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进

    女孩刘海飘飘遮着一张清纯的脸，要是在路上瞧见了大家都会以为她是三好生呢！这样想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这不新来的班主任刘老师就把电话打到了她家里，据说一放学，教室的人差不多走光的时候，她也跟着正要大摇大摆地迈出教室，刘老师早就看在眼里，走过去拦住她：“你不能走！”“干嘛！不能走？我招谁惹谁了？”女孩很冲。”你看看黑板的左下角！”女孩朝教室瞄了一眼收回目光：“我今天没有空，改天再安排！”“不！不行！这是你的义务！”刘老师不依不饶。女孩折回教室，刘老师才松一口气，却马上又皱起了眉头。女孩顺着后门头也不回，兀自离去。”你！站住！”刘老师伸手指向了女孩走去的方向，没有得到女孩的理睬。

    原来，今天轮到女孩打扫教室卫生，以前就有人反映女孩不履行任务，他想趁这次机会开导开导她，反而窝了一肚子火。

    第二天，女孩来上课，又逢刘老师，女孩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斜靠在后桌的桌沿上，右手摊在桌子上，手里的圆珠笔在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间转动着。刘老师用带火星的眼神注视了女孩有两三次了。

    “把手中的笔给我折断，扔到窗外去！”见女孩无动于衷，刘老师火山爆发了，同时人凑了过来，一下子几乎所有惊诧的目光都汇集到女孩身上，女孩有些意外，但她还是表现出别的孩子没有的镇定自若。

    见没有反应，刘老师自己动手抢下那支笔，一不做二不休，“啪——”折成两截往窗外丢去，只留下清脆的尾音在沉寂的教室里回荡。

    “狗屁！”女孩突然站起来，抓起桌面上的课本，就在刘老师的面前，撕成了条条块块，洒在桌子底下，然后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奔向了教室外。等刘老师追出去，已经不见人影了。刘老师只好折回教室继续教他的课文。

    上完课后，才到办公室，正要掏起手机，铃声却自己先响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刚做生意回来……”话筒里传来了柔和的声音，原来是女孩的父亲，刘老师一颗悬起的心终于平静了。平静之后的刘老师竹筒倒豆子般地倾泻了他的不快。

    “真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想请你帮个忙。”女孩的父亲说他想要回女孩撕下的那些纸堆。”我给你找本新书吧！”刘老师见女孩父亲这么通情达理就想帮他。

    “不用了，谢谢，我就要那堆纸屑！”

    “兴许还在垃圾筒里！”刘老师才告知没有多长时间，女孩父亲就赶过来了。他清理了所有纸屑，在刘老师和一大帮学生的目送下，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刘老师若有所悟。

    果然，过了几天，女孩就重新回到了教室，女孩像变了个人似的，很认真地听着，还做着笔记，轮到刘老师的课了，女孩取出一本用透明胶拼贴起来的课本。”同学们！我今天首先要号召大家向一个伟大的父亲学习……”刘老师走上讲台，告诉大家那是女孩父亲的“作品”之后，他当着几十个同学的面，深情地说，“首先要向他学习的是我……”说完，刘老师缓缓地走到女孩跟前，掏出了口袋里的圆珠笔，很郑重地拿出来。

    女孩惊讶极了，她闪着泪花接下了笔，背后响起了一片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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