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的妻子也喜欢打扑克。
休班的时候,安带着妻子来橄家打扑克,四个人玩得很开心。可是,玩着玩着就玩出了麻烦:安和妻子老是输。
安的妻子说安脑子笨,不会出牌。
安却认为是妻子不会出牌。
两人吵了好几次,最严重的一次是夫妻同时扔牌,然后赌气回家。
安和妻子走后,橄的妻子对橄说:“这多不好,这多不好。”
橄说:“我去请他们回来。等他们来了,换一下,你和安打对门,我和安的妻子打对门。”
橄和安就住在一个院子里,不一会儿就把安两口子叫过来了。
因为是安和橄的妻子打对门,有时安出错牌,橄的妻子也不好意思说安。有时橄的妻子出错牌,安也不好意思说橄的妻子。那一晚,四个人玩了一个通宵。
打那,一有空闲,他们就打扑克。有一次,安两口子刚走,橄的妻子就把脸拉得老长。
橄说:“你的脸像茄子。
妻子说:“我的脸哪有安的老婆好看呀。”
橄说:“一百个安的老婆也顶不上你好看。”
妻子说:“你今天晚上心思没在牌上,你不停地在看安的老婆,二共看了二十七次。”
橄说:“傻女人!我是在看电视。”
第二天,安两口子又来打牌。
这次橄的妻子把电视关了。
橄老老实实地打牌。打着打着,橄就有些忘乎所以。橄迅速地看一眼安的妻子,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橄今天学聪明了,每次看安的妻子时,都要先看一眼自己的妻子,如果自己的妻子正拿眼看他,他就强忍着不去看安的妻子。
安和妻子走后,橄的妻子问橄:“你今天晚上又在偷偷看安的老婆,一共看了十八次,她就那么好看?”
橄被妻子说得有些难为情。
橄说:“傻女人!”
橄的妻子说:“我都傻到天上去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的男人就和人家的老婆眉目传情。”
这回轮到橄不高兴了。
橄的脸拉得老长老长。
妻子说:“你的脸像南瓜。”
橄说:“以后不打扑克了。”
妻子说:“不打了?”
橄说:“不打这劳什子了。”
安和妻子回到家,安对妻子说:“你上次打扑克时,抬头看了橄二十七次,今天你看了十八次。”
安的妻子拿眼看着安,看呀看。
安也拿眼看着妻子,看呀看。
妻子说:“谁再去橄家打扑克,谁是孙子。”
过了好些天,橄对妻子说:“今天在单位上,安在我的办公室坐了很长时间。安可能想来咱家打扑克。”
妻子说:“昨天在街上安的老婆见了我,也比平时热情。你和安是同事,又在一个院子里住。你去叫他们来吧。”
安回到家对妻子说:“我今天在橄的办公室玩了好长时间。咱不去打扑克,我怕他不高兴。”
妻子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一看到橄的老婆就觉得不好意思。好好的,咱就不去打扑克了。平时去了,又是烟又是茶的,人家会不会说咱?”
安说:“那就去。”
安和妻子在路上遇到了橄。
橄说:“打扑克。”
安说:“打扑克。”
这一次,橄两口子比平时招待得还要殷勤。越是这样,安两口子越觉得对不住橄两口子的盛情款待。
那一晚,安回到家,一脚就把妻子的拖鞋踢到床底下去了。
安的妻子也把安喜欢的一个烟灰缸摔碎了。
安的妻子说:“谁再去橄的家里打扑克谁就是孙子的孙子。”
橄和妻子也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两人一连几天不说话。
不久,四个人还是聚在一起打扑克。
两家都不想先提出来中止打扑克。
他们最后一次打扑克的时间大概是在六月,也可能是在八月。中止打扑克的原因出在橄身上。橄因一次车祸,成了植物人。这时,安的妻子来找橄的妻子。安的妻子想把她和橄之间的秘密说出来。因为看橄现在的样子,是不可能再有打扑克的那一天了。
可是,橄的妻子不让安的妻子说。
橄的妻子说:“你不用来安慰我,我不会丢下橄不管的。我会伺侯橄一辈子的。”
安的妻子顿时明白了一件事:橄现在已经这样了,她就是把自己和橄的秘密说出来,橄的妻子也不会相信。
安的妻子现在有些反悔,当初不该和橄悄悄有了那个秘密:互相看对方的脸,只是一种出牌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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