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开始的地方-第17章 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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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结束时,雨已经非常大了,豆大的雨滴顺着八级大风没有方向的乱刮着,道路两旁的樟树被吹得左摇右晃,两个人撑一顶伞都感觉要飞起来,时不时有女生的尖叫响起,到寝室才短短百来米的路,荆年和霍夕就被暴雨浇得跟个落汤鸡似的,从头到脚每一处干的地方。

    荆年踩着湿嗒嗒的鞋子,终于开始体会到邹靳不想呆在学校的心情了。

    “过分,我的衬衫都能拧出一脸盆水来。”霍夕捋着自己被雨淋得黏成几撮的短发,气得嘟嘴。

    荆年抱着被风吹得发冷的身体,“赶紧回去洗澡,我快被冻感冒了!”

    于是两人以八百冲刺的速度迈上楼梯,一步两个台阶,楼道是没有窗户的阳台,冷风飕飕,刮得她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跑到寝室门前,她们却惊异地发现门竟然开着,里面灯光锃亮,可是没有一个人影。

    见鬼了?霍夕后退了两步,吓得不敢进去,“出来的时候我明明把门关好了的,而且我们是跑的最快的,怎么会......”

    “不会吧,这是学校!”荆年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壮着胆子走进门去,霍夕跟在她后面,紧紧扯着她湿透的衣摆。

    “肯定有人忘记关了。”荆年没有察觉到异样,转回去把门关上,正在这时,从洗漱间骤然传来一阵巨响,荆年吓得怔在原地,霍夕反应更是厉害,直接大叫一声抱着头钻到了被子里。

    “哎呀,你们回来了啊。”厕所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阿姨?”荆年看得目瞪口呆,深棕短发,带着一副半框眼镜,这不是陈锦儒她妈吗?这么晚,她在寝室里干嘛?

    “妈妈......”

    正疑惑间,半掩的门被打开,陈锦儒一边叫着跑上前扑到她妈妈怀里。

    “妈妈,吓死我了,好大的台风,衣服都湿光了……”

    “那赶紧脱下来,妈妈给你洗。”

    “嗯,谢谢妈妈。”

    荆年呆在原地,愣是被这娘俩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沈沐清和付茵筱也回来了,她们一进门也是一惊,异口同声地问了句,“啊?阿姨你怎么......”

    陈锦儒妈妈扬起嘴角,拍了拍宝贝女儿的肩,“台风太大,小儒害怕,我来陪她一晚。”

    霍夕一脸不可思议,“可以住我们寝室吗?宿管阿姨同意了?”

    陈锦儒妈妈“啧”了一声,沉下脸,“那天气这么差,小孩子害怕大人还不能来陪了!”她说着坐到床边上,开始整理陈锦儒堆在床尾的衣服,一边埋怨,“你们学校怎么这样子的,天气预报上都说了是强台风,多少危险的啦,万一孩子在学校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哦。”

    “是啊。”沈沐清使劲点头,“我也以为学校会放我们回家的,真是浪费我们感情。”

    沈沐清和陈锦儒素来有点交情,和陈锦儒妈妈也认识,聊得来,荆年听着她们闲言碎语,从行李箱一把抓过干净的衣服,直冲进后边的洗浴室里。

    狂风暴雨肆虐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醒来,风倒是停了,可雨还在下着,楼边上的管道里传来湍急的水流声,混着外面雨珠子哗啦啦,没个消停。

    气温骤降,不用开电扇都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这种日子在酷暑夏天可是求之难得的,荆年望着窗外骤雨连成珠串,开始担忧起过两天又要在高温中煎熬,心里默默地祈祷,要是台风能多刮两天就好了,就算学校不放假也行。

    到了下午,雨开始有停了的趋势,接着有一阵没一阵,直到第二天正午,才彻彻底底成了阴天。

    这次台风降雨量实在够大,据说城区里好多低洼处都成了大水坑,学校也是被淹得一塌糊涂,灾情最严重的还数一天客流量最大的小卖部,地处负一楼,水深刚没过小腿,上面还淌着许多不明漂浮物,要说起来小卖部老板也是够拼,这么恶劣的环境还来营什么业,这么脏的水淌来淌去,一天赚的钱还不够得了皮肤病看医生花掉的多。

    不得不说学校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只要小卖部肯开,就不缺来买的人。

    想吃棒冰的荆年和想吃辣条的霍夕站在台阶上,默默地看着脚下浑水泛起粼粼波光,时不时飘来一股淡淡的臭味,像是什么东西烂掉的腐臭味。

    “我突然没胃口了。”荆年捂着鼻子,但是一旦那味从鼻腔中散去,想进食的愈发就越发浓烈。

    “还是吃吧。”荆年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她望了眼台阶上成排的鞋子,转脸对霍夕说道,“对了,我们干嘛要两个人都去,猜拳吧,赢得人去。”

    霍夕皱眉,“为什么要赢的去?不应该是输的人的去买吗。”

    “有区别吗?”荆年咬咬牙,“输的人就输的人,来来来,我快忍不住了。”

    “哎,你们也来买东西啊。”

    荆年的手刚举到一半,就听到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侧身看了眼没看着,又换了个方向转过头,这才看到周奕承和乐熙明插着裤兜站在她们身后。

    有替死鬼了!荆年眯了眯眼,朝他们露出一个标准微笑,“两位帅哥,真巧啊,你们是不是也要去买吃的,求带。”

    “你这么一说我们就不想去了。”周奕承扁嘴,朝乐熙明抛去一个眼神,乐熙明点点头,表示认同。

    荆年略尴尬地笑笑,“别这样,这么多年同学下来,总有点感情嘛,你们怎么好意思让两个女生去淌这趟浑水。”荆年说完,征求似的看着霍夕,霍夕会意,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

    “又不是没有女生去!”乐熙明指了指旁边,有两个刚出来的女生,裤筒卷的老高,正用湿纸巾擦刚刚浸过水的脚踝,说说笑笑,看表情似乎还挺开心的。

    “你们反正都要去,帮我们带一下又不会死。”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荆年企图以后者来逼迫他们就范。

    “算了算了,给你们带给你们带,吃什么?”周奕承一边说着弯腰去拖鞋。

    “原味巧乐滋和卫龙辣条。”

    “辣条要大包的。”

    荆年把饭卡举到周奕承跟前,他光着脚走下台阶,从荆年手里把卡接过,突然想到了什么,朝她咧嘴一笑,“哎,那我们的能不能也刷这里?”

    “想得美哦,顶多给你买根真知棒当小费。”

    “你这抠门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周奕承一边抱怨了句,一边卷起裤腿下了水。

    荆年斜眼看着他的背影,他似乎长高了点,刚刚站在他身前已经有了些压迫感,不过还好,自己也正处于发育期,还能再长。

    霍夕看到乐熙明站在原地,不禁朝他问道,“你不去吗?”

    乐熙明一副像是赢了什么的表情,得以的扬起脸,“承承会给我带的。”

    “咦~”荆年反射般地发出一声嫌弃的叹息,“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恶心!”

    “怎么了?”乐熙明嘿嘿笑着,“他还叫我明明呢,兄弟间的爱称,难道不正常?”

    “怎么可能是不正常。”荆年认真地拍了拍他的手肘,“这是畸形啊,大兄弟。”

    乐熙明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不解地挠挠头,“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荆年这才反应过来,自责地拍了下脑袋,他们这个年纪哪里知道什么基不基的,自己身为老姐姐怎么可以带坏他们,虽然她对这方面有兴趣,可是这两个毕竟是身心健康的小少年,而且还挺优质的,为了广大有希望的女同胞着想,荆年决定还是不给他们开启这扇新世界的大门了。

    “没什么,你就当我放屁吧。”荆年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仰起头看乌云沉沉的天空。

    乐熙明看她神经兮兮的,不禁小声骂了句“莫名其妙”。

    这边气氛正尴尬,那一头周奕承就拎着两手的零食过来了,像个刚捕完鱼回来的渔夫,水被他淌得哗哗响。

    “你的火炬,还有面包。”周奕承开始分发手中的战利品,荆年亮眼冒光地盯着那支颜色鲜亮的巧乐滋,忍不住伸手去抓,可是一个没拿稳,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啊!我的棒冰!”荆年心疼地大叫。

    “猴急什么,没人跟你抢!”周奕承皱眉瞪了她一眼,弯下腰去捡。

    “这,还能吃吗?”霍夕小心翼翼地问道。

    荆年有些担心,“包装没拆,应该不会漏进去吧。”

    “又吃不死人。”周奕承摔了摔包装上的水,又随手在校服上擦了擦,递给荆年,“呐,你的冰冰棒,白痴。”

    “你才是白痴。”荆年抿着嘴接过,撕了包装,一股巧克力的香味迅速蹿进鼻子里,也不管漏没漏,就心满意足地啃了起来。

    “哎,你大脚趾上好像流血了哎。”霍夕一句小声的话落在荆年耳朵里,她立刻低头去看自己的脚,一想不对,才转头去看周奕承的。

    “还真的流血了耶!”荆年看着他噌噌往外血的伤口,急忙问,“你是不是被什么划到了?”

    “刚刚好像踩到小石头了,真倒霉,你带纸巾了吗?”周奕承抬头看了眼荆年。

    荆年摇摇头,“我又不是来上厕所的,当然没带,你还是去医务室消消毒吧,这水太脏了,小心感染。”

    “走!承承,我背你。”乐熙明说着,就把背转过来对着他。

    “我擦,我自己能走!”周奕承把鞋子当拖鞋踩着,迈上台阶。

    荆年朝他挥挥手,“那个,我们就不送了,你们加油。”

    “没良心的东西。”周奕承转过头哼了声。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要不我帮你拿着薯片吧,你们可以轻松点。”

    “滚呐,等我们回去早就被你们吃没了。”周奕承拉了拉乐熙明的袖子,“快走,快走。”

    荆年耸了耸肩,这世道,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

    霍夕看了她一眼,担心地问道,“年子,你说他会不会得破伤风?”

    荆年哭笑不得,“不会的,他伤口那么浅,顶多细菌感染流两天脓就好了。”

    霍夕有些反感地皱起眉,“好恶心。”

    荆年拍了拍她的肩,“哈哈,没那么夸张,消过毒应该就没事了,其实我觉得他的脚气病的概率更大点。”

    “因为水脏吗?”

    荆年点点头,“对啊,我以前老喜欢在夏天穿拖鞋,下雨天也一样,然后有一年就这样得了脚气,脚趾缝瘙痒,皮一层一层地掉,那才叫恶心。”

    “啊,越说越恶心了,你别说了,我还要吃辣条呢。”

    “嘿嘿。”荆年嚼着刚咬下来还冻得硬邦邦的巧克力,“反正有药膏,怕啥。”

    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的邪,这学期从一开始出了那件女生离家出走的事后,三灾八难的就没断过,台风才刚走,突然爆发起的一场水痘就席卷了整个陵兰,一时间人人自危,教室里终日弥漫着一股板蓝根的味道。

    霍夕首当其冲,成为了班里最先被感染的那一个,刚开始出现轻微症状的时候还以为是过敏,直到去医务室掀起衣服一看,满背上都已经出了痘,那叫一个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吓得陪着一起去的荆年赶紧退到门外保持安全距离。

    得了灰指甲还一个传染俩呢,水痘传得更快,才没几天的时间,好多同学都卷铺盖回家了,教室里东一个坑,西一个坑,显得稀稀拉拉的,连读书的氛围都削弱了不少。

    荆年看着一旁空荡荡的座位有点无奈,邹靳这个没用的东西,除了会耍点嘴皮子之外真的一无是处,身体那么弱不禁风,什么七病八痛的他都能赶上,亏得他脑子好使,要不然三天两头因为生病回家,拉下那么多课,成绩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哎,安荆年。”

    荆年周奕承特地压低的声音在脑勺后面响起,他最近好像处在变声期,像鸭子叫一样嘎嘎的,特别难听。

    “干嘛?”荆年一个后仰靠到椅背上,稍稍别过头看了他一眼。

    周奕承显得有些紧张,他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得过水痘吗?”

    荆年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也太强了吧。”周奕承诧异,“身边人都被传染了,就你没事儿。”

    “我抵抗力好,不行吗?”

    周奕承想了想,“可是我听说水痘还是越早发的越好,等年纪大了再被传染,会出人命的。”他像是故意要吓唬荆年似的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荆年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现在被传染吗?”

    周奕承摆摆手,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是怕好吗?”他指了指一旁空空如也的位子,又指了指前面,无奈地叹了口气,“活在这一群病毒当中真是太不容易了。”

    荆年望了眼他捧在手里的杯子,装满了冒着氤氲蒸汽的棕色液体。

    “看得出你是挺胆小的,不过板蓝根真的有用吗?看起来很不靠谱哎。”

    周奕承略带埋怨地看了荆年一眼,“不是说板蓝根是神药吗?以前非典的时候我一直喝。”

    “so?这和你没有得非典是因果关系?”荆年忍不住想笑。

    周奕承冷眼看着她,嘴抿成长长的一字型,然后退回到正经看书的姿势,“不和你说了,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三年还一道坎呢,这都差了十岁了能没有代沟嘛!荆年无所谓地耸耸肩,弯下腰,继续把脑门抵在桌板上,埋头看邹靳回家休养之前给她带来的最新《柯南》单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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