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位哲学家比他更高尚,但也没有哪位哲学家比他更遭到诽谤与憎恨。为真理而死难,为真理而生更难,要达到斯宾诺莎的哲学成就是不容易的,要达到斯宾诺莎的人格是不可能的。世界上只有一个斯宾诺莎,也只有一部《伦理学》。
——英国哲学家亨利·米勒
在人类浩瀚如烟的哲学著作中,有一位哲学家的著作非常特殊。阅读他的哲学著作仿佛就是阅读一本数学著作,因为他的著作,是用数学推理的方法来论述哲学问题的。其中最为著名的一本就是《伦理学》。他就是17世纪荷兰杰出的唯物主义哲学家——斯宾诺莎。
斯宾诺莎的一生是短暂的,仅仅活了45岁,但斯宾诺莎的一生是美好的,尽管他给同时代人的印象是平淡的。他抛锚在平静的思想海洋中,对于搅乱没有哲学的同代人心灵的荣誉、金钱、权力等漠不关心。斯宾诺莎的一生,是为真理和自由奋斗的一生,为人类的进步和正义事业奋斗的一生。斯宾诺莎以其高尚的人格,温厚可亲的性情,道德上的至高无上,窥破了笛卡儿那庞大的哲学体系,跳出了常识的圭臬。斯宾诺莎哲学的泛神论特征,不仅冲击了神学家和经院哲学家的思想,而且也有别于培根和笛卡儿的哲学。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西方近代的哲学和文学艺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黑格尔甚至说,斯宾诺莎哲学是所有哲学研究的重要开端,所以,“要么是斯宾诺莎主义,要么不是哲学”。评论虽高,斯宾诺莎确实当之无愧。
斯宾诺莎的《伦理学》所阐发的哲学思想在近现代欧洲哲学史上产生了多方面的影响。其中蕴涵的唯物主义自然观鼓舞着18世纪的法国唯物主义者和德国启蒙思想家,许多思想家通过他指出的神即自然的道路走向了无神论。黑格尔甚至曾说:“要开始研究哲学,就必须首先做一个斯宾诺莎主义者。”恩格斯也高度评价斯宾诺莎的实体论、自因论以及关于一切肯定同时是否定、自然是认识了的必然性等观点,称他的哲学为“当时哲学的最高荣誉”,把他誉为近代思想史上的“辩证法的卓越代表”。
斯宾诺莎向我们指出的打破传统的道路就是走向智慧之宫。然而,他自己走的道路在哲学史上大概是绝无仅有的,再没有像斯宾诺莎那样能忍受孤独和贫困的人了。然而,正是这份孤独,培养了他的坚强意志;正是这份贫穷,培养了他敢于破除权威的勇气。斯宾诺莎既贫困又富有,他是物质上的贫困者,精神上的富有者,他创造了独特的哲学体系。
《伦理学》是唯物主义大师斯宾诺莎的代表著作,其书共分为五个部分,构成了他的完整的哲学体系。
第一部分论述了他的实体学说,阐明了宇宙间除了自我依赖的实体以外,没有别的东西。斯宾诺莎在这部著作中,首先推翻了宗教关于人格的理论。这一部分的标题是“论神”,而实际上斯宾诺莎提出了自己的实体学说,他明确提出,神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它就是自然。把创造主与创造物、神与自然分离开来,还会陷于其他种种自相矛盾之中。为了取代超自然的神的观念,斯宾诺莎提出了“实体”概念。人是这个自然实体的一种样式,因而人的本质是由自然属性构成的。这是其哲学体系中最基本、最核心的范畴,并由此形成了他的丰富的实体学说。第一,实体是万物的本原,万物是实体的具体表现形态。第二,实体是万物的原因,是万物的规律性的根源。第三,实体是属性的总体,是作为整体理解的自然,而属性是实体本质的、根本的特征。这是他的哲学思想的基础。斯宾诺莎首先直截了当地给自因、实体、神等八个概念作了界说,又直接提出了七个公理。然后他提出了36个命题和一些绎理,并根据定义和公理加以详细的证明。
第二部分论述他的唯理论的认识论,阐明了观念的性质和起源,说明人的理性是可以认识自然的。他认为人类认识和获得知识的方法为以下三种:第一种知识是意见或想象,这是一种由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而来的感性知识。第二种知识是推理的知识,它是以事物的共同概念和正确观念为依据进行推论而获得的科学知识。第三种是“直观”知识,它直接从实体、自然的本质观念出发,进而达到对事物的本质认识。这部分与第一部分论题密切相关。斯宾诺莎对心与身的关系,认识的各种途径以及真理标准等作了论述。他提出人是实体的一种,是心灵与身体的统一体。人有认识事物的能力,并且作为认识对象的客观事物也是思想属性的广延属性的统一体。他还认为认识的对象是实体及其样式,即自然界中的一切实在的事物。感性知识是没有确定性的,不可靠的,只有“推论”知识和“直观”知识才是可靠的。
第三部分论述人的情感和意志的性质和起源,阐明人的被动的情感出于不正确和混淆的观念,最后得出人心是能够认识整个世界的本质的。心灵与身体的关系是同时发生的同一关系,而不是决定与被决定的因果关系。心灵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实体,所以也是不存在心灵对肉体的支配关系的。自我保存是人的自然本性,心灵的首要的基本的努力就是肯定自我的存在。人的意志和情感都是这种保存自己的努力的不同心理反应形式。
第四部分论述道德的基础,善恶的标准,阐明人在盲目的情感支配下的奴役状态和在理性指导下的符合人性的道德生活。斯宾诺莎认为,保存自我的努力是德性的唯一的基础,这是由人的本性决定的,每个人都是趋善避恶的,而善恶的标准在于是否有利于保持自我的存在。善与恶并不是事物本身的属性,因为同一事物可以同时既善又恶,或不善不恶。人们是根据对自己的利害去判断事物的善恶的,所以善与恶只是人的“思想的样式”。他认为,人们若受情感的控制,则不能与自己的本性相符合。只有在理性指导下的生活才是最合乎道德的生活。
第五部分作为《伦理学》最后一部分,论述了最高的道德境界以及达到这一境界的道德修养途径,得出了至善就是人对自然的认识,道德的修养过程就是认识真理的过程的结论。人的心灵克制情感的力量在于理解情感。只有正确认识世界,按自然规律生活,不为情感所支配,才能达到人生的圆满境界。其求善的过程也就是求真的过程。主动的心灵能与整个自然相一致,从而获得自由。他从实体(神或自然)出发,通过认识这一途径,变被动的心灵为主动的心灵,变外在的必然性为内在的必然性,从而达到人的自由和幸福,这就是斯宾诺莎的思想体系。
人类幸福的灯塔
在人类思想史上,有一百个哲学家,就会有一百种研究哲学的道路。有些思想家,是从物理学的问题走向哲学的,有些思想家是从纯粹数学的问题走向哲学的,还有些思想家是从逻辑或形而上学的问题走向哲学的,但斯宾诺莎则是从人的行为问题走向哲学的。确实,没有一个伟大的思想家会对人生的归宿问题无动于衷,但也同样没有几个思想家会像斯宾诺莎那样清楚明白地感受到其紧迫性。斯宾诺莎并不是把它作为一个理论问题来做纯学术的探讨,或自认为是人生导师需对它挥笔指点一番,而是为了他自身感受到的紧迫性,为了作为哲学家的社会责任感。
我们知道,英国哲学家休谟曾经写道,当他走出沉思的书斋而步入现实的世界时,他就把他的哲学置之脑后了,因为他的哲学与世俗现实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而不可逾越。
但是,斯宾诺莎是以一种求真求实的态度来研究哲学的。他甚至可以连续三个月闭门不出,精心构造他自己和其他人都能“真正”生活在世界上的哲学。他忘我地努力唤醒早已为人们所淡漠的人的理性良知,去探索崎岖不平的心智发展历程,以求得人生的哲学回归。
斯宾诺莎的哲学具有明显的伦理化的倾向,可以说,他首先是位道德学家,而后才是位哲学家。他公开宣称:“我志在使一切科学都集中于一个目的或一个理想,就是达到……最高的人生圆满境界。”正是由于高度重视伦理学,把伦理学作为自己思想体系的最后归宿,所以,斯宾诺莎才把自己最重要的著作叫做《伦理学》。斯宾诺莎作为一位先进的思想家,他试图站在时代的前列,给人们提供一种“新的生活的指针”,规劝人们树立并实践一种新的人生哲学和幸福观,即把对知识的追求看做是心灵的最高幸福,看做行为的真正的善。因为对知识的追求和获得,可以使心灵经常欢欣愉快,不会受到苦恼的侵袭。
斯宾诺莎认为,人们要有效地获取幸福,首先必须要致力于追寻一个“不变的”和“共同的”善。我们常常碰到的现实生活中所谓“善”的事物,如财富、荣誉、感官的放纵都是虚幻和无益的。
人们必须摆脱常识的束缚,办法就是寻求一种“善”,它既不是琐碎的,也不是变动不居的,而且所有的人都可以享有它。这是最值得我们希望和全力以赴去寻找的东西。这个最高的“善”就是人类对作为存在的整体的神或自然的直观认识,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最大幸福。
要实现幸福,斯宾诺莎建议我们,还必须理解我们自身。人们应该相互帮助,以达到自身体力和智力的充分发展。真正幸福的人,他必将慷慨地对待别人,因为,他知道这样会给别人带来幸福,也会使别人最慷慨地对待自己。
斯宾诺莎还认为,我们想象分享对神的爱的人越多,在我们心中对神的爱就越强烈。对“善”的追求并非是个人的所有物。真正的快乐和幸福在于享受善的东西,而不在于自认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享受它。爱、愉快、幸福,这些灵魂的财富只有慷慨地与别人分享时,才能最好地享受。因此,为了你自己,你也必须爱他人、爱人类、爱神。这就是我们到这个世界上来的缘由。
同样,从人类与整个世界的关系来看,我们人类只不过是宇宙大机器上的一个齿轮。推动这个机器的是永恒的神的力量,这个机器按照神圣的自然法则运转。我们只有意愿,而没有绝对自由意志。也就是说,我们的一切行为,就像我们的容貌和肌肤,完全依赖于远远超出人类想象能力的自然力量。我们知道我们不该做什么,但我们没有自由或力量不那样去做。我们被允许在生活的戏剧中做有兴趣的观众,但我们对它的导演却没有发言权。我们的灵魂应保持平静,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的最大幸福,就是对神的认识。那些希望神对他们的正当生活和高尚行为如同对不折不扣的服役一样给予报答的人,离美德的真正价值是何等的遥远啊!同时,我们对于命运的转换要镇静地对待和忍受,要拿出笑的勇气,要学会自我满足。一切事物都是依照同样的必然性出于神的永恒的命运。
这样,人只有在神的这个永恒体系中,才能理解自己存在的真正价值。对神的理智的爱使我们理性的生活成为永恒的喜悦,它是给予我们存在以真实意义的最重要的情感。有了爱,死亡的痛苦就会消失。每个人的生命像池塘中的月光,朦朦胧胧很美,但池塘干涸了,这种美感消失了,人的生命也终结了,但月光照样洒向大地,创造着新的美感。所以,个别人的身体死了,但宇宙的灵魂还活着。
因此,每个人的存在都是神圣统一体的一个有联系的部分,个人死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像一滴水回归大海,像秋天随风飘落的一片片树叶化入泥土,像一个崇高的思想离开理性的联系而进入永恒的历史体系之中。然而,你也是生命之书中重要的一页,没有你,这部书就是不完整的。你有自身做人的一切权利,这是最高神性所赋予的。
由上述可以看出,斯宾诺莎以神为宇宙中心的观点得出了一些令平庸的心灵讨厌的结论。要想宇宙以人为中心,安排得适合人的目的,是无根据的。但是,妄称我们完全知道神的目的,同样也是无根据的。对于斯宾诺莎而言,神不是否定,而是对知识的理想的完成,神不是一个无知的避难所,他是真实解释的根据,和真理是同一个东西。对神的永恒和无限的本质有充分的知识是人的心灵的本质要求。
斯宾诺莎的哲学在他去世后的整整100年内基本被遗忘了,一直到康德之际,在各种重压的冰山之下,斯宾诺莎哲学再次出现了躁动,融化着冰山,发挥着光和热。作为近代理性主义的代表者,在现代思想史的发展中处处可以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踪迹。(佚名)
不朽的杰作
《伦理学》一书是斯宾诺莎一生哲学思想的结晶。该书所阐述的实体、属性和样式的学说,是17世纪西欧先进的唯物主义哲学思想发展的总结,它肯定了唯一独立存在的自然物质实体是各种物体相互联系的整体,坚持了从世界本身来说明世界的唯物主义观点。《伦理学》一书绝不是作者一时心血来潮的偶然作品,不论从思想内容和表达形式来看,它都是时代的产物。斯宾诺莎生活在17世纪的荷兰,他的祖国推翻了西班牙外来统治和本国的封建统治,建立了欧洲第一个资产阶级共和国,资本主义有了较快的发展,由此也推动了科学、艺术和哲学的发展。但是当时的封建贵族和教会还有相当大的势力,这在当时形成了特殊的社会环境:一方面是新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以及新的自然科学、新的哲学的发展;一方面是旧的封建传统还有强大的势力,宗教和神学仍把持着意识形态领域。作为新兴资产阶级思想的代表,斯宾诺莎大胆地和宗教神学展开了斗争,用一种合乎理性、合乎自然的道德律,来代替宗教对伦理道德生活的解释。所以,《伦理学》的产生无疑是他顺应历史潮流,呕心沥血的产物。
《伦理学》当中包含着很多的辩证法思想,特别是自由是必然性的认识等辩证法命题,对后来的辩证法的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但是整体来说,该书占支配地位的仍旧是机械论的和形而上学的观点,如把实体看做是某种静止的、不发展的东西等。
这本著作突出地阐述了唯理论的认识论思想。它肯定了认识主体和认识对象都是客观存在的物质,提出了心身同一论以及真观念的内在标准与外在标准的学说,企图克服笛卡儿的二元论,将真理的符合论与融贯论统一起来。这些方面表明斯宾诺莎的唯理论具有唯物主义性质。伦理道德思想无疑是《伦理学》一书的主要内容,也是斯宾诺莎哲学的目的所在。斯宾诺莎的哲学以伦理学为原则,从哲学出发来批判宗教神学。他的哲学研究对象就是大自然。自然也即神,是唯一实体。他渴求通过实体唯一论来解决文艺复兴以来兴起的自然主义精神、宗教及经院哲学所奉行的超自然主义精神的矛盾。最终,他通过对神的理智的爱,获得科学的知识,走出自由和必然的著名迷宫,达到至善的道德境界,实现人类的幸福。斯宾诺莎的哲学体系是从神开始,最终以神为终结。在他看来,当人沐浴在神的光芒之中时,就应该秉承神的意志,完成人的使命,最后走出神的境地。因此,他是位理性主义者,而非神学家。
斯宾诺莎强调人的理性的力量,相信用理性的力量能在世界上建立起人的幸福生活,这是具有很大的进步意义的。但是他把理性当做目的本身,认识最高的美德是认识自然,要求人们冷静地对待与忍受我们生活中的幸与不幸,要人们对必然的东西不应该有所抱怨,这种顺应现实的态度,则又是消极的。
《伦理学》的表述方式是非常特别的,它不同于其他哲学著作的表达方式,而是采用“几何学的方法”写成的。即是先确立定义,提出公理,然后在此基础上演绎出各个命题和原理。斯宾诺莎之所以采用这种方式是和当时的科学发展水平相关的。在当时,力学是发达的学科,而了解力学的钥匙是数学,所以数学方法成了认识宇宙最重要的方法。而且,数学论证的严密逻辑性也让人折服,这就使一些思想家在肯定数学方法的优点的同时,想把数学的演绎方法运用到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其他领域。比斯宾诺莎稍早的哲学家笛卡儿就提倡用数学公理方法建立一切知识体系的要求。斯宾诺莎认为用几何学方法来考察人类的行为和欲望,把人的思想、情感、欲望等当做几何学上的点、线、面一样来研究,以建立起一个合乎理想的、合乎自然的伦理学是完全可能的。故此,《伦理学》便仿照几何学的体例,有定义、有公理、有定理,公理后面的一切都认为由演绎论证作了严格的证明。这样才有了这本体例卓然不群的旷世名著。(佚名)
斯宾诺莎
斯宾诺莎,这位荷兰杰出的唯物主义哲学家和伦理学家于1632年11月24日出生于阿姆斯特丹的一个犹太商人家庭。他的上一代经由葡萄牙迁徙到荷兰,从当时整个欧洲的政治环境来说,都不是特别自由。但是荷兰相对而言是个开明民主的地方,在这里犹太人逃脱了迫害,享有相对的自由,包括斯宾诺莎的父亲在内的许多犹太人活跃在荷兰的商业界。
幼年时的斯宾诺莎就读于犹太教会学校,在资产阶级的新思想的影响下,他对旧约和中世纪经院哲学产生了怀疑,从而转到专心研究笛卡儿和布鲁诺的学说,深受这些学说的启发。从此,他拒绝了父亲要他经商的意愿,放弃了应继承的遗产,移居到以无神论著称的凡·恩登的学校专门从事哲学研究。他公开反对宗教教义,怀疑上帝、天使和灵魂的存在,宣传无神论思想。比如,他说,神就是自然,灵魂就是呼吸,随肉体的死亡而死亡。天使不过是人心中的幻想。他这些出格的言行令教士们大为惊恐,于是他们决定威逼利诱他。他们答应每年给他金币1000盾,要他安分守己地和他们在一起,可是斯宾诺莎不为所动,因此不断遭到教会的迫害。1656年教会开除他的教籍,并“特告诫所有的人,不要与他开口交谈,不要与他通信往来”等。但当时年仅24岁的斯宾诺莎并没有屈服,也没有皈依任何宗教,他改名为涅狄克特,隐居于荷兰各个市镇,最后定居海牙,以教书和磨眼镜片勉强维持生计,继续坚持科学研究和哲学著述活动,坚持反宗教的斗争。他虽只活了45岁,却写出了不少著作。主要的哲学著作有《知性改进论》、《笛卡儿哲学原理》、《神学政治论》和《伦理学》等。
《伦理学》一书是斯宾诺莎的主要著作。它全面地阐述了他的哲学思想、伦理学思想和社会政治思想。该书从1662年开始写起,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和精力写成。1676年他将该书带到阿姆斯特丹出版,尚未付印,社会上就流传着一种说法,称该书的目的在于宣传无神论的思想。这使斯宾诺莎意识到:神学家和笛卡儿派哲学家们正躲在一旁伺机攻击他,于是他决定将出版计划搁置下来。1677年2月20日,斯宾诺莎死于肺结核病,在斯宾诺莎去世的同年冬天,他的朋友出版了《伦理学》这一名著。正像他自己在论永生时谈到的“人类的心灵不会随着肉体的消亡而完全消亡,它的某一部分仍将永存”,斯宾诺莎的一生有着犹太民族漂泊的投影,是人类智慧纯度极高的结晶。他也无愧是在精神上最接近永恒的人。
《知性改进论》斯宾诺莎早期的作品,是他关于方法论和认识论的著作。这是一本没有完成的著作。虽说没有完成,却仍然是一篇可以告一段落的、内容丰富的独立的论文,并且可以当做他的中心著作《伦理学》的导言来看。在本篇他自己所加的小注中,有几处常常提到“我将于我的哲学中加以说明”。这里所说的“我的哲学”即指他当时胸有成竹、计划要写的《伦理学》一书而言。《知性改进论》作为方法论来看,是斯宾诺莎在这一期间认真学习和研究培根的《新工具》和笛卡儿的著作,特别是他的《方法谈》所提示的方法问题的继承、发展与批判。在这部书中,斯宾诺莎深刻思考得出的结论是:人们要从物质当中获得长久的幸福是不可能的,永恒的幸福只能从对知识的不断渴求和掌握中获得。那么关于如何知道我们追求的知识是正确的、可靠的,斯宾诺莎的解答是,在做一切事情之前我们应该先想办法改进和澄清我们的知情。他又将知识的形式按优越程度区分为:靠传闻或纯粹经验得来的知识;直接演绎,通过推理得到的知识;最好的,也就是来自推理和感觉两方面共同的知识。斯宾诺莎在他《知性改进论》著述的一开始就明确倡导这个思想。
《神学政治论》是斯宾诺莎的另一部著作。此书由三个部分组成:如何对待和接受《圣经》;《圣经旧约》的研究;政治评论。作者在这本书中第一次提出:研究《圣经》只能以《圣经》本身为根据,人们都应该自然地以普遍理性出发,《圣经》的教义与人类的理解力并没有不合或矛盾之处。从而驳倒了神学家们的种种神秘的说教,摧毁了教会统治的基础。被称为“自然神论者”的斯宾诺莎写此书的意图当然是修改人们对《圣经》的解释以便提高神的本来地位,这流露出斯宾诺莎的先知性格。从第三部分可以看出,作者在本书中提出了所有的论点归根结底是为了论证他的资产阶级政治哲学主张,他提倡天赋人权的学说、社会契约说、信仰自由和言论自由,认为“民主政府”,即资产阶级的民主政治是最好的政府等。在资产阶级上升时期反对教会和经院哲学的斗争中,这一部分著作起了进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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