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轶闻录系列:大戏台-鼓界大王刘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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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常听人谈:唱戏最好的是梅兰芳,说大鼓书最好的是刘宝全。稍长,看过梅兰芳演的《宇宙锋》和《穆桂英挂帅》之后,大饱了眼福,可是刘宝全的大鼓书却一直没看过,因为刘宝全1942年就故去了,也只好听听他的唱片来过瘾。据见过刘宝全的人说,刘宝全是高高的身材,长眉大眼,隆准丰颐,举止潇洒,在台上表演时挥手目送,引吭高歌,唱做和风度融合成一个完整的艺术形象。

    刘宝全原名刘毅民,河北省深县人,他幼时随父学唱弹三弦和木板大鼓,中间学过京剧老生,后来又改唱大鼓。曾拜当时的名艺人胡十(金堂)为师,并得艺人霍明亮、宋五的教益。

    1900年,他从天津到北京献艺,与当时的京剧名家谭鑫培、孙菊仙交往,在艺术上又得到他二位的指点和熏陶,遂对木板大鼓加以改进,在原来的基础上吸收了京剧唱念的吐字发音、行腔走韵,并将河北的乡音改为北京的语音语调,同时借鉴京剧的表演,用于鼓书的身架、眼神,还融进了柳子腔、石韵书、马头调等的艺术成分,形成了完整的大鼓演唱技艺,从而使京韵大鼓从木板大鼓的母体中脱胎而出。

    后来,刘宝全又得文人庄阴棠之助,把他原来经常用的本子《白帝城》《活捉三郎》《徐母骂曹》等作了修订,历十年的努力,获得成功,并首为京韵大鼓开宗立派,世称刘派。以后,他轮演于京、津、沪、宁、汉口一带,誉满南北,并博得“鼓界大王”的美誉。

    刘宝全的嗓音好,声腔甜润清亮,音域宽广,高低兼备。他善于使高腔制造气氛,注重寓情于声,声情相融。在说唱的处理上,形成说中有唱、唱中有说的风格。在当时他与谭鑫培、双厚坪并称“艺坛三绝”。他一生曾演出了《单刀会》《华容道》《长坂坡》《群英会》《战长沙》《白帝城》《赵云截江》《大西厢》《游武庙》《宁武关》等二十三个大鼓曲目。

    1939年,北京曲艺界曾举行过一次盛会,内容是北京曲艺同行欢迎“鼓王”刘宝全的联合演出,地点在鲜鱼口华乐戏院。

    刘宝全在曲艺公会会长曹宝禄等人的邀请下,慨然应允连演三个晚场:第一天是他最享盛名的拿手杰作《大西厢》,第二天是《赵云截江》,第三天是《华容道》。这场盛会轰动九城,票很快被抢购一空。

    “鼓王”穿着一件干净挺括的浅灰绸子大褂,白绸子裤子,系着黑色腿带,礼服呢面白千层底便鞋,白丝袜子。六十多岁高龄,显得精明强干,干净利落。

    “鼓王”上场前,台下一切活动均已停止:茶房们手里的茶壶、手巾板全放下了,卖食品的挎着木盘不卖了,找个不碍事的地方面向着舞台,屏息而立,听戏的也不走动了。

    这三天的确令人大饱耳福,也大饱眼福。三天的段子,各有不同的风格。“鼓王”演唱《大西厢》的特点不着重于缠绵悱恻,却在唱中突出俏皮的劲儿来,他从语气到形体主要刻画崔莺莺和红娘这两个不同身份、不同性格、不同处境的年轻姑娘,其次刻画张君瑞的痴情,惟妙惟肖。他还把京剧的身段和台步恰当地用在人物身上,唱到红娘“穿游廊,过游廊,不大会儿到了西厢”这句时,摆动腰肢,走出小脚步;唱到红娘见了张君瑞,伪装气愤地责备他“呔,书呆子,你太荒唐”一句时,脚不错步,以单臂叉腰,用手指出去,这些都使京韵大鼓的表演更丰富了。

    《赵云截江》和《华容道》都是武段子,可是表演方法也有不同。演《截江》他上了“刀枪架”身段,当吴将命军士向赵云放射乱箭时,赵云“忙摆动手中枪,恰好似乌龙摆尾,怪蟒摇头,啪啪啪,把那雕翎打落在长江”一句,随着唱,刘宝全伸出持板的左手,端拿起鼓键子的右手,比作手里拿的一杆枪,左右手互相配合着动作,立刻把“乌龙摆尾、怪蟒抬头”的唱词十分形象地表现出来。《华容道》则侧重在眼神表情,配合以雕塑形的身段,刻画关羽、曹操那两个人物。表演关羽大多半合眼睛,形体松弛,但一到关键处,随着唱词猛地一睁眼,同时形体也挺拔起来,面部严峻,立刻令人感到关羽威风凛凛的舞台美。表现曹操时那面部的奸笑,形体的松坦,也充分刻画出这个枭雄的性格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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