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贼”白德富-一顿鞭子打得他同意当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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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青纱帐起的季节,他牵着马走进一片苞米地。这是甩手无边的大片庄稼,苞米正在拔节,个别的已蹿出红缨。他心里骂道:不知这是哪个王八蛋东家的财产,都是我这样的鳖羔子替他卖命得来的。不由得仇恨之火升上鬓,他撒开黑盖儿让它吃个饱。鲜嫩的苞米棵子正好做饲料,黑盖儿高兴极了,放量大吃大嚼。

    太阳升上头顶,变成了一团烈火,炙烤着绿葱葱的大地,苞米棵子里闷热难熬。白德富的裤褂湿透了。他对黑盖儿说:“伙计,咱们往山根儿那边去,那里有树,还有柳毛子,长得那么茂盛好像有一条河。”

    黑盖儿不反对,一边掠食比青草还甜的绿色棵子,一边向碧绿的庄稼地深处行走。走出长长的地垄头儿,山根儿下果然有一条小河,河边有一条荒草萋萋的小道。黑盖儿不想离开绿棵子,就在地头上掠食。白德富蹲在河边捧起清凉的河水喝了个够,然后洗了把脸,躲到一棵高大的老椴树下,边乘凉边打开小包裹吃煎饼卷大葱,这是他从一家山东大煎饼铺买来的。

    吃饱了,上来一阵困意,他倒在树下睡着了。

    后来,蚊子把他咬醒了,他听到有人说话:“真是匹好马,是咱们的啦!”

    他一翻身爬了起来,看到几个当兵的,都骑着马。黑盖儿被一个骑马的大兵牵走了。他大叫:“站下,那是我的马!”

    一个大兵说:“什么是你的,我们征用啦!”

    几个大兵催马跑了起来。白德富急了,捏起嘴唇打了一声唿哨,大叫:“黑盖儿,回来!”

    黑盖儿不喜欢这几个大兵,听到唿哨,立即挣脱缰绳,回头向白小子跑来。白小子抓住马鬃,翻身跳上马背放颠儿猛跑。后边的大兵急追,跑过荒草小道,前边就是大路。几个大兵见这个骑着光溜溜没鞍子马的小伙子身手如此灵敏,知道撵不上他,一个军官说:“好小子,连马带人咱们都要啦。”

    说着,他举起枪朝空中开枪,伴随着枪声大喊:“站住,再跑可就真往身上打啦!”白德富害怕打中黑盖儿,也怕打中自己,不得不停了下来。

    几个大兵赶到跟前,白德富问:“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戴大盖帽子的军官说:“小伙子,跟我们当兵去吧。”

    白德富说:“不,谁知道你们是什么兵!”

    “我们是大满洲帝国的国兵,吃得好,穿得好……”

    “我不当兵,你们的好,我不稀罕!”

    又一个大兵说:“还是当兵吧,当兵没人敢欺负你。”

    “不,我不想当兵!”

    那个当官的勃然大怒:“捆起来,带回队部去!”

    白德富被扭过两只胳膊捆绑起来,横放在马背上带去了军营。进门就被毫不客气地摔下了马背,那军官吩咐说:“先给他一顿鞭子!”

    一个小兵扯下他的衣服,将他绑在拴马桩上。过来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提着一杆皮绳拧成的马鞭子,二话不说,抡起鞭子就打。这家伙力大无穷,一鞭子下去虽然没有皮开肉绽,却像杀进肉里,震得内脏翻滚,倒海翻江一般疼痛。几鞭子下去白德富就挺不住了,大叫:“别打啦,我当兵还不行吗!”

    那个彪形大汉住了手,得意地讪笑着,右手握着鞭子杆,左手撸着鞭子梢,“呵呵”地乐。白德富仇恨地剜他一眼,暗说:你他妈的打我,还觍着脸笑!等着有那一天的,落在我的手里,我先一枪崩了你。

    那军官得意地说:“怎么样,服不服呀?”

    白德富“唉呀唉呀”地叫着,从心口窝里往外喘气。

    “过来,登记个名字,填个表!”

    白德富就这样当了兵。几天后才知道,这支军队不是纯粹的伪军,是投降的东北军焦景彬旅长的队伍。这位焦旅长想当伪满洲国兵的师长,拼命扩大队伍,号称麾下有两千雄兵。可是日本人不信任他,不给他军饷,一切军费都是他自己张罗。拿枪杆子四处伸手要钱,因此商家、粮户、地东都恨他。

    几个月后这支敌军部队遭遇抗日联军。这样的部队哪能打仗,交火后一触即溃。那个擅长拿鞭子打人的家伙腿部负伤,看见白德富在身边,大叫:“白德富,救救我!”

    白德富走过来,拿枪指着他的脑门儿。这个力大无穷的家伙瞪大惊恐的眼睛,面色如土,连叫:“小兄弟,小兄弟,对不起,饶了我吧!”

    这伙伪军动不动就拷打士兵,每次行刑都是这个家伙,士兵们背地里叫他“刽子手”,被他打过的足有几十人,所以人人都恨他。

    白德富扣动了扳机,看也没看他,拿着枪转身走了,向抗日联军缴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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