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你听见雨的声音。
是有意拉长,还是,你将时间捻成抽不断的丝。那么久之后,你听到布谷的叫声。熟悉而又陌生的,遥远而又逼近的,朦胧却又真切的,就那么一声。一声之后,遗失,像萨福这个女子。
是种奇迹。有多久不曾听见它的叫声了。布谷,那个惯常被人们认为是形单影只的浪子,那么早之前,便将影子雕刻在你的眼底。青杨林里,它从这一枝飞起,笨拙,又落在那一枝的隐蔽里,你只见那褐色的一线痕迹。你追逐它,它却给你背影。
不让你靠近,它知道,它和你,或者,你和它,一样,隐藏,在时间的苍茫里。你们是可以彼此诉说的,但是不需要,你们互相懂。
懂,多么温暖的一个字。你渴望有它,但你又远远地躲避。
萨福和布谷,还有雨和夜,搅和在一起。他们应该可以搅和出一种什么吧。可是,他们是零散的,你无法将他们拼凑。
就像那出土的芦纸卷子。那书写着萨福诗歌的芦纸卷子,被一双手从坟墓里挖掘出来,在时间的风蚀里,很快地破碎。于是,萨福的诗就残了,萨福这个精灵般的人就模糊了。人们给她不同的定义,给她不同的色彩。可是,真正的萨福,在哪里。那残存的句子吗?“哪儿去了,甜的蔷薇?哪儿去了,甜的蔷薇?一旦逝去,永难挽回。我不复归,我不复归。”
我不复归,你不复归。
结束或者遗失。仿佛刚才那声布谷的啼叫。
杜宇一声春归尽。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