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承被她锐利的目光吓得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Sorry,刚刚想起昨天晚上做的噩梦了……”荆年任由自己胡扯,低头揉了揉眼睛。
“莫名其妙。”周奕承嘟哝着,继续问,“涂卡笔笔芯有没?借一根耍耍。”
“2B?”
“对,2B。”
“没有,你问别人去借吧。”荆年说。
周奕承皱眉,“骗谁呢,你以前都会备一盒笔芯在笔袋里的。”
荆年惊诧地张大了嘴,“这你都知道?”
这句话纯属敷衍应和,因为在她印象里,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买过这玩意儿。
“这么多年同学白做的吗?”周奕承满脸得意的笑。
这话听着窝心,可是......
“我真没带,早上那根还是问小梁抠来的呢,要不你现在去问她拿?就在我们班,靠窗很好找,大家都是同学,还是老乡,她不会不给你的。”荆年朝他翘了个兰花指。
“来不及了!”周奕承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胳膊,“哎,你折一半给我,反正也不是你的。”他说着就要去拿荆年的笔袋。
“什么?你以为橡皮啊,说切就切!”荆年把笔袋藏到身后,偏不给他。
“你不是新的吗,老长了,折三段都行!”周奕承把手摊在她眼前,“快点安荆年,不然我考不了第一就怪你!”
荆年不禁失笑,“你别太过分了周奕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话虽这么说着,但是荆年还是乖乖地从笔袋里掏出涂卡笔,把笔芯一整根拔了出来。
“我来!”周奕承自告奋勇,抓着笔芯的两端往下一掰,“啪嗒”一声脆响,一根笔芯断成三节,一段特长,一段特短,还有一段蹦了出来,差点窜到荆年眼睛里。
“我靠!你会不会搞!”荆年气得立马从他手里把东西夺过来,塞回到自己的笔里,“再见,你个不靠谱的。”
“喂,那我怎么办!”周奕承不满地叫嚣。
“你手里不是还有一小节吗?语文……”荆年楞了一下,她原本想说语文用这么点涂涂肯定够了的,可是……她呼地反应过来,语文就五道选择题,根本就不需要答题卡好吗?!
“你耍我呢,语文选择题直接写在答题卷上,用个屁的涂卡笔!”荆年满肚子火,恨不得像以前一样给他背后来上一巴掌,可是他太高了,荆年只能甩着笔袋打了一下他的肩,那动作,就像是青楼花姑娘挥着手帕招揽客人,软绵绵的,根本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啊……”周奕承发出一阵惨烈的呻吟,“筋脉,被,被你给震断了……”
“筋你个头的脉。”荆年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在发笑。
这时,监考老师踏着高跟鞋捧着一叠白花花的试卷过来了,是荆年她们班的化学老师,名叫陈殊,刚大学毕业,是个小美女,留着一头长发,带着黑框眼镜,班里那些色胚总是围着她问这问那,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全在老师身上了,讲的题目一道都没听进去,该考多少分还是考多少分,一点进步都没有。
随着监考老师的到来,等在门口的考生们也一股脑地涌进教室,荆年迈腿的同时一把将周奕承捂在胳膊上的手拍落,“别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了呢。”
“你就是把我给怎么了!”
荆年听到他在背后碎碎念,但没有回头,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笑了的样子。
她才没有被他逗笑呢,才没有!
同学们陆续坐下,离开考还有十分钟,荆年从笔袋里掏出一支铅笔,一块橡皮,还有一支0.5mm的晨光孔庙祈福全针管中性笔,一溜排在桌上,然后把笔袋往旁边一扔,就开始呆坐在座位上打发时间。
开考前的教室理应是安静,庄严,且肃穆的,然而此时此刻,教室里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呲呲呲不断有杂音冒出来,有同学在走道上闲逛,还有聊天的,倒水的,杂乱无章。
陈殊小姐姐就这么站在讲台上,只顾自己分着试卷,对低下的哄闹充耳不闻。
她是新人,资历尚浅,何况这一间教室精英荟萃,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底气去教训他们的。而在座的同学都晓得她性格软糯,所以才敢这样放肆,于是一来二回,哄吵声不绝于耳,听得荆年头都快炸了!
她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插在袖子里,审视着前面一排的四个背影。
其实她只能看到岑靖和肖子然,周奕承被挡住了,只能看到右边露出来的半个手肘,更别说郭林彬,重重身影把他挡得死死的,她连瞻仰都做不到。
荆年突然幻想自己是个坐在龙椅上的女王,这些个绝色美男正齐齐跪倒在堂下,等待她的晋封恩典。
沈沐清说得对,女人对于美色的垂涎程度并不亚于男生,帅哥么,多多益善才好,要是能把全世界的美男子都收入后宫,那才是极乐之乐!
皇后,就周奕承吧,毕竟自己觊觎他都已经那么久了……是得给个正妻的名分。郭林彬,他母家有实力,当个皇贵妃应该不亏待他,剩下的两个……就封为贵妃好了!看在他们这么要好的份上,就给个平等的位份,也不至于姐妹争风吃醋,反目成仇嘛!
就在她为自己完美的安排得意洋洋的时候,岑靖把头转过来了,荆年原本以为他是要看后面的时钟,可是他却径直转了个180度,深沉的眼睛直直盯着荆年。
“爱妃找朕何事?”还在做皇帝梦的荆年差点脱口而出,她轻按着额角低下头。
妈的有事快说!没事就赶紧回过头去,别把气氛搞得这么尴尬。
“你是肖子然他们班的?”岑靖的声音缓缓飘出来,在嘈杂的哄闹声中更显清妙。
荆年看到他把手肘放到她的桌面上,他的眼神一定有毒,压得她抬不起头来,仿佛全身都被束缚住了,她只能轻轻地“嗯”了声。
“领导有何吩咐,小弟愿为领导马首是瞻”,她在心里这么说。
“帮我把这个给肖子然。”他说着,把一个信封推到荆年眼皮子底下。
我擦你以为你是谁,自己不会去啊!劳资又不是你学生会底下的那帮狗腿!凭什么给你当差送信!
荆年心里怒骂着,手却不由自主地把东西拉到了自己身前,点点头,特别窝囊地说了声,“好”。
安荆年,你引以为傲的自尊和骄傲呢?为什么你不会反抗呢?为什么连问个为什么的勇气都没有?
她只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然后狠狠地扇了她几个耳光。
“不要偷看,考完就给他。”岑靖又说。
“我擦!是你求我办事不是我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颐指气使的好像劳资欠你的一样好吗?”荆年差点就拍桌子跟他翻脸,可是好巧不巧,开考的铃声瞬间将她含在嘴里的控诉淹没,岑靖一刻也没有停留,转回身的动作潇洒利落,留荆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什么人啊这是!真把自己当领导了?荆年举着她的0.5mm全针管笔头要往他背上扎,手才举到一半,岑靖突然转身,胳膊划出一个优美弧度,把一叠试卷拍到她的桌上,荆年吓得手一松,笔从拳头中滑落,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来,接着把试卷往后传,然后提笔在装订线内写上名字,才刚划了一点,她就发现,自己的孔庙祈福笔芯尖端的小钢珠掉了!
我日!荆年无力地抓过笔袋,从里面又掏出来一支中性替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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