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生命的支撑-诗意心灵与艺术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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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城散文集《流年》序

    薛城又要出一本新书,我得以先睹为快。

    大暑天里,仿佛饮下一杯清凉。又仿佛在漫漫沙漠里焦灼地跋涉,突然看见了一片绿洲。

    从官场走来的薛城,从商场走来的薛城,还是我认识的薛城。

    他仍然是那样纯净的诗意的心灵,他仍然是那样纯粹的艺术的目光。

    评说薛城,我们可以使用久违了的“心灵”二字。

    因为我们大多数人已经“我心已醉”。我们的情感已经在嘈杂市声中变得粗糙,我们的精神已经在物欲横流的影响下变得芜杂。我们每天在为买房子或者换家具而奔波,我们每天在为职务的升迁或者生意的盈利而忙碌。我们已经无心去观赏绚烂的早霞或者中夜的明月,已经无心去体验诗歌的韵律和散文的意境。红尘滚滚,我们已经忘却了“静夜思”,更不会“强说愁”了。

    然而薛城还在数那树上的绿叶,还在走着月亮牵引的路。他的心,还是那样的纯净,还是那样的诗意,还在寂寞着他的寂寞,还在孤独着他的孤独。只看集子中的篇目,就可以想见他是用怎样的心在体味着怎样的生活:《寂寞如洛阳牡丹》、《池塘那边的晚霞》、《夜深沉》、《雪在烧》……生活是同样的生活,薛城和我们面临着一样的生存环境,可是他的心灵没有麻木,他的心境没有纷乱,他在拒绝着世俗,他在抵抗着庸俗,他在反击着恶俗,他战士般地坚守着心灵的阵地,他还在无怨无悔地热爱着文学。薛城的作品中,没有官场的勾心斗角,也没有商场的尔虞我诈,甚至也很少叙事,他把纷繁的世事都简化为诗意的表述。不多的几篇童年回忆文章,说起那个年代母亲引着他去参加那些无休无止的会议,也没有过多记述人们无奈的单调生活,只是记述他紧紧拉着母亲的手——而“母亲的手冬暖夏凉。”薛城无疑也要在市场中周旋,但他关注最多的交易场所,还是卖书的地方——书店。每去一个地方,他都要先去当地的书店寻找自己喜欢的书。他买到的书,我们似乎很少见到,即使听说过,见到过,也会对那些书的艰涩和冗长望而生畏,可是薛城读得津津有味。《星期六》(小说,麦克尤恩,英国)、《万有引力之虹》(小说,托马斯·品钦,美国)、《爱的艺术》(哲学,弗罗姆,奥地利)、《心灵考古》(哲学,乔治·弗兰克尔,英国)……只看这些书目,就可以知道薛城具有着怎样形而上的思考,有着怎样理性的又绝不呆板的生活情趣,就可以窥见薛城具有怎样博大而纯净的内心世界。

    诗意心灵当然会孕育出或者说外化出艺术的目光。薛城观察生活,看人看事,读书论文,容易理想化、诗意化。窗外的一棵树、一缕阳光,或者一声蝉鸣;书中的一段话、一个人物,或者一种理论,他都会给以艺术的解读,读出异于常人的艺术内容。这当然是一个成熟作家的题中应有。但像薛城这样强烈的艺术意识、这样执著地淡化叙事而强化诗意,则是薛城高度的艺术自觉的表现。不论怎样的文体,薛城写来,都会是诗性的语言,都会具有充沛的诗意,都是那样的行文优美而意境悠远。薛城的本质,是诗人,不管他在写评论,还是在写散文,他都要也都能把它们写成诗。不论是怎样的理性之根,薛城都会写成婀娜多姿的树干和绿意盎然的树冠——那些绝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浓浓淡淡的树叶,在我们眼中摇曳和掩映。

    作为多年的文友,而且是年龄大得多的文友,我应该中肯地提出薛城目前的迷失和缺陷,但就这本书的内容和形式,以及他表现出来的艺术质量,我不好再说什么。我只有对薛城今后的创作,提出一点意见,那就是,已届中年的薛城,以后的作品应该更复杂,更深刻,更理性。好在,薛城的简洁并不是简单,薛城的纯粹并不是肤浅,薛城的诗意并不是非理性。这样表述我的意见,那锦上添花的意思,薛城是容易理解的,是要会心一笑了。

    2009年8月中国文联出版社《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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