力。
1.指导思想——坚持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
纲领是判断一个政党性质的基本理论文献。俄共在1995年1月召开三大时通过了党的第一份纲领。为了符合俄联邦《政党法》的要求,这一纲领在1997年4月召开的四大和2002年1月召开的八大上做了稍许修改和补充。随着21世纪以来国内外形势的变化,俄共经过几年的酝酿,修改了党的纲领,新版纲领在2008年11月底举行的俄共十三大上获得通过。根据俄共纲领以及党的其他文件和领导人讲话,我们可以归纳出俄共的如下几点理论主张。
(1)坚持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
俄共宣称是一个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的政党。经俄共十五大修改的党章指出:“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建立在创造性地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础之上。”党纲规定:“党在确定自己的纲领目标和任务、战略和策略时,从分析社会政治实践出发,遵循马克思列宁主义学说并创造性地发展这一学说,依据本国和世界的科学和文化的经验和成就。”
今天,马克思列宁主义对俄共而言仍是其理论基础和思想武器。在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诞辰纪念日,俄共都以举行集会、发表理论文章和召开研讨会等方式加以纪念,将此作为在人民中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机会,并结合当今争取社会主义斗争的实践,阐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当代价值和现实指导意义。
在俄共看来,马克思主义是认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理论和指南,是共产党人世界观的理论基石。
俄共在《纪念卡尔·马克思诞辰190周年》决议中称马克思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认为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了“成为劳动人民战斗旗帜的哲学学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的辩证唯物主义“把对整个周围世界,尤其是人类社会的认识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其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人类发展的推动力”。决议中说:“借助于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我们看到的历史是完整和有规律的进程。”“马克思的经济学说揭示了资本主义剥削的机制。这一学说论证了资产阶级社会的瓦解和人类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必然性。它是作为世界工人运动的理论和纲领的共产主义思想体系的基石。”决议提到,马克思虽然未能活到亲眼看见自己学说取得最初胜利的时候,但他去世(1883年)后不到35年,世界上第一个工人和农民的国家就在俄国创立了。列宁正是运用劳动解放理论的辩证法精髓翻开了这一学说发展史上新的一页。苏维埃政权证明社会主义是有生命力和前途的。苏联成立后,在三个五年计划中,其工业消费品生产一直以两位数速度增长。到1940年,苏联工业产量比1913年增长11倍左右,这是任何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在任何一个时期都没有做到的。从20世纪中叶起,资本主义的西方已经与整个社会主义国家体系打交道了。20世纪末,社会主义在苏联和东欧遭到了暂时的失败。但21世纪初,马克思主义仍在继续发展。做出社会主义选择的国家正满怀信心地面向未来。社会主义的价值观在拉丁美洲这样一个辽阔的大陆占据了上风。
俄共强调,要继承马克思开创的社会主义事业,必须把马克思主义理论应用于今天的斗争实践,创造性地发展马克思主义。现实中,俄共就总体而言不放弃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但在有些提法上的确有所调整,如不再提无产阶级专政,而是坚持争取劳动人民的政权;主张以和平方式通过选举争取政权,但不放弃特殊条件下采取暴力革命的手段等。“现实生活要求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加以具体化和补充。但共产主义运动的理论基石不能改变。这就是:不仅对自然界,而且对社会的彻底的辩证唯物史观;揭示资本主义剥削实质的剩余价值理论;旨在确立阶级的政治权力的阶级斗争,而这个阶级首先且比任何阶级都与消灭私有制的无限统治更加利益攸关。这就是俄共写入自己纲领中的马克思的原则。”
在俄共看来,列宁是世界无产阶级的领袖和苏联社会主义国家的缔造者。今天,俄共更多遵循的是列宁的教导。俄共认为,列宁是20世纪杰出的世界历史人物。“他首先是世界无产阶级的领袖,在他的领导下,第一次社会主义革命胜利完成。”列宁将作为伟大的无产阶级政治家、革命家永载俄国文明史和世界文明史。
对俄共而言,列宁的理论遗产是今天的行动指南。俄罗斯共产党人认为,列宁作为一位伟大的思想家和理论家,创立了关于作为工人阶级最高组织形式的新型政党的学说,并在实践中领导布尔什维克这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为使俄国广大劳动人民摆脱受奴役被剥削的地位、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而奋斗;他提出了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可以首先在一国取得胜利的学说,并根据这一理论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他提出的国家与革命的学说,为建立新型的社会政治和经济体制奠定了理论基础;他关于工人阶级在争取民主和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斗争中应广泛争取同盟军的观点,为布尔什维克制定正确的政策和策略,夺取和巩固十月革命的成果提供了理论依据;他关于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新和最高阶段的理论,令人信服地说明了时代的性质和关于战争与和平的问题;他的关于社会主义国家与资本主义国家和平共处的观点,不仅对处于资本主义包围之中的新生的苏维埃政权的巩固,而且对日益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发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他的社会主义建设理论,尤其是新经济政策思想,为经济落后国家如何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提供了理论指南。虽然列宁这些学说中的某些观点迄今仍引起人们的争论,但总体而言,“列宁的理论遗产绝没有过时”。列宁的理论和思想犹如灯塔,指引着一切坚信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理想的人们前进。如果没有列宁,人类今天也许还不知道社会主义究竟是什么模样。今天,对列宁最好的纪念是认真地研究、创造性地发展和积极地宣传列宁的遗产,并将之付诸实施。
俄共今天在俄罗斯是维护列宁形象的代言人。在社会上涌起反共、反列宁潮流之时,俄共呼吁人民认识到,列宁是苏联乃至今天的俄罗斯国家的缔造者和卓越的领导人,诋毁列宁无异于诋毁祖国历史。针对社会上对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的攻击,久加诺夫认为,列宁不是如某些人所说的“狂热的冒险主义者”,仅凭着一股激情或野心去领导俄国革命,而是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指导下,根据当时俄国和世界主要国家的实际情况,在科学地、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去推动和领导俄国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俄国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以及十月革命后所建立起来的苏联是史无前例的伟大的社会主义实践。列宁是“提出人类发展新道路的人之一。而且他不仅提出新道路,还依据三种思想——公正、劳动、人民政权——去实现这条道路”。列宁所创建的苏联是人类新文明的尝试,它与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之上的西方文明截然不同。虽然这项伟大的尝试经历了无数的困难和挫折,但是它代表着一种独特的新质的社会发展方向。“它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是无法再现和不可超越的”,其历史意义无法估量。
俄共认为,列宁是当今俄罗斯联邦之父,是俄罗斯历史上最强有力的国家领导人。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谈到,列宁当年接手的是一个在世界大战中打了败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大国,而身后留下的则是处于高涨中的国家。1917年苏维埃政权建立时,国家工业停滞,人民精疲力竭。列宁不得不从废墟中把国家重新收拾起来。他仅用了七年的时间就把一个四分五裂的俄国重新建立起来。在这七年里,列宁试验了四套国家政策方案:从战时共产主义、粮食征集制和粮食税,到新经济政策和俄罗斯国家电气化计划。在当时来讲,列宁的电气化计划“相当于今天的互联网、微型化技术……的气魄”,这个计划“是20世纪最天才的发明,使国家得以在十年时间进行了国有化”。列宁的英明预见、战略眼光和灵活策略尤其表现在新经济政策的实施上。当年,列宁做出实施新经济政策决定时,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布尔什维克党内1/5的党员退党。然而,一年后,这些人看到了新经济政策所取得的成果,又回到了党内。这体现了这一决策的智慧和力量。
俄共还认为,列宁的民族理论对解决当今俄罗斯的问题依然具有现实指导意义。苏维埃政权建立之初,列宁提出了三项建国方略:第一是国际主义原则,即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已经获得解放的国家应当支持被压迫民族争取民族解放的斗争;第二,坚持民族自决权,不能将强大和多数民族的意志和利益强加给弱小和少数民族;第三,实行苏维埃联邦制,从心理上和历史上把多民族的苏联各族人民联系为一个整体。苏维埃多民族国家后来的发展,证明列宁是正确的。苏联解体,分裂后的各加盟共和国之间因宗教、种族、领土及资源等问题发生的纠纷和战争,恰好从反面证明了列宁的民族政策的正确。
俄共旗帜鲜明地同虚无苏联历史、妖魔化列宁的现象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俄共强调指出,诋毁列宁无异于否定祖国历史。而否定祖国历史,于法、于理难容。在法律上,作为一个国家,今天的俄罗斯联邦是列宁缔造的。理由在于,他签署了建立这个国家的法令,除此之外,现在的俄联邦国家没有其他任何合法性基础。1991年12月25日的法律只是将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更名为俄罗斯联邦,而不意味着重新建立一个国家,且该法律也是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最高苏维埃批准的。把苏联时代庸俗化和改写苏联历史、嘲弄对列宁的纪念及列宁签署通过的法律的任何企图,都是对俄罗斯联邦的完整性和权威的破坏。俄共坚决反对把列宁遗体从红场迁出,认为列宁葬于红场的墓中是历史决定的,所有关于这个问题的议论都带有挑衅性质。在情理上,苏联时代是祖国历史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这一时代创立了许多伟大壮举和英雄业绩。不能允许任何人把几代人的生活一笔勾销。直到如今,俄罗斯仍靠这些人创造的劳动果实生活。对历史的野蛮态度只能对青年一代的成长产生侵害性影响。“爱国主义与反苏主义是不相容的”——这是俄共反复向社会和执政者说明的道理。
俄共认为,列宁主义仍是共产党人今天认识和改造社会的指导思想。在俄罗斯目前的条件下,共产党人要建设“更新的、21世纪的社会主义”,必须向列宁这位社会改革的战略家和革命行动的策略家请教,向列宁的理论和政治遗产请教,即回到列宁那里去。列宁是苏联社会主义国家这个新型政治体制的缔造者,他集理论家和组织者的才能于一身,远见卓识,既能预见未来,又能及时制定出解决眼前迫切问题的政策和策略。后来的苏共领导人由于“缺乏理论头脑”,党内的理论权威也多是诠释领导人的讲话和思想,给他们的言行套上理论的外衣,致使理论在列宁和斯大林之后的苏联领导人那里变成了装饰物和奢侈品,从而导致苏联的解体。苏联解体的教训告诉我们,先进的理论对于一个新的社会制度而言,既不是装饰物,也不是奢侈品,而是赖以存在的基础,是社会主义事业取得胜利的必要条件。
近些年来,俄共领导人引导党员以列宁的帝国主义学说为依据,分析当代资本主义的特征和危机的根源,坚持认为当今的时代仍是“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代”,并根据列宁的思想设计未来社会主义。但俄共认为,回到列宁并不是回到偶像的、先知的列宁,而是回到作为学者、思想家和革命家的列宁。只有用列宁的理论和方法论武装起来,才能为俄罗斯再次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找到机会。
(2)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看待斯大林
俄共与某些俄罗斯的共产主义政党不同,在其纲领中没有将斯大林理论与马克思列宁主义并列为指导思想。但俄共一直主张对斯大林的功过是非采取客观的评价态度,认为斯大林继承和发展了列宁的社会主义建设思想,斯大林的错误属于“拓荒者”的错误。
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来临之际,俄罗斯各派就如何实现俄罗斯新的现代化展开争论。俄共认为,实现新的现代化,不能不借鉴斯大林领导苏联人民所进行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经验。在这一背景下,2009年3月,俄共中央主席团做出《关于斯大林诞辰130周年》的决议,对斯大林一生的理论和实践做了较为全面的评价。决议认为,斯大林是著名的国务活动家和社会活动家,是世界上第一个工农国家的缔造者之一。在十月革命和苏维埃政权初期,“斯大林坚决捍卫列宁的武装起义思想,将其作为推翻专制制度和确立人民政权的手段。他论证并创造性地发展了列宁关于无产阶级专政、对待农民的态度、在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等思想。斯大林对布尔什维克民族政策的形成和苏联的建立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国内战争年代是在列宁和斯大林的紧密配合下度过的,他们携手建设并巩固了红军”。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斯大林经济政策的基石是将国家从一个农业国变成工业发达的强国”。可是苏维埃国家没有外援,因此,“发展俄国的斯大林模式的主要特点是自力更生”。斯大林制定了苏联工业化原则,工业化的实现为社会主义国民经济体系打下了基础。历史证明斯大林快速工业化的方针是正确的,因为它建立在马克思主义对帝国主义矛盾的分析之上,这一矛盾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历史为苏联仅留十年备战时间,在斯大林领导下,苏联人民得以充分利用这一历史机遇。苏维埃政权社会经济政策的主要论点——单独在一个国家建成社会主义——变成了现实。从列宁新经济政策到1936年“斯大林宪法”一路走来,苏联人民的实践为建立一个新型社会奠定了基础,这一社会在战争年代证明自己优越于法西斯主义。卫国战争期间,苏联战斗与建设同步进行,结果,苏联不仅战胜了德国军队,而且在生产的质量和规模上也强于后者。苏联是粉碎德国法西斯及其盟友的决定性力量。战争期间,“斯大林在领导前线的军事行动和后方的经济组织工作的同时,继续从事重要的理论活动。在他的讲话和指示中,不仅苏联军事科学,而且苏联社会主义国家及其职能和力量源泉的理论都得到进一步的发展。斯大林在创建世界社会主义体系中的作用也是无可估量的。”决议特别提到,“斯大林留给我们的理论遗产直到今天也没有失去意义。斯大林的系列文章都是收于政治思想库的宝藏。然而,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来说,今天使用斯大林的著作绝不意味着逐字逐句地盲目照搬,必须理解和运用斯大林本人对待其前人经验的方法”。
与此同时,俄共并不回避也不否认斯大林领导苏联时期出现过的错误和悲剧。关于苏联20世纪30 ~40年代的大清洗,俄共2008年版纲领用“破坏社会主义法治”这样的词语来定义,并申明“党对此曾予以坚决的谴责”。前述俄共决议中还分析了斯大林错误的原因,认为“拓荒者不寻常的道路上总是伴随着一些错误和悲剧性的过失”,“这是与内外敌人进行残酷的、不可调和的斗争的条件决定的”。苏联面临着严酷的历史考验,“它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外,还面临整个人类文明的命运问题”。
21世纪以来,国家主义、爱国主义在俄罗斯得到官方的推崇,以增强民族自信心,恢复俄罗斯的大国地位。于是,斯大林作为俄罗斯历史上强有力的国家主义者、爱国主义者的形象也得到社会的认可。在2008年“俄罗斯”电视台组织的“俄罗斯名人”的大众评选中,斯大林位列第三。在这种背景下,是迎合社会潮流,将斯大林作为强国主义者、爱国主义者、民族领袖来评价,还是将斯大林作为马克思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国际主义者来评价,这一问题在俄罗斯的共产党人中产生了不同看法。
从上述俄共中央关于斯大林的公开评价我们可以看到,俄共主要把斯大林作为苏联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者加以评价和肯定,进而强调苏联社会主义在俄罗斯历史上的作用,唤起民众重建社会主义。近年来,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在多种场合发表对斯大林的看法,他在肯定斯大林作为革命者、社会主义者的同时,更多地强调斯大林作为强国主义者和爱国主义者的历史作用。2004年12月,在斯大林诞辰125周年之际,久加诺夫发表了题为《强国的建设者》的长篇文章加以纪念。文章认为,“斯大林首先是一位刚毅、坚决、果敢的政治家-国务活动家,是一个民族领袖,是一个庞大的和强大的强国的设计师和建设者”。作为强国的建设者,斯大林忠于革命和社会主义,把全部力量都彻底地贡献给苏维埃国家的建设事业;在世界舞台上则坚定地捍卫民族的利益。
在此文中,久加诺夫归纳了斯大林时期在国家体制、地缘政治、经济制度、民族政策、宗教政策等方面值得继承的“遗产”。其中,在国家管理体制方面,久加诺夫认为,“斯大林的国家政治理念基石的两个基本原则是政治上的现实性和历史的继承性”。斯大林在国家体制建制方面能根据形势的变化而改变看法:在革命之初,斯大林主张实行严格的单一的国家管理体制,反对联邦制。但他后来从现实出发,认为联邦制是向未来的社会主义的一元集权制过渡的一种形式。今天,俄罗斯的执行权力完全凌驾于代表权力之上,这与俄国人民集体主义的、共议性的、苏维埃的传统和当今的国家需要水火不相容。显然,俄国需要恢复代表权力的优先地位。因此,俄共提出了“修正”国家制度的替代纲领,其主要目的是在俄罗斯传统的基础上建立苏维埃型的议会制共和国,向真正意义上的人民政权迈进。
在捍卫俄罗斯民族传统和地缘政治利益方面,久加诺夫认为,斯大林继承了俄罗斯许多世纪以来有效地应对经常性的外部威胁的传统,在解决苏联安全问题时,不得不巧妙地利用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斯大林针对各“民主”大国与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之间进行的“慕尼黑勾结”,不得不以签订《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作为回敬,这使得国家的边界向西推进,推迟了希特勒的进犯,保护了居住在西乌克兰和西白俄罗斯领土上的斯拉夫兄弟。斯大林善于打破针对苏联的帝国主义大国的统一阵线,然后又争取到反法西斯联盟的建立。因此,今天继承斯大林的遗产,就要“把强国思想和斯拉夫思想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这种结合的前提是俄国要控制世界的欧亚心脏,保障整个斯拉夫—东正教文明在军事、政治和意识形态等方面得到必要的安全”。正是由于苏联在“解冻”和“停滞”时期错误地离开了斯大林的地缘政治模式,注定了“改革”时期的地缘政治灾难和今天被贬低了的俄国地位,“把争取真正的民主和人民政权的斗争与俄罗斯思想和人民传统、与民族解放斗争结合起来——这就是斯大林留给我们的任务”。
2009年9月10日,久加诺夫在《真理报》发表题为《斯大林是革命家和爱国者》的文章,文中强调:“斯大林是一位伟大的革命家,因为他是一位伟大的爱国者,反过来说也一样。”斯大林的世界观信条是深刻的马克思主义的和爱国主义的,符合俄罗斯的命运和精神。在斯大林时期,集体利益、公共利益高于个人利益达到了极致。正是在这个时候,斯大林做出了只能称作革命的决定:放弃直接的世界革命的方针(这在共产国际和布尔什维克党内是一个公理),采取在单独一个国家——苏联——建成社会主义的方针。这不仅是革命性的决定,而且是爱国主义的决定,这决定了斯大林和党同托洛茨基和托洛茨基主义之间不可调和的斗争。现在,这一斗争已成为历史,假设托洛茨基及其不断革命的方针获胜,其后果只能是国家消失在法西斯主义的铁蹄之下,不会有1945年的胜利。久加诺夫的这番话,实际上认为斯大林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放弃世界革命,坚持在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方针是正确的。
久加诺夫对斯大林做出上述评价,一方面是出于政治斗争的需要,在今天,共产党人要通过强国主义、爱国主义争取民众认同,通过肯定斯大林作为苏联国家领导人的历史功绩来使人民认同苏联社会主义在祖国历史上的作用;另一方面,是为自己一贯主张的俄罗斯社会主义、国家爱国主义、俄罗斯民族精神、地缘政治理念和与教会结盟等观点寻找理论支撑。因此,久加诺夫的评价既有与俄共官方观点一致的地方,也带有个人的特点。
关于如何评价斯大林,久加诺夫强调应该用辩证的方法看待斯大林,从历史的时代特征中去寻找斯大林所犯错误的原因。他在其《强国的建设者》文章中强调:“我国历史最具悲剧性的篇章和最伟大的篇章都与斯大林联系在一起。在分析斯大林时代时,谁要是想寻找简单和直接的答案,他就只能以失败告终。在斯大林问题上,只有辩证的方法才是富有成效的。作为时代之子,斯大林身上具有这一时代的全部特征。永无止境地一往无前,但又背负着历史的包袱;建立了伟大功绩,而为了主要的事业却对人残酷无情;机智灵活而又知识渊博,但同时也在明显的情况下犯错误;真诚而无私,却迷恋权力,有时这种迷恋压倒了其他情感;在国家事务上深思熟虑,谨慎从事,但在给千百万人的命运造成打击的行动上却又是漫无节制,以致后来不得不对之进行长久的和痛苦的纠正。所有这一切就是斯大林。”久加诺夫认为,苏联作为一个世界超级大国、一个巨大的地缘政治同盟的领袖、全世界历史范围的一种文化和意识形态现象的形成,正是在斯大林执政时期完成的。而这一过程进展得的确很艰难、很残酷。如果我们不带偏见,就不能不承认,这种残酷性的原因不应到斯大林的个性、苏维埃政权或者“社会主义极权主义”中去寻找——无论如何,原因不仅仅在这里。这些原因首先应该到伟大变革的基本特征和世界的革命性变更时代的前所未有的复杂性中去寻找,到历史因素和个人主观因素相结合而产生的那个时代的特征中去寻找。主要之点在于,应该从自己的经验中汲取必要的教训。
五年之后,2009年10月31日,即梅德韦杰夫总统在为“政治镇压牺牲者纪念日”写的博客中声称反对为斯大林的大清洗进行辩护的次日,久加诺夫通过答记者问的方式做了回应。久加诺夫强调:“不能将我国的生活归结为一两个悲剧性的年头,这样的时候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历史上都会发生。在评价斯大林这个人物时,应该着眼于他30年间的活动。”接着,久加诺夫列举了列宁、斯大林在1917 ~1953年间为国家所立下的功绩,然后说:“至于说到大清洗,50年代党(指苏共——作者注)已经宣布这是不能容忍的并保证任何时候这种情况都不会再发生。”久加诺夫还说:“应以深深的敬意和尊重的态度对待历史,对那些遭受非法劫难的人表示尊重的同时,要学会不重蹈覆辙。人们今天以怀旧的情绪回忆苏联时代,那是因为每个人都想生活在一个广袤、强大和受人尊重的国度里。”“我们应该接受历史的本来面目,只有这样,才有希望不重复历史的悲剧性和可怕的篇章。如果邓小平及其班子当时跟曾经迫害过他们的人算账,他们就会把中国毁了。可是他们没有这样做,结果把中国变成了全球的装配车间和领先的世界强国。”“有人把斯大林的名字仅仅和大清洗联系在一起,而大多数人却把这一名字与完全另外的事情——胜利、核导弹盾牌的建立、在危急时刻斯大林的意志和谈判的智慧联系在一起。我请你们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都会承认,20世纪是列宁和斯大林的时代。”
从久加诺夫的这些谈话可以看出,他的观点是:应该尊重历史,吸取教训;斯大林为国家所做的一切功大于过,今天看斯大林应该着眼于他的一生,而不是纠缠于他一生中的某几年和所做的某几件事;即使斯大林犯有错误,也有其客观历史原因,而不仅仅是个人性格品质所致。
把苏联和苏共的理论和思想遗产作为俄罗斯共产党的精神财富,而不是当作历史包袱,这也许正是俄共的过人之处。
2.从时代的高度看待社会主义的未来
(1)坚信当今时代仍是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代
俄共依据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基本矛盾运动规律的原理,分析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以来的资本主义新变化及世界格局和时代特征,进而确信社会主义在21世纪仍有发展前途。
在新版纲领中,俄共首先确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占据了世界主导地位这样一个事实,同时指出了资本主义制度的性质和对人类发展造成的后果。纲领认为:“今天,资本主义统治着地球上大部分地方,资本主义是这样的一种社会,其物质和精神生产服从于最大限度地攫取利润和积累资本的市场规律,一切都变成了商品,金钱成了人与人关系的主要尺度。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意味着对人和自然资源的无节制的开发,不考虑对后代的生活及其生存环境的致命后果。”
纲领特别强调:“列宁关于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和最后阶段的学说被证明是正确的。”纲领根据列宁的帝国主义学说,对20世纪以来资本主义发展的轨迹做出全面的回顾,尤其对20世纪后半叶资本主义剥削和扩张的新形式、新特点做出描述。纲领指出:“资本集中的过程导致了20世纪初大垄断联盟的建立,出现了银行资本与工业资本的融合。重新瓜分市场的斗争日益加剧,引起了给人类带来巨大牺牲的两次世界大战和多起局部地区的武装冲突。在20世纪后半叶,拥有所谓‘金十亿’居民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集团通过对地球资源的掠夺性开发、金融投机、战争和极其狡猾的新殖民主义方法而发财致富,进入了名为‘消费社会’的阶段。在这一阶段,消费由人体的自然功能变成‘神圣的目标’,个人的社会地位取决于对这一目标追逐的热衷程度。就其本质而言,这是一种通过纠缠不休的广告和其他心理施压方法进行的超级剥削和市场扩张。帝国主义利用最新技术对全球居民进行洗脑。它竭力用其信息网约束整个世界,在世界各地植入利己主义、暴力、精神虚无和世界主义。”
纲领专门阐述了对苏联解体以来世界格局和资本主义新变化的看法,认为美国及西方大国通过推行全球化来重新瓜分世界,争夺自然资源,导致人类陷入新的矛盾。苏联被摧毁和资本主义在后苏联地区及东欧复辟以后,美国及其亲密盟友推行帝国主义全球化政策。一种极其危险的局势正在形成。劳动和资本之间的国际性对立被强加上“文明之间的战争”的形式。新的瓜分世界正在进行。对经济、政治和军事的影响范围正在进行重新瓜分。争夺对地球自然资源控制的斗争在加剧。帝国主义集团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积极利用军事政治同盟并诉诸公开的武装行动。
关于全球化问题,俄共领导人在2000年12月的七大报告中阐明了自己的看法。报告指出,全人类面临的问题,在资本主义框架下是不可能解决的。因此西方竭力保持现状,通过所谓的全球化来固守自己的统治。实际上,在全球化这个新的术语下掩盖的是旧的、公开的帝国主义政策。今天,只有在没有剥削、压迫、贫困、不公正的世界里,只有在不压制自由的世界里,也就是说,只有在真正的社会主义条件下,才能解决全球问题。社会主义作为一种国际主义学说,丝毫不拒绝世界一体化进程。但社会主义是对资本主义制度下畸形的世界一体化的现实替代。只有社会主义能创造可持续的、有生命力的社会,这个社会将在不挤压邻邦和后代机会的情况下,满足自己的需求。
俄共在谈到全球经济的融合进程时通常用“一体化”(интеграция)来表述,不用“全球化”(глобализация)一词,认为“全球化”概念掩盖了西方的扩展、剥削的本质。俄共用“全球主义”(глобализм)一词概括资本主义的新阶段。2004年7月,久加诺夫在俄共十大报告中将当今世界发展的新阶段定义为“全球主义阶段”,并分析了这一阶段的特征。他在报告中指出,帝国主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全球主义阶段。这一阶段具有以下特征:①生产资本、工业资本完全从属于金融资本、投机资本,后者已成为自给自足的并具有了再生产能力的资本,超越了商品阶段;②市场关系已经变成人为的不等价交换机制,在市场关系的幌子下,掩盖的是对一系列国家和人民的非经济的强制和掠夺;③“国际分工”的新模式得到巩固,使国际层面的不公正、日益突出的社会不平等加速恶化;④跨国公司和金融集团的影响急剧扩大,其目标是觊觎国际关系体系中不受限制的权威和权力主体地位;⑤民族国家失去对世界经济进程的控制,国际法的基本准则遭到篡改,旨在取消国家主权和建立全球政权结构——世界政府;⑥传媒文化扩张成为侵略和摧毁传统价值观的一种形式,精神被划一在极其低俗蒙昧的水平上;⑦寄生性,使用高新技术和整合跨国公司资源而获得的好处仅仅为己服务,其余世界难以摆脱不可避免的贫困和衰落的命运;⑧腐朽并在实质上阻碍技术进步。俄共迄今一直坚持上述关于全球主义特征的看法。
俄共新版纲领认为,一方面“业已形成的世界结构使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得以保持相对的稳定,削弱工人及其他抗议运动,缓解个别国家的社会冲突”;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在保证了少数国家高水平消费的同时,把人类引上了新一轮的矛盾,大大加剧了所有全球性问题”。因此,纲领认为,“资本主义作为在全球占统治地位的制度继续存在下去,有带来灾难的威胁。甚至最狂热的资本主义的拥护者都承认,采用资本主义所固有的掠夺性方法发展生产将会快速消耗掉最重要的自然资源,世界经济危机正在深化。
俄共基于对资本主义新阶段所引起的矛盾的分析,得出这样的结论:20世纪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原则性争论没有结束。社会主义作为一种学说、一种群众运动和一种社会制度仍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和可能性。尽管革命运动暂时退却了,但当今时代仍是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代。
(2)世界金融和经济危机导致社会“向左转”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俄共及时向社会揭示这场危机的性质和根源。俄共认为,资本主义经济的虚拟资本与生产资本的背离是引发金融危机的直接原因,“全球化阶段的帝国主义的特点之一,是工业资本被金融资本、投机资本彻底征服。在当今世界经济的整个交易额中,金融资本占80%以上,而物质生产仅占20%。正是这一特征埋下了在全世界蔓延的金融危机的祸根”。俄共十三大政治报告从资本主义发展的矛盾分析危机的根源。报告认为,20世纪末,资本主义进入全球化加速发展的阶段。在这一阶段,世界经济的一体化和高技术应用的基本好处都被跨国公司攫取了。跨国公司使西方的精英发财致富,却使世界上其余的人陷入贫困和衰落。因此,世界经济联系扩大了,生产社会化程度更高了,但最终没有带来各国人民平等的一体化,而是使世界经济社会的矛盾更加尖锐化了,最终导致了“帝国主义世界的体系性危机”。
在俄共看来,由美国一些金融集团引起的这场危机给整个世界的经济带来沉重的打击。经济危机势必激化社会矛盾。理由是,在危机面前,跨国公司的首领及其政治代言人匆忙聚集起来挽救资本主义;但他们把主要潜力都用在了对寡头利益的保护上,而千百万劳动人民却承受着危机的后果——被解雇或降低工资。无疑,虚拟经济金融泡沫的破灭,使世界不可避免地进入了不稳定时期。一方面,资本主义可能通过暴力和战争转嫁危机,20世纪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危机导致了法西斯主义和两次世界大战对人类的摧残,这一教训人类不应忘记。另一方面,各国人民要求建立一个新的、更公正的世界秩序的意愿更加坚定,要求摆脱谎言、肮脏交易和压迫的意愿日益增强,在人类的发展中,“向左转”这一趋势显而易见,左翼力量的威信、影响和团结在增强,因此,现实生活不可抗拒地要求向社会主义的社会制度和发展方式过渡。
这场金融危机使俄罗斯经济遭受重创。俄罗斯是美国第八债权国。据《金融》杂志报道,截至2008年夏,俄罗斯的国家福利基金、储备基金和联邦黄金货币储备基金总额的49%投入美国的国家债券,也就是说,俄罗斯老百姓用来保护自己免遭各种动荡的资金的一半投到了美国。美国金融危机爆发后,俄罗斯外汇储备缩水1/3以上,从2008年8月的5981亿美元减少到2009年2月26日的3868亿美元。俄罗斯国内基金市值损失75% ~80%。除此之外,俄罗斯寡头损失巨大,总额从3000亿美元缩减到700亿美元。危机造成外资抽逃,企业资金链断裂,2009年俄国内生产总值呈现负增长,即-7.9%,成为俄罗斯15年来最大跌幅;失业率增加,据俄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09年失业人口总数达到640万,失业率达8.2%;卢布贬值,通货膨胀加剧,2009年3月通货膨胀率同比上升14%,在八国集团中位居第一。梅德韦杰夫总统在2009年9月10日发表的题为《俄罗斯,前进!》的文章中不得不承认,在这次危机中,俄罗斯经济的下滑幅度比世界其他经济体都大。
然而,俄罗斯国家领导人一开始对俄罗斯受金融危机冲击的严重性估计不足,反应迟钝。普京执政以来俄罗斯经济持续增长。可是,发生在大洋彼岸的金融危机居然使俄罗斯经济遭受如此损失?俄罗斯经济为何如此不堪一击?又是谁使俄罗斯卷进金融危机的旋涡?这正是俄共在危机之初不断追问的话题。俄共把矛头直指执政当局,认为当局对俄罗斯卷入危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俄共看来,俄罗斯受美国金融危机冲击如此严重,这是执政当局奉行自由主义金融化政策、错过调整经济结构大好时机的结果。久加诺夫认为,实际上,俄罗斯执政当局和美国一起在吹这个金融泡沫。正是掌握国家财富的俄罗斯寡头机构和造成俄罗斯经济畸形缺陷的原料公司及银行使俄罗斯的工农业状况更糟,科技研发及其对生产的应用受到抑制,经济完全依靠原料出口,最终让世界性的经济震荡把俄罗斯卷进了旋涡。久加诺夫指出,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早就有专家谈论美国的金融金字塔,搭起这个金字塔的是错综复杂的互借债务,如果国家领导人不是从寡头的利益,而是从人民的利益考虑,就不会把局势引向危机。如果近八年,哪怕近五年,流动资金不存入寡头及其仆从的境外账户,而是投入机器制造企业、军工联合体、造船业、航空工业、农业、科研和实验设计,那么任何危机现在都威胁不到俄罗斯。如果稳定基金不去服务于美国的市场,而是服务于国内生产,那么国内市场对金属的需求、对石油和石油产品的需求也会很高。在这些产品价格下跌的今天,俄罗斯也没有必要赔本地把这些财富运往国外,也不会造成俄罗斯在药品、服装、粮食等领域都完全依赖进口。国家杜马工业委员会主席、俄共党团代表Ю.Д.马斯柳科夫在2009年2月10日谈到危机的原因时指出,俄罗斯当局不是发展基础工业部门,而是积极建立银行体系,他们打算以此融入世界金融市场。这种政策遇到的麻烦相对少,可迅速获利,也不需要专门的知识。但结果是明摆着的,这就是生产的削减、金融体系对外国贷款的依赖。他强调,近20年,在俄罗斯,无论工业还是农业,一个大型项目也没有建成,迄今实行的仍是对苏联积累的民族财富坐吃山空的政策。随着当局救市计划的出台,俄共抨击这一计划以牺牲百姓的利益来救银行家和寡头。同时,针对政府的反危机措施,俄共提出了自己的反危机纲领,确信只有实行俄共的纲领,俄罗斯才能摆脱危机。
(3)雇佣劳动与资本的矛盾回到了俄罗斯
如何认识今天俄罗斯的经济结构变化及由此而产生的社会阶级和政治制度的变化,这是共产党人确定其战略目标及其行动纲领的前提。20年来,俄共依据阶级分析方法对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的社会制度、经济基础和社会结构等情况做了较为深入的分析和判断,从而确定了自己的斗争目标以及所要依靠和团结的对象。
俄共认为,俄罗斯资本主义是人为造成的。随着社会制度的倒退,经济基础发生变化,社会阶级构成相应发生改变,出现了雇佣劳动者与资本家的对立。俄共新版纲领认为,资本主义复辟导致了深刻的社会分裂。一极是所谓的“战略私有者”阶级,其基础由银行投机资本和原料出口资本构成,经济上同西方紧密相连,带有明显的买办性质。属于这一阶级的还有民族资本,民族资本虽然以发展本国经济为主旨,但没有失去其阶级本性。另一极是大量陷入贫困的人,他们被失业的威胁和对未来的恐惧所压抑。据此,俄共纲领认为,“雇佣劳动与资本之间的对抗性矛盾回到了俄罗斯”;“国家机器完全代表大资产阶级及其以寡头为代表的上层的利益和意志”。
俄罗斯20年的社会分化形成了新的社会阶级构成。俄共十三大政治报告具体分析了国内目前的阶级构成。报告认为,俄罗斯的统治阶级掌握着国家的基本生产资料和实权。从人数上说,富有和超富有的人占人口总数不到3%。但1991年以来迅速成长起一个官员-企业家阶层,客观上讲,这是执政集团的一部分。因此总体来说,统治阶级和为其服务的中等阶层加在一起,占人口总数12% ~15%。但统治阶级的上层也不是铁板一块。其中买办寡头部分与西方资本牢固地结为一体了,而官僚-强力部门中的部分“精英”不被西方接受,因此这部分“精英”倡导爱国主义,竭力使自己及其资本摆脱西方更贪婪“伙伴”的威胁。近年来一种变种的波拿巴主义在俄罗斯滋生并得以巩固,它试图在买办资本和基本大众之间搞平衡。其余大多数公民属于雇佣劳动者和受压制的小业主。基于以上分析,报告认为,俄罗斯社会的主要矛盾是非法掠夺了主要社会财富的寡头资本与失去政治经济权力的劳动者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既在资本与劳动之间展开,也在亲西方的“精英”利益和国家民族利益之间展开。因此,俄共的任务是把社会阶级斗争与民族解放斗争结合起来,为向社会主义过渡创造条件。
总之,俄共认为,俄罗斯的社会矛盾使国家笼罩在系统性的危机之中,这表现在:工农业生产总额急剧下降;科学、教育和文化衰落;尽管石油美元涌入,但迄今没有在任何一个经济部门有实质性的推进;人口减少;公民被排斥在参与社会事务的管理之外;贫富鸿沟加深;地区之间、城乡之间矛盾加剧;俄罗斯族人问题凸显;武装力量的战斗力下降;俄罗斯成了帝国主义国家的原料附庸;等等。因此,俄共坚信,只有重建苏维埃制度并沿着社会主义道路前进,才能挽救祖国,使俄罗斯摆脱资本主义危机。
(4)增强当代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是当务之急
俄共把“当代无产阶级”即体力和脑力雇佣劳动者作为自己的社会基础。关于俄罗斯社会的“雇佣劳动者阶级”,2013年十五大前夕,俄共中央主席团成员瓦·拉什金在与《真理报》记者谈话中提到,俄罗斯现有7300万雇佣工人,其中有4000万是工业、建筑、交通和农业部门的工人,此外,社会地位接近雇佣工人的还有工程师、教师、医生、学者、文化工作者和服务行业就业者。久加诺夫在十五大报告中指出,据专家估计,俄罗斯人口中0.2%的富有者占据着全国70%的财富;而“瑞士信贷”银行的分析家则认为,按照欧洲的标准,91%的俄罗斯人属于穷人。
近年来,关于“如何认识当代无产阶级”的话题成了俄共的关注点。党报上相继发表文章,从理论和实践上探讨共产党所要依靠的社会基础。俄共理论家得出的结论是:所谓俄罗斯形成了一个“中产阶级”,只是资产阶级虚拟的一个“神话”。今天,无产阶级仍占俄罗斯人口的大多数,其中,产业工人又占工人阶级的大多数。但俄共清楚地意识到,目前,“当代无产阶级”作为一个整体,其阶级意识十分淡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俄共认为,在“改革”后的俄罗斯,倒退的、原料型的非工业化过程,在客观上导致广大劳动人民的阶级自我意识被摧毁。受压迫的社会阶层虽然不满现状,但在现有制度控制下,仍处于政治冷漠和畏惧状态。久加诺夫在俄共十五大报告中借用雨果的话说:“人们缺乏的不是力量,而是意志。”因此,增强广大劳动者的阶级意识是俄共的当务之急。
3.肯定苏联社会主义的成就,吸取苏共失败的教训
俄共作为苏联共产党和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共产党的事业的继承者,声称要“从俄罗斯、苏联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以往经验中吸收一切经过实践检验的成果”,以“对当代发展的最迫切问题做出回答”。俄共重建后不得不首先清理苏共的历史包袱,回应社会上对苏共的责难。因此,俄共在其两个纲领中都专设章节总结了苏联时期社会主义的经验和教训,分析苏共对苏联解体所应承担的责任。综观俄共的两个纲领,俄共关于苏联历史的主要观点归纳如下。
(1)肯定革命,尤其是十月革命在推动俄国社会进步中的历史作用,同时承认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开拓进程中难免会有缺陷
俄共始终认为,俄罗斯历史证明,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没有革命志士的“不懈努力,农奴制就不会消失。没有革命力量的斗争,沙皇制度就不会垮台。没有列宁及其所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的活动,人类就不会实现向另一种根本不同的社会制度的突破,由群众的历史性创造而诞生的新型政权——苏维埃共和国也不可能确立”。“在军事上、政治上和经济上破产,国家分崩离析,执政的资产阶级-地主联盟完全无能的情况下,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对俄国来说是唯一现实的民族自我保护的机会。多民族苏联的建立是伟大的十月革命创造性的合乎规律的表现。”同时,俄共也认为:“我国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开拓者。然而,‘解决’在资本主义俄国已经累积的诸多问题的必要性和敌对的周围环境都给这一进程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这实际上是承认,当时的主客观条件决定了苏联社会主义制度确立和建设过程中存在一些缺陷,有不完善的地方。
(2)肯定在单独一个国家建成社会主义的方针是正确的,同时承认存在破坏社会主义法治的现象
在俄共看来,苏联成立后,建立了劳动者的政权,完成了向公有制基础上的国民经济计划管理方式的过渡,在社会和文化领域取得了巨大成就。为了尽快缩小与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在经济上的差距,苏联人民响应斯大林“关于必须在十年内走完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用了不少于一百年所走过的历史路程”的号召,在极短的时间内采用动员经济的方法实现了工业化,快速进行了农业集体化,消灭了大批文盲,实现了文化革命,取得了伟大卫国战争的胜利并顺利恢复了国民经济。苏联公民的劳动、休息、保健、老年物质保障、住房、教育、享用文化成果等社会权利都得到保障,居民福利不断增加,寿命不断延长。苏联在世界上首次实现了人类飞向太空,保证了和平利用核能,科学、文化蓬勃发展。苏联社会主义成了国际舞台上和平与稳定的最强大因素。这一切证明,“党在单独一个国家建成社会主义的方针是正确的”,“‘俄罗斯奇迹’展示了社会主义制度的巨大潜力”。纲领同时提到,在祖国历史上也存在一些矛盾现象,如“劳动人民群众性的创造热情与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破坏社会主义法治的现象并存,我们党曾坚决地谴责了后一种现象”。值得注意的是,1995年纲领关于这一问题的表述是“群众性的创造性热情同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的镇压并存”,显然,新纲领比原纲领更明确地指出了“镇压”中出现的问题的性质,并且阐明了俄共的谴责立场。
(3)承认苏联因未能及时进行改革,革除积弊,而使许多问题积重难返
俄共认为,苏联在特定条件下确立的动员型经济要求对社会生活许多领域实行极端严格的国家化和集中化,加之官僚主义蔓延,导致人民的自治组织受到压制,劳动人民的社会积极性和首创精神下降。在经济方面,国家未能及时实施与生产力的要求相适应的经营机制,严重背离了社会主义“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原则。苏联未能从过去很多方面尚不完善的社会主义形式向较为成熟的形式过渡,以保证苏联的现实社会主义在其自身基础上得到发展。苏联人民意识到进行变革的必要性,但国家领导层却拖延做出决定,结果在社会中积累了一些困难、问题和不利的倾向。这一切妨碍了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发挥,阻碍了社会主义的前进步伐,引起许多人的失望和不信任。
(4)承认苏联的解体主要是由苏共自身的危机所造成的
俄共认为,苏共长期在理论上停滞不前。由于片面追求党员数量,缺乏领导干部更替和年轻化机制,致使苏共党内政治上成熟的党员不能防止阶级敌对分子混入党内,无法对领导层的活动施加应有的影响。苏共对权力和意识形态的垄断以及一部分党的领导人的蜕化变质,使党变成了“骄傲自大的党”。党的领导人与千百万党员和劳动者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苏共积累了许多问题。击溃苏联社会的危机,很大程度上是由党自身的危机引起的。
(5)认定是社会主义的叛徒最终葬送了苏联
俄共认为,苏共党内为争取列宁主义方针和真正的社会主义而进行的斗争从未停止过。20世纪80年代初,党内的列宁主义者共产党人要解决问题、克服社会中累积的负面倾向的愿望更坚定了。遗憾的是,这个愿望却被社会主义的叛徒以欺骗的手段利用了。从20世纪80年代下半期起,这些人口头高喊“多一些民主,多一些社会主义”,实际上却在展开消灭社会主义的工作。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公有制的作用遭到侵害,劳动集体和合作社的作用受到歪曲,“影子经济”肆无忌惮。国家作用的削弱和计划原则的放弃导致国民经济和消费市场的混乱。人为制造的商品“短缺”引发了居民的抗议。大众传媒工具被有意地转到持有资产阶级观点的代表手里。这些人实施心理战,向大众铺天盖地地灌输抹黑苏联和俄罗斯历史的信息,任凭反苏维埃政权和统一联盟国家的“影子资本”、民族主义者、反人民的力量随心所欲。政治上层急欲利用其地位攫取全民财产。他们的行动遭到真正共产党员的反抗,于是这些蜕化变质分子就于1991年8 ~12月实行了反革命政变,禁止了共产党的活动。接着,掌权者们签订了别洛韦日协定,公然背叛祖国,粗暴地践踏人民保留苏联的意志。最后,这些人以炮轰苏维埃大楼,驱散人民代表大会的行为揭开了建立资产阶级国家和确立背叛国家制度的序幕。
(6)认为西方在苏联解体过程中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西方对苏联的“和平演变”从来没有停止过
俄共认为,美国及其盟友、西方的特务机关鼓励苏联国内的反苏势力。在它们的庇护下,国内建立了“第五纵队”。在“第五纵队”的领导参与下,反革命政变得以实施,强加给俄罗斯人民的资本主义得以巩固。久加诺夫在“8·19事件”20周年之际撰文认为,在1989年,跨地区议员团就承担起了“第五纵队”的角色,它不仅得到国内反革命,而且还得到境外反苏力量在思想上和物质上的支持。正是跨地区议员团为戈尔巴乔夫、雅科夫列夫和谢瓦尔德纳泽的背叛行为撑腰打气,正是这个议员团编造出诋毁苏维埃制度的极为肮脏荒谬的无稽之谈,也正是这个议员团展开了对俄罗斯杰出政治活动家列宁和斯大林的无耻诽谤运动。
应当看到,俄共以历史唯物主义态度看待苏联历史,对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历史作用没有采取虚无主义,对苏联和苏共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也没有回避和文过饰非。
4.以建设“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为战略目标
如前所述,基于对当代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认识,俄共坚信社会主义必将取代资本主义,共产主义终将是人类历史的未来。因此,俄共在其党章中申明:俄共的“主要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社会,即建立在集体主义、自由与平等的原则上的社会公正的社会。党主张建立苏维埃型的真正人民政权,巩固联邦制的多民族国家”。新版纲领也指出,党的“战略目标是在俄罗斯建设更新的社会主义,即21世纪社会主义”。十五大进一步阐释了“21世纪社会主义的形象”。
俄共这些写入党章和党纲的关于建设新的社会主义的表述,是经过党内20年来的不断思考和争论得来的,其理论探索经历了几个阶段,即“俄罗斯爱国主义”——“俄罗斯社会主义”——“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
自20世纪90年代叶利钦执政时起,俄罗斯当局以“非意识形态化”为名,试图“去”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提出以“俄罗斯思想”统一民族精神。而“俄罗斯思想”的内涵是什么?俄罗斯各派有各自的界定。俄共强调“俄罗斯的爱国主义”,试图赋予这种爱国主义以社会主义内涵。然而,普京执政后,高举爱国主义旗帜,爱国主义作为国家主流思想即“俄罗斯思想”逐渐成为引领各种社会思潮的共同价值观。在这种背景下,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开始明确强调“俄罗斯社会主义”。2000年12月,久加诺夫在俄共七大政治报告中强调,“社会主义是现代俄罗斯的爱国主义”,以区别于笼统的、不讲社会主义的爱国主义。
在久加诺夫看来,“俄罗斯社会主义”的提出,是为了解决现实存在的“俄罗斯问题”,因为苏联解体后“俄罗斯问题”凸显:俄罗斯族人被人为地割裂处于独联体不同国家;俄罗斯族人口不断减少;俄罗斯地缘政治地位受到削弱;俄罗斯文明日益衰落。因此,俄罗斯只有走社会主义道路,才能真正解决俄罗斯面临的问题。2004年7月,久加诺夫在俄共十大政治报告中正式提出“俄罗斯问题”,大会通过了“关于俄罗斯问题”的决议,阐明俄罗斯共产党人关于解决俄罗斯问题的建议。2006年4月6日,久加诺夫在《真理报》上发表了《俄罗斯社会主义——对俄罗斯问题的回答》一文,进一步从理论上对这一问题加以论述。俄共还为此专门召开了理论研讨会。
久加诺夫主张的“俄罗斯社会主义”,用他本人的表述,是“把俄罗斯的民族特性、我们许多世纪的历史经验与苏联社会主义制度的优秀成果和谐结合起来的道路”。它包含两个基本要素:一是建立在俄罗斯民族的传统价值观即“俄罗斯思想”之上;二是坚持科学社会主义一般原理,吸收苏联社会主义的经验。关于第一点,久加诺夫认为,“俄罗斯思想”与社会主义思想有天然的相通性。久加诺夫在20世纪90年代发表的著作中反复强调这一观点,这一观点最后完整地体现在俄共1995年的纲领中。纲领声称:“只有在俄罗斯的创造性传统和历史传承性的牢固基础上,才能建设俄罗斯的未来。地缘政治、民族和经济状况的错综复杂使俄罗斯成为这样一种文化和精神传统的载体,它的基本价值是同舟共济,集体主义,爱国主义,个人、社会和国家紧密相连,对实现真理、善良和正义的最高理想的追求,所有公民不分民族、宗教和其他差异具有平等权利和平等价值,凝聚力、人民性和精神追求是群众接受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前提。”纲领强调:“俄罗斯思想实质上就是深刻的社会主义思想。”关于第二点,2004年7月,久加诺夫在俄共十大政治报告中指出,带有全世界、国际主义性质的科学社会主义与俄罗斯的爱国主义相结合——这是21世纪“俄罗斯思想”的基础。俄罗斯共产党人要尽快掌握新的民间的暂时还是自发的“俄罗斯社会主义”的思想空间。要领导这一运动,赋予它以科学的论证、明确的政治目标,以及组织性、斗争精神和力量。
应该说,久加诺夫所说的“俄罗斯社会主义”是谋求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本国实际相结合的一种探索。然而,久加诺夫关于这个问题的论证基于俄罗斯地缘政治学,尤其是泛斯拉夫主义和欧亚主义,过于强调民族特性,混淆了社会主义与民族主义的界限。正因如此,“俄罗斯社会主义”的提法遭到俄罗斯其他共产主义政党领导人的非议,在俄共党内也引起争论,尤其是十三大前党内讨论修改纲领时。直到2008年11月举行十三大时,一些代表在大会发言中仍认为这一提法不够严谨和科学,尤其是关于俄罗斯问题的论述有“大俄罗斯沙文主义”之嫌。例如,俄罗斯科学院院士、诺贝尔奖获得者、俄共杜马议员饶·伊·阿尔费洛夫认为,不存在“俄罗斯社会主义”,就像在物理学中不存在俄罗斯物理学或美国物理学一样。社会主义在中国、俄国、古巴可以有各自的特色,但社会主义具有国际性,它指的是社会主义的、公正的社会制度。俄共杜马党团成员奥·斯莫林认为,中国共产党提出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比俄共的“俄罗斯社会主义”更准确。由于党内意见不统一,“俄罗斯社会主义”这一提法没有写进十三大会议最后通过的新纲领,新纲领还将原纲领中“凝聚力、人民性和精神追求是群众接受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前提”改为“这些品质是群众接受解放思想和革命思想的重要前提”,并删除了原纲领中“俄罗斯思想实质上就是深刻的社会主义思想”这句话,这些修改表明俄共接受了广大党员的意见,避免在纲领中混淆民族与阶级、俄罗斯思想与社会主义思想等概念。大会通过的新纲领不仅不使用“俄罗斯社会主义”的提法,而且将“为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而斗争”作为党的战略目标明确提了出来。但当时的纲领和政治报告并没有对“21世纪社会主义”的内涵进行阐述,纲领仍沿用列宁关于“完全社会主义”的定义描述未来社会主义的基本特征。
经过四年的探索、思考,2013年2月举行的俄共十五大政治报告首次描述了“21世纪社会主义的形象”。这包括如下要素。
第一,生产资料公有制。报告指出,社会主义是以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取代私有制为前提的。问题不在于是否实现国家所有制,马克思和列宁都没有将私人资本主义所有制转变为国家所有制作为共产主义运动的最终目标。在社会主义阶段,国家所有制应该转变成为真正的社会所有制,每个人应是社会财富的共有者。
第二,以共产主义为最终目标。报告指出,“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的形象就是具有共产主义前景的、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得到科学论证的社会主义向前发展的合乎规律的结果。
第三,经济中实行科学预测与计划。报告指出,我们的社会主义形象与科学在社会生活中占有的优先地位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没有国民经济的科学预测和计划,“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是不可思议的。
第四,社会公正。报告指出,我们的社会主义形象是社会公正的社会,劳动人民重新拥有并扩大自己的权利。而消除社会不平等的首要步骤是将大型资本主义的财产收归国有,尽管加强国家所有制的作用还不能带来社会主义,但向社会主义的过渡会由此变得更顺利。
第五,人民政权。报告指出,“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是实现真正人民政权的社会主义,俄共争取用苏维埃民主替代西方资产阶级议会民主。
第六,捍卫国家安全。报告指出,“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仍将继续在各国边界内发展,这就要求保障俄罗斯的安全。为此,国家需要强大的军工综合体和武装力量。
第七,文化高度发达。“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是具有高度发达文化的社会主义。所有社会成员都能平等地分享文化成果。俄共坚持为实现免费和有质量的教育、教育为所有人而斗争。社会主义重建公共教育体系。
报告认为,俄共在确定“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形象时,涵盖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学说早已阐明并得到现实社会主义经验证实的特征,并考虑到当代实践、科技进步水平和具体国家的民族特点。
从上述可以看到,俄共关于“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的构想,体现了俄共把科学社会主义的一般原理和俄罗斯的国情相结合的一贯主张,其中有些内容是对当下社会问题的解决之道,经过俄共20年来的坚持,正逐渐被社会大多数民众所接受。
俄共仍以实现共产主义为最终理想,这体现在俄共中央的十五大报告中:“更新的、21世纪社会主义的形象就是发展中的、具有共产主义前景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得到科学论证的、社会主义向前运动的合乎规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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