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络走入现实-血溅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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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救乡亲洪秀英遇难

    浩浩荡荡的长江滚滚东流,一些渔船在江波中来往穿梭。

    当金兵铁骑逼近长江的时候,南宋小朝廷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这天早晨,芜湖江北洪家村一批健儿在老壮士洪振帮带领下,正在江岸沙滩上操练。不远处插着一个头像,是用稻草扎的金兵元帅蒲龙的头像。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弯弓搭箭,对准蒲龙的头像连放三箭,箭箭都射在蒲龙的头上。好!沙滩上操练的健儿热烈鼓掌。她就是洪振帮的女儿洪秀英。

    突然,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从芦苇荡中跑出来,沿江边小路欲向村中跑去。洪振帮一见来人可疑,腾空一跃挡住来人的去路,大喝一声:“站住!”那人不敢再跑,停下说:“我是过路商人,为何拦我?”

    洪振帮把他仔细打量了一遍后说:“温久,你还认识我么?”来人吓得脸色惨白,试探地说:“你,你是何人?”洪振帮哼了一声说:“不认识了么?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温久仔细一看,大惊失色,惊叫道:“妈呀!你是大寨主。”洪振帮两眼逼视着他说:“我来问你,你到江南去干什么?”温久吞吞吐吐地说:“没,没干什么。”洪振帮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怒骂道:“狗贼!你还想欺骗?”温久倒地时,身上掉下一团白色蜡丸。洪振帮眼明手快,迅速捡入手中,用力劈开后,只见里面是一张芜湖守军地图。这张关系芜湖城安危的地图怎么会在温久手中?洪振帮用脚踏住他说:“温久,这张地图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温久冷笑一声说:“既然被你识破,何必多问。”洪振帮觉察到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命人绑了温久,备船亲自过江,把温久押往芜湖太守府。

    洪振帮走后,洪秀英与众健儿收拾棍棒准备回村,忽然看见一群老百姓扶老携幼,像决堤的潮水一样向此处涌来。她赶紧走过去问一老翁:“老伯,你们为何如此惊慌?”老翁说:“金寇已抄小路杀到我们渔村,正在后面紧追,你们也赶快逃命吧。”洪秀英一听大吃一惊,没想到金兵居然熟悉地形,来得如此之快,爹爹不在怎么办?她来不及多想便对众健儿说:“快,我们分头把渔船藏起来。”说罢就与众健儿纷纷跳上渔船,劈波斩浪分散开去。

    不一会儿,金国骑兵蜂拥而至,为首的是主将铁木耳,身边先锋是他的儿子铁林。铁木耳站在江岸大声说:“元帅有令,不日攻打芜湖,尔等快去征集渔船!”手下金兵如狼似虎扑进洪家村抓人。很快,村中来不及逃走的老弱病残者都被抓到江岸上。

    铁木耳装作和善地说:“乡亲们,不用害怕,告诉我渔船在哪里?说出来重重有赏!”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他走到一个抱着孩子的渔娘面前说:“你知道吗,渔船在哪里?”渔娘摇头。铁木耳一把夺过她怀中的孩子说:“你再不说我就把他扔到江里去!”渔娘哭喊着:“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铁木耳见她还是不说,就把孩子向江中一抛,江中的波涛很快淹没了孩子的哭声。渔娘疯狂地扑上去撕咬着铁木耳,铁林从背后一剑刺穿了渔娘的胸膛。众乡亲愤怒地涌上来,铁木耳拔出佩剑喝道:“统统给我杀了!”正在这危急之时,突然从江堤下飞上一个人来,大声说:“住手!”

    来人是洪秀英,她怕乡亲们遭难,藏好渔船就潜了回来。铁木耳见是一个姑娘,就问:“你有什么话说?”洪秀英说:“我知道渔船在哪里。”铁木耳说:“快说,重重有赏!”洪秀英说:“先放了这些渔民,我再告诉你。”铁林在一旁说:“父亲,须防有诈。”洪秀英瞪了他一眼说:“我不是在你们手里么,欺侮这些老弱病残的渔民干什么?”铁木耳把手一挥说:“放了渔民。”

    铁木耳转过身来对洪秀英说:“好了,告诉我渔船在哪里?”洪秀英说:“你们随我来。”她带着金兵在江堤上转了几个圈,也没找到一只渔船。铁木耳怒气冲冲,本想一剑结果了她的性命,但又想杀了她也没用,不如留做人质,便命铁林将她押回大营。

    二、献地图老壮士轻封

    洪振帮匆匆闯进太守府的时候,芜湖太守陈亮正在为刚才主战主和发火,见到洪振帮就大声喝道:“大胆狂徒!怎敢擅闯府衙?”

    洪振帮朗声说道:“为国而来何罪之有?有罪之人就在府中!”站在一旁的将军朱同怒斥道:“大胆!来人,将他拿下!”

    太守夫人却说:“且慢。”她感到老汉此来定有要事,于是上前问道:“这位长者,请问大名?”洪振帮说:“我就是渔民义军首领洪振帮。”

    陈太守早闻其大名,转颜说:“早知壮士大名,不知来此何事?”

    洪振帮献上地图说:“太守,这可是府中之物?”陈太守一见是守军地图,忙问:“此图你从何而来?”洪振帮朝堂下一挥手说:“押上来!”两个渔民就把温久押上堂。陈太守又问:“他是何人?”洪振帮说:“此贼名叫温久,本是金寇鹰犬。幸亏苍天有眼,被我义军擒获。至于军机图如何到他手中,望太守明察,清除内奸。”

    陈太守沉默片刻,不高兴地说:“我太守府怎会有内奸,安知他不是越墙盗走?你不要胡乱猜测动摇军心。”

    洪振帮一听很是气愤,尽力克制自己劝道:“太守千万不可大意,我义军与官兵同心协力,保境御敌……”

    不等洪振帮说完,陈太守哈哈一笑说:“这冲锋陷阵,比不得打鱼撒网。”

    洪振帮没想到陈太守如此刚愎自用,正想说什么,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几个渔郎十万火急冲进来说:“洪老伯,不好了!金兵已到洪家村,秀英姐被他们抓走了。”洪振帮一听便想救人要紧,于是在走之前语重心长地说:“太守,内奸不除,芜湖难保,望深思。”说罢转身噔噔噔走下台阶。陈太守在后面喊道:“壮士慢走,本官还有封赏。”

    洪振帮边走边说:“多谢了,希望太守以国家为重。”

    洪振帮奔出堂外时,正好应蛟将军走进大堂,他回头望着洪振帮的背影暗吃一惊,快步走到陈太守身边说:“刚才走的老汉是谁?”太守说:“他乃渔民义军首领洪振帮。”应蛟失声惊呼:“他,他,他……”话没说完险些跌倒。陈夫人忙扶着他说:“贤弟,你怎么啦?”应蛟恢复平静后说:“他来此做甚?”陈太守说:“抓来一个奸细,搜出一份地图。”应蛟连忙问道:“奸细在哪里?”朱同指着缩在堂角的温久说:“那里正是。”

    温久正在蠕动,想挣扎起来。应蛟怒冲冲一脚将他踢倒,大骂道:“大胆奸贼,竟敢偷窃地图,来人,立刻将他斩了!”

    陈夫人马上拦阻,提醒太守说:“洪义士言之有理,审问清楚再杀不迟。”温久连声呼救:“饶命呀,饶命!”朱同喝道:“要想活命,从实招来!”应蛟也按剑说:“倘有半句谎言,定杀不饶!”温久说:“不敢,不敢。”

    陈夫人单刀直入:“地图从何而来?”温久支支吾吾地说:“是我越墙进府偷盗来的。”陈夫人并不轻信,步步紧逼:“既是你偷的,那地图藏在何处?你什么时候偷的?”温久不知如何答辩,语无伦次:“这,这,这……”朱同一摇剑柄说:“不说实话不想活了!”温久望着应蛟说:“将军,救命啊!”应蛟大骂道:“你这民族的罪人,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只见寒光一闪,他的剑刺进了温久的胸膛。

    所有人都惊呆了,陈夫人不无埋怨地说:“贤弟,你操之过急了。”应蛟说:“唉!都怪我怒火难抑,一时失手。”

    陈太守大大咧咧地说:“此贼死罪难饶,杀了也罢。”

    三、害侄女铁木耳丧人性

    铁林把洪秀英押回金营的时候,正好碰见他母亲。铁母问:“儿呀,你押回的是何人?”铁林说:“她是洪家村的渔民,名叫洪秀英。”

    铁母浑身一抖说:“什么,你们去了洪家村?”铁林说:“是的,让她给我们找渔船,她骗了我们。”铁母说:“快将她带进后帐,我要仔细盘问。”

    在后帐,铁母屏退金兵,只留铁林在身旁。她十分急促地问道:“姑娘,快告诉我,你家中还有何人?是否祖居洪家村?”洪秀英看一眼身穿金国服饰的贵夫人,冷冷地说:“要杀便杀,何必啰唆!”

    铁林大叫一声:“放肆!”铁母一拍桌子说:“你给我退下!”铁林只好退出去。铁母走到洪秀英身边,亲自为她松绑,和颜悦色地说:“姑娘,你不要疑虑重重,我也是中原百姓,是大宋人呀!”此话一出口,洪秀英目瞪口呆。

    铁林在帐外听得分明,连忙走进来说:“妈妈,你怎么糊涂了,我们是大金人氏呀!”

    铁母摇了摇头说:“不,我们不是大金人氏,我们原本祖居中原,家就在这江北的洪家村。”洪秀英一听怒斥道:“呸!洪家村只有报国的渔民,没有残害乡亲的害人虫!”

    铁母闻言,转身逼视铁林:“儿啊,你们今日在洪家村干了些什么?”铁林说:“孩儿随父亲在洪家村搜集船只,怎奈刁民抗命,故而杀一儆百。”铁母嘴唇哆嗦着说:“你真的忘了为娘的教训,杀了我江北乡亲?”铁林指着洪秀英说:“父亲受了她的欺骗,正在大怒,明日如再找不到船只,就要把洪家村夷为平地。”

    铁母恨恨地说:“好,好,说得好!”她猛然一扬手,打了铁林一记耳光。

    铁林被打得晕头转向,洪秀英也莫名其妙。只见铁母右手颤抖,泪眼汪汪,悲痛地说:“儿啊!事到如今,娘也不得不跟你说了。那一年,娘生下你的时候病倒在床,全靠洪家村乡亲东家一口奶,西家一口汤,才救下你这奴才一条命。你的生身父亲也不是铁木耳,你不要吃惊。铁木耳曾与你的亲生父亲和舅舅结拜兄弟,共举义旗,聚众抗金。后来被温久贼子骗入圈套,你父亲和舅舅带着侄女杀出重围,不幸丧生。我带着你正不知如何是好,不料又遇强徒抢劫,幸亏铁木耳相救,才得保全。无奈只好依附于他,也是为了抚养你长大。我随铁木耳去金邦一十四载,常常暗自流泪。这次回到故土,就是想让你归乡认祖。没想到你滥杀无辜,恩将仇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铁母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铁林和洪秀英如梦初醒,同时问道:“此话当真?”铁母又拿出一把长命锁,哽咽着对铁林说:“这是你父亲的遗物,儿啊,你若不继承父志,保家卫国,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铁林这才撕心裂肝地一声哀号:“娘啊——你为什么不早说!”

    铁母擦干眼泪,又问洪秀英:“你,你是——?”

    洪秀英说:“我就是你的侄女洪秀英呀!”接着又把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情况告诉了铁母。铁母得知兄长和夫君并未遇难,转悲为喜。

    忽然听得帐外一声大叫:“怎么将这刁妇带到后帐来了!”随着叫声铁木耳闯了进来。他满脸怒气,拔出佩剑说:“竟敢骗到我先锋头上,老子宰了你!”说着挥剑就向洪秀英劈去。危急之时,铁林一个箭步蹿上去,从后面抱住铁木耳。同时,铁木耳手中的剑已僵住了,只见铁母挡在洪秀英前面。铁木耳喊道:“夫人,你快闪开!”铁母与铁林同时说:“杀不得!杀不得!”铁木耳收剑问道:“为何杀不得?”铁母说:“她就是我兄长和你胞妹所生之女洪秀英。”接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铁木耳听得瞠目结舌,暗想:这便如何是好?论亲情,洪秀英是自己胞妹的骨血,又是妻兄的亲闺女,理当放人;可是,他现在是金国的先锋,正是建功立业之时,怎能因小失大?

    这时铁母已替秀英包扎好伤口,吩咐铁林说:“还不快送你秀英妹出帐。”铁木耳突然向案上猛击一掌,吼道:“谁敢!”铁母说:“你要怎样?”铁木耳说:“我要把她献给金国元帅,让她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铁母气得说不出话来,铁林大声说:“你无耻!”铁木耳气得哇哇乱叫,挥着佩剑说:“反了反了,小畜生,吃我一剑!”铁林闪到一边。只见帐外又匆匆走进一员金将,插到他们父子中间说:“铁先锋,这是为何?”铁木耳十分尴尬,佯装笑脸说:“将军来了,多有得罪,不知有何公干?”金将扬了扬手中的令箭和一封箭书说:“对岸射来箭书一封,元帅命你速依箭书行事,不得有误!”说罢将箭书和令箭交给铁木耳,转身复命去了。

    铁木耳将箭书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陈太守今晚来袭大营,望设伏擒拿,切切!铁木耳大笑起来,遂将箭书交与铁母说:“夫人,你要好好劝说秀英,休要辜负我的美意。”说罢便吩咐部下放火设伏,自己准备出征。当他往外走时,铁母拉住他说:“你此去胜券在握,让我敬你一杯得胜酒。”

    铁木耳接过酒说:“好好!”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忽然他手一松,茶杯掉在地上,紧接着他那肥胖的身躯也扑倒在地。铁母说:“我在酒中下了蒙汗药,他一时醒不了。”说着就把箭书藏在洪秀英胸前,又拿来一支令箭递给铁林说:“你们快走,对岸有奸细,箭书可以为凭。”

    四、杀奸贼宝剑不认人

    铁木耳醒来直冲金兵发火,恰巧此时一员金将前来传元帅命令:陈太守虽中埋伏,但现已突围,命铁木耳火速擒拿,以功抵罪。铁木耳问清陈太守的突围方向,便仗着自己熟悉地形,带轻骑绕近道追赶过去,很快他就追上了陈太守和一队残兵败将。

    再说陈亮太守本想出奇制胜,谁知却陷入了埋伏。他在部将拼死掩护下,才侥幸逃了出来。这血的教训使他不得不认真反思:为何金寇早布下了牢笼?难道说真有内奸泄露了机密?他不禁仰天长叹,恨自己刚愎自用,不听义军头领和夫人的忠告!忽然又听士兵喊叫:“太守,追兵又从水路来了!”他向江中一看,果然来了一队水军。此刻陈太守还不失大将风度,他镇定自若地说:“为国捐躯更待何时?不怕死的跟我来!”可是等船队驶近岸边仔细一看,挺立船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义军首领洪振帮。

    原来洪振帮早已联络了附近渔村的壮士,重振义军,伺机杀敌。听说陈太守前去偷袭,就带着队伍前来接应。洪振帮见太守惊愕的神情,就说:“太守休要惊慌,老朽在此!”陈太守惊喜交加地说:“原来是洪义士,唉!惭愧呀惭愧!”洪振帮说:“今日之败非战之罪,定是内奸通敌所致。”陈太守说:“三军失利罪在本官,今日若无义军相救,吾命休矣!”洪振帮说:“还望太守速回芜湖,查处内奸,重整旗鼓!”然后嘱咐身边的义军,“快送太守过江,老夫在此截敌。”

    义军刚送走陈太守,又见两人沿江岸跑来。洪振帮定睛一看,高兴地快步迎了上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女儿洪秀英和铁林。洪秀英激动地扑上去喊:“父亲!”洪振帮抱着女儿问:“他是何人?”铁林亲热地喊了一声:“舅父!”洪振帮一愣,洪秀英连忙含泪介绍说:“他就是姑母之子,我的表哥,特来弃暗投明,杀敌报国!”洪振帮激动得声音发抖说:“你,你就是我的甥儿么?”铁林取出长命锁呈上说:“舅父不信,请看此物。”洪振帮看过长命锁,连忙点头说:“是真的,是真的!”这时传来了金兵的呐喊声,洪振帮便说:“你二人先过江去吧。”洪秀英朝船头走了几步,又转回来说:“爹爹,女儿还带回内奸射往金营的箭书。”说着就把箭书呈给父亲。洪振帮打开箭书一看,大叫道:“啊!果然是他的手迹!”原来箭书是他妹夫的手迹,难道他真是通敌的内奸?想到这里洪振帮毛骨悚然。沉默片刻后,他把箭书交还女儿说:“你们快过江面见太守,查出内奸消除隐患!”随后吩咐义军赶紧将船只驶入芦荡埋伏。

    铁木耳在一队金兵簇拥下追到江边,只见太守的船只已到了江中心。他见江水茫茫,无船如何渡得?抓不到太守他将罪上加罪,正在焦急之时,忽见几个金兵指着洪振帮钓鱼的地方说:“禀先锋,那里有船!”

    铁木耳一看,果见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在船上钓鱼,喜出望外地说:“真乃天助我也!快快上船!”他立刻滚鞍下马,带着金兵涌上了洪振帮的渔船。

    一个金兵用刀背拍着洪振帮头上的斗笠说:“老头,赶上前面的渔船重重有赏!若敢违抗,碎尸万段!”

    戴斗笠之人一动不动,也不回答。

    铁木耳不耐烦地说:“啰唆什么,叫他快快开船!”

    洪振帮不管上了多少人,也不回头,拿起竹篙猛地将船撑开,朝着预定方向急驶而去。

    铁木耳不愧是渔民出身,船没行多远便发现方向不对,于是喊道:“你这渔翁,为何不去追前面的小舟,却向芦荡划去?”洪振帮不理,反而将船划得飞快。

    铁木耳见势不对,骄横地一挥手说:“这老儿装聋作哑,将他砍了!”

    金兵应声拔刀,只听洪振帮嘿嘿一笑说:“你们看,涨潮了!龙王爷腹中饥饿,想吃老汉送来的豺狼虎豹。”说着他逆着江流猛拨船头,船就驶入了漩涡,船身滴溜溜乱转,加上洪振帮又双脚运劲,船身左右摇晃,金兵东倒西歪,一个个像西瓜乱滚,纷纷落入江中。一两个侥幸抓住船帮的,也被洪振帮用竹篙打下水去。

    霎时间,又从芦荡里冒出许多义军船只。义军像捞鱼虾一样,将一个个还在水中挣扎的金兵生擒活捉,喊杀声和求饶声响成一片。

    铁木耳因自幼练就一身船上功夫,双脚竟也似生了根一样钉在船板上,没有掉下去。他暴跳如雷,一剑向洪振帮刺来。洪振帮没料到金军中会有船上功夫这么好的人,慌忙把斗笠一摔转身迎敌。当铁木耳的剑快到他胸膛的时候,只见他双脚一点,人已腾空而起,飞到铁木耳身后。铁木耳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他一掌劈在右臂上,手中的剑也在掉在船上。没有几个回合,洪振帮就把宝剑夺了过来,正要挥剑砍向对方时,想不到站在面前的竟是结义的二弟兼妻兄铁木耳!铁木耳也惊呆了,没想到站在面前的会是大哥洪振帮!他想:洪振帮武艺高强,自己绝不是对手,还是好言相求,以求脱身。

    洪振帮见他已投金兵,气得怒发冲冠,举剑喝道:“你这贼子,看剑!”然而不待他的剑落下来,铁木耳已双脚跪在舱板上,悲声叫喊:“哎呀大哥!大舅!饶命啊饶命!”洪振帮一听他喊大舅很是奇怪,收剑问道:“为何叫我大舅?”

    铁木耳哭诉了自己如何不避刀斧,在万马军中救下洪振帮的胞妹,然后结为夫妻一十四载,现在是亲上加亲。最后说:“大哥不看金面看佛面,不念结拜之谊,总该念胞妹之情饶我一命吧。”

    铁木耳这么一说,洪振帮愣住了,疑惑地说:“你说的都是真情?”

    铁木耳说:“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洪振帮为难了,手中的宝剑变得千斤沉重,使他一阵阵发抖,几次砍不下去。他叹了一口气说:“你起来吧。”铁木耳心中暗喜,站起来挤出两滴眼泪说:“多谢大哥放我一条生路!”然后一跃而起,扑通一声跳入江中,奋力向对岸游去。

    洪振帮见他要逃走,心一横猛喝一声:“哪里逃!”手一挥,宝剑似一道电光直刺铁木耳后心。只听一声惨叫,江上泛出一股鲜红,铁木耳被江水卷走了。

    五、剥画皮血溅太守府

    洪振帮刺杀了铁木耳,就命义军暂时疏散,自己带了几名洪家村渔民驾小船驶向对岸,他对内奸一事放心不下。

    陈太守率残兵回到府衙,应蛟上前说:“太守平安归来真乃万民之福。”陈太守说:“出师不利,愧对江东父老。”说罢,望着站立一旁的朱同说:“朱将军,你为何不来接应?”陈夫人插嘴说:“老爷,此事非朱将军之过,你去问他!”说完手指着应蛟。应蛟连忙跪下说:“蒙太守委以重任,不敢因私废公,城中兵少,故只有坚守。若当责罚,臣愿领罪。”

    陈夫人和朱同正想驳斥,陈太守却扶起应蛟说:“起来起来!恪尽职守,何罪之有?”又回头对夫人说,“本官已死里逃生,不想再责备他人。只是今日之败,是中了敌人的圈套,城中恐有通敌的内奸。”

    陈夫人和朱同齐声问:“内奸?”

    太守说:“正是,你们可查出可疑之人?”他们回答:“没有。”

    太守说:“这就奇怪了。”正在这时,忽见军士引进两个人来说:“禀太守,他们二人定要见大人,说有军机大事面告。”

    来的正是铁林和洪秀英。洪秀英呈上箭书说:“太守,这是内奸射往敌营的箭书。”

    应蛟一听箭书二字,就吼道:“来人,将这两面三刀的小奸细捆了!”

    陈夫人挡住说:“且慢!为何要捆他们?”

    应蛟振振有词:“到了敌营的箭书,他们如何取得?又如何逃得出来?可见其中有诈。”陈太守点头说:“言之有理,与我搜!”应蛟一把撕开铁林的胸襟,搜出了那把长命锁。他仔细一看,惊得张大了嘴巴:“啊!此物你是从何而来?”铁林气愤地说:“这是父亲所留之物,母亲亲自交在我手里的。”

    应蛟盯着铁林说:“这,这是真的?”陈太守问道:“真的什么呀?”

    应蛟一拍长命锁说:“竟是真的奸细!”

    洪秀英又急又气地说:“我们是奸细?真是狗咬吕洞宾!”

    陈夫人觉得事情可疑,走上前说:“姑娘,不要着急,你刚才所说的箭书是怎么回事?”

    洪秀英说:“箭书已交与太守,一看便知。”陈太守把箭书交给应蛟说:“应将军,你替我查看箭书。”

    应蛟把箭书抓到手中说:“太守放心,既有箭书在此,待我去查证清楚。”陈太守说:“如此甚好,有劳你了。”应蛟说:“为国出力,理当如此。”说完转身欲走,没想到迎面撞着洪振帮。

    洪振帮一见应蛟,惊得双目圆睁,喊道:“啊!你真是三弟!”应蛟见洪振帮认出了自己,只好说:“你真是大哥!”洪振帮叫过铁林说:“他就是你那并未死去的生身父亲。”

    应蛟害怕事情暴露,朝洪振帮一拱手说:“大哥,恕我公务在身,此刻暂别。”说完便想一走了之。洪振帮抢上几步,拖住应蛟说:“久别重逢,理当叙谈叙谈,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芜湖城的?”应蛟说:“我在外漂泊多年,后到芜湖,蒙太守提携,在此为国效忠。”洪振帮冷笑道:“好一个为国效忠的兄弟!我来问你,写箭书暗通金寇的是何人?”应蛟惶恐了:“这——”洪振帮又问:“我再问你:设圈套陷害太守的又是哪一个?”应蛟脸色变白,洪振帮步步紧逼:“你的笔迹烧成灰我也认得!如今你露了马脚,留下了罪证,你还有何面目再见乡亲父老?”

    洪振帮一连串的追问,使在场的人大吃一惊。铁林痛苦地大喊:“啊!父亲,难道那封箭书真是你写的?”

    应蛟疯狂地踢倒铁林,怒吼道:“你告的好密!”随后拔出宝剑刺向铁林。突然一声惨叫,洪秀英倒在血泊中,她用身体保护了铁林。

    应蛟还想行凶,朱同从背后将他砍倒。他手中的剑正好掉在铁林身旁,铁林迅速将剑拿在手中,怒视其父。应蛟欲作垂死挣扎,他望着铁林说:“儿啊,你难道不救为父,忘了身从何处来吗?”

    铁林呸了一声,仰天狂呼:“天啊!你为什么替我安排这样的父亲?他是吃儿子的禽兽!秀英妹,你是为我而死,我这就替天行道,为你报仇!”说罢,猛地挥剑刺进应蛟胸膛。顿时,一股鲜血溅在太守的大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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