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睿

    秋成并不想犯罪，但秋成却成了罪犯。当警车呼啸着追上来的时候，秋成拧着警察局长8岁的儿子，在他的挣扎和哭喊声中秋成感到一阵快感。

    秋成掴了那小孩一个耳光，再哭，老子宰了你。小孩立即停止了哭声，小眼睛里溢出一丝驯服和惧怕。

    警察局长的儿子也不就如此嘛。

    秋成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儿子曾经是多么可爱，多么听话的呀。自从那个闷热的夏天，女人穿着一套露着肚脐的火红色夏装跟人走了以后，他和儿子便相依为命。儿子虽小，却极孝顺，洗衣做饭，样样包揽，从不用秋成插手。秋成身体不好，一旦身体有所不适，儿子便百计千方挣钱给秋成治病，儿子犯事，就是为了给秋成挣钱治病。

    儿子被警察局抓了，他犯的是死罪。秋成曾几次跪在警察局长面前连连叩头，只要能给儿子留口气，他当牛当马也愿意。但无情的枪声还是响了，秋成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倒下。

    秋成恨警察，他要报仇。通过几天的努力，他终于逮住了警察局长的儿子，并把他带到这座山的绝壁边。他要让那个一脸严肃的局长明白什么叫失子之痛。

    警车队伍终于到了。第一个走下车的果然就是一脸焦急的局长，后面跟的是拿着手枪的警察。放开孩子，你这是犯罪。局长吼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犯罪，但我也要你尝尝，什么是失子之痛！

    局长没应声，一步一步逼近秋成，眼神里盛满冷峻。秋成大吼，再过来，我就把他扔下去！说完秋成一边举起了孩子，一边往后退。

    爸爸，爸爸！孩子挣扎着，哭喊着，这喊声让秋成心里一震。儿子在去刑场前，也曾这么绝望地对自己哭喊。

    局长停止了脚步，镇静地对儿子说，别怕，有爸爸呢。

    局长的话音刚落，秋成就感到有两只手按在了自己肩上，秋成一失手，孩子掉在了地上。原来，两个干警趁秋成不注意，冲到他身后，救下了孩子。秋成一个踉跄，掉向了身后的深渊。

    小心！与此同时，局长飞身而起，去抓秋成的手。

    结果，两个人同时掉了下去，在下落时，他们同时都抓住了崖边的一棵长满红叶的枫树。这是一棵很小的树，很明显承受不住两个人的体重，立刻就弯了，同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爸爸！爸爸！局长的儿子在上面跺着脚大喊。

    秋成听见局长说，快往上爬，秋成。秋成在此时后悔了，如果局长不是为了救自己，能落下来吗？可我……

    树又咔嚓了一声。这时，谁都明白要想活下来，除非另一个人掉下去。

    爸爸，爸爸，小孩继续喊。没事，我没事儿，局长平静地说。秋成，你快往上爬，记住，好好改正，重新做人。

    秋成真的后悔了，秋成想：放开手，让局长好好活下去，让他们父子幸福地生活下去。

    于是，秋成放开了手。

    但就在同一时刻，局长的身体也落了下来。小树呼地一下伸直了身体，一片片红色的叶子纷纷抖落。

    唉——唉——秋成和局长在空中惊奇地看着对方，同时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崖上，局长的儿子在拼命地喊爸爸。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