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柳老师楼下，关老师和柳老师一起下了车。
“天没黑，不用再送我到家啦，我自己几步就回去了。”关老师说。
“这闺女真善解人意。”老霍开玩笑道。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瞒我？没门！”关老师说的话老霍和柳老师都明白，却都装糊涂。
目送老霍开车走了，柳老师对关老师说：“上楼喝点茶？”
“不喝了，刚才又是肉又是酒的，肚子还满着呢！你上去休息吧，和嘟嘟聊会天，我也回去和小虎说说话。”关老师摆摆手，走了。
柳老师刚进屋，老霍的电话就来了：“下楼呗，找个地方喝茶去？”
“您不是回家了吗？”柳老师问。
“没回家，在你小区转圈呢。”老霍说。
“今天就别喝啦，改天吧，您也累了，我也要和女儿聊会天。”
“你算算国内现在是几点？四个多小时的时差，孩子早睡了。”老霍电话里说。
柳老师一看表，确实，现在国内都后半夜了。不好再推脱，只好说，“那您稍等一会儿啊，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柳老师换上一件蓝色连衣裙，外搭一件白开衫，又到洗手间把头发简单梳了一下，补了一点儿口红，拿起手袋下楼了。
老霍坐在车里，看着楼门。楼门开了，以为是柳老师，刚想下车，出来的却是俄罗斯大妈，就又坐回去。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他又要下车，出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和刚学步的宝宝。
老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摇摇头清醒了一下，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都淡定从容地过来了，怎么面对柳老师却不能静下心来？
楼门再一次开了，这次是柳老师！老霍马上下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他手扶着车门望着柳老师轻盈灵秀翩然而至，哪里是一位女教师女教授女博士女院长，简直就是洛神嫦娥山鬼文姬昭君瑶池仙女啊！
他努力让自己不失态，等柳老师到了车前，抑制住内心的波澜，平静地说：“请！”
柳老师上了车，天已经完全黑了。车就在夜色中慢悠悠地开着，柳老师也不好意思问在哪儿、远不远。
老霍不说话，柳老师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等关老师回家了之后又约自己出来，显然是不想让关老师知道他们单独见面，那就是要营造一种私密的空间和氛围，这意思，对于过来人来说，自然是不言而喻。
柳老师心里明白，却不想让老霍知道自己明白，那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毕竟对这个人不是很了解，二十多年，异国他乡，做了什么？在做什么？自己身份特殊，不能因为疏忽大意、感情用事，毁了自己也毁了孔子学院。
两人都不说话，窗外一片夜色，车内沉闷，还是老霍忍不住，说：“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约你出来，主要是我今天不想回家，想找你聊会儿天。”
“没关系。”柳老师说。
“我们马上就到了，一家非常好的24小时咖啡店，我经常来。”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是我一个人来。”
柳老师笑了一下，没说话。
“你不信？我真的是一个人来，没有别人，更没有女人。”老霍认真地说。
“不是，我觉得就是和别人来、和女人来也没关系，像今天，我不就是女人吗？朋友聊聊天说说话，有什么呢？”柳老师说得轻描淡写，却也话里有话，聪明的老霍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暗示，一会儿可别乱说话！
咖啡店终于到了，老霍停好了车，下车给柳老师开门，他拉门的时候柳老师正好下车，差点撞到他怀里。
好在夜色掩饰了柳老师的尴尬，她随着老霍往咖啡店里走，老霍把门拉开，让她先进，自己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
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落座。有服务生过来，老霍要了咖啡和甜点。
“怎么样，环境还行吧？你们大学教授要求高，我得找个好地方才行。”老霍说。
“别自谦了，我们要求高，也没一个人经常跑这样的咖啡馆喝咖啡，我们都在街边小店喝矿泉水。”柳老师笑着说，老霍也跟着笑了，说：“满意就好，要不这么晚了带美女到一个不喜欢的地方，我就罪过了。”
“我觉得你不像一般的商人，倒像个学者。”
“学者哪有我这样没修养没文化的。”
“你看你诗词曲赋经常说，有一些我都不熟悉。”
“喜欢看而已，要不然，那些年，没有手机没有QQ没有网络，电视又看不太懂，俄语也不太好，就看书吧，打发时光。”老霍很真诚地说。
“那你学什么专业呢？经济？工商管理？”
“其实和你一样，是中文。”
“真的？那你怎么经商了呢？”
“一言难尽啊！”老霍感慨道，本来不想说太多，看到柳老师期盼的眼神，又想到也有必要让柳老师了解自己，就慢慢说开了。
“我刚才说我自己来，没有女人，可能你不信。其实，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排斥女性，自从我亲眼看见我新婚的妻子和别人躺在我的床上之后，我就不相信女人了。也许我有些心理变态，但是一看见女人，我就想起我的前妻，我和她结婚还不到半年就离了。你看现在网络也好，平时大家聊天也好，还有你们女人闺蜜之间聊天，都说男人坏，都谴责男人，说男人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什么有钱就变啊，找女人、养小三、包二奶啊。可是，有没有人想过，难道女人就不坏吗？如果没有坏女人，男人就是想坏，也没有人配合，坏不起来啊！你知道，我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工作挺好的，在机关当秘书。就是为了给我们的小家多挣点钱，我辞掉了工作，和一个高中同学一起到俄罗斯当倒爷，可是，还没等我赚钱，她就跟了别人！后来我就跟他离了，也没孩子，也没家产，结婚和离婚都很简单。离婚之后，我就到了俄罗斯，那时候钱好赚，我攒了一些钱，就在这边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很少回国了。”
“不回去看父母家人吗？”柳老师问，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是母亲一个人把我和我哥带大，每年我都让我哥陪着母亲来待几天，前几年母亲也去世了。现在国内就我哥一家人，没有别的亲人了。家、国，国、家，就只在心里想着了。”
柳老师想跟他说“你真不容易”，又觉得这句话太没有分量，对于一个心灵受到巨大创伤的男人，未免多余。她想表达自己的心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把手伸过去，握一握老霍的手，给他一点儿安慰，又觉得有些轻浮。所以她有些不安，只好继续默默地看着老霍，轻轻叹气，在心里感慨对面这位时而沉默时而幽默的男人，原来心里这么苦。
服务员过来送咖啡，算是打破了沉默。
老霍让柳老师尝一尝是否喜欢这个咖啡，用不用再要一杯，换个口味。柳老师尝了一口，说很好喝，不用换。
柳老师就顺着咖啡的话题问：“经常喝咖啡，不喝茶吗？”
“也喝茶，都喝，还喝粥。”老霍又恢复了幽默。
“怎么认识老谢的？”
“那时候刚来，我学习俄语，他们学汉语，时间长了，大家就互相认识了，没事就在一起玩，一起互相学习。当时一起玩的人，很多都回国了，所以我就成了他最熟悉的中国人了。”
柳老师点点头说：“这个人不错。”
“是不错，值得交的人。”老霍肯定地说，“我得感谢老谢，要不我也不能认识你和关老师。你们俩和我以前接触过的女性不一样，很纯，很率真，不世故，关老师还傻呵呵的，挺可爱。”
“谢谢！您这么表扬我们俩，我们都惭愧了。”柳老师不好意思地说，心里却想：“在职场上混到这个份上的女人，还能有很纯很率真不世故的，才怪！不过是在世故中还不失一份素心罢了。”
“你们总是很忙？”老霍问。
“是，工作特别多，汉办的，国内学校的，这边学校的，孔院日常教学、文化活动的，节假日大型活动的，考试比赛培训的，还有学生要吃饺子，朋友要吃中国菜，还有同事的生日，人情往来，国内国外，每天都很忙。”
“为什么不多要一些老师，分担一些呢？”
“因为有课时要求，如果来的老师每周没有那么多的课，完不成汉办规定的课时，就不允许。再说，有些工作是院长具体负责做，老师来再多也帮不上忙。”
“那你就不当院长了吧，也当老师，我觉得关老师看起来比你轻松。”
“她也不轻松呢，每周二十多节课，还有别的工作，都很忙。对了，大家今天说老黄和小高的生意，到底做什么，搞得那么可怕？”柳老师没话找话。
“就是类似咱国内的丧葬品商店，专门卖丧葬的东西，这边没有花圈、元宝、烧纸啥的，就卖假花、墓碑什么的。你们出来，是自愿的还是学校派的？”
“自愿报名、学校筛选、汉办考核、培训派出，一条龙。”
“那你和关老师都是自愿出来的？你们都年轻，孩子也一定都很小，出来了，舍得孩子吗？”
“反正任期就是两三年，中间不适应，可以随时申请结束任期回国。有空就视频聊聊天，说说话。”柳老师平静地说，心里却突然很想嘟嘟了。
“你爱人呢？能同意？”老霍又问。
柳老师心说：“你终于忍不住问这个敏感的问题、提这个敏感的人了！”
一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回答同意，老霍会觉得自己婚姻不幸福，夫妻关系紧张，爱人不在乎自己；回答不同意，老霍会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妻子，爱人不同意还出来，是随心所欲、任性的女人。
柳老师笑了一下，没马上回答，而是反问：“如果是您，您觉得我出来合适还是不合适呢？”
“你问我，我孤家寡人，哪能有中肯的意见？”老霍真诚地说，倒让柳老师不好意思了，心说：“光想着自己别中圈套，忘了戳了人家伤疤了！”马上说：“对不起！”
老霍笑了一下，说：“没关系，对得起对不起，我都是孤家寡人。”
这样一客气，爱人同意不同意的话题就岔过去了。
喝完咖啡，老霍把柳老师送回家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一点多了。
柳老师睡意全无，似乎喝了酒，有种幸福愉悦的微醺感。和老霍喝咖啡聊天，虽然没有聊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却也传递出一种信号，那就是老霍确实喜欢自己。至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倒没有认真想过。
冲了澡，裹着浴巾坐到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把老霍、杜教授、小郑比较了一下，也没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也许就是寂寞的吧！一定要清醒，就算小郑再不像话，就算国外再孤独寂寞，也不要在这两年里有什么风流韵事，给以后的回忆留下遗憾。”柳老师对自己说。
主意定了，方向定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以后大家可以一起喝酒一起聚餐一起郊游，别的事，心静了，事也就没了。最怕的是自己犹豫不决、患得患失、心有所图。
其实，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有一个动物园，人们用道德和理智作为栏杆，把动物约束在里面，一旦失去了道德和理智的约束，憋闷已久的动物就会冲撞出来，兽性发作，人也就不能称其为人了。
有的人终其一生循规蹈矩、不越雷池、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克制着自己的欲望，遵从传统和道德的要求；有的人大多数情况下可以这样做，但是偶尔会在特定的环境或时期随心所欲、离经叛道、忘乎所以，做出有悖伦理道德、违反法律法规的事情，等到时过境迁，回首往事，又会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后悔莫及。
可是，话说回来，兽性是天性，是人的基本欲望，属于肉体层面；而理智和道德是社会性，是约束心灵的，属于精神层面。如果过多地用理智和道德约束基本欲望，势必会让身与心、灵与肉不和谐。一旦分寸没有掌握好，不及或太过，都会失去平衡。即使圣如孔老夫子，也是到了七十岁才达到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那是五十多年漫长的修炼啊，对凡夫俗子而言，何其难也！
柳老师想一想自己，还不到四十岁不惑的年龄，离五十岁的知天命还远着呢。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守信念直到终老，也许终其一生，也达不到孔老夫子的境界，但是她觉得，能坚持一天是一天，至少要顾全大局吧。想想自己能如此讲究慎独，不欺暗室，多么了不起，都佩服自己了。
思考，让柳老师睡意全无，索性打开电脑上了QQ，看到很多留言，有嘟嘟的，有孙老师的、陆老师的，还有很久没有联系的师大苏老师的。
她先打开嘟嘟的留言，没什么事，就是问候妈妈、想妈妈一类。孙老师的留言却让她大吃一惊，心说怎么会？孙老师说：亲，告诉你一件大事，土建学院的副院长，就是潘小莲的老公，跳楼了！据说是被他的研究生给推下去的，大家都说，副院长抢了研究生的师妹，师妹正和研究生谈恋爱，副院长说可以让女研究生留校，女研究生就跟他上床了。这事儿被男研究生知道了，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你说多可怕！
风平浪静的学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因为她总觉得什么潜规则、三角恋、师生恋的事儿，都是别的高校的，自己的学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孙老师说邵校长这次可麻烦大了，这个副院长是他学生，他给提拔的，据说现在也有人在举报邵校长呢，说他受贿、挪用公款、超标用车，还有和潘的事儿，说潘的孩子是他的，我也觉得像他。
孙老师发了一个阴险坏笑的表情。
孙老师的另一条留言是关于杜教授的，说市里的一个领导腐败好色出事了，涉及政府里的很多人，好像也包括杜教授的夫人，据说被抓了，也不好意思和杜教授核实。不过这些天杜教授确实没像以前那样到资料室胡说八道瞎咧咧了。
“不过，虽然对老杜不是好事，对社会也许是好事，看来国家下决心要收拾这帮王八蛋了，平日里胡作非为，早就该抓。”
然后说，你知道就行了，也别对外说，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柳老师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就简短回复：“好的，我明白了，世事难料啊！”
感叹了一会儿杜教授，又打开苏老师的留言，才知道她今年也报名外派了。苏老师说，就要面试了，有没有什么秘诀经验啥的，告诉一下，让她心里有个底。
柳老师就把自己面试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第一关是外语，分口语和阅读复述两部分，一共大约二十分钟不到，看一段外文，用外语复述内容。面试老师再用外语问一些问题，像赴任国的国情啊，自己的情况啊等等；第二关就是心理测试，分绘画和电脑选择题两部分：先用准备好的画纸和彩笔，画一棵树、雨中人两张图，给图配上文字说明。交卷后，到电脑前选择一百道题；第三关就是试讲和才艺展示，给一篇课文，二十分钟左右准备时间，然后就这篇课文讲词汇、语法、文化知识等，要有板书、拼音、语法问题等，三到五位主考老师随时提问，甚至刁难，看你的反应，然后问一些才艺，看看都会什么。
柳老师特意强调综合素质的展示，告诉苏老师别紧张，知识即使有盲点也没关系，可以后期培训，综合素质短期培训不了，尤其是心理素质，很重要。心态最重要，不会也别失态。
发送完了，觉得这条叮嘱多余，就凭苏老师的风格，只会让别人紧张，谁还会让她紧张呢？
陆老师的留言没有什么事儿，就是说她和冯老师准备暑假先去美国南部玩几天，再回国，问柳老师暑假想不想去美国玩几天，如果去，她就在美国等她，然后和她一起回国，以后有时间，她再来俄罗斯玩。
柳老师回复说：“谢谢陆老师！暑假我要回国，很多事情，不能去美国玩，等以后有时间再去打扰你吧。有时间欢迎来俄罗斯，我给当导游，呵呵！”
柳老师想，我就是去，也不会跟着你们一起玩，看来两人关系不一般。再说，也不喜欢冯老师这个人，不知道陆老师怎么就喜欢和他在一起？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回复完了，又打开邮箱，一看有杜教授的贺卡和依然发来的心经梵唱，没有汉办和学校的新邮件，心里很高兴，明天这个周日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加班给汉办和学校回复邮件了。汉办和学校的邮件，每次都是带着任务的，有时候还是很棘手的一些活，柳老师最怕在周末收到邮件了，那就意味着周末别想休息了。
打开杜教授的贺卡，心动了一下。贺卡上有两只胖嘟嘟的憨态可掬的企鹅，贺卡上的文字非常抒情：爱到深处无言，情到深处无怨，无论做何事，无论离多远，心与你紧相连，虽是情深缘浅，却是思念难断……
看着贺卡，想着杜教授对自己的一片心意，不过是神秘兮兮地请吃了几顿饭，营造了一些暧昧的氛围，最大胆的也不过是湖边闹剧般的事件，爱，还是不爱，有什么呢？重要吗？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有夫之妇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与其说是爱这个女人，不如说是爱他自己，多么自私的爱啊。他让自己爱的女人像鼠类一样不得见光，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名声、事业、家庭、职位乃至于地位，而把这个女人排在最后，那么，你说他到底是爱是不爱？
很多男人，打着爱情的旗号，欺骗女孩子，让女孩子不做拜金的女人、不做追求名分的俗气女人，只做爱情至上超脱凡俗的女人。有文化一点儿的男人，甚至举出民国名媛的例子、举出世界名著的例子，让女人学习，可是他自己呢？他做到了超脱世俗功名利禄的羁绊吗？他做到了不爱江山爱美人吗？他把现有的一切抛弃了吗？他不过是想给自己的生活锦上添花，却标榜自己在给渴望爱情的女人雪中送炭。
看清了男人，女人还浪漫什么呢？爱情连带着肉欲，本身就是滚滚红尘中最能兴风作浪的存在。爱情不是精神和灵魂，它不能出窍也不能神游，它无法脱离肉体而独立存在，自然也不能超脱世俗而存在。
很多男人批评女孩子拜金，为什么男人们不自问一下，不让女孩子拜金，你还有什么值得让女孩子拜的呢？女孩子倒是想拜你们的德行和才气，敢问你可有吗？
最讨厌最可恨的是媒体，网络也好，报刊也好，大肆宣传那些大秀双峰美腿、高调炫耀名包时装、轻浮放荡没有节操、乱认干爹没有廉耻的女孩子。虽然偶尔打着批评的旗号，却也是“劝百而讽一”，起了相反的效果。甚至就连奶奶辈的女人，也开始秀什么事业线了。传统中如兰似雪、晶莹纯洁、秀外慧中、贤德守节的女孩子不见了，偶尔有，也被媒体屏蔽了。人们产生了错觉，觉得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就没有好女孩好女人了。柳老师就非常同意孙老师说的，这个社会该整顿了，传统美德该回归了。
还有女人的乳房，本来审美是次要的，哺育下一代的功能是主要的。红山文化的女神像，其丰乳肥臀完全是为了生育崇拜而存在的，是为了人类繁衍和生生不息而存在。可现在，女人们怎么利用自己的丰乳肥臀？她们玷污了上帝对自己的创造。她们不用这纯洁的部位去生育后代、哺育孩子，而是拒绝生育拒绝哺乳，只是用来享受本能的欲望、换取事业的空间、换取财富、地位和名声。她们牺牲了女人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只为了那份短暂的愉悦和辉煌。
曾经，社会上讲究夫贵妻荣，女人要靠了丈夫才能声名显赫。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就可以，管他男人在社会上怎么混、是忠是奸？现在，女人似乎解放了，女权了，却要亲自披挂上阵，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或者肉身色相去赚取利益赢得自欺欺人的名声。
进步还是退步？搞不明白了。就像自己，奋斗读博评教授，为社会做了什么呢？也没有因为读了博士就给学生更多的精神财富啊！虽然课讲得好，很受学生欢迎，可是那么多没有读博士、评教授的老师，课也非常好啊，而且因为一门心思备课教学，很多时候知识比自己还丰富。自己就在一个小的专业范围里深入挖掘了一下，而这学术的深度，有时候不一定需要在课堂上传授给学生的。就像妻妾制度源流，给研究生讲一讲可以，给本科生讲，就很不合适，弄不好，还可能起到相反的作用。要是有些女孩子把它作为当小三的依据，那就罪过了！很多事情、很多观点，还真是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啊！
柳老师坐在电脑前，看着两只企鹅，脑袋里却在意识流，想了一会儿，都不知道最初是怎么起头的了。觉得有些困了，就迷迷糊糊地把依然发来的邮件打开，想看完就睡，结果一听，睡意全无！
那是多么美妙的梵音啊！那么清澈那么空灵，就像空旷的大地上，从远古弥漫而来的神秘声音，又像一波一波的海浪，冲击着灵魂，带领世俗的人飘向遥远的星空，脱离一切痛苦与欲望，宁静中有着淡淡的悲悯，诉说着亘古不变的苦痛与忧伤。
柳老师关了灯，走到窗前，一任那梵音在深夜的小屋中飘绕。望着窗外夜色中的星空，有一点点星光闪烁，那音乐把她的思绪带向浩渺无垠的宇宙之中，她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忘了所有刚才思考过的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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