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贵

    少年跨进小店的时候，秃顶的店主正在一声一声地打鼾，涎水吊了二尺长。

    少年手里捏着一张票子犹豫着是否喊醒店主的时候，店主说话了。店主说小孩，大爷醒着呢，是买吃的玩的还是用的？少年说买一瓶墨水两支圆珠笔三本作业本。秃头店主就起了身在柜台里一阵忙活就把东西堆在了少年面前。少年递了票子，看着店主把票子装进了贴身的衣兜又看着店主的嘴唇一张一合算账。

    后来店主就找回了几张零钱。

    少年把店主的手推了回去。少年说大叔你找错了。

    店主说什么错了，墨水l块5圆珠笔1块5作业本l块5，总共4块5，找你5块5错什么？店主说毛孩子我还不会算账么。

    少年瞅着店主的眼睛说，大叔东西4块5不错，可你应该找我95块5，我给你的是一张百元的。

    秃头店主跳了起来。店主说毛孩子大爷我做了一辈子生意，连张百元十元的也分不清吗？店主说小小年纪敢在大爷我面前耍赖，老师是怎么教你的。店主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票子甩到了少年眼前：瞅瞅看这是百元的吗？

    店主的嚷嚷声引来了一群围观者。店主来了精神提高了嗓音：大家瞧瞧一个毛孩子竟然耍到了我的头上来了，这社会×××简直是……

    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后来少年又说话了，少年说大叔我用用你的电话吧。

    店主说用吧用吧，5角钱一次快叫你家大人把你领回去，别在这儿丢脸了。

    众人盯着少年的手。后来店主张大了嘴。店主看见少年拨了三个号：110。店主又听见少年不慌不忙跟警察说了与店主的争执和商店的位置。

    围观的人伸长脖子巴望着一场好戏。

    两个警察在两分钟后赶到了。秃头店主抢先说警察同志来得好，这毛孩子给了我10元票子买东西，找他零钱的时候硬说给了我一张百元票子气死我了。店主又对围观的人说大家评评理，谁会叫一个毛孩子拿张百元票子买几个作业本子。

    少年一直没说话，等到店主不说了的时候对警察说：叔叔我真的给了他一张百元的，他把钱装到左上边的兜里了。

    店主又跳了起来。店主说我兜里的钱多得是。店主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四五张百元票子。店主把几张票子在少年眼前哗哗地晃着：你说说哪一张是你的！店主气急败坏又一脸得意。

    少年又说话了。少年说警察叔叔我那张百元票子是1999年版，号码为GJ76991314，肯定就在这几张票子里面。

    警察半信半疑从店主手里拿过来票子一张一张地看。店主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警察说话了，不错，是有一张号码GJ76991314的。

    店主在人们的笑声中再一次跳了起来。店主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店主的声音明显少了底气脸紫到了耳朵根子。

    警察把那张百元票子递给了少年又拍了拍他的肩。警察说小同学好记性啊。

    少年的脸红了。少年说这算啥才八个数字，圆周率我都能记到小数点后面1200多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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