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国粹

    2006年1月5日 星期日 阴

    似水流年。早上依然吃到了女儿为我准备好的早饭，喝着女儿为我冲调好的微微带着些温度的蜂蜜水，那个心头的甜啊，暖啊，简直是无法言状。做完广播体操后，女儿发话了，“爸爸，我们把各人的被子叠一下，好吗？”女儿独立了，并越发有主人翁的意识。真好！

    上午，我去菜场买了不少菜，为的是说到做到，让女儿看到我的改变和进步。午饭时，女儿夸赞了我一通，同时提出晚上拉完琴之后要出去走走，要到离家一公里之外的地方去看看。我欣然同意，下午就开始精心做准备，很快拿出了几个方案供她选择：一、去逸夫舞台看场京剧；二、去东方艺术中心再看场芭蕾；三、步行去港汇广场转转，顺便看看有什么好书；四、去外滩逛逛，乘49路去，一站头就到。游泳不合适，她例假还没有完。总之，她定下来去哪里，我就带她去哪里。

    到下午3：50分时，我们基本敲定去逸夫舞台看京剧。我随即查了词典得知：京剧，是我国全国性的主要剧种之一。清中叶以来，以西皮、二黄为主要腔调的徽调、汉调相继进入北京，徽汉合流演变为北京皮黄戏，即京剧，也叫京戏。在《现代汉语词典》第663页，我打开请同同一起看了一下。

    我们早早地就到了逸夫舞台，买了两张最便宜的票进去了。不是我们原先了解到的什么上海戏剧学校的节目，而是一场“拜师专场演出”。这“拜师专场”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要是孙同同也来个什么“拜师专场”会是个什么效果呢？

    节目十分精彩。中场休息时，我忍不住给好多朋友发了短信息：太棒了，国粹啊！今天才看，可耻啊！

    《坐楼杀惜》，同同认为演得最棒。此后是很多人的清唱，其中北京来的一位金奖得主唱的老旦很棒。另外，我认为那个陈少云也很棒。

    一直到22：30分过了才散场。外面下雨了，找不到附近的49路站台。没办法，只得在雨中狂奔到了黄陂北路等候公交。同同有羽绒衫的帽子护着头，就可以跑跑走走停停，比我悠哉些。

    这是我们第一次看京剧，大饱眼福耳福。我想我们会坚持下去的，这么宝贵的东西不看太可惜了。场内人不是很多，许是上海的戏院剧院太多了，不可能每晚都有那么多的观众听众。这于我们是个利好啊！我们是学习小提琴的，应该充分利用好上海这块宝地上的宝贵资源啊。身在宝山不识宝，可悲可叹啊！我们都要挨打啊。

    要了一张节目单。争取春节前后再看一场。

    天鹅湖，天鹅肉？

    2006年1月12日 星期四 雨

    没有想到《天鹅湖》的票子真的会十分紧张。

    中午，接到朋友的电话说只剩下180元和380元的了，而且都只剩一张。我赶紧把电话打到票务中心，果真是没有票子，明后两天的票也都较贵，而且也都所剩无几。于是赶忙订了一张180元的，加上送票的费用22元，共计202元。到将近下午5点钟才送到。送票的人说，外面雨下得很大。

    从徐汇苑赶到浦东的东方艺术中心，要一号地铁换二号地铁，路上要好长一段时间。以前我们都习惯演出前到门口去等些退票，花钱比较少，演出也看了。除非特别碰巧，买到了特别便宜的票，我一般都不进去，在外面等她。这《天鹅湖》的票价显然是下不来了，碰运气等便宜的票风险很大，同同的时间比钱还值钱啊。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就预先买到了票。

    6点不到离家，一个小时后到达。一个票贩子愿意用两张无面值的票换我们的一张票，同同也希望我进去领略一下芭蕾舞剧的风采。我和同同都留了个心眼儿，让同同先拿着那张票去了检票口。不一会儿，同同短信回答：进不去。原来那两张不是《天鹅湖》的演出，险些上当。我窃笑，同同长大了，跟票贩子周旋的本领也日渐看长。

    和一个家长一起在音乐厅外面等孩子。她说她终于悟到了这样一个事实：他们选错了路，他们本来就不该学音乐的。我说，这是你说的啊，你既然讲了，我也不隐瞒我的看法，我同意你的说法。

    我知道，很多家长都和我一样，天天在挣扎在纠结。我的理解是，当美梦确信是噩梦的时候，要及时醒来，赶紧回头。小提琴，《天鹅湖》，不是谁都有资格谈喜欢的。喜欢需要成本，成本又不仅仅是钱，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天鹅湖》不是天鹅肉，可是，想看到《天鹅湖》，没有钱是不行的，要出演《天鹅湖》的主角仅仅有钱有兴趣恐怕也还是不行的。

    演出很棒，物超所值。同同说，这是她看现场芭蕾舞看到的最好最棒的一次，除了室内吸音效果差强人意之外，其余堪称完美无缺。

    活着不是为了吃饭

    2006年1月13日 星期五 阴

    清晨7点钟，闹铃响了，响了好长时间，同同把它按停了。我没有起，有些累。

    过不一会儿，我听到了隔壁房间女儿起床的声音，再然后，听到了厨房里有了动静。我蛮开心的，女儿已经越来越独立了。我赶紧起床，收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爸爸，吃早饭啦！”远远地，应着女儿在厨房里的呼唤，我笑着走出了房间。餐桌上女儿已经摆放好了给我准备的早餐：一个菜包，一只煎鸡蛋，一根玉米香肠，一杯牛奶。真的好好感动啊！

    早饭后，我们锻炼了身体，依然做了第八套广播体操。每每我的动作错误，都能惹得她阵阵发笑。这样挺好！

    后来她练琴，我去买了30只包子：10只荠菜肉的、10只青菜的、10只萝卜丝的，一箱牛奶和7块钱鱼圆。中午在羊肉粉丝白菜里加了些鱼圆，同同很不喜欢这样的吃法。我说：“人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一定不能是为了吃饭，要吃身体需要的，而不能老吃自己嘴巴喜欢的，爸爸说这些，不是为自己做不好饭菜找借口，爸爸愿意不断提高厨艺，让你满意啊，但要给我些时间和信心啊。”

    12：45，让她睡了45分钟。不睡不行。不睡整个下午都没有什么劲，搞得我始终有种欠她债的感觉。

    17：00，收到孙松青老师的短消息：孙同同，谢谢你的贺卡，衷心祝福你被选上国际比赛，并愿你一切顺利如愿。孙同同很开心，我们都感到孙松青老师是个很有人情味的好老师，懂得鼓励和激发孩子。于是，我们就又给孙老师回了条信息。

    每逢节假日，我们都会及时给一些老师寄送一些贺卡，像孙老师这样，能够及时回应孩子，顺势鼓励一下孩子的，真的是很少很少。晚饭我们随便吃了一些，孙老师的短信息带来的喜乐，完全淡化了同同对不怎么样的晚餐的注意。我告诉同同：“孩子，你以后也有可能是要带学生的，尊重学生，才能激发学生，放大学生。真正的好老师都被人记在心里，而不是仅仅挂在嘴上。”

    话剧与雕塑

    2006年1月16日 星期一 阴有雨

    我已经渐渐习惯每日让同同自己起来弄早饭了。虽然很是担心她围着炉灶转会伤了这儿烫了那儿，但我知道我千万不能退回来，这是孩子成长路途中必须要去面对的。

    洗碗的时候，想到要去话剧艺术中心一趟。到了安福路，看了大厅内的材料介绍，后来又问了一下售票的小姐，最后以半价买了两张票：一张是《在床上》，一张是《糊涂戏班》。

    午饭后，同同开始感慨了，他们班同学基本上全回家过年了，就她一个人留在上海。感慨中，渐渐地生出了些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自豪来。同同也承认，一个寒假用足了，顶得上一个学期的效果。只争朝夕啊。

    打了一下小毛的电话。她回短信了：刚才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听到，你们好吗？我今天打电话回家，继父说钱寄得太多了，妈妈在美琴家帮忙烧饭，快过年了，他俩生意很忙。我没有什么事情。

    我回过去：同同拉琴还算认真。每天早饭都是她自己弄：煎鸡蛋，蒸包子，热牛奶。已经很熟练了。最近在让她大量看演出，昨天看了京剧，很棒！今天又买了两张话剧的票。再穷也不能不看演出。

    小毛回答：你们辛苦了！你是最了不起的爸爸。你要注意身体。

    我回答：少来这一套，这不是人干的活。忱忱他们考得怎么样啊？

    小毛回答：正因为这样，你才更伟大啊！电话打到他们家里，一直没有人接。书琴在卖花。

    晚上8点后，我们去了徐家汇公园，到10点半后才到家，收获特别大。公园里正在搞“雕塑作品双年展”，借着灯光我们一个个地看过去，遇到要看文字说明的时候，就用手机微弱的灯光照上去。其情其景许是感动了一个身穿制服的保安，他远远地把手电筒的光往我们这里送，我们连忙伸出双手做感谢状。感触比较深的作品是：《拥抱》、《白仙女》、《船夫》、《三十万分之六》、《中国翔》。真是留心处处有学问啊！上海真是个学习的好地方！用好上海这块宝地，是很有利于我们成长的。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我们这种觉悟来得还是有点晚了。

    女儿劝我当演员

    2006年1月20日 星期五 雨

    电视里老是在播放些春运春晚类的报道，不时地提醒着我们春节就在眼前了。我们的生活里全然没有年味。

    同同拉到晚上7点过了，吃了晚饭，我们就围着上海万体馆转了一圈。回来的路上，买了本《读者》，她爱不释手。洗澡的时候，边擦干身体，边读着《读者》。出来后又读了一篇又一篇，迟迟不肯睡觉。读到那一连串的笑话，孩子自然而夸张的表情，很有感染力。《解读男女》的文章，同同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因为此文直接引发了一通关于我和她妈妈以及她自己的一通讨论。

    “你认为我是属于什么样的男人啊？”

    “你是长得还可以，人品好的，以及结了婚的男人。”

    “我和你妈妈一起的这个组合怎么样啊？”

    “完美无缺，绝对稀少。我妈妈是水，放到碗里就是碗的形状，放到茶杯里就是茶杯的形状。你太有主见，太有想法，太有目标，你们走到一起是彼此的幸运和幸福。”

    说话的地点由客厅到了卧室。灯关了，同同进了被窝，我静静地看着窗外安静而流动着的车灯。

    同同说，要不是学琴的话，我们家现在也该有车有房有钱了，但是不可能有现在的这份踏实笃定的心情。那样的话，前进的道路上也会有很多困难和挑战，还要参加高考，将来也不知道会干个什么行当呢。那种情况下，爸爸妈妈一定会特别注重我的分数，一定不大会可能关心我的内心成长，你们更多的时间都会去拼命挣钱了啊。其实，我感到我们家目前的状况是最好的。

    “是的，宝贝女儿，我们目前的状况是天造地设的好啊，我们的优势是别人无法复制的，”我顺着同同的思路开始了我的分享，“你说爸爸是幸运的，妈妈是幸运的，爸爸妈妈生下了的你是不是最最幸运的啊？爸爸妈妈爱你，并有爱的能力爱到了你，这是别人一不能比的；郑老师周老师一家三个人的可遇不可求的这样的组合，是别人二不能比的；林先生和徐玲阿姨帮助我们营造了无忧的环境，是别人三不能比的；你自己内心如此有目标有梦想，人格的长城如此坚固，这是别人四不能比的；刚才《读者》里的一篇文章讲得很好啊，人最重要的是把握住现在，你已经具备了把握当下的能力了，这种能力的养成绝非一日之功，这是别人五不能跟你比的。人要自信，但不要自大。我们就永远相信自己，做最好的自己吧！”

    又到过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刻，我都要经历一番煎熬。其实，我很想回家过年。家中的双亲都已经70岁上下，他们活到90岁的话，在人间也不过就20年的时间了。过了70岁的人，其实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他们目前都健健康康的，而且都在田地里一直忙得不亦乐乎。这其实也是在为宝贝女儿提供助力啊。

    同同说，其实每个人面前都有条成功的路，每个人都很清楚这条路能把自己带向何方，但很多人都被眼前的路障吓住了，退缩了。谁能坚持，谁就能成功。谈话间，我们提到了一个朋友的儿子，同同说：“我在南京的话，保不准也会遇到这些问题的，大人什么都要，怎么可能什么都得到呢？”我说：“这个孩子啊，就是一堆泥、一堆沙堆成的建筑，里面没有钢筋做框架，风来了，建筑就没有了，水来了，建筑也没有了。”徐汇苑三期的施工现场让我忽然有了这么个比方。

    女儿继续读了一会儿《读者》，灯下的女儿看上去很漂亮，灵巧的小嘴不停地翻动着，让我感到她小嘴的灵性所在了。每次跟女儿聊天，我都十分惊叹于她的思想和她成熟老到的言语，恨不得立马录音录像下来。因为第二天我再来整理前一日的成果时，发现已经没有办法完全还原当时的情境和感觉了。

    女儿说起她妈妈也是十分的感恩。她说：“妈妈漂亮、贤惠，任劳任怨，跟爸爸一样，也是百里挑一的那一个啊。”跟大多数孩子看轻自己父母相比，孙同同对我们的态度还是蛮好的，对我们的评价也还是蛮高的。她说我是个干什么都能成的人，最适宜干的是表演，演什么像什么，什么角色都演得很好，是个很有合作精神的人，跟什么人都能很快打成一片。听了女儿这番话语，我一阵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爸爸，你真的该去做演员。”临睡前，女儿还不忘郑重提醒我一句。

    春来了，年新了

    2006年1月28日 星期六 晴

    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

    蔡燕帮同同缴了下学期的学费：4200元。

    上午去市场又买了些蔬菜：一棵大白菜，两斤青菜。另外买了三两好点的茶叶，算是给自己的奖励。价钱已经比昨天便宜了不少。

    同同上午十分认真地整理编排了多种弓法和多种节奏练音阶的办法，后认真地照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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