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鱼Ⅱ:源之国度-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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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透过窗帘能看到点点细碎俏皮的星光,大杂院溶在夜色之中,仿佛陷入了沉睡。是时候了!

    躺在床上的余婳忽然坐起身,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书桌前,从搭在椅背上的牛仔裤口袋中翻出钥匙环,心念一动,一件叠成手帕大小、果冻一样的透明物体出现在手中。余婳将隐形斗篷披到身上,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冥想着。

    周围的光越来越暗,越来越暗,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陌生的房屋中。式样陈旧的雕花红木衣柜、沙发,茶几泛着酱色的光泽,其中一侧的边角似乎磕掉了一小块。置身其中,当真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这里与张奶奶描述的相同。

    在孙淑华曾经的家中环视着,余婳不无感慨。那个曾经与自己同样生活在这个大杂院中的人,为何之后会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房屋的构造很简单,尚算宽敞的门厅、狭小的厨房、两间里屋。其中一间屋的门敞着,里面堆了一些杂物,另一间屋的门前挂着一块褪色的布帘,门半掩着。

    孙淑华曾经的卧室!

    余婳掀开布帘,轻轻推门而入。

    屋里的摆设也相当简单,一张1.2米的小床,旁边有一张带着抽屉的小书桌,墙角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马扎,靠近书桌的一侧墙壁上糊着一块被裁成四方形的挂历纸,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余婳走到书桌前,轻轻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一些削笔刀、彩色铅笔、橡皮等小杂物,在这些杂物中,静静地躺着一块银灰色表带、金色表盘的小巧手表。余婳拿起那块手表,入手微微有些发凉,表盘背面刻着一朵银灰色的玫瑰花,周围密密地簇拥着一圈小字,上半圆是拼音“QINDAOMEIGUI”,下半圆则是“琴岛玫瑰”。

    “琴岛玫瑰——”余婳心里默默念叨着,似乎没听过这个手表牌子。放下手表,她拉开了第二个抽屉,里面只有一个相框。相框中是一张黑白老照片,一位面带微笑的慈祥老人站在公园的花圃前,怀里抱着一个梳着小辫子的两三岁的可爱小女孩。

    这位老人,应该就是那位杨爷爷吧,那这个小女孩……

    望着照片中笑容明媚、眼神清澈无邪的小女孩,余婳有些难以将她跟孙淑华联系在一起。

    年纪与张奶奶相仿的孙淑华,凭借着源力,如今或许仍然是年轻女子的模样。

    正当余婳浮想联翩时,周遭空气忽然间如同被挤压的果冻,一股脑儿地朝着她堆叠过来,闷窒的感觉令她霎时感到眩晕。桌椅、小床、门窗,甚至脚下的地面都开始颤动、扭曲变形,像泥浆一样诡异地融成不可思议的模样。

    余婳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随着摧枯拉朽的泥浆一并熔化,脑中沸水般嗡嗡作响,又渐渐静了下去,静了下去……她缓缓合上了眼睛。

    “不要闭眼!”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呐喊,她猛地睁开眼,眼前乌蒙蒙的,灰霾般虚幻。她狠狠地咬住下唇,让自己清醒过来。待视野里的迷雾渐次消散,重又恢复清明,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依然是简陋的老式小书桌、一张小床,只不过上面半新不旧的粉色卡通床单,换成了淡紫色的条纹粗布床单。书桌一侧的墙壁上方,原先糊着的那块四方形的老式美女挂历纸不见了,露出一扇四四方方、半掩着的小小玻璃窗。

    是幻觉吗?还是说,原先看到的才是幻觉?

    余婳垂眸盯着空空的左手,空无一物的手掌兀自保持着抓握的姿势,仿佛前一秒那里还有什么东西。

    “啊,对了,那个相框!”

    定睛朝书桌上看去,上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余婳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她上前拉开抽屉,浅酱色的抽屉里空荡荡的,仿佛从来没有人居住过的古宅。

    这里不是自己先前看到的屋子!余婳心中喃喃道。

    正当她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种猜测时,一抹若有似无的甜浓花香,如蒲公英的绒毛般钻入鼻翼,令她禁不住想打个喷嚏。但下一刻,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蓦地扭头朝着外屋的方向看去。

    外面的门,突然“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有人来了。

    “会是谁?”余婳轻轻走到里屋的房门前,朝外打量。

    有风从门外涌入,脚步声轻盈得像海上的泡沫,一个周身笼罩在灰色斗篷之中、中等身量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进屋后,忽然停下脚步,一只贝壳般皎洁的纤长手臂从宽大的灰色袍袖中伸了出来,五根秀美纤细的手指一翻,一截蜡烛出现在她的掌心。灰袍人微微垂下头,在蜡烛上吹了一口气,一团淡紫色的火焰在蜡烛上绽放。灰袍人抬指在火焰上轻轻一弹,登时,一点点烛火如流星般在屋中飘荡开来,将整间屋子照亮。

    “这个灰袍人,会不会就是孙淑华?”余婳暗暗想到。她现在大致猜到,自己仍是在孙淑华的家中,只不过不是几十年前,而是现如今。她一时想不明白,为何会忽然从几十年前蓦地回到现在。联想到孙淑华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手段,虽然身上披着隐形斗篷,但她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忧虑。

    她,应该不会发现自己吧。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点点淡紫色的火苗如同幽灵一般飘到她所在的卧室之中,在半空中漂浮不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过了片刻,余婳听到外屋的灰袍人突然轻“咦”了一声。

    “原来是老朋友来了。”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轻笑道。四周太过寂静,这声音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在屋中回荡着,竟带着一丝鬼魅。

    孙淑华探手伸入袍袖中,拈起几张枯树皮一样画着色彩斑斓的图案的纸片,抛到地上,然后抬起手臂在上面轻轻一挥,纸片登时化作点点洁白的碎絮飘散,只留下一团鳞甲模样的深色事物。

    “孙淑华这是要干什么?”余婳不明所以地观察着,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只见孙淑华掂起手中的蜡烛轻轻一晃,蜡烛上的火焰变成了墨绿色。她满意地抿嘴一笑,如同吹蒲公英般朝着墨绿色的火焰轻轻吹了一口气,登时,三五点火苗飘了起来,仿佛有生命般落入地上的纸片中。在余婳惊愕的目光中,那团灰不溜丢的“垃圾袋”突然像吹了气的皮球般快速伸长、膨胀起来,出现了头、身子、四肢,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是狗?不对,狗没有鳞甲,而且身子没有那么细长。

    是鳄鱼?不对,鳄鱼的腿怎么可能直立起来,而且这么长。

    到底是什么呢?

    突然,余婳脑中灵光一现——准噶尔鳄!

    没错,是准噶尔鳄!看来那天晚上潜入自己家中的准噶尔鳄,果然是孙淑华的手笔。只是,她究竟想要在自己家找什么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眼下的关键!关键在于……余婳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因为太过震撼而发出声音。原来,那些曾经存活在悠远的时空中、已然灭绝的远古生物,竟是这样再次“复生”的。

    不,绝不是复生。

    余婳看到须臾间已然完成变形的准噶尔鳄,突然睁开了双眼,身体微微动了动。

    是复制!是复制了远古生物的形体,然后通过某种神秘的力量对它们进行操控。

    原来如此。

    还没等余婳想明白这些复制体的准噶尔鳄究竟算是什么,只听孙淑华轻声笑了起来,语气愉悦地说:“去吧,帮我把我的老朋友‘请’出来。哦对了,要完整的,活的哦。”

    话音一落,那些准噶尔鳄纷纷动了起来,在房屋的各个角落寻找起来。

    余婳暗道不好,她虽然隐身,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实体,若是被那些准噶尔鳄撞到,它们立马就会发现眼前的“空气”有问题。怎么办?外屋有孙淑华和准噶尔鳄,想要溜走绝无可能。余婳被困在了里屋,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无法依靠冥想瞬移离开这里。

    孙淑华果然已经发现了屋里有人。

    无法依靠源力,那就只能智取。可这么个密闭空间,该怎么脱逃呢?

    密闭……

    余婳忽然抬起头,看向书桌正上方那个窗户。对了,如果能顺着那扇窗爬出去,那么或许能顺利离开这里。

    打定主意,眼看有几只准噶尔鳄推开屋门无声无息地跑了进来,余婳赶忙以最轻柔的动作,踩在椅子上快速爬上书桌,站到书桌上面。她抬起头伸长手臂,发现离窗口还有一点距离。看来需要踮起脚尖试一试。

    那些准噶尔鳄在各个房间中转了一遍,似乎一无所获。一只准噶尔鳄从书桌旁经过时,突然停了下来,缓缓转头看向书桌方向,余婳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里。不过幸运的是,那只准噶尔鳄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很快便转身离去。这时,她听到外屋的孙淑华不悦地咕哝了一句:“没用的蠢货,再给我好好找一遍。”

    余婳一动不动地紧紧贴在墙壁上,竖起耳朵留心听外屋的动静。

    孙淑华踱来踱去,似乎有些不耐烦,她喃喃说道:“有趣,真是有趣!看来得派得力点的上场了。不过动静不能弄得太大……”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余婳听得心中越发惊愕:这个人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样?

    不过很快,余婳就知道了答案。

    灰暗沉寂的水泥地板上突兀地泛起一丝丝亮光,湿漉漉的,仿佛被雨水打湿了似的。但空气里却没有雨后的清新和萌动,而是飘荡着一股微微的海潮气味。余婳低头望去,发现地面上短时间内竟积起了一汪浅浅的水。

    哗——哗——丝丝缕缕的水流缠绕在一起,好像变成了蓝色的波浪,哗啦哗啦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涌动。蓝色的波浪哗哗地起伏着,越涨越高,越来越湍急。

    那些准噶尔鳄早已不见踪影,只有湍急的水流如同漩涡般。

    余婳望着水中逐渐形成的旋涡,那旋涡如同一个黑洞,似乎有什么会从里面钻出来。

    糟了,如果这是海水,那么等海水涨到脚下,隐形斗篷就会失效。余婳心急如焚。

    忽然,身后的墙壁陡然变得像海绵般柔软,紧贴在墙上的余婳冷不丁朝后一仰,整个身子登时如同陷入泥沼般不听使唤。她的手脚奋力挣扎着,这时,一双手突然从后伸出环住她向后拖,还未等余婳出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别怕,是我。”

    余婳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后的墙壁像海绵一样,她越陷越深,突然周围一亮,场景陡然一变。

    这里是一间陌生的房屋,在余婳的眼前,李圣和邱老头正看着她。

    “这是哪里?”余婳的视线在屋里扫过,好奇地小声问道。

    “这里是我家。”邱老头微微一笑,解释道。

    余婳想起来,邱老头的房子确实跟孙淑华的比邻。想到这儿,她的脸上不由流露出担忧之色:孙淑华不会找到这里吧?

    像是看出了余婳的忧虑,邱老头说道:“放心吧,这里很安全。隔壁姓孙的小丫头不会找到这里。”

    听他这么说,余婳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邱老头竟然知道孙淑华,还叫她小丫头。

    孙淑华虽然看着年轻,但其实有七十多岁了吧。而邱老头,余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怎么看也不像八九十岁的年纪。

    除非,这个邱老头也拥有源力。

    想到这儿,余婳瞪圆了眼睛。她所在的一个小小的大杂院中,竟然遇到了这么多拥有源力的人——孙淑华、刘安蓉、孔雷,还有邱老头。而且,邱老头跟李圣竟然在一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邱老头招呼李圣和余婳坐下,给他们倒上热水。他把杯子递到余婳面前,看了看她,有些感叹地说道:“婳丫头都这么大了,想不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听我妈妈说,小时候我常去您家玩。”余婳说道,不过实际上她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是啊,那时你还没这桌子高,最喜欢在院子里跟着大哥哥大姐姐们玩,还喜欢听我讲故事。”邱老头回忆道,“我没想到你会自己跑到孙淑华家里察看,还好我们去得及时,要不然还真的有些麻烦。想必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育安和源界的关系,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见余婳点头,邱老头继续说道:“李圣可能还没告诉你,我是这方地界的守护者。”

    “守护一族?”余婳惊讶地脱口而出。原来,除了源界,育安也有守护者。难道说,每个地方都有它自己的守护者?

    “我并非源界的守护一族。”邱老头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多做解释,“那个孙淑华,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在留意了。前些年她摆布着二楼那个爱画画的丫头,自己隐在暗处,最近几年,她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开始频繁活动。我和李圣这孩子的家里有些交情,所以后来他回不来家,我就去找到了他。”

    余婳点点头,她想起李圣曾提过,大杂院里有一位他的旧友。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是邱老头。

    “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些线索,所以跟邱爷爷说了一下,跟他一起在调查。”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圣突然开口道。

    余婳坦白道:“其实我能找到孙淑华家里,是因为上次在荒魇古境中,我无意间得到了刘安蓉的一本速写本。我找到了速写里画的地方,在那里得到了刘安蓉的一尊雕塑,我从雕塑里发现了一封信。然后,我顺着信里的线索,找到了孙淑华的家里。其实我原本去到了几十年前的孙淑华家,但不知怎的,眼前一晃,又回到了现在,还差点被孙淑华发现。”

    “原来是这样。”邱老头点点头,说道,“你现在对时空穿梭之力还不能运用自如,倘若去到了拥有强大源力的人的地界,很可能会被强烈的能量波动排斥,被动地退回到现在。”

    余婳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对孙淑华的力量越发忌惮。

    “刘安蓉会做雕塑吗?”李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余婳跟邱老头要来纸笔,她想了想,在纸上快速画起素描。她画了一个年轻清瘦的长发女人,右脸清秀姣好,左边上有一大片黑漆漆的疤痕。

    “这个女人,是不是那个曾经囚禁过你的白衣女人?”

    “没错,正是她。”

    “看来,囚禁你的白衣女人、从‘空’那里骗取能量珠、复制出大量本该灭绝的远古海洋生物的,都是同一个人——孙淑华。”余婳缓缓说道。

    “我跟邱爷爷最近一直在调查孙淑华的情况,结果真令我们大吃一惊。”李圣的眼中流露出惊诧之色,“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更换了很多身份,做过驱邪法师,参加过一些五花八门的公益项目,甚至还承包过城建项目和装修队。”

    “她做这些干什么?”

    李圣拿出一张传送之符,说道:“走,跟我来。”

    三人的手交叠在传送之符上,周遭景象快速扭曲起来,眨眼间就更换了场景。清凉的海风吹过,令人精神为之一爽。

    余婳扭头看了看附近郁郁葱葱的秀美树木,发现他们似乎站在一座视野开阔的山顶凉亭中,育安城区的景色尽收眼底。

    “这里是观象山?”看到李圣点头,余婳不由又问道,“你带我们来这里,是要看什么?”

    “你集中精神力,去看下面那些建筑物。”李圣说道。

    余婳按照李圣说的去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夜色下的育安宁静祥和,高低错落的商厦、写字楼、房屋沐浴在星光和月光里,不同于白日的喧嚣和嘈杂,此时的育安看上去仿佛在大海的摇篮中酣然入睡的婴孩。海雾如纱织的帷幔一般,令育安如梦如幻。

    等等!海雾不可能弥漫到市中心的写字楼。那么,那些萦绕在建筑物的墙壁上的灰冷暗影,究竟是什么?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余婳努力控制着精神力接近其中的一团暗影,阴霾般的灰影后,似乎有无数个灰点。她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了——最初是模糊的,然后渐渐清晰——

    透过那些灰点,余婳震撼地发现,那后面掩映着一些硕大的鱼形图案——是海兽!之所以一眼就觉出是海兽而非其他,自然是因为那些海兽周身弥漫着一种浩瀚奔腾、悠远深邃的气息。余婳双目微合,似乎在聆听什么。她就那么呆站着,连呼吸都忘记了,半晌,才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看到了……白垩刺甲鲨、旋齿鲨、邓氏鱼、隐锁龙、海王龙、鱼龙……”

    余婳每说出一个名字,李圣和邱老头的面色就凝重一分。

    不光是各种早已灭绝的远古海洋猛兽,还有巨型海草,如藤蔓、蟒蛇一般密密麻麻地缠绕在高高耸立的大厦上。

    “你刚才说孙淑华承包过城建,这些楼房外立面的海兽图案,应该是她的手笔吧?”余婳扭头望向李圣,瞥见他的眼眸中有晦涩的灰光一闪而过,微微一怔,再看时,却如往常一般不见异状。默了默,她不禁叹道,“孙淑华到底想干什么?”

    李圣显然也有些茫然,他看了看天色,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去我那里吧。”见余婳和邱老头点头,他抬手一挥,周遭的景象再次快速扭曲起来,眨眼的工夫,就焕然一新。

    三人站在海滩上,李圣心念一动,他们面前便出现了洁白的桌椅,桌子上还摆着茶点。他给邱老头和余婳倒上茶,这才说道:“我的源力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衰弱。”

    “育安的海域乃至周边的海域,海水的能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狂暴现象。”邱老头说道,“我听李圣说,你们去了海底,见过那条空棘鱼?”

    “对。那条空棘鱼叫‘空’,它说它感受到海水能量被污染。”余婳点头,“你莫非以前就知道它在育安下方的海底?”

    “没错。它是不是告诉你们,它察觉到海水能量的衰竭和被污染,所以力量日渐衰弱,希望你们能够帮助它?”邱老头问道。

    “是的。”余婳点点头,“是它令育安诞生,所以我们希望尽我们所能帮助它。”

    邱老头却微微摇头,“现在最糟糕的情况,并非是它的能量日渐衰弱,永远蛰伏在海底,而是它有朝一日打破封印,破海而出。”

    余婳惊愕地看着他,“封印?您是说‘空’被封印着?”

    “是的。近百年前,育安曾发生过一次规模空前的地震,当时整个育安几乎一半以上的人都遇难了,那真是一场惨烈的浩劫。”邱老头感慨地说道。

    “我曾听‘空’提到过,它渴望重返祖地,寻找它的同类,所以想离开这里,没想到会引发大地震和海啸。可我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惨烈的局面。”余婳说道,“我想‘空’也一定很痛心,自那以后,它没有再尝试过离开。”

    “或许,并不是它不想离开,而是不能离开。自那之后,有高人施展法术,以强大的力量封印了育安的海域。”邱老头看了余婳一眼,继续说道,“可是近几十年来,总有一股力量在潜移默化地破坏封印——污染海洋能量,令海水变得动荡狂暴。这会使得生活在海中的有灵智的高等生命紊乱,神志慢慢陷入狂暴状态。”

    “您是说,‘空’现在已经神智紊乱?”

    “不但如此,总有一天它会挣脱封印之力,届时,整个育安以及周边的城市,都会遭遇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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