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之甜系列:海边漫步-漫步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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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岸边——海潮退却后滞留在滩上的垃圾——鲨鱼卵——

    水螅虫珊瑚——扭线珊瑚——海洋苔藓虫——海鼠

    终于来到海边了!我发自心底地喜欢在海边度假!现在正值七月,避开那暑气逼人的巷子,尘土飞扬的马路,焦渴龟裂的乡间田地,我们来到了海边,要尽情享受那清新提神的徐徐海风。每天在海边漫步时,我们将会遇见多少奇形怪状的动植物啊!海浪状况适宜的话,时不时带威利和杰克下海游一下该有多么惬意啊!我们住在离亚伯格镇不远的朋撒小村里,切斯特到霍利海德的铁路线途经此地。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走访里尔、康韦以及兰迪德诺等地,每到一地便逗留上几个小时,夜幕降临时才启程回到住处。“一点也没错,”威利说,“这将会是个非常愉快的假期。

    我们会留意寻找海葵,家里你的一些书上把它们画得那么美丽,我还会捡些海贝,海虫以及其他海洋生物,梅则会去捡些海草晒干后带回家去研究;杰克肯定会找到些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小亚瑟和罗宾则可以在海边堆沙丘玩。”当然,我们非常有把握能找到一大堆让我们感兴趣的东西,这样既能愉悦身心又能获得教益,因此一抵达目的地我们便立马赶赴海滩。我会带上我的鱼篮和几个广口瓶,也要带上几个植物采集箱;而你,梅以及杰克则每人带上一个结实的布网去抓退潮后滞留在水湾里的鱼和小虾小蟹。一到海边我们便马上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潮水已经退了一半,许多大人孩子们在海滩上闲逛,有些孩子在挖沙或朝着缓缓退却的潮水里丢石块。现在让我们一起检视一番海潮在高潮线上都留下了些什么东西。

    你会观察到海潮曾经涨到的高度,也会注意到它在身后留下的形形色色的垃圾——这儿一点海藻,那儿一段树枝或腐烂的木头,从蒸汽轮船上倾倒进海里的煤渣,纠缠在一起的大团大团的纤维状物质,至于还有些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啊哈!”杰克叫了一声,“这儿有一堆缠绕在一起,看上去很奇怪的东西,我猜这肯定是海藻了,它会是些什么呢,爸爸?它死了,对吗?”我来瞧瞧,你口中所说的海藻,毫无疑问,在大多数海边游客的眼中它们只不过是脏兮兮的垃圾,但在它们里面却包含了数目众多的美丽而又富有教育意义的生物。我们先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引起了杰克的注意。噢!这东西我熟悉得很,类似形状的物体无论在哪个海滩上都随处可见。你托在手中的这种坚韧如皮质的长椭圆形物体是鲨鱼卵的一个空壳。“鲨鱼卵!”梅听了大叫起来,“不过,没想到有什么生物的卵竟然长得这么奇怪。”大多数鲨鱼都不会产下这种角质的卵,而是直接生出活蹦乱跳的小鲨鱼;不过,有些鲨鱼是会产下这种形状怪异的卵的,每一枚这样的卵里都曾经孵化出一只小鲨鱼。杰克捧在手里的这枚卵壳长约三英寸,每端各有两条手柄,每条手柄都延伸出长长的卷须。

    鲨鱼卵

    你也看到了,这东西有多坚韧多么像皮革啊;这些长长的卷须会缠绕在海藻或珊瑚茎干上,就这样把鲨鱼卵牢牢地固定住不被汹涌的海浪冲走,直到小鲨鱼准备好孵化出来为止。“爸爸,”威利说,“我肯定在你的哪些书中看到过这些东西的图片,我想海边居民有时会把它们叫做美人鱼钱包。”你说得很对,孩子,有些跟鲨鱼卵长得有点相似的东西,其实是鳐鱼或伦琴射线鱼的角质鱼卵,它们通常被叫做手推车型板鳃鱼卵囊,之所以得到这个名字就在于它们跟手推车有点相似。梅插话说,“可是,爸爸!这是我们在书里读到过的,会把从船里掉进海里的人吃掉的那种凶狠鲨鱼的卵囊吗?”不是的,这不是那种鲨鱼的卵囊。大家现在看到的是那种小型的斑点角鲨。“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一只鲨鱼卵呢。”杰克说。角鲨属于鲨鱼科,整体而言,鲨鱼科里的所有成员都具有相似的形态及结构。角鲨、玲珑星鲨、粗皮角鲨等等名称都是用于说明这些鱼类的贪婪习性,也许是因为它们习惯于成群结队地群体出动围捕猎物而得名。

    大白鲨的牙齿

    鲨鱼和大家所熟知的其他种类鱼的主要区别在于,在鲨鱼颈的每一边各有五条裂缝,这些是鳃裂,或鱼鳃。在大多数其他种类的鱼身上,鱼鳃是被一个鳃盖骨,或鳃盖保护着。在这种角质卵膜的每一端都有一条长长的裂缝或开裂,这些裂缝可以让海水通过,如果没有这些裂缝的存在的话,这个卵就不可能发育成一只小鲨鱼。发育好的小鲨鱼通过头顶部的裂缝逃逸出去。幼鲨鱼孵化出来后,跟其他种类的鱼一样,每一只幼鲨鱼的腹部下面都带着个圆圆的包覆着卵黄的球状膜,它们是通过把包覆在膜里的卵黄吸收到体内来获取营养,这个阶段会持续到幼鲨长到有能力自己捕食为止。“鲨鱼的牙齿难道不是令人望而生畏?”威利这样问道,“而且能造成严重创伤的东西吗?”

    鲨鱼头部及双颚

    的确是这样的,整个鲨鱼科的鱼都具有尖利的牙齿,但因为种类的不同它们的形态也各异。鲨鱼上下颚上各长有数排利齿。我如果告诉你们,在多年前鲨鱼牙齿被以蛇牙的名义镶嵌在银座上,然后给孩子们作打磨牙齿的工具,就是因为它被认为是有某种特殊魔力的东西,大家听了一定会哈哈大笑。

    梅想知道我究竟是否见过锤头鲨,她还想了解这种凶猛的鲨鱼,这种在温暖海域里的航海者口中臭名昭著的鲨鱼是否到过我们的海边呢?而杰克则问我在海边见过的鲨鱼中最大的有多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锤头鲨的样本,而且认定它并不怎么常来我们的海边。我只是从图画和书本的描述里才了解它们的,据说这是一种会袭击海边戏水的人的凶猛动物,有的长达七或八英尺。我觉得这种鱼在地中海海域并不罕见。在西印度群岛周围及其他热带国家里带给游泳者无限恐惧的大白鲨没有出现在我们的海边,这一点我们或许可以感到庆幸。有一两宗声称捕获大白鲨的报告记录,但这些记录也存在着相当大的疑点。我所见过的最大鲨鱼是多年前被一些渔民们捕获的。那是一只大青鲨的样本,大约六英尺长。

    “那么这些乱成一团的东西是什么呢?”梅问道。你刚才又说过这不是海藻。好吧,我们用这个手持放大镜就可以更清楚地观察到它的样子。我从这些叶子样的东西上折下一小段,现在大家可以看到,它的枝杈伸展出来就像是一棵微型树,你会注意到每一条枝上的每一面都有一系列小小的杯状芽伸出,现在这些位置上都是空空的,但曾经有无数个小小的水母状生物占据过这些地方,它们名叫水螅虫或珊瑚虫。这儿有段大些的,看,多美丽的东西啊!这是水螅虫珊瑚,我们再检查一下这团纠缠在一起的东西。这里有一片松鼠尾珊瑚的绝好样本。这是被从某种牡蛎或其他软体动物身上冲刷下来的。在水中浮起来时这种珊瑚会显得非常优雅,看上去就像毛茸茸的松鼠尾巴。威利问道:“那么这些曾经在这些小孔里住过的小生命究竟长什么样子呢?它们跟我们常在乡村漫步中发现的淡水水螅虫到底有什么相似之处呢?”当然,它们之间有着强烈的家族相似性,但是,大家应该还记得,淡水水螅虫身上是没有外壳保护的,它们可以自由地从一个地方运动到另一个地方。

    而生活在这种角质树枝里的水螅虫却是群居的,而且至少在成年期它们是不能自由移动的。哇!看我找到了什么了!太巧了,竟然是扭线珊瑚。事实上,我的确认为会有些活的扭线珊瑚虫生活在这些小孔中的。我会把一段珊瑚放进装有清澈海水的瓶子里。看,正如我所料,它们伸出了小小的头部。大家已经知道这段珊瑚是附着在一片海藻(海带属)上的。考奇先生说过,他在角鲨背部及尾鳍上发现过一些非常美丽的珊瑚。这种生物的小孔呈钟型,这种水螅虫跟淡水水螅虫外表相似,你会发现它们从每一个角质小孔向外伸展出无数条细小的触手。威利这时发问了:“那么这些住在小小孔室里的动物是些什么种类的动物呢?”它们属于水螅虫类动物,这个单词指的是水生动物。这个单词意思的确非常模糊,但在博物学者的口中,这个单词指的就是微小的水母状动物,它的身体可以收缩,嘴边有无数细小的触须用于捕捉食物,它还有一个胃。眼下你们记住这么多就足够了。水螅虫纲包含多个属,又可进一步划分为数目众多的种。这是些非常有趣的微观生物,因此我们要大量收集这种也许会被大家称作“垃圾”的东西带回家去,借助于显微镜的帮助尝试区分它们的种类。

    这儿又有一件奇怪的东西,一团脏兮兮的白色物质,就像一小片软骨组织,包裹着一段长约半英寸的珊瑚。在放大镜的帮助下我观察到它的外表覆盖着平滑的细小锥形赘疣,但却既不属于细胞也不属于水螅虫的特征。如果把它放进水中一段时间后再观察,我们将会看到,从这团物质的各个方位都会伸出一串串的长长触须。乍看上去,我们应该假定这种结壳的活性物质跟我们刚才发现的水螅虫及拉俄墨狄亚水螅虫关系非常密切,但如果这样想我们就错了。你会发现这个动物群落的水螅虫进化程度要高得多,结构也更为复杂。这种小动物的学名为(cycloum papillosum)苔藓虫类。它是苔藓虫类的一种,大家可能还记得,我们在上一个夏天的乡村漫步中发现了这种动物的淡水种类。

    嗬!杰克大师,现在你找到什么了?“噢,爸爸,我真的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个宽宽的带状物,形状像个马蹄,似乎是由果冻和沙粒构成的。我发现的时候它就软塌塌地躺在海滩上。”“让我看看,”梅说,“如果对着阳光举起来,你会发现它近乎透明,表面上也布满了无数个向各个角度开放的空隙。这是什么啊,爸爸?”这是由一只软体动物产下的卵块,这种动物住在点缀有优美图案的贝壳里。

    这种贝壳很常见,在海边大家常常可以发现这种贝壳。你把这块呈弧线型的卵块托在手上,那么我很快便会给你再找到一块,这是毫无疑问的。威利问道:“它长什么样子啊?是单壳的还是双壳的?”这是单壳的,壳体非常光滑,呈浅棕色,但缀有深色条纹及斑点。杰克说:“喔!那么这便是你说的东西了。它完全符合你的描述。”非常正确,孩子。这就是属于产下那块怪异卵块动物的外壳。它的学名叫念珠玉螺。现在壳里面没有动物了,但如果我们在沙里挖一下,我敢说我们会找到还有动物住在里面的贝壳。据说这种动物很贪吃,为了吃到可口的肉食,它会在其他的软体动物的壳上钻出孔洞来。我们把这块带状的卵块带回住处,看看能不能孵化出一些小玉螺来。

    “喂!爸爸,”梅大声喊道,“我真的认为这里的海滩上有一只海鼠。不过!不过我可不想碰它。”说得对极了,梅,你在海滩上发现的动物正是海鼠。我想,我不说大家也知道,它并不比我们长得更特殊,在海边大家常常可以发现这种贝壳。它在物种创造的序列上要远远低于那种活跃的四足温血动物老鼠的地位,事实上,它只是只蠕虫而已。杰克说:“我不觉得它跟蠕虫有什么相似之处,它跟我们用来当作鱼饵的蠕虫差别真是太大了。”毫无疑问,杰克,在外形上它们之间的差别是非常大,但在内部结构上,它的的确确是一只蠕虫——我希望等你长大些有能力自己亲自检查时你会发现这一点。现在,我们来检查一下。

    它的身体呈椭圆形,长约三四英寸,呈暗淡灰色,自背部向下布满细丝般的毛发,在身体两侧你会发现它长有数排硬硬的黑色刚毛,刚毛中间还长有长约寸许的丝状毛发,现在看好了,我把这只动物以不同的角度对着阳光观看,它们显得多么灿烂,呈现出多么强烈的金属光泽啊!处处都是橙色和绿色的色调。在背部的丝样毛发下面我发现了数对鳞状甲片。我把这个小东西翻过来。看,它的底部表面是如何划分成多个横向环的;我在它身上数到了四十个横向环。现在大家记住这种分隔成环的情形。每一个环都是在边缘处形成肉质裂片时出现的,每个环上都长有三重硬毛。通过运用身体的这些部分,海鼠就可以游动或爬行,这些硬毛是长有倒钩的奇怪武器,能给一些柔软肢体造成重创,而这些又可以通过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机关收回各自的护套内。我们现在观察的这只样本展现出美丽的色彩。可是,可怜的东西,它被海浪冲来冲去搞得现在看上去状态不佳。我记得几年前在格恩西岛上发现了几只拖网作业时捞到的家伙,状态棒极了。

    海鼠以其他动物为食,而且也不介意偶尔同类相食。莱墨·琼斯先生曾在一个水族馆里养了两只海鼠。这两只海鼠相安无事地过了两三天后,有一天,莱墨发现有一只海鼠正试图吞食自己的同伴,被吞食的海鼠比前者要小得多。小海鼠的一半早已被大海鼠吞进了它那强壮而又宽大的吻中去了,而小海鼠则在进行着殊死的挣扎,试图逃命。然而,在咬住猎物一段时间后,捕食者又被迫把猎物吐了出来,但小海鼠的背部已经断掉了。第二天早上,可怜的小家伙只剩下半个身子了,另一半已经被吞下去了。现在征服者则在不停地伸出自己的吻打探,打算吃掉在角落里剩下的另一半。单就数量而言,我们找到的东西并不多,但胜在样样有趣,对那些有意仔细考察它们结构的人来说,这些东西会展露出无穷乐趣。那边有一位捞虾的老妇人,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过去跟她说两句话,不过这位老妇人虾网里的收获对一位博物学者来说无疑是件重宝。换个时间我们会跟她聊一下,并顺便翻检一下她网里的收获。我们先返回住处,检视一番这一趟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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