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宠权妃:皇上,不可以-第186章 你那个弟弟,奇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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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素脚步微滞,不得不说,华清酌出现的太巧,巧的令人生疑,可不管怎样,他确实救了长安,这样想着,她也就释然,轻轻回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巧合也好,别有用心也罢,他救了人,却是事实。”

    萧晗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些欢喜,他将她小心拉着,临上马车之际,不禁在她耳边轻声嘀咕,“若不是你想他活,我还真不想救。”

    尺素一怔,忽地笑了起来,这人说这番话时模样极是认真,虽然不免有邀功之嫌,可她却知道他所说的都是事实,从一开始她便看出,萧晗并不想救人。

    马车一路朝着城西驶去,尺素掀开车帘,看着渐渐倒退的商铺和人影,不禁奇道,“解药在医庐吗?”

    萧晗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闻言长长的睫羽颤了颤,笑着摇头,“不,还要往西。”

    再往西就没了什么人家,除了一家香火并不旺盛的寺庙便是连山都看不见一座。

    她眉心跳了跳,不由问道,“我们此去,可是到的普照寺?”

    他却只笑着不说话,眼角有几缕笑纹蔓延,唇角勾起的弧度弯的似月,煞是好看。

    马车悠悠驶了有半个时辰,所停之处果真是城西的普照寺。

    尺素下马车时,看着那仿佛高耸入云阶的台阶,神情有些恍惚,她生在栖梧长在栖梧,栖梧很多地方都去过,只是偏偏这普照寺没有来过,听说这寺院极是邪门,在寺中定情的情侣都不得善果,不是一人生老一人病死,便是一人负心一人痴情。她还曾听闻,百年前某个朝代,曾有位王妃被人抛弃,跪着上这石阶,只愿三生石旁奈何桥边再不与那负心人相见,却在第十三个台阶处,吐血而死。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就连山林间吹过的风,都让她隐隐生出寒意来。

    肩上蓦地一重,她惊呼出声,猛然回身,见是萧晗才松了口气,嗔道,“你吓死我了。”

    萧晗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好怕的。”他笑了下,回头看向那长长的石阶,“听说这普照寺有九九八十一个台阶,也不知是真是假。”

    尺素不由皱了眉,“你没来过?”

    他却不再说话,自然而然的拉过她的手,就往上走,边走边慢悠悠说道,“我虽然没来过,却知道这寺里有一样东西,可以解百毒。”他说着,忽然侧过头看她,轻轻笑了下,“都说这台阶不多不少,刚刚九九八十一个,你要不要数一数?”

    尺素被他笑的一怔,只觉得阳光透过山林洒下来,碎碎的落于他的眼中,就像是深海中映照的点点星光,勾着人心不断深陷,她想说这数台阶本是无聊之人才做的事,然后看着他眼里映出的自己,看着这人嘴角含着的笑意,她情不自禁的应道,“好!”

    这话一出口,不觉脸上一热,她尴尬的咳了声,往回数了几个台阶,随着他走动,又一个接着一个慢慢数来。

    萧晗不再说话来扰她心神,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慢走于这台阶,从下往上望去,像极了九重天上在云阶漫步的仙人。

    深山古寺,静的安谧,尺素仔细数着数,却又不由自主的侧头去看身边的人。

    只觉得这一刻,红尘俗世离自己太远,那古书中所说的执子之手与子老,离自己这般近。

    这一路太过漫长,像是永远也走不完,然而只要是路,终归是有尽头。

    当两人站于最后一阶之上,面向宏伟古刹之时,萧晗笑着问她,“如何,可是九九八十一个台阶?”

    她的脸微微一红,方才只顾着看他和想心事,早忘了自己数了多少个,她轻轻咳了声,松开手朝前走了几步,回头笑道,“八十一个台阶不过是传言而已。”

    “是吗?”萧晗跟着一笑,也不去深究她到底数了多少,只是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这深山古寺已经荒废许久,香客都来的极少。

    正殿里的佛像连金漆都斑驳的不成样,露出里头难看的黑色。摆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落满了尘灰和烛油,若不是靠墙求签处还趴着个老和尚,尺素几乎要怀疑这寺庙没有人烟很久了。

    “我们要找的解药在哪?”尺素看了眼似在睡梦中的老和尚一眼,小声问他。

    我们……

    萧晗闻言低头一笑,缓步朝老和尚走去,他慢条斯理的从袖中掏出一支骨簪,轻轻敲了敲桌子。

    笃笃笃的声音并不响,却不知为何在正殿里发出些清脆的骨鸣声,老和尚立刻被惊醒过来,愣愣的看着眼前容貌俊美的男子,他怔了怔,随即视线停留在他手中的骨簪上,目光不由一亮,双手合什,沉声道,“萧施主有礼。”

    萧晗并不惊讶,他俯身下来,笑着说道,“听闻贵寺植有七七草,萧某想借其根茎一用,不知可否?”

    老和尚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看着,忽地笑了起来,露出有些黄浊的牙,“借七七草并不是不可,但来普照寺,怎么也得留下点东西。”他说着,朝着佛龛前的签筒一指,“请两位各求一支签,听小僧解完签再借草也不迟。”

    萧晗皱了皱眉,看了尺素一眼,转身走向佛龛,那蒲团看来肮脏的很,他素有洁癖,只看了眼就转身站到了龛前,也不跪下,就摇起了签筒,竹签在签筒里被摇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动,不出片刻,只听‘啪’的一声,一支竹签已然落地。

    他俯身捡起,将那支签轻轻一掷,那竹签便斜斜飞着,没入老和尚面前的桌中。

    随手将签筒递于尺素,萧晗一步步走向老和尚。

    “萧施主求的并不诚心。”老和尚的瞳孔里映出尺素虔诚的跪于蒲团之上,他微微笑着,看向萧晗。

    萧晗并不信鬼神之说,当初能将求得的福泽分给尺素,今日便同样是那样的想法,闻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伸手指了指那竹签,笑道,“还请大师解签。”

    老和尚微一颔首,起身走向身后的签架,按着竹签上的数字挑了签文下来,他只看了一眼,便笑道,“好签,好签。”

    却是一支大吉签。

    签文上所言他为白鹤冲天之象,凡事先忧后吉之大吉签。萧晗随手接过,只粗粗看了眼,便轻哼了声,他自出生到现在,一直顺风顺水。父母疼宠,师友护佑,就算曾经因为温茗中了毒也因为尺素慢慢解了。小时还有个疯疯癫癫的大和尚对着他倒身便拜,称他是天命所归之人。

    真是笑话,他不屑的轻笑了声,手上微一用力,这薄薄签纸瞬间变成粉末。

    这些鬼神乱力的东西,即便说的全是好的,他也不信。

    尺素站在不远处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不禁又想起当初在西山寺的那两支签,她痴痴看着萧晗,心里也说不上是喜还是忧。

    将签文放在桌上,老和尚示意两人跟自己走。

    跟着老和尚七弯八拐,两人走了片刻工夫,就在一个小偏殿停了下来。

    看这屋子,以前应该是供奉着什么菩萨的殿堂,老和尚在殿前停下,朗声道,“师弟,杜师弟可在?”

    有一人从里面缓缓步出,他看来年近中年,身体欣长,身穿灰褐色僧衣,黑发被一丝不苟的束起,看装扮像是佛门俗家弟子,这人相貌俊美却又带着股沉佞之气,“师兄。”他朝着老和尚躬身,“师兄找谦何事?”

    “杜师弟,这二人为了七七草而来。”老和尚一指萧晗和尺素,笑道,“要麻烦师弟替他们取一些来了。”

    姓杜名谦的佛门俗家弟子闻言抬头看来,他的目光在萧晗面上一划而过,看了尺素一眼,旋即似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回脸,盯住了萧晗,冷声道,“这位施主,好生面善。”

    萧晗一愣,微抿了嘴看他,神情阴鹜。

    杜谦似笑非笑地踏前一步,五指攀上他的肩头,一点点捏紧,“施主可是姓萧?”他说着,又不阴不阳的哼了声,一双眼静静看住他,“也不知令尊令堂近来可好,当初栖梧一别十数年,杜谦甚是想念啊。”

    萧晗偏头一笑,朗声道,“家父家母一切安好,多谢杜丞相关心。”

    尺素迟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先前听老和尚称呼这人为杜师弟,又听他自称谦,便有些怀疑,此刻听萧晗说来,想来真是先帝时那个为人阴沉、睚眦必报的丞相杜谦。

    听说这人冷酷无情,靠着妻子一族的鲜血踏上高位,听说这人趋炎附势但最终择良木而栖,为念帝效力。后念帝遇袭被奸人炸的尸骨无存,萧莫桑被废太子,还是孩子的宁帝被扶上皇位,杜谦信守承诺护着幼小的宁帝。只是等宁帝亲政,杜谦便向宁帝表明了归意,宁帝准他告老还乡,那时杜谦带着杜家众人回乡,宁帝亲自送了十里路。

    谁知,这传闻中该在家颐养天年的前丞相,如今却带发修行,窝在栖梧的一个破庙里。

    杜谦倒不知尺素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看着萧晗,目光中带着不为人知的探究和复杂,“据我所知,令尊令堂离世索居,终日游走山林间为你寻药。那么你呢,身为他们的儿子,你为何会只身入栖梧?”

    “这大好红尘,我高兴来就来,厌烦了便走,哪需要什么理由?”萧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噗嗤笑出声来,他凤目略弯,接着道,“倒是杜丞相,如何肯屈居在这普照寺。”

    他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上的僧袍,凑过去轻声说道,“是因为难逃心魔才躲入这寺庙带发修行以求心安吗,恩?”

    杜谦脸色微微一变,目光阴鹜地看他一眼。

    萧晗微笑着回视,眉梢轻挑,隐隐带着挑衅之意。

    老和尚看不得他们争锋相对,打着哈哈去拽杜谦的袖子,“师弟师弟,去弄两株七七草。”

    杜谦应一声好,转身走入内殿。

    “天命之人无心帝位,有心之人无命称皇,端宥皇朝萧家的百年基业啊……”他边摇着头往里走,僧衣落拓,背影沉郁,一瞬间便融入了暗色中。

    杜谦的话听来太过诡秘,尺素怔怔立于原地,待山风拂过,她回过神来已经一手的汗。惴惴不安的走出偏殿,萧晗和老和尚已不见了人影。

    尺素匆匆赶到正殿,却见萧晗靠在墙上,略显慵懒。

    “完事了?”萧晗的目光往她手上一扫,直了直腰,他说罢又看了眼她手里的七七草,吃吃笑道,“若是完事了,我们就走吧,华清酌可还等着我们去救命。”

    她心中知道那好歹是一条人命,忙小心捧着救命的药草朝前走。

    下山虽然没有上山那么累,却要更惊险。等两人小心翼翼下了普照寺,赶回天香楼时,天幕已被浓墨遮染。

    长安左等右等两人,想出去门口等着,又怕华清酌这里出了差池,正焦躁不安时,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他立刻站起身,一脸惊喜的冲了过去,“你们可回来了。”

    踩上最后一阶楼梯的尺素朝他安抚一笑,要他安心,顺手将七七草交给了萧晗。

    萧晗问长安要了个白瓷茶盅,将七七草的叶齐齐掐掉,只剩下根。他将这些根用茶盖轻轻碾压着,直至有墨绿色的汁液碾出才作罢,他拣了根出来,又依次加了些随手带的药粉,等混合均匀后,才递给长安。

    “去,喂他喝下。”他朝华清酌看了一眼,示意长安去喂药。

    长安慌忙接过,又冲他连连道谢,一路小心的端着药跑去了床边,扶华清酌起身喝药时更是仔细,“华大哥,吃药了。”

    他小心地扳开他的嘴,将那墨绿色的液体一点点喂入华清酌口中,一边喂着一边擦去淌在他嘴巴的药汁,完全忘了屋里另外两个的存在。

    萧晗看着殷勤的长安,唇角不由浮起一个冷笑来,一条命换来的东西,果真是大过天。

    正出神着,不料尺素伸手拉了拉他袖子,他看她一眼,脸色变的柔和,咧开嘴笑着,“不用谢我,本公子医术高超,救他小命轻而易举。”

    他说这话时,被浮云遮了的月亮刚巧露出一个角来,银辉洒落,尽数融入他眸中。

    尺素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皱了皱眉,低声道,“刚才杜大人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她顿了顿,清越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淌了开来,“天命之人无心帝位,有心之人无命称皇。”

    她敏锐地察觉萧晗的眸色深了深,不由笑着凑过去问他,口气完全是轻松而又挪揄的,“萧晗,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萧晗懒懒的将她的脑袋往边上一拨,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会知道。”

    他说着就考虑起来,晚上是在这里住下呢还是回医庐,说起来,原本还打算给她治背上的伤来着,只可惜,这一遇到华清酌,连伤都不顾了。

    “公子,公子,华大哥他醒了。”萧晗正腹诽呢,不防风长安高兴的探出个脑袋,冲他大呼小叫,“快来看看,快来,华大哥他醒了。”

    真是……萧晗摇摇头,足尖轻踏,人已经似蝶般翩翩上楼。

    尺素本也想照样上楼,但顾及到背上的伤,只好规规矩矩扶着扶栏上楼。

    华清酌已经醒来,亏萧晗的法子管用,他现在的脸色比之前要好看很多,就是脸色有些苍白,毫无血色,他原本正与萧晗说着什么,还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衣衫,露出肩上的伤口,眼角余光瞥见尺素时,不禁一愣,慌忙掩住了自己的衣衫,“怎么还会有女子在?”

    那慌张焦急的模样,好像他是那个被占了便宜的良家妇男。

    尺素低低咳了声,有些尴尬。

    没过多久,华清酌的药性一来,他就沉沉睡去。

    长安小心地帮他盖好被子,对着萧晗千恩万谢,眼见天色已晚,就带着两人去了楼下的客房。

    “后院没了多余的房间,要委屈两位住一个房间了。”长安端正的脸上有些尴尬,为他们铺好了床又匆匆上楼去照顾华清酌。

    尺素才要他多给一个房间,他已经去的人影都没了。

    萧晗懒懒侧靠在床上,似笑非笑,“你这个便宜弟弟可真是贤惠。”

    “贤惠是形容女子的。”尺素笑着纠正,她说着挨过去,拿了一条被子就要重打个地铺。

    萧晗伸手拦住她,脸上笑容一丝丝褪去,“你这是做什么?”

    “我去下面睡。”她挣了挣,却没能挣开,不由浅浅笑着解释,“男女有别。”

    眼中温和尽数褪却,他慢悠悠将她扫了几眼,蓦地伸脚甩了脚上锦靴,足尖一勾,勾着她的腰往床上一绊。

    尺素一声惊呼,后背已撞上软软的褥子,旋即身上一个温热的躯体覆了上来,她慌乱的眨眨眼,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双手撑在她肩膀处,喷出的鼻息一下又一下的往身体里钻,无孔不入。

    “我……”她舔了舔嘴唇,才想说话,那人却忽地一笑,乌沉沉的眼珠子里似是融了漫天的星光,“再说了,咱俩什么关系,你在我面前这么着紧别的男人,是不是想让我……”他说着歪了歪头,“吃醋?”

    “什么?”尺素一呆,不知他如何想到这上面去了,不由愣愣的张大嘴看他。

    他却以为自己说对了,不由笑弯了双眼,俯低身子轻轻啄了口她的嘴角,柔声道,“你放心,虽然你长的没我好看,可我决计不会嫌弃你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负责,所以华清酌之类的,他们是死是活都你都不要管。”说罢趁着她呆怔,手穿过她的颈子,将头轻轻靠在她的额前。

    空闲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侧颈,笑的一脸放松。

    尺素哭笑不得,这吃醋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想到这里她不禁脸色一红,只觉得胸口的那个东西一下下跳着,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跳到这个人的跟前,赤裸裸地诉说着喜欢。

    晚上自然是两人同床共枕。

    萧晗相当规矩,帮她换好药后,便赶她去了里面让她趴着睡,尺素毫无睡意,便趴着看他的侧脸,她心里有很多疑惑想要问出口,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他却伸出手将她懒腰一抱,似是舒服的喟叹了声,闭着眼在枕头上动了动脑袋,小声说道,“尺素,你那个弟弟,奇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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