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政府军动用了坦克、装甲车、武装直升机、大口径火炮等重型装备,亲俄武装也是装备精良,政府军有多架直升机和运输机被击落、多辆装甲车辆被毁,激烈的武装冲突已造成双方惨重的人员伤亡,平民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也不断增大。
目前,乌克兰当局、乌克兰东部民间武装、俄罗斯、美国、北约都已卷入,危机的发展和演变跌宕起伏,错综复杂。乌克兰东部地区危机引发的乌克兰内战,造成了地缘政治连锁反应,存在着升级的危险,美国、北约和俄罗斯随时都有实施军事干预的可能。
在战争起因、参战主体、进行方式上,乌克兰内战体现了未来局部战争和武装冲突的一些重要特征,可作为典型案例加以研究。
一、内战的背景和起因
乌克兰东部地区危机,是由位于乌克兰东部地区的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试图效法克里米亚,成立“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试图通过公投实现独立,成立新国家,并寻求加入俄罗斯联邦的政治诉求而引发的。与此同时,位于乌克兰西部地区的敖德萨市也爆发了武装冲突,敖德萨市亲俄武装分子的政治述求与顿涅茨克州和卢甘斯克州同出一辙。
在这些以争取地区自治为目的“分裂”和“反分裂”冲突中,冲突双方分别为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武装冲突主要集中在乌克兰东部地区,冲突不断升级,早已超过“暴乱”阶段,双方都动用了重型武器,投入作战的人员数量众多,并造成了惨重的人员伤亡,称为“内战”,毫不为过。
上述州市试图复制克里米亚模式,脱离乌克兰,谋求独立,是乌克兰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的,因为这意味着国家进一步解体,是分裂国家的“叛乱”行为,远远超出了乌克兰政府的承受底线。用“旧仇未报,又添新恨”来形容乌克兰的当前心态,最为恰当不过。
亲俄武装作战顽强,依托俄罗斯的直接或间接军事支持,与占据兵力和装备优势的乌克兰军队打成“胶着”状态,激烈的战斗每天都在进行,内战有蔓延趋势。
为遏止全面内战爆发,防止国家分裂,乌克兰当局采取军事手段,并定义为“反恐”行动。也因此,即便乌克兰当局采取了果断和强力的武力镇压,并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但在国际社会上,却并未受到指责,只是希望乌克兰当局尽量克制,甚至俄罗斯普京总统也建议两州推迟公投,并对乌克兰内战造成的人员伤亡和动乱局势表示忧虑。
近二十余年来,一些西方国家频频地直接或间接使用政治或军事手段,干预他国内政,扶植反政府势力,颠覆他国政权,成为诱发当代局部战争和武装冲突的主要动因。这种场景,在中东、北非、中亚等地区的国家相继上演。
西方干预他国内政的方式多种多样,手法不断翻新。例如,以他国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支持恐怖主义为由,直接实施打击,继而通过政治重建,扶植亲西方政权,或以“支持民主”和“反抗暴政”为名,鼓动民众游行示威和采取暴力行动,使政府运作陷于瘫痪,并指责他国政府恢复秩序的行为是“镇压人民”,刺激民众采取进一步对抗政府的升级行动,致使局势失控,爆发流血冲突,同时,对他国政府施加压力,支持和扶植亲西方反对派掌权,颠覆政府,完成政权更迭。这即为所谓“颜色革命”的主要模式。
西方国家选择颠覆政权的对象国家,从来不是随意和随机的。这些国家,或者具有重要的地缘战略价值,或者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能源,或者长期与西方交恶。西方的干预行动总是与其全球战略保持一致。这些国家爆发内乱或内战后,西方国家或者站在对抗政府的一方,或者站在服从其意志的政府一方,完全取决于是否符合自身利益,目的是制造分裂和加剧动荡,为实施政治和军事干预创造条件。
二、对抗双方实力对比
不同于“外战”,既然是“内战”,胜利者往往只能有一个,一般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最终要较量到底,看看是政府军的“拳头”硬,还是反政府武装的“意志”强。乌克兰当局与亲俄武装的深仇大恨已经结下,“媾和”的希望极为渺茫。
苏联时期,由于乌克兰直接面对西方的战略地理位置,乌克兰领土上的驻军实力极强。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继承了大量的苏军现代化武器装备。此外,乌克兰本身就是苏联重工业基地之一,生产的坦克等重型装备质量优良。独立后,乌克兰军费开支一直保持在极低的水平,新型武器的研发和装备基本停止,但总体上看,当今的乌克兰军队仍然是一支高度机械化的军队。近些年来,乌克兰军队在与北约的军事合作和交流中,实力也有所提升,但由于长期得不到重视和投入,官兵战斗素养不高,战斗力不强,这由战斗中的表现就可看出。
当前乌克兰军队面临的最主要问题,是兵力不足。据乌克兰官方报道,乌克兰现役军人仅13万左右。目前武装冲突的主要形式是传统的地面战和城市战,这个兵力规模显然不够。为此,乌克兰政府下达了全国总动员令,还调用了警察等地方强力部门的力量,并组建了“国民卫队”这种准军事力量。
乌克兰政府临时调用和组建的武装力量,与亲俄武装民兵相比,在战斗技能上可说是“半斤八两”,但在战斗意志和战斗精神上却存在较大的差距,毕竟亲俄武装是为“理想”而战。雪上加霜的是,乌克兰军队中还普遍存在着政治立场不坚定的现象,时有部队“反水”。
当前乌克兰军队面临的局面,与俄罗斯在车臣战争中惊人的相似。第一次车臣战争,高度机械化的俄罗斯正规军进入格罗兹尼,城市战中遭到惨败。第二次车臣战争,俄军吸取教训,稳扎稳打,逐步推进,即便这样,最终也是“惨胜”。面对着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亲俄武装,乌克兰军队没有大举压上,而是逐渐消耗之,并争取最广泛的国际支持,使得亲俄武装维系作战的人员和作战物资后继缺乏,胜利天平不断向己方倾斜。按此态势,如果没有俄罗斯的强力干预和军事支持,亲俄武装只有“灭亡”一条路,毕竟他们面对的是装备精良、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的国家军队。
由于两州和敖德萨市“亲俄”的政治立场和历史渊源,俄罗斯负有道义上的责任。冲突发生后,俄罗斯在靠近乌克兰的边境地区集结重兵,引发了各方对俄罗斯实施军事干预的猜测。
因邻国动乱而在边境地区进行相应的兵力部署,俄罗斯的做法无可厚非。在自己“后背”方向有俄军部署的重兵,对于乌克兰东部地区亲俄武装而言,即使更大的可能是指望不上,但无疑被看做是“武力支持”,为亲俄武装带来了希望,客观上起到了鼓励亲俄武装血战到底的效果。
三、内战引发地缘政治危机和存在升级的危险
乌克兰东部局势升级,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地缘政治危机,对地区乃至世界和平与稳定都会带来影响。
2014年7月17日,马来西亚航空公司MH17航班在乌克兰靠近俄罗斯边界的顿涅茨克附近地区坠毁,该地区也是最近乌克兰境内发生激烈交火的地带。机上280名乘客、15名机组人员遇难。
空难发生后,各方相互指责,乌克兰政府军、俄罗斯军队、乌克兰亲俄武装都被认为有击落马航客机之嫌。随即,美国宣布对俄罗斯实施自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最为严厉的制裁,制裁针对金融、能源和防务等对俄罗斯最重要的三大领域。马航MH17客机空难事件,进一步恶化了欧盟与俄罗斯关系。29日,经讨论,欧盟决定跟进美国,对俄罗斯制裁。
25日,俄罗斯指责乌克兰在炮轰乌克兰亲俄武装时对居民点时使用了磷燃烧弹。磷燃烧弹的燃烧散播面积大,燃烧温度高。俄罗斯认为,乌克兰军队使用了磷燃烧弹,给平民施加了心理压力,对社会和经济基础设施造成了重大损失,有带来人道主义灾难的危险。30日,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指责乌克兰政府军使用火箭弹、大炮、坦克射击顿涅茨克、卢甘斯克这些州的居民点。
CNN电视台29日报道,美国通过卫星拍摄到乌克兰政府军发射“地对地”短程弹道导弹打击亲俄武装占据地区。CNN称,这是迄今为止乌克兰冲突中使用的最大威力武器。卢甘斯克民间武装指挥官谢尔盖·格拉乔夫在电话中向媒体表示,民兵已经在卢甘斯克州找到了没有燃尽的导弹弹头。
乌克兰对“政府军在东部战斗中使用了弹道导弹”一事予以否认。1996年,根据美国资助的“缩减威胁计划”,乌克兰销毁了其最后一枚射程500~1000公里的弹道导弹。亲俄武装也曾多次指责政府军使用违禁武器和打击平民目标,但均遭对方否认。
无论乌克兰政府军是否真正使用了弹道导弹,都会令人联想到一个敏感而严峻的问题:在当今乌克兰面临着窘迫的军事和政治局势下,乌克兰当局是否会寻求拥有战略核武器,作为国家安全的可靠保障?
苏联解体后,作为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乌克兰、哈萨克斯坦和白俄罗斯,都宣布有权拥有各自领土上苏联遗留下来的战略核武器。虽然这些战略核武器的指挥控制权属于俄军总参谋部,但三国不愿轻易将战略核武器移交给俄罗斯,而是将其作为筹码,在与俄罗斯和美国谈判中为自身争取到最大利益。
乌克兰境内的战略核武器数量远超哈白两国,其中,SS-19和SS-24洲际弹道导弹发射井分别为130个和46个,图-95S和图-160战略轰炸机分别为25架和19架。乌克兰拥有SS-24洲际弹道导弹160枚,其中,130枚已根据第一阶段《美苏削减和限制战略进攻性武器条约》销毁,其余的30枚处于封存状态。从这130枚SS-19以及46枚SS-24洲际弹道导弹、600枚巡航导弹上,拆除了1300枚核弹头,这些弹头于1996年7月前都已运往俄罗斯,在俄罗斯加工成核电站使用的核燃料后,再运回乌克兰。1998年6月5日,乌克兰从发射井中取出了最后一枚SS-19,2001年4月18日又从发射井中取出了最后一枚SS-24,同年10月30日销毁了最后一口SS-24导弹发射井。随后,乌克兰外交部发表声明,称完成了它其承担的销毁其境内全部核武器的义务,并宣称,乌克兰忠于保卫和平和稳定的事业,为巩固不扩散核武器国际制度做出了重大贡献,并高度珍视美、俄、中、英、法因其加入不扩散核武器条约而为其提供的核保护。2003年7月29日,俄罗斯称,根据俄乌两国1995年签署的有关协议,俄罗斯购买了乌克兰余下的30枚SS-19导弹,用于替换俄罗斯战略火箭兵服役期满的导弹。根据第一阶段《美苏削减和限制战略进攻性武器条约》,乌克兰应在2013年前销毁其库存的5000吨SS-24导弹用固体燃料。2012年5月,位于乌克兰境内的一座用于处理SS-24导弹固体燃料的工厂投入使用,美国提供了工厂建设和运行的相关费用。
此次乌克兰政府军可能使用的“圆点”导弹是苏联于20世纪60年代研发的一种战术地对地导弹,1975年起装备苏军,主要用于打击敌方领土纵深的导弹发射装置、防空系统、雷达设施、指挥所、机场、弹药库、油库等重要目标,射程70~120千米,战斗部质量482千克,可携带10~100吨当量核弹头,使用机动型发射装置,生存能力强。
在回应多方关于“乌克兰政府军动用弹道导弹打击亲俄武装“的指责时,乌克兰国家安全与防御委员会信息中心负责人安德烈·雷先科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乌克兰政府军没有在该国东部冲突中使用弹道导弹,因为考虑到这种武器威力太强,且乌克兰早在1996年就销毁了其拥有的最后一枚射程在500~1000千米的弹道导弹。
雷先科的表态都有些“答非所问”的味道。“圆点”导弹属于战术导弹,射程远未达到500千米,不是乌克兰已经彻底销毁的短程、中短程和洲际弹道导弹,也不在苏联解体后美乌、美俄签署协议中所规定的,乌克兰应当削减的弹道导弹范围之列。
发展战略核武器与乌克兰需承担的国际法律义务和需遵守的相关核裁军条约相违背。当前,乌克兰当局希望最大限度地争取国际社会支持,哪怕是道义上的,其中,尤其对西方国家寄予厚望。
乌克兰地处亚欧大陆交汇地带,也是俄罗斯与北约在俄罗斯南部战略方向的缓冲。乌克兰的地理位置,无论是对于美国、欧盟,还是俄罗斯,均极为重要。
美、俄是超级核大国,英、法是核大国,乌克兰周边的北约军事基地上,美国已经或正在计划部署由战斗机搭载和投掷的战术核武器。如果乌克兰加入“核俱乐部”,有可能成为又一个核大国,将会给该地区本已错综复杂的地缘政治态势带来更大的变数。
奥巴马政府不会允许乌克兰发展战略核武器,因为这与其一贯坚持的“核不扩散”原则和倡导的“全球无核化”提议相违背,且对美国和北约而言,乌克兰发展战略核武器不但没有必要,还存在着引发地缘政治危机的极大风险。对俄罗斯而言,乌克兰发展战略核武器,无异于向俄罗斯宣战。俄罗斯不会置乌克兰的这种尝试和努力于不顾,必将采取强力的措施应对。
乌克兰局势的未来发展,将会更加变幻莫测,并有可能引发严重的地缘政治危机,且危机有扩展到地区性甚至全球的风险。如果乌克兰此时发展战略核武器,只会是给本已严重紧张和混乱不堪的当前局势“火上浇油”,使自己陷入更加窘困的境地。
随着乌克兰东部地区冲突不断升级,以及美国和欧盟与俄罗斯之间的制裁与反制裁争斗愈演愈烈。美国、俄罗斯和欧盟,当今世界上最具实力的三方或称做“多极”世界中最重要和最有实力的“三级”,即使没有直接军事介入,但均已深深地卷入了乌克兰危机。
四、外部军事干预的前景
乌克兰东部亲俄武装战事一直不利,只能逐步紧缩防御。但在2014年8月底,战场形势急转直下,亲俄武装大举反攻,屡屡得手,并攻占了卢甘斯克机场。该机场的夺取具有重要意义,在必要情况下,俄军可依靠该机场快速投送兵力,正如在当年的南联盟那样。
乌克兰和西方国家指责俄罗斯派遣人员和重型装备进入乌克兰东部,帮助亲俄武装作战。8月29日,北约秘书长拉斯穆森在声明中,严厉指责俄军直接参与乌克兰境内军事行动,除继续向乌克兰东部武装提供重型装备外,还在俄罗斯境内直接向乌克兰政府军开火。
为应对俄罗斯直接军事介入乌克兰,北约宣布将组建一支万人规模的联合部队,以增强北约在其东线的快速反应能力。此外,北约还计划在中东欧地区建设5座新军事基地,可部署400万人的北约快速反应部队。欧盟又表态,发出对俄威胁,将对俄实施新一轮制裁。
北约拟组建的联合部队将由英国领导,丹麦、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立陶宛、挪威和荷兰等北约6国参加,未来,加拿大也有可能参加。应注意的是,这支北约联合部队没有美国、法国、德国等北约和欧盟最重要的主导国家参与,只由英国来领导和贯彻北约的意志。七国中,没有一个是乌克兰的邻国,也没有相对乌克兰和俄罗斯较近的黑海和地中海周边国家。此外,北约还宣称,新组建的联合部队主要为应对北约东线局势,但7国却均为北约西线国家。
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立陶宛等波罗的海三国,因加入北约,且国内反俄力量占据主体,长期作为北约与俄罗斯军事对峙的前沿。波罗的海三国一直视俄罗斯为最大的国家安全威胁,而俄罗斯也视波罗的海三国为北约在其西部战略方向上最大的安全隐患。乌克兰危机爆发后,北约在波罗的海地区举行了多次联合军演,并加强在波罗的海地区的军力部署作为对俄罗斯的威慑。丹麦和挪威扼守波罗的海向大洋的战略通道,在北约国家中,作为“排头兵”,一直是由两国海军承担着监控俄罗斯海军北方舰队和波罗的海舰队动向的任务。荷兰与俄罗斯有传统友谊,且素无瓜葛,荷兰相邻英国、法国、德国这三个北约领导国家和北约总部所在地比利时,战略地理位置相对安全。
实际上,北约拥有一支可迅速动用的常设部队,即北约快速反应部队。北约快速反应部队于2002年11月正式组建,由北约成员国的精锐部队参加,装备先进,战斗力强,主要职责是危机快速反应,可执行作战、非战斗营救行动、人道主义救援、维和、反恐和禁运等行动,在接到命令后,7天内先头部队即可部署到世界上任何地方,后续部队能在30天内部署。自2014年3月克里米亚危机以来,北约快速反应部队就在俄罗斯周边地区举行了多次军事演习作为威慑。
由于美、法、德等国尚不愿直接与俄罗斯军事对抗,因此,北约没有宣布将动用其常设的快速反应部队,而是组建一支新的联合部队。但是,这支联合部队的参加国均为军力弱小国家,对北约快速反应部队的军事力量贡献极小。即使有英国领导,这支联合部队的作战能力也不会比乌克兰政府军更强,还只是师级规模,组建完毕和形成战斗力尚需时日,是否真正出兵乌克兰还属未知。因此说,北约的此举只是象征性的,对于改变乌克兰东部战场态势没有实质上的意义。
8月31日,俄罗斯与乌克兰进行换俘,10名俄军伞兵交换63名乌军士兵。据悉,这些俄乌军人均是在巡逻或战斗期间,由于“误入”对方领土而被俘的。俄罗斯称,进入乌克兰的俄军车队是出于人道主义救援的考虑。9月1日,普京在回答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是否有俄军士兵进入乌克兰东部”问题时予以否认,并称,“如果我想做的话,俄军能在两周内占领基辅”。
为寻求西方军事庇护,乌克兰总理亚采纽克称乌克兰议会正研究通过立法提案,放弃“不结盟”立场,并谋求加入北约。对此,俄罗斯自然无法接受。普京警告西方国家,不要在乌克兰问题上触犯俄罗斯,并威胁,俄罗斯是首屈一指的核大国,最好别惹俄罗斯。
无论如何,乌克兰东部亲俄武装能够顽强抵抗乌克兰政府军至今并能够发动大举反击,离开俄罗斯直接军事支持是无法做到的。这些支持,可能包括俄军以“志愿者”形式入乌作战、武器装备、军事物资、情报、火力支援等。对俄罗斯这些举动,西方一直保持克制,防止因激烈指责而刺激俄罗斯,只是不断升级对俄罗斯制裁作为反制。
可见,在没有西方军事支持下,乌克兰没有信心也因此不希望与俄罗斯直接军事对抗。但随着东部亲俄武装扭转了战场态势,乌克兰难以接受军事失败,通过打“舆论战”,指责俄罗斯直接参战,并促使北约军事干预。
俄罗斯直接军事介入乌克兰,自然是西方无法容忍的,因为这将使乌克兰因其东部最终走向独立而被肢解。而要使乌克兰政府军对有俄罗斯支持的东部武装重新获得战场优势,目前看来难度越来越大。
北约的选择,似乎只有直接军事介入,这也是北约组建联合部队的原因所在。但这就要求,一是必须掌握俄罗斯军事入侵乌克兰的有力证据,二是北约将不可避免与俄罗斯直接军事对抗。
事实是事实,证据是证据。乌克兰和北约公布的俄罗斯“入侵”证据,不具备法理上的效力,均遭俄罗斯坚决否认。如同克里米亚危机时一样,俄军人员和装备没有标识,卫星图像的辨识结果也是各执一词。俄罗斯车队进入乌克兰,打的是西方干预别国事务甚至动用武力时最常使用的“人道主义救援”旗号,事先经过外交渠道告知乌克兰,物资发放过程中有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参与。
俄罗斯在近些年来与西方对抗中,从教训中学习,收获很大,并“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从克里米亚到乌克兰东部地区,能够明显感觉到,俄罗斯处理与邻国冲突的手段愈发圆熟,不再是苏联时期的“大棒为主,萝卜为辅;大棒无效,加大一号”的简单粗暴,而是以超级核大国地位和逐渐恢复的综合国力为依仗,坚持争夺道义高地,并依靠果断坚决的军事行动,最终解决问题。
五、评估和预测
目前,乌克兰政府军与乌克兰东部地区民间武装的战斗如火如荼。作为全球军事力量最强的3方—美国、北约和俄罗斯都已深深卷入乌克兰局势,并开始直接的政治和军事角力。
战争到了最为错综复杂和最为激烈的阶段,往往也预示着很快就会产生结果和决出胜负。
各国各方最为关注的,是俄罗斯是否会正式出兵乌克兰。这种可能性极小,但俄军可以“自愿者”身份进入乌克兰作战,俄罗斯可以提供武器和物资支持。
俄罗斯出兵乌克兰,会使独联体国家对俄罗斯戒备之心加剧、离心力增大,并使俄罗斯在苏联解体后大大缩小的战略空间进一步萎缩,国际社会上面临更大压力,西方升级制裁,这一切对于俄罗斯国家安全和社会经济发展都极为不利,而良好的经济发展环境,是俄罗斯保证国家安全的基础。
俄罗斯以两州“公投”结果为依据,将其并入俄罗斯联邦,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两州不是克里米亚。俄罗斯虽然在克里米亚采取了军事手段,但最终依靠政治手段解决,最重要的是,没有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和几乎没有人员伤亡。另一方面,即使两州并入俄罗斯,战后的社会、民生和民族问题都将困扰俄罗斯多年,成为俄罗斯难以承受的负担,有车臣可做先例。
美国总统奥巴马宣称,美国和北约将与乌克兰一道,坚决捍卫其领土完整。为此,美国和北约国家除在政治、经济、外交和物资上对乌克兰当局予以支持外,还通过兵力部署调整、联合军演、派驻军事顾问、升级对俄罗斯制裁等措施,牵制和威慑俄罗斯
美国和北约最低的战略目标,是防止俄罗斯军事进入乌克兰,并使其对乌克兰亲俄武装的军事和物资支持保持在有限范围内和有限程度上;最高的战略目标,是希望此次危机过后,乌克兰死心塌地和彻底地投入西方阵营,加入北约或欧盟,“封死”俄罗斯南部战略方向,进一步压缩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强化对俄罗斯的遏制。
可以预测,美国和北约不会直接出兵军事干预乌克兰,因为这同样是俄罗斯的底线。乌克兰不是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亚,甚至叙利亚对俄罗斯的重要程度也无法与乌克兰相比。从地缘政治角度看,中立和独立的乌克兰对于保证俄罗斯国家安全和利益的重要意义,无论怎样强调都不过分。
要指出的是,乌克兰珍视自己的主权神圣不可侵犯。乌克兰的民族性格和民主体制决定了,支持任何外部势力军事进入乌克兰或选择站在“东、西”任何一方的政府,都必将是“短命”的政府,而作出相关决策的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都是下场凄惨。危机要得到解决,最后只有靠乌克兰自身。
北约如果要出兵作为非北约成员国的乌克兰,必须采取其他方式,因为这次他们真正需要面对的是俄罗斯,而不是南联盟、阿富汗、伊拉克和利比亚。乌克兰只有加入北约,才能给北约一个正当的出兵理由。“入约”需要时间,届时,恐怕乌克兰东部早已独立出去了。
俄罗斯和北约已经到了直接军事对抗的边缘。双方针锋相对,已由前期的制裁手段为主,升级为直接的军事援助和相互威胁。应指出的是,这种场景在“冷战”时期并不鲜见,但即使是在整个“冷战”时期,苏联和北约也从未发生过直接的军事冲突,因为双方都知道这样做将导致的后果。
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建议各方应促进乌克兰东部实现“立即和无条件的停火”,依靠谈判解决问题,而不要坚持不切实际的要求,例如,让乌克兰东部武装放下武器,然后束手待毙。拉夫罗夫的表态,实际上亮出了俄罗斯的“底牌”,就是俄罗斯不希望发生“俄乌战争”,但乌克兰东部亲俄武装的政治权益必须得到保证。
乌克兰危机的起因,因乌克兰境内的东、南部地区民众为争取其主张的政治地位引发,政治述求得不到满足,转向武力对抗。由于处于独特和重要的地理位置,使得乌克兰成为美国、俄罗斯和北约博弈的场合,带来了严重地缘政治危机。乌克兰危机中直接军事对抗的双方,分别为国家军队和民间武装,也是未来的主要战争主体类型。
乌克兰危机牵涉到多国多方、种族问题和地缘政治交织、危机的扩散和升级风险大、危机模式的“示范”效应强、遗留隐患大、潜在风险难以得到释放、危机持续时间长、政治解决难度大,对全球和地区性的和平与稳定带来的负面影响极为严重和深远,且一些潜在影响,至今仍未显露和难以评估。
国家由内乱引发内战,进而引发政权更迭,最终只会使国家和人民陷入深重和长期的苦难。伊拉克战争结束已超过10年,在此期间,超过11万名平民丧生,约300万人无家可归,伊拉克国内政治派别林立,民生凋敝。阿富汗战争结束后的10年期间,尽管得到了国家社会数百亿美元的援助,但直至今日,阿富汗仍在暴力冲突、恐怖袭击、腐败和贫穷中苦苦挣扎。卡扎菲被击毙,利比亚政府垮台,似乎利比亚人民迎来了“民主”和“自由”的新时代。目前的伊拉克和利比亚,多方武装割据,国家陷于分裂,ISIS等恐怖主义组织和极端主义组织趁虚而入,势力不断壮大,活动极为猖獗。在上述国家,当初实施军事干预的西方国家却袖手旁观,纷纷推卸责任,不愿过多和过深地卷入,而主张由这些国家的政府和人民自主解决。
未来的这类战争或武装冲突,因军事对抗带来的直接人员、物质和经济损失总是可以评估的,但对全球和地区性的和平与稳定造成的危害,却无论怎样强调都不过分。世界上综合实力最强大的国家和国家同盟在危机面前也表现得无力,政治解决的前景也不容乐观。
人类文明发展到当今阶段,科技进步,经济发达,但局部战争和武装冲突却从未中断。也许,人类在发动和介入战争和武装冲突之前,应该多多思考,战争和武装冲突的最初理由和预期结果到底是什么。
乌克兰东部局势将如何演变?目前给出断语为时尚早。不过可以确信的是,正如一句俄罗斯谚语所说的:“流过血的土地上不会有永久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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