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摇摇头,说:“既然奶茶放了毒,那么,猎人肯定也会在水中放毒的,我们绝不能喝。”
堂知行顿悟地说:“说的有道理。我们快点去找水,不然的话,马也会渴死的。”
张骞沉思了片刻,说:“我们把这顶帐篷带走。”
堂知行费解地说:“带它有何用?”
张骞意味深长地说:“我想有用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堂知行很佩服张骞的深谋远虑,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心知他又有了计谋,所以,也不再深究,同意拆装眼前这顶小帐篷。
他们把这顶小帐篷拆下折叠好,捆绑在那已死的三男之中的一男留下的马背上,又把那三男身上的弓箭全都取下来装在褡裢里,驮在马背上。然后,他们骑上自己的两匹马,牵上驮着帐篷和皮囊等物的另一匹马,向峡谷里走去。一到峡谷口,果然听到从谷底隐隐约约传来了瀑布声。
他们仔细观察了峡谷四周的山岩和灌木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动向,便谨慎小心地向里面走去。
一出峡谷他们立即看到从山岩上有一挂瀑布飞溅而下,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他们留神四周,没有发觉藏身的人。他们迅速走到瀑布下,让马儿畅快地欢饮起来。他们也尽情地掬饮起清亮的山泉水来。
他们和马儿很快喝饱了甘甜的泉水,立刻感到身清气爽了,浑身的疲劳很快消失了。他们把皮囊和水壶灌满后驮在马背上,火速离开了。
那只纠缠不休的鹰就在他们头顶的上空盘旋着,冷冷地盯着他们不放,使他们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只可恶的猎鹰究竟想跟踪我们到何时?它将会把什么样的人引到我们身边呢?难道它在天空如此费劲地跟踪我们就不怕饥饿和疲倦吗?哦,对了,也可能它知道飞天女狐很快就会在下一站把杀手领来的,它在天空盘旋的时间不会太长的,所以,它坚持不懈地跟踪着我们,这个可恶的鹰。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找一个攻守兼备的好地方,想法杀掉这只可恶的鹰,然后再设法干掉可能出现的杀手,就会有彻底脱身而去的可能,否则,我们在敌人的掌握中将很难存身下去。
张骞如此想着和堂知行快马加鞭翻过峡谷对面的一座山,向起伏不平的荒野疾驰而去。
他们越过无数个高低不平的山丘,仿佛航行在大海的时起时伏的波浪里,耳边响着破空的风,身子摇晃不停地颠簸着,任由马儿驮着飞驰不停。
眼前出现了又一座绿树盎然的平缓的大山,他们从缓坡登上山头去。宽广的山顶上出现了两座陡直的插入云天的山峰,南北对峙地把平缓的大山顶切割成一个天然的大通道。
在大通道里长满了灌木和绿草,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大草坪。
在草坪的进口两旁耸立起千奇百怪的危岩峭石,人和马躲在怪石嶙峋的峭石空隙里,是绝难发现的。
张骞一眼看中了这个理想的藏身之地,决定在这里休息吃饭,让疲惫的马儿饮水吃草。
然而那只跟踪而来的鹰依然不知疲倦地盘旋在他们的头顶并发出鸣叫的声音。
从它的底气不足的声音里张骞听出了它的疲劳和饥饿,听出了它的焦急和无奈,听出了它的沮丧和愤懑。
张骞认为射杀它的机会来到了。
他决定以引诱的办法射死它。
张骞和堂知行从马背上卸下帐篷,支在大草坪里,敞开帐篷的门。他们把所有的东西卸下来放在帐篷旁。他们让三匹马在大草坪里自由地吃青草。
那只盯住他们的猎鹰依然不放松地盘旋在他们的头顶上。
张骞指着天上的鹰对堂知行冷峻地说:
“不除掉这只可怕的鹰,我们是无法摆脱敌人的。”
堂知行愤恨地说:“可恶的灾星!我真想射死它,可没办法,真气人!”
张骞冷静地说:“有办法!”
堂知行动心地说:“什么办法?”
张骞想了想,对他说出了自己的计谋。堂知行听了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堂知行走进帐篷里,躲在门后,手里拿着弓和箭。
张骞在帐篷门口的草坪上练起了功。练了一会儿,他坐在草坪上一动不动,装作修炼内功的样子。
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嘈杂声,马儿低头吃着草。张骞一动不动地打禅养心。那只盘旋的鹰似乎看到了猎物,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那盘旋的鹰收敛了双翅,对准一动不动的张骞的身子猛然冲下来。它的速度异常神速,就像闪电似地一掠而下。
它猛地直冲而下,一心想用双爪把张骞的头颅抓破拧走。它悄悄地凶猛地冲向张骞的后背。它心想从后背袭击他,他是无法看到的。它大胆而急切地直冲而下。当它快到张骞的头顶时,它却猛地惨叫一声栽倒在草地上。
它的前心中了一枝有毒的箭。
它死在毒箭下。
这枝箭是堂知行从帐篷门口射出的。那猎鹰伤人心切,却没有留心帐篷里的射手,所以,它终于死了,它死在一时的鲁莽中,死在一时的冲动中。
张骞眼见鹰死了,便从地上站起来,走近鹰仔细看了看说:“这只可恶的鹰,只认它的主人,不认真理;只有凶狠,没有良知,该死!然而,从飞禽的角度看,它的确是只神鹰。我们把它埋葬掉,否则,让别的鹰看到了,又会招来更多报仇的鹰。”
堂知行赞同地说:“你想得很周到。”
于是,他们就地挖了一个坑,把鹰的死尸埋葬了。
在通往东边境的必经山路口,有一个淡水湖,长满了茂密的芦苇。在芦苇深处有一顶奇巧的小帐篷,里面住着三个人。
这三个都是满头白发的老人,都红光满面气度不凡,都两眼闪着灵光充满朝气。
这三个人一律背着剑。他们号称三剑神。
他们之中的老大名叫智比,老二名叫勇比,老三名叫神比。
他们是出身于西域武林剑门的三兄弟。
他们与飞天女狐同出一个师门。他们称飞天女狐为师妹。他们是被飞天女狐请下山,接受费木居的重托,来此堵截张骞的。
费木居很敬佩这三个人。他相信这三个人定会杀死一个张骞的。
飞天女狐也很敬佩这三个人。她也完全相信这三个人一定能杀死张骞的。所以,她快马加鞭来到这里传递关于张骞的行踪和去向。飞天女狐忍住手腕的剧痛赶到这里来面见三剑神,诉说惨败的情况,要求他们为她报仇雪恨,务必杀死张骞。飞天女狐怨恨地说:“上一站,张骞和他的随从杀死了我们的三个箭手。我跟他们二人交了手,当我即将刺死那随从时,张骞偷空刺了我的右手腕,我只好来此请三位大师兄截杀他们。”
智比关心地问:“请问师妹的手腕伤得厉害吗?”
飞天女狐痛苦地说:“很厉害!刺断了筋。”
她说完解开了包带,让三剑神查看。这三个人看过后,摇起了头。智比说:“血已止住了,筋却无法接。你必须回到师父那里,请他老人家给你药溶接筋,准保无事。”
飞天女狐又包好了药带,说:“我也这么想。不过我担心截杀的事。”
智比宽慰地说:“你尽管放心去。截杀的事交给我们办,绝不会失手的。”
勇比和神比轻松地说:“以我们三人的神剑,杀他们二人,他们二人必死无疑。请大师妹放心去治伤吧!”
智比爽快地说:“我们一定会杀死他们,替大师妹报仇。他们现在何处?”
飞天女狐得意地说:“他们二人上了断魂山。猎鹰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就在猎鹰盘旋的下面。你们随我来看。”
三剑神跟着飞天女狐走出帐篷,来到山上往北一望,只见北面的天空盘旋着一只鹰,鹰的下面即是他们知道的所谓的断魂山。
智比领悟地说:“原来是那地方,我知道了,有鹰指引更保险,我们立刻就去,杀他们措手不及。”
飞天女狐着急地说:“我得立刻去师父那里治伤,再晚就来不及了。这里的事拜托三位大师兄了。”
三剑神异口同声说:“请大师妹放心吧!我们立刻就去,杀两个人算什么。”
他们就此分手了。飞天女狐飞马而去治伤腕,三剑神飞马去杀张骞和堂知行。
张骞和堂知行虽然杀了那只跟踪的鹰,但他们依然不放心,担心杀手们会向这里追来,所以,他们立刻做出提防的准备。
张骞对堂知行说:“我担心飞天女狐领着杀手来这里,我们得小心。”
堂知行忧愤地说:“鹰死了,她怎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张骞明智地说:“也许她早已看到鹰了,鹰死前说不定她领着人出发了。”
堂知行吃惊起来,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就该及早想办法才对。”
张骞沉思着,突然看到远处被惊动的飞鸟鸣叫着飞走了。他不由警觉起来,望着山下的缓坡,隐隐约约看到有骑马的人往这里走来。他料定这是飞天女狐领来的人。
他和堂知行研究出一个可行的万全之策,突袭来犯的敌人。
他们决定采取以智获胜的办法,而不单纯采用武力。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一轮明月高挂天际,满天的星斗逐渐大放光明。由于大草坪被夹峙的山峰遮盖着,显得更加黯淡无光。
张骞让堂知行把马拴在帐篷前的树枝上,在帐篷里点燃一盏酥油灯,把帐门放下来。
他们分头躲在大草坪进口的危岩峭石的空隙里,屏声静气地等候追来的人。他们手里拿着弓和箭。
三个手持利剑的人悄无声息地走入大草坪。他们就是三剑神。他们把马留在草坪下,害怕惊动了上面的人。
三剑神的轻功都非常好,他们登上草坪时没有传出脚步声。
他们像一股风似地轻轻窜上了大草坪。
他们很自信,总觉得上面的人不会发现他们的踪影。他们也很傲,总认为张骞和他的随从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悄悄地进入大草坪,看到那顶帐篷里闪着灯光,认为张骞就在帐篷里。他们三人悄声商量了一下,决定闯入帐篷杀个措手不及。
他们三人急忙抽出背上的剑,探视着向有灯光的帐篷门口疾步走去。他们三个人面向帐篷,把后背露给了躲在岩石后的张骞和堂知行。
当他们尚未走近帐篷时,张骞和堂知行立刻开弓射箭。两枝飞箭同时飞出去,分别射在勇比和神比的后心。
这两个中箭的人大吼一声,立即口喷鲜血栽倒在草坪上。张骞和堂知行接着又射一箭,但速度慢了,智比发现背后有人射箭,立即一跃而起,窜向帐篷的后边,射来的两枝箭落空了。
智比发觉上当后,大怒若狂地拾起帐篷后的两块大石头,运用两掌的真气猛然推向张骞和堂知行藏身的岩石。
张骞和堂知行听到飞石的呼啸声,看到两个黑影分别扑向他们,知道那是智比出手还击的飞石,立即从岩石后急窜而出,躲开了飞石的袭击。
他二人刚刚离开岩石,便听到轰然的巨响,那两处藏身的岩石立刻分崩离析地塌下来了。岩石的碎块飞向天空,飞向四周,飞向张骞和堂知行站立的地方。
张骞和堂知行挥舞着剑和刀,护着自己的身体,避免了碎石的袭击。
借助暗淡的月光的映照,智比看到张骞和堂知行的身影,他不顾生死地一跃而起,来一招凌厉的“大鹏展翅”的凶猛招式,向张骞和堂知行扑来。
他一扑之下,立刻挥剑疾快地从上而下地连刺了张骞和堂知行的头顶百会穴。他在盛怒之中发出的招式相当猛烈相当毒辣。恨不得一出手就把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一刺死,好为他的两个胞弟报仇。
但是他小看了眼前这两个虎口余生、久经杀场的人。当他的攻势一出现,张骞立即带动堂知行来一招“一鹤冲天”的轻灵招式,窜向高空,躲过了智比的索命两剑。
智比眼见两剑落空,用剑尖一点地面,将即将落下的身子反弹而起,借助反弹之力,他倒纵空中,猛然扭身,对准即将坠落的堂知行脚面的涌泉穴,使出一招“蟒蛇出洞”的招式,一剑刺去。
这一剑快若电光石火一闪而过,猛若飞龙冲天无法阻挡。这一剑不偏不倚,对准了堂知行的坠落而下的脚面。
堂知行在空中无法闪躲,出刀还击也已来不及,眼看智比的剑就要刺入他的脚面,他大惊失色,不由惊叫出声。
恰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张骞从半空来一招“千里送佛”的奇巧招式,挥动手中的剑刺向智比的喉肌穴。
智比眼见张骞的刺尖飞快地刺向他的咽喉,心想一旦中剑,哪有生还的可能,不由心中一惊,急忙缩回手中剑,一提丹田,来一招“鹞子翻身”,立刻倒纵落地,躲过了张骞的索命剑。
张骞眼见智比剑术极精,轻功不凡,心想不及早除掉他,一旦再来几个杀手援手于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张骞与堂知行紧密配合,联手攻向智比,使智比处于分心的状态,伺机攻向他的致命之处。
张骞和堂知行采取虚虚假假,似幻似真的战略战术,时而攻他上身,时而斩他下盘,使他忙于应付,疲于还击。
然而智比毕竟是剑道高手,并不慌乱也不浮躁,总是沉着而机智地较量着,他一改连杀二人的攻势,采取分击二人的战术,欲想达到一一刺杀的目的。
智比心想杀了堂知行,孤立张骞也好下手。于是他虚晃一招,挥舞手中剑,来一招“鹰爪点睛”的致命招式,刺向举刀逼视他的堂知行。堂知行纵身而起,躲过智比的索目剑,从空中俯冲下来,伸出金刀,来一招凶猛的“横扫千军”,从背后砍向智比的脑袋。
智比忽闻脑后一股劲风吹来,心知不妙,立即收剑倒纵,躲过了堂知行的一刀。
堂知行一刀落空,身子猛然落地,摇晃不定。智比看他站立不稳,立即纵身一跃,扑向堂知行,伸出手中剑,以一招“毒蛇吐信”的恶毒招式,刺向堂知行左腹的关元穴。
智比的招术异常凶猛异常毒辣,堂知行躲避已经来不及,出手还击显然迟了一步,他脸色大变,心想这下完了。
眼看智比的剑即将刺中堂知行,智比得意地大吼一声:“你死定了!”
不料他的话音一落地,猛然从空中飞来一柄闪光的剑,似流星赶月般刺向智比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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