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绑架了中国父母-同流才能交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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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到火炉打翻火炉的情形,是一定会发生的。怎么办?家长的开头工作很重要,家长要是不能根据规矩“办一下”孩子,那规矩就是一纸空文了。我的态度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该罚就罚。只是罚之前要谈话,要说好。我通常是这样做的,先请孩子对照规矩自查自问,哪些地方错了?要不要打?打几下?服不服打?孩子说,错了,该打,打五下,愿意挨打。我说:“好,你是好孩子,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赖账,因为态度好,爸爸今天就打你一下,好吗?”孩子肯定说“好”。这个时候,我就把她的裤子扒开,拿起鞋底,照着她的屁股,猛抽一下。数量减了,质量要上去,一定要保证一抽就哭,哭出声,哭出眼泪。让她哭个三五分钟,然后再把她抱到怀里说话。

    说些什么话呢?还是要先想好效果。不能为打而打,不能一打了事。要说得孩子进一步心服,要说得孩子感觉到爸爸妈妈的爱,要说得孩子不再流泪,不出半个小时再能说笑起来。我把孩子抱在怀里,让她坐在我的腿上,给她擦干眼泪,“宝宝,爸爸这一鞋底,打在你的屁股上,痛在我的心里头啊!爸爸也不忍心打你啊,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也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是我们这个院子里最好的孩子,为了由院子里最好的孩子变成我们全南京市最好的孩子,你就要更加懂得尊重别人,并让更多的人更加喜欢你。爸爸妈妈愿意和你一起加油,好吗?”

    总之,打之前要说话,打之后要谈心。一般要在一个小时内结束“战斗”,重归和平。孩子记住了就好,不能和孩子来冷战。

    孩子就是孩子,孩子还会再犯。怎么办?惩罚孩子的花样要翻新,要始终从效果想办法。我的孩子夏天溜冰,三天两头地摔跤,磨破了膝盖。怎么办?家里也惩罚过了,还是再磨破。我就借力,借医生的力。带孩子去包扎换药,我事先跟医生通好气,请医生给孩子换药时,用酒精长时间按住膝盖的破损处,让她痛,让她因为痛而长记性。

    我的外甥在老家,不经常见我。那年春节在南京,又因为粗心,因为三小时内都不能从500字的作文里找到很明显的三个错别字,我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在他认打服打的情况下,狠狠地抽了他三鞋底。用塑料拖鞋抽的,屁股上立刻红肿了起来。我再陪他洗澡,摸摸他的屁股,安抚他的情绪。最后,还要他回老家时,把打他的那只鞋带回去,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天天看着,不忘挨打。我不经常打孩子,打一次就要他终生难忘。

    很多人问我,能不能打孩子?我的回答是,打了产生爱就打,打了不能产生爱就不能打!孩子犯错了,大人带着强烈的憎恨的情绪打骂孩子,就像为了逮住一只老鼠而不惜烧毁自己的房子,最后耗子也不一定能逮得到。

    和很多家长一样,我也打孩子,但我的打法和结果还是跟很多人不一样。一、我打孩子,不全盘否定孩子,就事论事打,始终给孩子希望,告诉他经了这一打,改了这个错,你就是更好的孩子;二、打了就打了,打后不再跟孩子怄气;三、孩子挨打了,能够立马纠正;四、孩子挨打了,不恨不恼,更爱大人了。我的外甥在那次挨打了之后,写了篇日记,说以后大了挣钱了,一半都用来孝敬舅舅。我很开心。

    孩子大了,就不能再打了。有了前面的那些正确的“打”做基础,孩子自己心头已经建立起很多规范了。15岁向后,一定要养成孩子自我惩罚的机制,自己怪自己,自己打自己,自我修正,自我批评的力量很大。小时候的“打”,正是为了孩子大了以后的“不打”。很多家长,动手去打十七八岁的孩子,实在是个不理智的行为。现在打,迟了。早打,早点会打就好了啊!

    A头单词火了我一把

    外甥的学习一直令人头疼,你跟他讲什么他都懂,可就是看不到效果。我感觉到要干预他的过程了。毕竟高三了,再不抓,就彻底完了。

    直接干预外甥的功课,是近两个月的事情。他做阅读理解做得很不好。一篇文章读下来,很少能够准确说出这篇文章的内容和思想的中心的,弄不清楚作者写了什么人、事、物,表达了什么情、思、想。做题目,常常是牛头不对马嘴。比如,在江苏省泰州市高港区刁铺镇问他,你是哪里人啊?他会回答:“我是地球人。”弄得你啼笑皆非。

    周一,我和两个校长一起吃午饭。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席间,自然要谈到教育,他们的很多话语让我受教,也让我感到特别震惊。为了应对上级的统一抽考,为了提高学校孩子的平均分,他们十分及时的对策是:一、要求所有的学生,作文一项,必须写满规定的字数,怎么写都行,题目是“我的爸爸”,你可以写爸爸的胡须写到800字,实在没有话说了,就到试卷上抄写那些阅读理解的题目,阅卷老师不可能一个个认真看的;二、要求所有的题目,不允许空在那里,一定要写满字,对不对不重要,满了就行,阅卷的老师也是人,也会偷懒;三、对于很多差生,英语的选择题,前50题一律选B,后50题一律选C,不允许随便给答案,随便给了反而不容易得分;四、开卷考试,比如看到“科学发展观”四个字,你就翻到科学发展观的段落,直接抄课本,总有几句是符合答题要点的。我听了笑死了,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的这些做校长的朋友是这样对待他们的领导和孩子们的。心头的五味瓶被彻底打翻了。

    一个极端的故事,也是来自这次吃饭。一个曾经的校长,后来做了教育局领导,很重视教育和教学工作,明确要求一次统一考试时只考书上的,题目连标点符号都不要改。我一听,这个领导很有创意,这样一考,就一定会考出老师教育教学的真实状况了,书上的教不好,书上的学不到,那进一步的发展和提升就免谈了。哪知道,更有创意的校长们很快就找到了对策,并迅速布置下去,要求所有的学生,尤其是那些成绩很不好的孩子,死死记住答案,答题思路统一如下:解,根据题意,得,Y=3。统考成绩公布,该校平均成绩高居第一,老师笑着拿回了奖金。

    这就是目前教育的真实情况。所有环节都在要分数,为了分数不惜牺牲太多学生太多的单纯和美好,一同牺牲的也一定有学生对老师们曾经的敬仰。我的外甥的“似是而非”、“答非所问”,不能不说跟这样的老师的教育有关系。老师,我无法改变,我的外甥的前程是自己的,我要救外甥于十万火急之中。

    我要求我的外甥直接对我负责,可以不听老师的话。我说到的,他必须无条件做到。四道铁定的任务布置了下去:一、从今往后,作文里不许说一句假话、空话、套话,作文不许跑题,跑一回我就骂一回;二、阅读理解,每读一篇,先告诉我文章写了什么表达了什么,大的东西没有弄懂,小的题目是无法做对的;三、英语,单词关要过,单词手册一个月内全部过关,单词关过了,过课文背诵关,高三的课文一篇一篇地过;四、把高三的所有数学试卷找出来,把不会的归到一起,赶紧弄会,我要从那些题目里出题考你。

    昨天晚上,我给他默写了50个词,在A打头的单词里找的。外甥得了48分,一半没有写对。他的阅读理解已经让我吃惊不小了,他的单词关让我知道了他考本一的难度。我把他的爸爸妈妈找来,让他们坐在一旁。我生气发火了。这些天他天天捧着本单词手册,根本就没有用心去读。48分不可怕,可怕的是敷衍了事的学习态度。外甥很爱我,也蛮怕我的,很担心我不再管他的事情了。我说,照目前的学习态度,本一一定是考不上的,本二本三也很成问题。现在学习的认真程度放大一倍,也是考不上的,翻两番的话,也就是说四倍用功的话,本一还是有可能的。我对没有目标的人不感兴趣,我对始终达不成目标的人也会放弃,我要把我的时间用在最需要我最珍惜我的人身上。我今天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走人。今天晚上,你不要住在我家,你跟你爸爸妈妈回去,否则,我会没完没了的,你在这里只能不停地挨骂。我很失望,失望到了绝望的地步。你告诉我,你的目标还在吗?你愿意为了目标调整自己吗?抬起头来,告诉我你的想法,低着头,表明你在深思,还是在消极抵抗啊?

    外甥怯怯地说:“我的目标还是本一,我愿意改变自己。”

    我说:“改变,我要看到结果,明天我给你默单词,就十个,一个不许错,错一个,我就不再管你。”

    外甥说:“你让我下楼想两分钟。”

    我说:“好!”随即安排我的妹夫陪他一起下去。外甥说:“不要!”我说:“要的,我怕你生气了,离家出走。”他说:“不会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两分钟后,外甥上来了,简短的一句话:“舅舅,明天十个单词。”我说:“好的,你们现在就走吧!”

    不一会儿,走在路上的妹妹给我来了电话,“哥哥,他说明天不去上学,怎么办?”我说:“不上就不上!学习的效率没有,出工不出力不出心,还不如不要去。”

    外甥今天没有去上学,晚上7点,我到了他家。我在他的单词册里找到最难的十个单词,认真地抄写了这些单词的中文,同时写上了明确的要求:完全正确,十分钟内完成。

    外甥在考试,我的妈妈、继父、妹妹和我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时间到,十个单词全对。我认真地写了个“100分”,并在下面加了着重号。我要外甥谈谈自己的考后感。外甥想了想,抬起头,声音很小,话语很短,“做什么事情都要实。”我说:“孩子啊,你说对了,今天单词默写在这里,表明你是能够学好的,我知道你今天的时间过得很不容易,也很有可能是你从来没有过的。”

    外甥始终不怎么说话,家里人都静静地在一旁待着。我接着说:“你能否把今天的认真程度复制到以后的每一天,复制到每一门功课呢?英语26个字母,你每天背一个字母,我随时查,不定期地查,哪一天不过关,哪一天我就把你撂下。”外甥感到有难度。我说:“我不勉强你,你自己定,一个A打头的单词要花一整天的时间背,要不去上学请假在家专门背,那其他的东西就不要学了啊!要考本一,要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你现在就在26个字母前写上日期,我哪天查你,你就默写哪天对应的单词,单词关过了,我要你过背诵关,其他的安排以后再说。”

    因为单词,我发火了。某种程度上,是装着很发火的样子的。我发火,是基于这样的前提,外甥很服我,并很害怕失去我这个助力。我的外甥是个很单纯的孩子,他是想学好的,可就是学习习惯不好,我在干预他的习惯。火和不火,如何火,是要看孩子的,不能随便复制我的“火”,孩子和孩子不一样,不能一把钥匙开万把锁。好孩子都是夸出来的,这话是对的,是在常态下对家长的期待。特殊情况下,家长是可以动用一下“火力”的。该不该火,可以火到什么程度?结果是唯一的标准,结果不好,就意味着火错了,火得失度了。不管到什么地步,都要注意火的禁区。可以说他的现状是如何如何的糟糕,但一定要给他希望,告诉他只要改变状态,就一定能迎来好的未来。只能批评做法,不能打击梦想。

    明天我会不会去给他默写呢?应该不会,逼他太紧了,会出事情的。默是为了不默,是为了他能自我调整修正。

    锅巴·手机·长信

    四年前的那个夏天,的确有些非同寻常。我和孙同同之间经历了很多场战争,每次都到了恨不得要掐死对方的地步。

    2006年7月11日中午时分,同同吃锅巴,掉在地上,我让她捡起来,她捡了,很随意地往垃圾桶里一扔,又掉在地上了,碎了。我让她再捡,她说:“就不捡。”于是,我就劈头盖脑地打了上去。不一会儿,房间就一塌糊涂了。我感到十分委屈,忍无可忍的我整理好了自己的一些衣物,就戴着太阳帽,走向了屋外的骄阳。我发了无数个毒誓,坚决不回上海了,要让这个可恶的孩子尝尝没有爸爸的滋味。

    到了火车站,去合肥,去泰山,还是去西藏?什么想法都有过。最后还是回了南京。晚上跟老婆发了一通又一通的牢骚。

    第二天,也就是7月12日的中午,林先生的秘书张莉老师来电话,通知我们搬家。无可奈何,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又决定立马回上海了。

    7月13日,我们住进了龙华西路480弄。刘宽妈妈帮助我们搬了家。

    7月18日晚,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争执了起来,最后又谈到了手机。我说我要没收她的手机。这似乎极大地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她态度十分强硬,表示坚决不同意。我们一直闹到次日凌晨两点钟。

    7月19日,星期三。她要到大学部去上郑石生老师的课,我看到她把耳机塞在耳朵里,连忙劝阻:骑车时不能听。她说她不听,但也不同意把CD机丢在家里。

    她大概17点30分下课。到18点19分左右,她来短消息了:要和王晨雨一起合伴奏。19点12分来短信,叫我不要着急,她就回来了。19点30分,我就开始去等她。先是在小区门口的椅子上等了她10分钟,然后再到龙华西路跟中山南二路的交叉口等。那个路口实在是忙而乱,我多少是有些担心的。等她的时候还是极为平静的。一直等到了19点50分,她终于出现在对面的路口上:耳朵里塞着耳机,右手拿着手机,胸前挂着她妈妈给她买的小挎包,后面背着小提琴。更为可怕的是,在绿灯一闪一闪就要变红灯的时候,她骑着自行车飞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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