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篷前的矮树上栖息着一只黑色的鹰,个头很大,样子很凶猛,它不时用尖利的爪子梳理身上的羽翼,显得烦躁不安。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猎鹰。
在树下蹲着一只白色的狗。这只狗的体型很像狼,两只耳朵竖起来,尾巴是动着的,似乎正在聆听远方传来的声音。这是一只凶猛的猎狗。
离帐篷不远,有一匹枣红色的马正在低头啃吃地上的草。这匹马的毛色发出透亮的光泽。马的体型很优美,气势很威猛,使人看后爱不释手。
一位年约五旬的猎人正在整理着地上的兽皮。他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出猎人特有的刚健和敏捷。
帐篷的门敞开着,里面再没有任何人。
无论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相信这的确是个猎人的家。
突然间,由远渐近地传来了马蹄声。
猎鹰睁大了眼睛做出欲飞的样子。
猎狗猛地站起来望着山的拐弯处。
猎人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举目远眺。
终于从山角的拐弯处驰来了两匹马,骑在马背上的正是张骞和堂知行。他二人看到这一切,立即勒马放慢了速度。
猎鹰振翅而起,飞旋在他们的头顶。
猎狗一跃而起,向他二人狂吠着。
猎人走前几步,发出几声呼唤,飞旋的猎鹰落回矮树上,狂吠的猎狗依然卧回原来的地方。
猎人站在帐门前疑惑地望着马上的两个人,做出邀请的举动。
张骞和堂知行互相对望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暗示出这样的意思:要小心!
一瞬间,张骞突然产生出许多的疑问来:在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座猎人的帐篷呢?这是个真正的猎人还是伪装的猎人?
会不会又是一个巧设的圈套呢?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小心提防为妙。张骞这样想着和堂知行下了马。
他们走了几天的路,水已经快喝完了,马渴得很厉害,必须找个水源让马好好喝些水,也好继续赶路。
为此,他二人必须下马向猎人问问何处有水。为了能够找到活命的水,他们甘愿冒险,甘愿闯虎穴。
张骞走近猎人举手致礼说:“请问附近哪里有水?”
猎人热情地说:“请到帐篷里谈。”
张骞接受上次的教训,不愿进帐篷,推辞地说:“谢谢!不麻烦了,我们是商人,急着赶路,眼看水喝光了,想找水,请你告诉我们什么地方有水?”
猎人恍然大悟似地说:“原来是这样。别怕!我带你们去到有水的地方,误不了你们的事,请你们先喝口奶茶,解解渴,然后我领你们去。”
张骞急切地问:“水源离这远不远?”
猎人宽心地说:“不远,很近,我领你们去,别着急。”
猎人说着把张骞和堂知行让在帐篷外面的石桌旁,让他们坐在石凳上,然后到帐篷里取出一壶奶茶和两个大碗,来到石桌旁,把两个碗摆在张骞和堂知行的面前,然后提起茶壶往两个碗里倒满了奶茶。顿时,一股诱人的奶茶香飘散而来。
猎人热情地说:“你们一定很渴了,请喝了奶茶,我带你们去。远方的客人来了,我不招待,心里过意不去。我也常常出门在外,受到朋友的招待嘛!”
他二人真的很渴了,真的忍受不住了,都很想喝下面前馋人的两碗奶茶,以解浑身的焦躁。但又想到中了猎人的奸计怎么办?
他二人端详着好客的猎人,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他们偷看敞开门的帐篷,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他们心里有些放心了。但他们仍然狐疑不决,仍然不想喝奶茶。张骞对堂知行暗中使了个眼色,堂知行立刻双手端起奶茶碗,递到猎人面前说:“先请主人喝了这一碗,我们再喝不迟,请!”
猎人明白了他们二人的意思,心想这两个人太狡猾,得改变手法了。
猎人想着假装接碗的样子,突然伸手疾点堂知行的肩坎穴。
猎人的手法相当快。当他伸出右手点中了堂知行的肩坎穴之后,又猛地用左手将堂知行手中的奶茶碗拍向张骞的太阳穴。
猎人的想法是先以点穴手法制住堂知行,使他不能动,再以茶碗击中张骞的太阳穴,使他脑浆迸裂而死,然后再处置被制的堂知行。
当张骞看到疾飞而至的茶碗即将打在自己的太阳穴时,他立即伸出右手,猛提丹田,利用体内的真气,以右手掌猛然推动眼前的碗,那碗立刻倒飞而去,狠狠地击在猎人的太阳穴。
猎人只顾伤人,没想到张骞会有如此厉害的回送掌。他一时疏忽,没有防备,结果反被张骞推来的碗击中太阳穴。
被掌力推动的茶碗变成了拥有千钧之力的铁碗,打在猎人的太阳穴上,猎人焉能活命呢?
但猎人也是内功相当深厚的人,他一时大意没有躲过飞来的碗,但在茶碗击中他时他也很快运用了内功真气逼退茶碗,却没有抗住巨大的冲击力,终于受伤倒在地。猎人没有死,这是他的侥幸。但他受了很重的伤,昏倒在地。
张骞看到猎人栽倒在地,立即扑向堂知行,火速解开了他的肩坎穴。此时,突然听到扭动的猎人发出了古怪的叫唤声。
闻声而动的猎鹰和猎狗猛地扑向张骞和堂知行。张骞心想:原来猎人向猎鹰和猎狗发出了攻击我们的信号,如果不处死猎人,难以对付这两个禽兽。
他让堂知行抵挡猎鹰和猎狗的袭击,而自己则一个箭步扑向猎人,一剑刺在猎人的心窝上,猎人挣扎着死去了。
猎人一死,张骞立即与黑鹰展开了生死搏斗。那猎鹰看到自己的主人已经死了,发出哀叫声,展开两只巨大的翅膀,在张骞的头顶上又扑又拍,想把张骞拍打死。
张骞挥舞手中剑,与头顶扑飞盘旋的猎鹰无休止地搏斗着。
猎鹰眼看无法击伤张骞,便又伸出两只利爪狠抓张骞的头顶。
张骞时而腾空横斩猎鹰,时而纵跳横刺猎鹰的利爪。地上的人与空中的鹰搏斗得异常激烈。
那只凶猛的猎狗看到猎人已死,立刻扑上去吻了吻主人的脸,又用双脚扑打着主人的身子,流出了悲哀的眼泪。
猎狗怀着复仇的心情,疯狂地扑向张骞,大有咬死他的气势。但堂知行阻住了扑向张骞的狗,他扬起刀砍向发疯的狗。
猎狗纵身一闪,躲过堂知行砍下的刀。在他一刀落空之际,猎狗急忙趁虚而入,狠咬堂知行的喉头。
当猎狗的两只前爪刚要搭上堂知行的两肩时,堂知行急忙往上一闪,当即把手中刀狠狠地刺入猎狗的心窝。
猎狗狂叫一声,栽倒在地上死去了。
堂知行急忙取出弓箭,走向飞旋的鹰。当他搭箭在弦时,那只鹰急忙飞走了,它躲在树林里不声不响。
当猎鹰看到张骞和堂知行准备骑马离去时,它飞快地冲向山下的一条幽深的峡谷,隐身不见了。
张骞和堂知行感到很奇怪,心想猎鹰如此神速地飞向哪里去?莫非它渴了,那里有水源?
张骞说:“有飞禽出没的地方就有水源。这只鹰很可能喝水去了。”
堂知行说:“正好它可以做我们的向导,我们也去吧!”
张骞说:“有水的地方,很可能会有埋伏的敌人。我们要小心。”
堂知行说:“我明白。”
正当他们拨转马头向鹰飞去的地方奔去时,突然又看到那只猎鹰鸣叫着又飞来,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不肯离去。
当他们停下来抬头仰望猎鹰时,猎鹰却从天空直冲而下,伸出一双利爪抓向张骞的眼睛。张骞从马背上弹跳而起,急忙用一个镫里藏身,躲过了猎鹰的一击。
堂知行急忙搭箭在弦,准备射杀猎鹰,然而那猎鹰早已看到他的弓箭,不等他拉弓射箭,便飞快地冲上高空。
猎鹰在他们头顶的高空盘旋着,似乎寻找机会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堂知行开弓射箭了,连发三箭,都被猎鹰敏捷地躲过了。
那鹰仿佛故意引逗他不断地射箭,时而冲上高空,时而又俯冲而下,始终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
张骞突然感到情况不妙,急忙对堂知行紧张地说:“不好!那鹰耍诡计。”
堂知行不解地说:“诡计?”
张骞顾虑地说:“它可能为敌人引路。”
堂知行惊疑地说:“这可上了它的当。”
张骞果决地说:“不能再放箭。”
堂知行顿悟似地说:“恐怕我们的目标暴露了。”
张骞不容迟疑地说:“敌人可能在鹰冲下去的山峡里,很可能在鹰的引导下,正向这里来。我们立即躲进树林里,埋伏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堂知行赞同地说:“好!”
张骞和堂知行拨转马头,火速向山上的密林里疾驰而去。那猎鹰也跟着飞向密林,在山林上空盘旋着。
他们把马藏在山林深处,然后伏在地上谛听动静。突然听到了马蹄的震响山林的声音,他们断定敌人朝这里奔来。
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急忙爬上去,藏好了身子。他们事先商量好快速伏击的办法。
三个身背弓箭、手拿厚背刀的男人骑着马奔上山林。最后紧跟着一个骑马的女人,向后背着一把剑。
他们来到山边上,举目巡望着黑压压的树林,不敢贸然往里走。三个男人望着最后上来的女人说:“统领!我们如何办?”
那女人威严地说:“搜捕!一定要杀死这两个人。”
那三个男人说:“不要活口吗?”
那女人恨恨地说:“原来要,现在不要了。”
那三个男人说:“为什么又改变?”
那女人气愤不已地说:“你们刚才看到了,我们巧设在这里的猎人被他们杀死了,他死得有多惨。他是我们的一流高手,却死在这两个人的手里。他们杀死了我们不少人,我们再不能为了抓活口而白白送死,所以,我们接到上面的命令,杀死张骞和他的随从。”
那三个男人说:“猎鹰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可这里很大,我们怎么查?”
那女人果断地说:“这里的树木很茂密,猎鹰在上空也不一定能看清这两个人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他们肯定就在山林里,我们仔细找,要小心。”
那三个男人说:“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往里走,他们肯定躲在最深处。”
那女人提醒说:“不一定!你们要谨慎,免得遭伏击。”
他们的话全都被躲在大树上的张骞和堂知行听到了。
他们已经透过枝叶空隙看到三男一女把马留在树身旁,向他们小心地走来了。他们立即张弓搭箭,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三个男人手拿刀,背靠背地四下环视着向前走去。那个女人躲在最后面。她手里拿着剑。她一边走着,一边东张西望地观察着大树。
当那三个男人一靠近大树时,张骞和堂知行立即在树上开弓射箭。张骞一箭射死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堂知行连发两箭,射死了走在后面的那两个男人。
当张骞射杀那个女人时,那女人急忙纵身一跃,轻灵地飘向一棵大树后,用树身挡住了她的身体。
张骞射去的箭落空了。
张骞看到那女人飘忽的身影,顿时自语地说:“飞天女狐!她又来了。”
张骞和堂知行的藏身之处已经暴露,他们飞快地跳下树身,向飞天女狐追去。飞天女狐惟恐中暗箭,火速飘出山林去。
她的马看到她飞快地飘下山坡,也跟着跑下山。张骞和堂知行看到只有她一个人,便放心地追下去。
他们在山下又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直打得云天无光,飞沙走石,草木断飞,猎鹰哀鸣,难分胜负。
那盘旋在天空的猎鹰不时俯冲而下,帮助飞天女狐扑打张骞和堂知行。张骞舞动手中剑时而刺向飘忽不定的飞天女狐,时而刺向抓他的猎鹰。
堂知行挥动金刀,护住张骞,砍向即将扑抓张骞脑袋的猎鹰,飞天女狐趁机临空而下,一剑刺向堂知行的头顶百会穴。
张骞见此险象,撇开飞扑的猎鹰,以一招“猛虎下山”的厉招,扑向飞天女狐,伸出手中剑,似灵蛇吐信般刺向飞天女狐持剑的手腕。
猛听得“哎哟”一声,飞天女狐右手的剑猛然落地。就在宝剑即将落地的一瞬间,飞天女狐俯身一窜,伸出左手飞快地拾起剑,一拧身子,飘出三丈之外,蹿上她的马,飞驰而去。
她的右手腕中了张骞的一剑,冒着血,她只好飞马逃走了。
就在张骞刺中飞天女狐右手腕的刹那间,猎鹰疾快地猛扑而上,伸出右爪抓向张骞的背。只听得一声响,张骞的衣服被抓破,背上的肌肉被抓了一道血口子。
堂知行急忙飞扑而来,一刀刺向猎鹰的胸腔,猎鹰倒纵而飞,慌忙窜向天空。
张骞眼望飞天女狐逃走了,心中感到不踏实,他怕不死的飞天女狐又会领来杀手追杀他们,给他们带来危险。
堂知行给张骞的伤口敷上药,用布包起来,感激地说:“张兄!多亏你一剑刺中了飞天女狐的右手腕,不然我就没命了。”
张骞同样感激地说:“多亏你刺走了猎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只善通人意的猎鹰依然在他们头顶的天空盘旋着不肯离去,仿佛它不将他们置于死地绝不罢休。
它不敢低飞在他们的头顶,怕他们用弓箭射死它。它有意在高空盘旋着死死地盯着他们,看他们走向何方。
张骞看着天空的鹰,对堂知行说:“你看它总是盯住我们不放,它仍然给敌人当标志。”
堂知行看了看鹰,说:“它为何不向峡谷飞去呢?”
张骞若有所思地说:“刚才那三男一女就是它从峡谷引来的,三男死了,一女逃走了,峡谷不会再有敌人了。不然早就过来了。它知道那里没有水,所以,它才盯住我们不放。”
堂知行有预感地说:“飞天女狐肯定逃往下一站,联络她的人,继续堵截我们。”
张骞很有同感地说:“我也这么想。这可恶的鹰不死,我们的藏身之处始终会暴露。”
堂知行担心地说:“那该如何办?”
张骞毅然说:“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到峡谷找水源,没有水同样无法活下去。”
堂知行早已嘴唇干裂得无法忍受了,心中难受得像冒火,浑身燥热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喝下猎人帐篷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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