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那天夜里受到惊吓以后，他的阳物就彻底废了。没过多久，他的胡子、阴毛开始脱落，声音也变得像女人一样尖细了：黄大仙饶命、黄大仙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他还一日一日从屯子里疯疯癫癫跑过，没有人再去留意他了。终于有一天，他跑到河边再也没有回来。有个打鱼人在下游捞上他的尸体来，那尸体已变得发臭了。
李木匠死后，宋玉凤就在一天下午又上山了，她又去找张书礼去了。这回她见到了张书礼，张书礼像个野人坐在窝棚前的一块石头上，头发、胡子老长，衣衫也不知多久没洗了，破了许多洞。那两只很老的猎狗陪着他，坐在他身边，嘴抵着他一双新换的鞋子。那圆口布鞋正是她给他纳的。
“你还来干什么？”他没回头，就离老远听出了她的脚步声。
“我要来找你跟我回去。”玉凤在离他十步远的距离站下了，没有走近。
“我要是不跟你回去呢？”
“那我就跟你住在山上。”
“小学校的课也不教了？”
“不教啦。”玉凤决绝地说。
“……”那个像木头一样的人半天没动，后来缓缓地回过头来，长长叹息了一声，说了句：“你咋就那么拧呢……好吧，我跟你回去，不能耽误了孩子、孩子们。”
泪水像泉水一样涌出了眼眶，宋玉凤一听他这样说，就身子动了动，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深深地抽泣起来……
山风掠过，树上的叶子都在一动不动听着这哭声，一片寂静。
等她哭够了，两个人一直静静地相依坐到太阳落山。他俩走下山来，两条老狗也在他们的身前身后撒着欢。红红的夕阳把山林围成个大绒幕，从山林中透过来无数道金线，尔后，在山坡顶上悄悄地拉上了它最后一道余晖……
从此以后，玉凤依然在小学校里教着她的学，张没鼻子白天还去山上打猎，晚上天黑前赶回来，他从不在山上过夜。没多久，他们的小宝宝降生了，那个婴儿的鼻子和张书礼小时候一模一样。挺拔而英俊。
责任编辑 吴琼
插图 薛尧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