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里的村庄-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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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谚说:小寒大寒,冷成冻团。

    孩子奋力一甩冻泥巴,河冰上“通”的一声回音,冻泥巴灰溜溜地碰了一个大瘤从河的这边躲到河的另一边去了,于是,胆大的孩子轻巧地窜到河边,以一种极高兴又后怕的心境,走在天赐的溜冰场上。继而,打雪仗、堆雪人、摘冰丁等等孩子们可发挥的纯真,在这个节令里拉开序幕。

    此时,人们无奈地关紧每一扇门窗,无奈地将自己更加臃肿地裹起来,一股股凛冽而发不尽怒的风,从四面八方渗透进你心灵的每一条可钻的缝隙。

    窗外依旧是朔风紧逼,虽说此时没有过多的农活要做,但是还是没有什么闲功夫,穿上厚重的棉衣走出家门开始“骚动”起来。大寒里百无禁忌曾经是爷爷在这时节常说的一句话,他望着我们迷惑的眼神,会说:到了大寒时期,一年到了头,各路神仙都要上天缴旨,这地下暂时没有神仙管理了。尤其是管土地的“太岁”神走了,到处都能动土,人们只有在这时才能为所欲为。那年,我为了改建厨房要占用巷道,当时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厨房一折就动手建。爷爷知情后,从村东头跑到老庄上对我说:还是要尊点老法,到大寒里拉个根基,明年开春再砌吧。他老人家发话了,我也没法了,只好把灶放在堂屋里烧了两三月才罢。

    雪中,田野的风物被一片白皑皑裹住,犹如一条厚厚的棉被。杈丫老树也都镶上了银边。偶有一只孤鸟惊恐地从这道畦埂,飞到另一道畦埂边,被这场风雪飘飞得迷失了归家的路。

    此刻,母亲总倚在门边,喃喃地祷念着在外孩子的归期,父亲忘情地和他那呵着冻红的小手、流着鼻涕的小辈堆雪人。雪瓣儿在他们身上一次又一次跌落,小雪人终于从风雪中探出头来,眨着童话般的眼睛,向胜利的他们微笑。

    此时的母亲更加忙碌起来,她要精打细算地准备过年,并且要让全家人在村里人面前风光风光,让我们玩得更开心,吃得称心。于是,称斤把水果糖、打一瓶大麦酒、炸一锅炒米……有一年过年,因为我们弟兄俩为了几颗白果与人家打了一架,事后,她说:开春多逮几只鸭子给你们养,多挣几个零花钱,过年让你父亲去供销社买些白果回来让你们跳个够。那年,我们养的鸭子很争气,生了好多蛋。她没有食言,特地提醒父亲去供销社买了半斤白果回来,来拜年的伙伴每人分得了两颗,自然我们还剩不少,开心死了。

    村巷里见不到几个行人,没有风,只有雪还在轻轻地飘着,雪花落在脸上、脖子上,一阵阵的寒意蔓延开来,越来越冷了。此时有几个村民背着蛇皮袋从我家门前走过,一个紧跟一个,招呼着,往村巷深处走去。那是外出打工的村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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