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说:村长,我来找你报案!
村,长说:大叔,你来找我捣蛋?
木头夫声说:村长,我来找你报案,我家昨天晚上丢了两只鸡!
村长大声说:大叔,我听清楚了,你家昨天晚上丢了两头驴?
木头说:不是,不是,我家根本就没有养着驴!
村长说:不是你在我院里吆喝什么?快回去吧你!
既然说不清楚,木头老汉就很耐心地蹲在院里等着。等了一大会儿又等了一小、会儿,村长的屋门开开了,村长的媳妇很不高兴地扫了木头老汉一眼,端着尿盆从他面前扭了过去。那女人故意把尿洒出来,院子里便有了浓浓的臊气。
木头老汉不怕这些小花招,抬腿进了村长的屋里。
村长说:大叔你坐下。我们俩睡得正香甜,正舒服啊,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木头说:昨天夜里我家的两只鸡被人偷走了,你婶子哭得很伤心,说那是正在下蛋的鸡,偷鸡就是偷我们的钱哩!
村长笑了,村长先是很不经意地笑了一下,后来就轻笑,后来就哈哈大笑。村长说:大叔大叔你真天真,真幼稚,真有意思,丢两只鸡也来大呼小叫地报案,我还以为你丢了金毛狮子银毛犬哩!我婶子还为这事哭了?值当的吗?哭坏身子咋着?下年不会再养两只鸡?
木头说:村长,你就说得这么轻巧?你得给我调查调查,访问访问……
村长说:大叔,大事我都忙不过来,我不能天天帮你找鸡!你回去告诉我婶子,石头大伯家里已经丢了一口猪,你们才丢了两只鸡!这样一想心里不就痛快啦?不就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还是占了很大便宜?
村长的媳妇回来了。村长的媳妇讨厌有人来她家里谈工作,就故意把屋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弄出许多响动来,脸色也阴沉沉的。木头装作既没听见,又没看见,继续和村长谈论丢鸡的问题。
木头说:村长你得给我查一查,我可以给你提供线索,这事就是咱们村的人于的,他们用我的鸡喝了酒,把鸡毛扔在他们门前的垃圾堆里!
村长说:大叔你怎么这么麻烦,这么固执,我有时间给你查么?再者说啦,要查就得找人,就得找了这个再找那个,就会把树子搅得天昏地嚏。就算我给你查出来,还不就是两只鸡?两只鸡算个啥呀,你想想人家丢了猪的!
木头老汉觉得村长说得不在理,还想和村长交涉交涉,可是村长的媳妇对卧在床上的那只猫说:行啦行啦,别任这里卧着啦,想耍赖皮别处去耍,我是不管你吃饭的!媳妇又说:木头大叔你别多心,我可不是说你!
木头想,忍就忍了吧,只当我没有养那两只鸡!
半月之后木头又把村长拦住了,这一次不是在村长的家里,而是在村里的小饭馆里。村长要进去喝酒,木头伸手把他拦在了门外。
木头很气愤地说:村长,昨天夜里我家丢了一只羊,我总共养了两只羊!
村长说:大叔,怎么老是你们两家丢东西?石头人伯家里又丢了一头小牛犊!
木头说:这一次你得给我查出来,让他们丢人现眼,让他们赔钱认罪,我知道是谁偷的!
村长说:问题有那么简单么?你说是他偷的,他就承认是他偷的?石头大伯也说知道是谁偷的,结果人家不承认,闹得差点打起来!
木头说:我有证据!
村长说:你那证据只是你一家的,说明不了问题!
有人喊村长赶快进屋喝酒,村长就把一只脚迈进了门里。木头黑着脸猛地一推,又把村长推了出来。
木头说:村长你说咋办?丢了就算白丢?
村长说:怎么会是白丢?吃一堑长一智,接受教训,提高警惕,晚上睁着眼睛睡觉,以后不就不丢啦?这就叫经验,这就叫把坏事变成好事……
木头说:你少扯淡,我的羊是钱买的!
村长说:老人家,别生气,那些钱只当你交了学费啦!你不就丢了一只羊么,一只羊算个啥呀,人家还有丢了牛的!
木头说:你真不管?
村长说:不是我不管,而是我没有工夫管。我是村长,我得忙大事!你总看见过吧,县里和乡里的干部们来了,总是先找我而不找你!
木头真想骂村长几句,但饭馆不是骂人的地方。
第二天早晨,木头老汉不声不响地走进了村长的院里。看见村长正在刷牙,他就悄悄地找个地方坐下来,悠悠然点了一颗烟。这是秋天,风儿也柔空气也爽,老汉舒服得如痴如醉。村长走过来问道:大叔,你又来报案?他说:我不是来报案,我是来投案,昨天晚上我偷了你家两只鸡!村长笑了:大叔,你别糊弄我啦,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老实巴交堂堂正正的人,怎么会做偷鸡摸狗的事?他说:你不信?不信你看看地上的鸡毛,数数你的鸡!
村长看了看地上的鸡毛,又数了数正在院里觅食的鸡,果然少了两只!
村长说:奇怪,你怎么学会了偷鸡,你怎么偏偷我的鸡?
他说:我为了让你抓住我,逮住我,狠狠地处罚我,再把我交到派出所!
村长说:你愿意这么做?
他说:愿意愿意愿意!
村长笑了。村长伸手递给他一颗烟又拍拍他的肩膀说:老人家,你来巧了,我媳妇正好不在家。我也不抓你我也不逮你我也不罚你,那两只鸡算个啥呢,偷你就偷了,摸你就摸了,吃你就吃了,卖你就卖了——只是你得保密,这事别让我媳妇知道,别让村里人知道!
木头一时激动,愤然骂道:大侄子,你软蛋!
村长问道:大叔,我又没有难为你,你为什么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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