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小寒,年味就近了,人们开始忙忙碌碌地置办年货,前两天杀的猪、鸡、鸭放在缸里腌制得已差不多了,该拿出来晾晒了。乡里把晾晒叫做腊封,经过腊封后的肉吃在嘴里别有一番滋味,特别是过年时家有喜事的人家,更要多腌些咸货,好用那些猪舌头、猪耳头,摆放些冷盘待客。
那年,五组长的儿子过年要结婚,他家腌了两只猪头挂在檐下,我们几个村干部天天到他家集中去收“上缴”。一天,他妻子又在晾晒猪头了,并如数家珍地说:儿子结婚待客的冷盘已准备了舌头、耳头、花生米、咸肉、小咸鱼五样,还差一样。鬼精的大叔一听到这话,会意一笑。晚上临收工时,他对五组长说:这几天,侄大少为我们几个组算得焦头烂额,晚上到我家弄点酒解解乏。席间,青菜烧百页、红烧肉、汪豆腐,还有一盘猪舌头,摆得满满一桌子,大叔不住地要五组长多弄点猪舌头吃吃,大家喝得天昏地暗才散。待到三十晚,五组长的妻子取猪头蒸时才发现……
天刚蒙蒙亮,乡村还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天中,整个世界除混浊的河水在寒风的催促下向前,其余一切都静止着。早起的行人踩着雪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一片哗哗的扫雪声,渐渐地在整个村巷里漫延开来。
腊月里的雪花纵情地飞舞着,从村巷到码头,洁白的雪花俄顷被混的河水包融。待嫁的姑娘哈着手蹲在码头边,接传着父兄为她新购的嫁妆,不时地说笑,笑声穿过村巷,引得行路人接过话茬,又是一阵嬉笑声,再泼辣的姑娘此刻也腼腆起来,雪中构成了娶亲嫁女忙碌的乐图。
前庄有个姑娘叫国珍子,那天,帮她去安丰街上买嫁妆的挂桨船刚刚靠在码头,穿着臃肿棉衣的大哥小心翼翼地将家电抬上岸,她在边上帮着忙,邻居大嫂好心地问了一句,他大叔,你家国珍丫头要出嫁了?人家姑娘听到这话肯定会腼腆害羞地红着脸,大气不敢出,不说话,而大大咧咧的她却脸不红地答道:快中快了……没多久,“国珍头出嫁——快中快了!”成了村里人的歇后语。
撑一把伞听着“啪啪”的雪声,行走在雪中品味小寒节气,是别有一番情趣……
东家的小伙子整天忙碌着把房间刷了又漆,西家的姑娘忙里偷闲地为木匠师傅递烟送茶,时不时地传出木匠师傅的调侃,惹得姑娘家更嗔……那嗔出漾人的酒窝,仿佛正是鞭炮屑漂洒一河。村东首大会堂的阵阵锣鼓、时近时远的淮戏正和小寒连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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