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吃不愁,穿不愁,住房虽不豪华,但也很是阔绰了。但她觉得异常苦恼:这苦恼来自两个男人。
她自己的男人房海和楼下的男人景洪。
景洪是私企老板,大学生。这座楼房就是他的。房海则是为他打工的。由于深得景老板信任,就以极低的价格租给他三楼一套住房。使她家从仅有一墙之隔的危楼中搬出来,与老板家成了邻居。
这种奖赏不仅没有使她高兴起来,反而给她增加了无限的苦恼。她倒不是嫉妒他家的钱多,而羡慕景洪对妻子的爱,那种爱使她嫉羡的要命。论容貌,她比他妻子漂亮,论品格,她比她更贤惠。凭什么她就得不到象景洪那样的爱呢?景老板出门总要先吻一下妻子,嘴里甜甜地说,我爱你。有时,甚至帮她剪指甲,洗头,情人节,过生日,总要给她买束鲜花,嘴里象蜜糖似地说,你永远是我的唯一,我心中的女皇,我愿做你的仆人,象罗密欧一样吻着你的脚丫……
她和他妻子黛绿是好朋友,夫妻俩一点也不势利,她俩无话不谈。每当黛绿谈起丈夫对她的种种爱恋,常快乐得心花怒放。喜不自禁。这常使她嗒然若失,忧从中来。
黛绿的话一点也不夸张,作为一个富翁,从来没见他在外面寻花问柳。她也不止一次看见她和他互相亲呢爱抚的动作。而她和房海除了吃饭睡觉,要不就是象驴和狗一样作些交配之事。此外,没有一句叫她可心快活的话。这使她在怨嗟之余,甚至对景洪暗送秋波,但景洪对她这个打工婆娘视而不见。头仰得很高,傲视而过,使她甚至有些恨他。
有时,她似乎又有些知足,望着对面她曾经住过的危楼里蓬头垢面,烟熏火燎的那些穷住户们,又对景家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因为她家的房费和危楼里的住户们是一样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平静而琐碎,哀愁又喜悦。
一天深夜,睡梦中,突然一声巨响,整座楼房剧烈地摇晃起来。从睡梦中惊醒的房海闪电般地一手挟着睡梦中的儿子,一手拎起惊惶失措的她,连拖带拽,飞快地从三楼一口气奔下楼房,来到院子里的安全地带。还用顺手带出的一块床单把她和孩子紧紧包起来。
事后,人们才知,她们的楼房一点没事,是有人存放在危楼里的炸药爆炸了,整座楼房被夷为平地,死伤多人,只是震波击碎了楼上的几扇玻璃。
房海在安顿好她和孩子后,赶紧把他的老板用车送到医院去抢救——景洪以为发生了地震,从窗户里跳了下去,摔断了一条腿。而他的妻子和儿子还在席梦思床上睡着……
从此以后,胡香一下对那个牛一般默默做活的房海关怀备至。而黛绿对景洪如火如荼的爱恋再也听不见,看不见了——她耳朵里塞进了棉花……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