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的花瓣儿-《心灵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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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金穆·米德尔著,隋荷译,重庆出版社

    “残缺的土地上,种着几百棵残缺的树木,养育着一群虚弱的马。对这一切的爱,使成百上千心碎的孩子们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意义。”

    ——短短的几行字。

    说实话,这样的开场,让我不放心,因而,也不舍。

    一匹高头白马认真地看着路,抬着前蹄;一个红衣、红帽的孩子牵着它的缰绳,前倾着小小的身体;马尾、鬃与孩子的围巾,顺着一个方向,在飘。在漫天细碎的雪花中,我看到了侧身穿行的风。——这就是在如林的书丛中,我发现的一块可人的“绿地”。

    原以为,它是关于一个孩子和一匹马的故事,看过之后才知道,那个叫“水晶峰青年牧场”的心灵养吧里,穿梭来往着许多的人和马——有被醉酒的爸爸打成一口破碎不全的牙齿的亚当,有被恶语相加、拳脚相加追打着的戴安母女三人,有做过18次手术的杰米,有被伤病缠绕着的玛丽,有离婚失意的桑德拉,有心似耶利哥古城、失语之后开口讲话的杰西卡,有亲人像“秋风刮来,落叶在空中飘摇,落在什么地方都有”的孤苦老人哈里;有瘦骨嶙峋、“髋骨凸出得严重,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撑破皱皱巴巴皮肤”的老马,有被毒打、虐待、气息奄奄“破旧地毯一样破烂外皮”的病马……他们与它们之间,谁与谁也不搭界,谁也不是谁的挚友和远房亲戚。但他们和它们,在那座温馨宜人的避难所里,纷纷擦干了屈辱的泪水,医疗了沉沉的病疴、康复愈合了心灵的伤口、亮开了坚劲依旧的翅膀、打牢加固了自信的基石、遥遥地构建起新兴的广厦……

    而我们不会想到,修筑这座亲情森林的,竟是一位曾经创造过两项世界纪录的滑雪运动员,一位攀登过俄勒冈、华盛顿、加利福尼亚许多高峰的职业登山家。她和丈夫特洛伊自称是“不请自来”的“调停者”,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他们开疆拓土,遍布鲜花与绿草,还那些遭受过欺虐和遗弃的马和孩子们一个美丽的人间童话。在他(它)们伤痕累累的身心中,“爱曾是一种生僻的语言”,但是,在那个美妙、安恬的心灵驿站,冷冰冰的“监狱”被摧毁,温柔的被囚禁的灵魂被解放,寂静世界被终结,爱找到了一条条生路,他们因此而获得了安全感,获得了新生。在那里,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被凝视、被抚恤、被爱;在那里,创造出一个个神奇的世间奇迹;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光明、自由、希望和美好——“这是天堂……在天堂里。”“曾经需要愈合的东西现在得到了愈合;曾经残败的一切现在获得了修复;曾经失去的一切又失而复得。”

    它是小说吗?我不愿意相信。在阅读的过程中,我更愿意相信它是报告文学或纪实,那样的“有据可查”让我心安:一个个快活晃动的小小身影、一头头脱离了伤病在风中摇动尾巴悠闲吃草的马,正呼吸在我们共同仰望的星空之下。这样多好!

    作者在讲故事的过程中,没有纯粹写作者操持文字的游刃有余,没有大制作、大手笔地动用什么技巧,更没有骑马式、蹲裆式拿五作六耍一通花活儿之后再开腔。而是自然地、平易地述说,甚至,有时还会露出忙三迭四的粗糙之处——没穿好鞋,或者没挽好袖子、没戴好帽子。可是,那是多么可爱的粗糙啊,像过往年代里的麻布衣褂,像妈妈手上永远也洗不掉的香辣葱花儿味——在这儿,有雪山的清凉之气,扑面而来;有草地的淡腥、时隐时现的虫鸣和吹过大草的微弱风声,让人舒服。这样多好!

    数不清有多少个春天,“微风轻轻吹动,带来高地沙漠清淡而神圣的芬芳,吹在胳膊上,吹在脸上,就像泛着香味的锦缎穿在身上”;数不清有多少个秋冬,“凛冽刺骨的寒风吹到面颊和耳朵上,天空像一条灰色的棉被挂在那儿,黄昏之前还会下雪,如同上帝之手掷向地面的亮晶晶的小饰物”。我看到那些人、那些事,无声地晃动;看到“我”不断地被他(它)们的苦难牵着,往前走,往心碎里走。可是,“我”没有停步,一刻也没停,送去安慰。“我”不断地“擦干眼泪、流下眼泪、双手捂住嘴、喉咙发紧、泪水夺眶而出、泪如雨下、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不断地拉着他们的手,前行……

    ——毋庸置疑,这泪水不是滴眼液,是滚烫的、有温度的,这也正是“我”倾情的给予和“所得”:一方面,人与马在“心灵的牧场”中,相互救助,因而也得到自救;另一方面,“我把礼物送给了他们,但实际上,靠上帝的慈悲,他们也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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