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花寻草:花诗堂草木笔记-紫叶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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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叶李的叶子,总是落满院子。无论晨起还是黄昏,扫净的地面上少不了它们的影子。

    虽是落叶,一地衰败,但并不见悲凉。

    院子里的紫叶李枝叶,与插进它们树冠的青竹叶依然随风奏响乐章,让屋檐下的女子心神荡漾。

    紫叶李,因紫叶得名。紫叶李暮春初夏时节开花,花开白色。花儿开起来的时候,白雪一样的花瓣映衬在紫红色的叶片丛中,非常有存在感。紫叶李的花,经常被误认为是樱花。樱花的花期要早一两个月,而且樱花叶偏绿色,而紫叶李叶片紫红。

    等白花落尽,便长出一枚一枚小圆果。果色黄、红或黑色,成熟的紫叶李果实则为红色,微披蜡粉。因紫叶李是杂交出来专供赏叶的,它的结果能力就大大下降,即使结实,口味也大打折扣。又因其含有天然的氰化物,有微毒,最好不要取食。古语说的“李子行里抬死人”说的就是它。

    紫叶李的叶片紫红,比艺术家的色彩丰富,层次多变。它们的叶片散发着深紫色的光泽,幽暗而生机勃勃。没有相同的叶片,也没有相同的色彩。

    无论什么季节,它们总是一身紫衣,以高贵不张扬的姿态示人。但它们的紫,在青山绿水间格外吸引人,像开在山野树木间的花朵。而这种美丽几乎随处可见,路边、花园、庭院。

    每次见到,那些紫得丰富、紫得细腻的紫叶李都让人产生一些美好的想法。

    最美的紫叶李长在南方的深山里,在那里它们可以秀气得让你难以辨认。那是与北方贫瘠地带的紫叶李孱弱暗淡的气质完全不同的。吸饱雨露山风的叶片水灵肥厚,闪着玉石的光泽。

    以叶为美是草木的另一种哲学,紫叶李天生就有这样的智慧。它们的叶片即使落下,散落一地的紫花那厚重的色彩并不让人感知凋零、荒凉这样的气息。

    紫叶李的叶片易落,没有竹叶的顽强。蔷薇科植物像它们的名字一样,不仅浪漫,还更具雌性气质,外形柔美娇嫩的居多。紫叶李叶片柔软色彩鲜丽,是非常浪漫的草木。

    尤其女子常拿紫叶李的叶子给未成的画稿染色。这也许是每个爱画画的女孩儿时都有的记忆。

    那个年纪的孩子,常常取花草树木的叶片、花朵、茎秆的颜色,为画稿或课本中的黑白插图上色。她们细心地将采集的花叶材料用手指反复搓捻就能出现带颜色的汁液。那些自然的色素,带着芬芳,缤纷了我们的童年。

    在那个灰暗的缺少色彩的年代,这种天然绿色的颜料丰富了乡野村子女孩的世界,承载着她们美好的梦。紫叶李是很多女孩喜欢的,它的紫鲜艳而不张扬,像内敛的节制的女孩子。

    若居山野,一棵蔷薇科的植物,如月季、玫瑰、紫叶李之类,长在庭院里,无论清晨黄昏,每当清风吹起,簌簌落下的叶片铺满小路,扫了落,落了扫。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时光流转,四季更迭,一切发生得和谐自然。

    草木各不同,各有气质与姿态。人,也带着不同的气息来来去去。没有一片叶子可以永恒,没有一个人可以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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