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生了,是个郡主!”
赵端阳先是皱了下眉头,而后明亮的眸子亮了,勾着嘴,提走步子正要走,我的心突然从天上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走的匆忙,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的说:“有事,晚点再说。”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那一刻,突然的巨痛从我的下腹涌了上来。疼的我惊恐了!我下意识的扶脉。滑胎!
我想大声的喊住赵端阳离去的身影,但他走的太快,而我没有一点力气。
不能再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巨大的疼痛,让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这时浣华正好追到屋里。
“娘娘,你怎么了!”
“浣,浣华,扶我,回,回朝阳殿!”
“快!”
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小腹一直一阵一阵的抽疼,像痛经一样的感觉。我知道,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本以为朝阳殿离书房是很近的。
但是我错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觉朝阳殿远的让我无法企及。
我太大意了。赵木栾屋里的东西我也乱喝!谁?我没有力气去想这个问题。
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娘娘,你怎么了?”
明显赶上来的春草也吓到了。
“浣姑姑,把娘娘放到我背上,快!”
浣华将我推放到春草的身上,这时,我感觉下体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眼泪再次掉落下来,整个心都像被掏空了一样。这就是丧子之痛吗?
我吞了口口水,泪怎么也止不住,在春草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回到的朝阳殿。
“快!快喊御医!”
我死命的拉住了失措的浣华。
“不张扬,去叫慕容茗过来!”
在晕迷前,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件事,不能公开。
全身像是被打散了一样,即痛,又毫无力气。
慢慢的睁开眼,只感觉全身都使不上力气一样难受。
“娘娘,你终于醒了!”
“本宫要回花府!”
我的眼里尽是眼泪,这皇宫,我呆不下去了!
“娘娘!”
我半睁着眼,昏黄的灯光下,只看到浣华紧张的拉着我的手。
“慕容茗呢?”
“慕容大人天黑,要关宫门前走的。”
“可说了什么?”
“未曾说什么,只是让好生照顾着。”
“还有呢?”
“还问娘娘早上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怎么答的?”
“如实。未进食,去了书房,突然就这样了。”
“他怎么说的?”
“他说让奴婢们管好娘娘的饮食,误要在外乱吃东西,在月信期间更不能食用凉信。”
凉信!
我面如死灰,苏水月本宫上辈子定是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还债的!
我终于知道上次苏水月的体寒是怎么回事了。
铃兰啊铃兰,还真是本宫太小看你了。
“浣华,去找三王爷。”
“是。”
“等等。”
“娘娘?”
“算了,去吧。”
我本来想告诉赵木栾,让他防着铃兰,但是这样一来,打草惊蛇,且没有证据。
还有就是,依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就不是她的对手,能有这么沉的心计,我想,铃兰的身后定有人在操控。
到底是谁?不管我是否是她的直接目标,但是,我的孩子的确是为此而丧,终有一天,我要她们全部陪葬!
视线再一次模糊起来。
我坐靠在床上,情绪低落。
一阵推门声,回头看去。是赵木栾。
“王爷。”
“不舒服就不必行礼了。”
“谢王爷。”
“深夜找本王有何事?”
“年关将至,妾身身体又遇不适,想归家几日,望王爷首肯。”
“这。”
“王爷,妾身已将处理寒病之法教于夏风,近些日子,让夏风日日守在水月殿,定不会有何不妥,王爷,妾身是真的想家了。”
说到想家的时候,我的喉咙明显的哽咽了。是啊,我想回家。哪里都好,这里太可怕了。
赵木栾明显沉了口气,面色有些不悦的看着我。
“看你去意已决,本王也不好作留,几日?”
“回王爷。七日,嫁出女儿,不于娘家过新年,27日一早定回。”
“那,就这样吧,宫牌本王一会交给你的婢女,让她明日去办离宫手续。还有何事?”
“谢王爷,没事了。”
他轻嗯一声,就转身离去。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孩子,对不起,还没来的及让你出来,就没有保住你。
没多久,门又打了。
我慌乱的抹去眼泪,才听到浣华唤我的声音。
“娘娘!”
“浣华!”
“到底怎么回事?”
“浣华,我滑胎了!”
浣华震惊的看着我,似在问为什么。
我舒出一口气,眼泪再次往下掉。
“娘娘,别这样。浣华在这,没事的,没事的!别哭。”
浣华轻轻的将我拥在怀里,我的眼泪越掉越厉害,只感觉要把这天都哭黑了一样,无助,而莫名的悲伤。
呵,他喜得千金,我,早年丧子。
赵端阳,这就是我和你的命吧。这一想法让我更加的悲伤起来。这一刻,我充许自己脆弱。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竟然就这么晕迷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惊醒了,梦里,我掉到巨大的水塘里,黑黑的水里一个还未出生的孩童像颗种子一样在水中发着光,我拼了命的向他游过去,可是越游越远,我筋疲力尽,但不敢放弃,我努力的游的,终于在要碰到他时,他突然像破碎了一般,满身尽是鲜血。
我吓的从梦中醒来,下意识的抚了抚腹部。
那里曾经有过一个生命。
“浣华!浣华!”
“在,奴婢在呢!娘娘!怎么了?”
“我要出宫!”
“好,出宫,马上就走,手续已经办妥了,就等马车来接了。娘娘,奴婢扶您更衣!”
在浣华的帮助下,我艰难的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娘娘,先喝点糖水吧。”
浣华将椅子垫子垫上,才扶我坐下。
比起昨天,肚子明显已经不疼了,好在平时我的生活规律很正常,营养也跟的上,最重要的是,昨天一天,慕容茗都在尽力为我保宫,所以暂时除了全身乏力,偶感凉意外,其他倒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我知道,我欠慕容茗一个解释。
但是现在,我只想远离这里,这个皇宫。
屋外的马儿的嘶叫声极度明显,我让浣华喊来了夏风。
“夏风,你们原都是王妃的宫人,所以本宫能安心的让你们去保护王妃。夏风你记得,王爷书房,王爷一切公用的东西,你都细细的检查,就连王爷每次要亲近王妃前,都给本宫仔细的检查,不要有任何凉物的气息。至于怎么去做,本宫相信你,定有方法办到。若王妃突然有不测,记得,找慕容大人前,不要慌,先帮王妃保证体温。”
“娘娘,您。”
“放心,本宫只出宫六天,只要王爷那边检查清楚了,王妃定是无事的。”
“娘娘!”
“去吧。”
“是,娘娘。”
夏风明显有很多的不安,我知道和她说这么多会让她很有压力,但是,我猜上次苏水月之所以那样,途径是赵木栾的身体。
下毒的人为什么是铃兰,因为我记得回宫第一天晚上,我睡在书房,早上起来时,遇到铃兰时,她拿的杯具,正是我昨天饮水用的那套杯具一样的花纹。
呵,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会用凉信。
凉信不至于滑胎,但会引发寒病,明显这就是针对苏水月来的。而我之所以会滑胎,是凉信引发的。还有就是,本就胎气未稳,那天早上还掉到湖里,本体内就是寒气,再饮凉信,雪上加霜,自然就滑胎了。
这件事,我想,我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太大意。
“娘娘,物品已经整理好了,上车吧。”
在浣华的帮助下,我坐上了马车,这次出宫,我只带了浣华和全德。
天空白白亮亮的,没有太阳。我坐在马车上,没有一点心思看其他的东西,只是发着呆,脑子很是空白。
出宫,原来,出宫挺容易的,我一直知道,只是一直没有真的想离开而已。
花环玉,你的家,是什么样的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自愿放弃未婚夫,一头扎进了这满是鲜血泥泞的皇宫?
马车经过一层一层的检验,自由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但我深知,我只是暂时的逃离了这个牢笼罢了,只要我是花环锦一天,只要赵木栾还在皇宫一天,我就摆脱不了被这座宏伟牢笼禁锢的命运。
当马车停下来时,我感觉身心突然放松了很多,这里没有很多的事须要我去担心,没有很多的事须要我去想。
这里,是花环玉的家,也是我的家。
掀开帘子,花府巨大的门楣落入眼睑。
“娘娘,到了,奴才这就去叫门。您先候着。”
我稍点头,浣华将门帘拉下来。
“外面风大,娘娘不能受气。”
浣华总是体贴的。我淡笑。
浣华愣了下,也扯出一个笑来。
按了按我的手。
不言而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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