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香草的奶奶说,紫苏是食物的海洛因,是巧妇的化妆笔。
至今还记得,徕园女主人的一道炒田螺。那是印象里最美味的田螺,清新爽口,浓烈的异国风味让人迷醉。我以为一定是加了特别的香料,但见碟子里除了配料川椒与姜蒜,就别无他物了。后来才知竟是用了紫苏叶与苏子油,那些逼人的芬芳正是紫苏的味道。
紫苏普通却不平凡,仿佛拥有神奇的魔法。仅需几片紫苏叶子,几滴苏子油,就能瞬间激发菜品的灵魂,让菜品顿时活过来。
紫苏是奶奶非常喜欢的一种食物染色剂。尤其两面紫得发亮的紫苏叶是奶奶最喜欢的,用紫苏鲜亮不张扬的紫色做成的面团与糕点,或用紫苏的鲜叶做辅助香草的各种腌菜,色香味俱佳。
紫苏的生长不挑环境,对水肥要求很低。荒滩、墙角、屋后、菜园四处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听老人们说,村里四处散落的紫苏不是人工播种,而是自行繁殖的。
村前村后常见的紫苏有两种,都是野生的:一种叶片正反皆紫色,一种正面绿、背面紫。叶都是卵圆,有叶尖。
紫苏是唇形科的一年生草本植物,原产我国,在我国种植历史有2000年之久。常见的有三种:一种是纯正的叶紫的紫苏;一种是白苏,白苏正反叶片都是绿色的。紫苏和白苏的叶片均是卵圆形,有叶尖。还有一种是回回苏,叶片像鸡冠一样卷曲,打着明显的褶皱,叶片宽大有深裂。
一般而言,叶片正反都是紫色的紫苏香味浓郁,是中国餐点里最常见的香草。而叶片翠绿的白苏,则口味单薄,是做日式料理或沙拉的材料,也是搭配生鲜、寿司酱汁时的最佳香草。
记得一次云游至张家界的村寨,在古村落的田野里发现大片大片的白苏。正是七月,正逢紫苏花期,点点淡粉色小碎花,浮在碧绿的叶片中,宛若水中落花,仙气十足。但遗憾的是,紫苏的花期很短,仅仅一个多星期,花就很快全然褪了颜色,转眼换成一个个干燥的花蕾模样紧紧贴在花茎上。
白苏种植在当地非常流行,目及之处,大片大片的白苏田连接在一起。风吹起来的时候,叶片层层叠叠,一浪翻过一浪,万顷碧绿,波涛一样暗流汹涌,暗香浮动。
当地人说那些种植的白苏都是出口的,因为在日韩很多生鲜的料理基本都要用到白苏提味增香。在白苏的试验种植田里,种植的白苏比寻常的白苏叶片要大,香味也更浓,是科研人员最新培育的新品种。当地人就地取材,用白苏去腥增香的辣子鸡,味道独特,让不爱吃鸡肉的我,也胃口大开。
有闺蜜喜欢用紫苏做成各式饮料,有时取紫苏美丽的颜色,有时用紫苏清凉冰爽的香气,无论与柠檬汁、猕猴桃汁还是牛奶搭配,口味都让人难忘。这种用紫苏做茶饮的传统,从风雅的宋朝就已经开始了。《本草纲目》记载,大宋仁宗皇帝曾昭示天下评定汤饮,结果是紫苏水第一。紫苏茶在宋代曾获得过殊荣。
而我最喜欢用紫苏做面包,无论多单纯的烘焙配方,撒上几片紫苏碎,就有了浸染了浓烈香味的绝美味道。
前两日,在奶奶院子里采了些新鲜的紫苏叶片,装了满满一口袋,回来洗净切碎,扔进打散的鸡蛋里,放在平底锅上煎熟。浓烈的香气,隐隐约约鲜艳的紫色,浓烈凉爽的清新口感,我确定那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煎鸡蛋。
紫苏除了香气打动人们,生性也温和。
中秋时节,江南之地,海洋之滨,人们喜欢用紫苏叶片铺底,清蒸大闸蟹,是非常当令的美食。这种海鲜与紫苏同食的方法历史悠久,《本草纲目》记载说,紫苏可解蟹毒。海鲜寒凉,而紫苏性温辛,可中和寒邪之物的寒凉。
紫苏药食同源,全身是宝。除了叶片供人食用,苏子用来榨油,紫苏的根茎也能入药,是散寒暖胃、行中养气的良品。
紫苏好吃好看又实用,适应性很强,不论在陆地还是阳台上,春天时随手撒上一些种子,很快就能繁茂起来。紫苏的老叶掐了泡茶、煮粥、炖汤,新叶很快就能长出来,是更新度非常好的草木。紫苏在二十度左右的气温中就能一直生长,在温暖的地方,四季均可以播种,是案台小绿植的绝佳之选。作为难得的全能型香草,紫苏早已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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